,只知道胤禛说叫小格格立马叫过去。他也不敢再有差池,一路上都是跑着到万福阁的。
妍华绷着脸将近日来的言行都回忆了一遍,实在没有想出自己哪里做错了。除了近日不小心撞进十三怀里,她实在没有其他把柄了。
只是今日之事,她若是如实回答,胤禛应该会信的吧?
她心里有些不确定,若是那么信她,便不会听信了别人的话就生气不是吗?若是不信她,即便她解释几遍,他心里也终究难以释怀吧?
她想多了只觉得头痛,恼恨地握着小拳头轻轻敲了敲脑门,心里又安慰了自己一遍:不会有事儿的,他一定会相信我的。
平日里走惯了的一截路,眼下竟是觉得异常漫长。妍华急急地走了那么久,背上都微微渗出香汗来,却还是有很长一段路。
赶到雍华殿的时候,胤禛正背着手在踱步,眉头拧得生紧。
妍华也来不及歇一会儿,喘着气儿便上前行了礼:“贝勒爷,奴婢方才在书房等贝勒爷的时候……”她不管了,准备抢先道歉,这样说不定反而能让他消气儿。
只是她话刚起了个头,却被胤禛抬手示意制止了:“住嘴。”
妍华愕然,抬头看了一眼他眼里透出的烦躁,心里蓦然有些委屈。
“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谁都叫不动你了是吧?在我面前一次两次便罢了,次次都这样,哼!”胤禛蹙眉冷哼了一声。
妍华摸不着头脑,心里又委屈,忍不住瘪嘴道:“贝勒爷就算是想要罚婵婵,也得给个理由吧,这样突然地责骂一番,婵婵也弄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呀……”
“你住口!不准还嘴!给我好好说!”也不知是不是天气开始燥热,胤禛只觉得心里异常烦闷。每次妍华一撒娇,他心头直直冲上天的气就突然绵软下去,这一次,他是铁了心要好好训斥她一番了,不能总那么惯着她。
只是他这一声呵斥语气太重,妍华惊得身子一颤,眼睛一红,差点儿掉下泪来。
她咬着下唇将委屈的泪水给憋了回去,瓮声瓮气道:“奴婢不知错在哪里,还望贝勒爷提点一声儿。”
胤禛坐到了就近的一张椅子上,抬眼冷冷地看了过去。
妍华只觉得脖颈间一凛,仿佛灌了一道冷风一般,禁不住缩了缩脖子。
第一百六十四章 委屈
这是花影伺候妍华以来,第一次看到胤禛对妍华生怒。
胤禛看到她委屈的模样,拧着的眉头微微松动:“你不知错在哪里?”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可那事是木槿对他说的,他未曾有所怀疑,但是眼下看到妍华委屈至极的模样,他倒是忍不住不想再斥责她了。
“贝勒爷说的若是今日书房前面的事情,奴婢知错,以后奴婢会乖乖等着不乱动,以免以后再不小心冲撞了别人。”妍华跪了下去,声音也放柔下来。
她本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可此时面对胤禛时,她却不想强硬起来。她做错了事,那么她就认错,不该强词夺理。
胤禛蹙眉,这一会儿抚平了心绪后,声音也平缓了许多,疑道:“你今儿冲撞谁了?”
妍华闻言,有些惊诧。听他的语气,他并不知道十三阿哥扶了她一把的事情,那么他所生之气便是另有其事了?到底是什么事情?
“奴婢今儿在书房外面等久了,就跟花影打闹了一下,不小心撞了一下十三阿哥,就是轻轻撞了一下,奴婢以后会小心的,定会守规矩。”
胤禛见她认个错,连语气都疏远了,奴婢来奴婢去的,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十三弟不是小肚量之人,既然是误撞,那么他也不会责备你的,以后仔细着些便是了。”
“除此之外,奴婢不知还有哪里做错了,竟惹得贝勒爷如此生气?”妍华抬起头来,亮闪闪的眸子里蓄着盈盈水光,是她强忍的委屈。
胤禛语滞,脸上紧绷的冷淡有了松动,却依旧盯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妍华最怕他这个样子,半天不吭一个字,也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他脸上的几分疲惫和怜惜却叫她看得真切,心里的委屈也减淡了一些。
“贝勒爷,我知道你平日里忙碌,也不敢做出让爷为难的事情。贝勒爷也不要随便听信了别人的话自个儿生闷气……”
胤禛叹了一口气,闭上眸子揉了揉眉心:“木槿的话可该听听?”
妍华半张的嘴巴在听到这话后,讶异地张在了那里。她与木槿无过节,木槿也不是个会挑拨是非的人。
“她说,前段时候文瑶说动婉儿,让婉儿教你习舞。婉儿说你拒绝了,还把她气着了,今日里头疼难忍……我知你是个好性子,这一次却为何要违了文瑶的意思让我为难?她是我府里的福晋,你若是不听,叫其他人怎么想?你说我该不该罚你?”
“这……”妍华心头惊得一跳,原来宋氏主动去找她要教她跳舞,是受了福晋的意思?可……
“贝勒爷,奴婢斗胆替格格说一句公道话。宋格格当日说要教格格跳舞时,并未提是福晋要求的,所以小格格并不知那是福晋的意思。小格格素来不擅长唱曲和跳舞,所以当时便婉拒了。”花影心惊肉跳地磕头伏地,壮着胆子将实情说了出来。
“宋姐姐擅长跳舞,想必她今儿又想起奴婢不愿意习舞之事,一时难受便气着了。正好今儿日头太烈,可能因此气得头痛了。如此说来,确实是奴婢的错,奴婢领罚便是。”妍华听到他生气的缘由后,心里反而踏实了。
“你一句领罚说得轻松,却又是想叫我如何做?”胤禛眼里的清冷变淡,看到她脸上的坦然倒是觉得有些无奈。
妍华心里本是委屈至极,可看到他的为难,心里暖了一下:“若是不罚,难以服众,毕竟旁人不知道实情。贝勒爷不用为难,只要贝勒爷心里肯信婵婵便好,我受个罚也是无怨言的。”
这件事给了她一个警醒,这看似平淡快乐的日子,背后总有些见不得光的算计。所以她想,她以后要多留个心眼,该像刚进府时那般小心翼翼,不能仗着胤禛宠她便无所忌惮了。
“你能懂我的意思,那便好。”胤禛点了点头,起身近前将她扶了起来。
他的双手本是扶在她小臂下,待她起身后,便顺着她的衣裳滑到了她的手腕,堪堪将她冰凉的手掌握在了手心。他的大手暖暖的,仿若有炭火在烘烤一般。
胤禛看到她眼里的纯真,终究不愿再怀疑她,只缓缓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低头在她耳边道:“你待会儿便去佛堂诵会儿经吧,便当是这次的惩罚了。”
“嗯。”妍华乖乖地应了一声。
方才觉着委屈,泪水都能被憋回去,这会儿子不委屈了,胤禛这么一温言温语,她反而有想流泪的冲动。她使劲儿挤了两下眼睛,待泪水流出来后,便假装回抱他,趁机将泪水楷在了他胸口的衣襟上。
“再过几日,皇阿玛要在畅春园办一个家宴,算是庆贺他的寿诞,到时候我让文瑶带了你去吧。那里山水秀丽,漂亮得很,你便当开开眼界。”
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安慰,胤禛拥了她一会儿后,主动提了这样一件事情。
妍华有些受宠若惊,她不过是个格格,那种皇家盛宴,胤禛居然能想到叫她一起去,禁不住伸出双手来抱住了他的腰:“我真的可以去吗?”
“我叫你去自然是可以去,到时你跟紧文瑶就好,莫要乱走。”
“那里能比皇宫里都漂亮吗?”她想起参选秀女的时候,看到宫里处处都透着富丽堂皇,已经很震撼了,如今见胤禛这样夸畅春园,怎么也想像不出畅春园该是什么样的漂亮。
胤禛“嗯”了一声:“自是如此,不然皇阿玛也不会喜欢在那里避喧听证了。”
妍华心头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胤禛给的这块“糖果”诱惑力极大,她只觉得到时非但可以开眼界,更是能迟到宫廷里的琼浆玉露,心里立马跟灌满了蜜一样甜。
心思单纯之人,总是容易满足。
胤禛看到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憧憬,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到时我若得了空,便偷偷带你在园子里转转。”
“好,谢贝勒爷惦记。”妍华甜甜地笑了起来,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她心里高兴,就连离开雍华殿去佛堂受罚时,眼里都堆满了笑。
“格格快收着些,毕竟是去受罚,还是做做样子得好。”花影远远看到有人朝着她们走过来,忙出声提醒。
妍华转了转眼珠,看到有人过来,忙敛起笑容,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做出刚哭过的样子来。
花影见她举动夸张,差点儿笑出声来。
等她们拐进佛堂时,花影才发现那个走近的女子正是惜云。
妍华主仆进去佛堂后没多久,惜云便跟着她们进去了。
待看到妍华一脸苦瓜相的瘪着嘴跪在那里诵经时,惜云得意地白了她们一眼,摇头晃脑地对着守在佛堂里的一个小丫鬟说道:“有些人啊,就是没有自知之明,贝勒爷当她是根葱,她还就真当自己是个宝了。也不自己拿镜子照照,怎么看都是个贱妾的命,还想着攀上枝头当凤凰呢,呸!”
若是灵犀在场,定是要冲上前去与她厮杀了,不刮她两巴掌才怪!
花影却镇定了许多,她微微瞥了一眼妍华,见她眉头微微蹙起,旋即舒展了开来,便知道她没有将惜云的话放在心里。
只是花影见不得惜云这样嚣张,从蒲团垫上站起身来走到了守着佛堂的那个小丫鬟面前:“这是贝勒府的佛堂,哪里容得下满嘴污言秽语的人在此放肆。若是冲撞了神灵,只怕是不好。你还是赶紧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撵出去吧,污了佛祖的眼可就不好了。”
“你!”惜云自是听明白了她言语中的讽刺,气不打一处来,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