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个人横空飞来,摔在他的脚下。他一看,是自己的一个手下,急问:“怎么回事?”
这个鹰犬忍痛地说:“他、他、他出手好快,我来不及转身,就给他扔了出来。”
“另一个呢?”
“在、在、在那一边。”
追风也不管这个手下是死是活,飞身而去,他急着要抓人立功。他果然看见一个戴着鬼面具的人,已举起了自己的另一个手下,在空中打转。那个手下大喊大叫,一见追风赶来,鬼面人一边将手上的人向他掷来,一边阴恻恻地说:“你也敢来闯我的禁地?嫌命长了?”
追风接住手下放在地上,盯着鬼面人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这里的山神爷。你不知道?”
“什么山神爷,看刀!”
一刀飞快地向鬼面人劈去。鬼面人纵身闪开:“什么!?你还敢向山神爷动刀?这么胆大妄为?”
追风又一连劈出三刀:“什么胆大妄为,你受死吧!”
这个鬼面人就是漠北怪丐一阵风。以他特有的超绝轻功,别说三刀,就是一连三十刀,他也能轻轻松松地闪开,但他为了拖延时间,让小怪物和婉儿远远离开,故意和这些东厂的杀手周旋。他一边闪一边说:“你闯到了本山神爷的禁地,还敢叫我受死?看来本山神爷不施展法力,让你受受苦是不行的了!”
正说着,又有两个黑影凌空而来。追风一看,是自己的手下闻声赶来了。他所带的六个手下,已全部到齐,只是两个给摔伤了,另两个在树林边上被点中穴道,能战斗的人,只有自己和这两个刚刚赶来的手下。他吼道:“给我将这刺客包围,别让他跑掉了。”
一阵风说:“什么!?你敢说本山神爷是刺客?”
“你不是刺客,去东厂干什么?”
“我进城里去玩一下不行么?别说你们东厂,就是皇宫禁地,本山神爷喜欢去就去。你们管得了吗?”
追风又喝斥手下:“将他拿下了再说,别跟他口罗嗦。”
“好好!本山神爷很久没有玩过了,就和你们玩玩。来!一齐上。”
东厂的三个鹰犬,一把刀,两柄剑,一齐向一阵风飞来。一阵风在他们的刀光剑影下闪来闪去,忽现忽隐。追风等三人,几乎抖出了一身的本领,进招过百次,不但没一招能击中一阵风,就是连一阵风的衣服也没碰上,反而累得他们浑身大汗。
追风等三人越战越惊,难道这个鬼面人真的是什么山神,而不是人?可是山神有与凡人交锋的吗?这可是从来没听说过。
要是小怪物和婉儿在,东厂这一群凶恶的走狗恐怕早已尸横山野。但一阵风遵守漠北一派的教规,不可随便伤害人命,哪怕是罪大恶极,也顶多废去他一身的武功。正因为这样,追风这一伙杀手才能活下来。
一阵风一边与他们周旋,一边倾听四周的动静。感到驻守香山的东厂鹰犬,与城中奔来的大批军马快到了,且天也快亮,可不能再和这三个鹰犬玩下去了,便说:“好了,本山神要归位了,不能再和你们玩了。”说完,身似疾燕,凌空冲起,掠过夜空,往北而去。
追风以为鬼面人不敌而逃,连声吼道:“追!别让他跑了!”追风首先追去。他见鬼脸人掠过香炉峰,往妙峰山飞去,尽管前面有香山赶来的东厂杀手拦截,鬼脸人以不可思议的身法和手法,似飞魂般从他们身边闪过,还一把抓住最贴近他的一个鹰犬,扔了出去。转眼之间,已去得无踪无影。追风怎么也追不上,只好眼睁睁地在月下看着这个所谓的山神跑掉了。这时收魂星君带着大批手下赶来,官府也有大批人马赶到,将八大处团团包围,可惜也无济于事。天亮后,他们在八大处大肆搜索,到了下午,什么可疑人物也没有抓到,只好空手而回。
这一夜,东厂府内是一死一重伤,反而追来八大处的人,没一个死亡,只受一些轻伤而己,两个给点了穴道的人,过了一时三刻就自动解开。他们相信了小怪物的话,认为自己阳寿未尽,才捡回自己的命。但这么一闹,更闹得整个京城人人皆知。
收魂星君和追风冷血杀手给魏忠贤叫去问话了。这个明朝史上最大的宦官,他最为关心的是,夜闯之人是不是神秘的杜鹃。
收魂星君说:“启禀九千岁,夜闯之人不是杜鹃。”
“你为什么说不是杜鹃?”
“从神秘杜鹃以往的行动看,他的出现,必定会制造惊人的血案。这次他只是伤害了两名拦道的兄弟,而且用的也不是千幻剑法,就连去追赶他的人,也没被杀害。要是杜鹃,恐怕追风他们早已没命了。所以属下才斗胆这么说。”
追风冷血杀手一听,也感到心寒,连忙说:“那人真的不是杜鹃。这不是杜鹃应有的作风。”这个杀手暗暗庆幸自己没有碰上杜鹃,不然自己还有命回来么?
“不是杜鹃是谁?”
“是自称什么山神的人。”
“山神!?你们快查查,江湖上有没有山神这么一个人物。”
“是!”
魏忠贤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任何结果来。就是直接与山神交锋的追风,只能说出那人戴着一副鬼面具,轻功极好,身法怪异,其它的什么也说不出来,甚至也不知道这个山神为什么要夜闯东厂。
魏忠贤训斥了他们几句,叫他们今后一定要严加小心,以防神秘的杜鹃再次出现。
天亮之前,小怪物和婉儿便悄然回来了。小神女问:“你们没事吧?”
婉儿说:“三姐姐,我们没事,只是不知风叔叔怎么样?”
小神女说:“你们没事,他更不用担心了。在漠北大草原上,有一次他碰上千军万马,也可以安全脱身,还将一个最为凶残的马贼首领的武功全废了。不然,他怎有一阵风这一绰号。”
婉儿说:“风叔叔没事就好了。”
小怪物说:“要不是风叔叔叫我们先走,我和四妹完全有把握将那几个追来的东厂杀手全干掉。”
婉儿说:“你还说!你除了知道玩、捉弄人,就什么也不知道。”
小神女一笑:“好了!你们查清了没有?昨夜那位神秘的高手是谁?”
小怪物说:“是杜鹃。”
“真的是杜鹃?”
“三姐,你不会不相信我的鼻子吧?”
“你是在哪里嗅到他的气味的?”
“就是在他将人扔下去的瓦面上嗅到的。三姐,这不会假吧?书呆子总不会爬到东厂府的瓦面上去对月吟诗吧?”
小神女又是一笑:“就算他有这个胆量,恐怕也没有这份本事。”
婉儿说:“三姐姐,这个杜鹃还一直在暗中尾随我们哩。”
“什么!?他尾随我们?你怎么知道?”
“是飘哥说的,他是紧随我们离开东厂的。”
“他干吗要这样?”
“杜鹃似乎知道我们了解到东厂的机关布局,何处有暗哨。跟着我们,就不会有危险,更不会误闯机关送命。”
“他难道不怕我发现他了?”
小怪物说:“他似乎算准三姐在匆忙离开东厂时不会回顾,只有离开了东厂后,才会警惕后面有没有人跟踪。但一离开了东厂,他就不再跟随你们了。”
“这么说来,这个神秘的杜鹃,真有过人的机智。他的行动,的确神出鬼没,没人能预料。想不到在我们千方百计找寻他时,他却不时地在我们身后出现,而且似乎也知道了我们的意图,而刻意避开我们。”
婉儿说:“三姐姐,他不会是一直在暗中跟随我们,暗中护着我们吧?”
“四妹,你怎会有这个想法?”
“因为我想起了我们在四川成都的那一夜,我误中机关,是一位神秘的高手及时救了我。这一次,他又及时提醒了我们,以免我们为东厂的人发觉。”
“四妹,你还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
“在湖广衡山县,也是一位神秘的高手,突发暗器,击中了衡山虎,令他手中的刀,莫名其妙地掉了下来。”
“那也是杜鹃?”
“是不是我不敢肯定,但事后杜鹃出现了,干掉了衡山虎。”
小怪物说:“我看八成都是杜鹃。杜鹃前后三次救了你,但对我,却处处戏弄,这太不公平了。”
婉儿说:“这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当然不公平啦。他三次救了你,却三次戏弄我,这公平吗?最近一次,不但在香山戏弄我,连风叔叔也戏弄了,害得我只捡了他的一件破烂的黑长袍回来。”
“哎!你不会这般小气吧?我想,他不是存心戏弄你的,只是想叫你别去追踪他,妨碍了他的行动。”
小神女说:“小兄弟,别再提这件事了。我相信杜鹃对我们是一片善意。四妹说的没有错,这个杜鹃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可是我们连他的踪影也找不到,甚至发觉不了,至今仍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他却对我们知得一清二楚。”
婉儿说:“是呵!他好像在我们的身边一样,不但知道了我们的行动,也知道了我们的意图。”
小神女说:“昨夜,我只叫你们去,后来又暗暗尾随你们。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
婉儿说:“三姐姐是不放心我们。”
“不放心你们只是其中的原因,更主要的是想看看那位神秘的高手,也就是杜鹃,有没有再出现。”
“三姐姐,那他出现了没有?”
“没有!却意外地碰上了风叔叔。”
“哎!三姐姐,你别说风叔叔了。你叫他在暗中护着我们,他却在装神弄鬼,我们几乎将他当成雌雄双魔了。要不是东厂的杀手追来,他不知戏弄我们到几时。”
小怪物说:“对了,三姐姐,你不来,叫风叔叔来,有什么事了?”
“自然是暗中留下来,看看杜鹃会不会出现了。”
小怪物说:“要是我是杜鹃,才不会出现哩。”
“为什么?”
“他要是暗中知道有风叔叔来保护我们,以风叔叔这样的武功,已足够了,还出来干吗?”
小神女说:“小兄弟,你说对了。他真的一直没有出现,令我在暗中白白守候了两个时辰。”
“三姐姐,这个杜鹃不会是神仙吧。”
“丫头,你怎会说他是神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