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谁知道杜鹃几时,用什么方法,会出现在那八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面前?”
“兄弟,靠你一个人不行。我们现在有四个人,分头看住阴山三老、收魂星君就行了。魏忠贤和江南孤雁,我们不用去看,因为他们两人是杜鹃暂缓执行的人,杜鹃不会先杀了他们,再去杀其他六人。”
“只好如此了!”小怪物无可奈何,随后又说,“要是我一旦找到了他,就会跟他没完没了!”
“你又想跟谁没完没了?”这是婉儿的声音。小怪物一看,婉儿和一阵风出来了。一阵风一下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是蓬头垢面、一身补丁的叫化了,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员外,身穿锦服,头戴员外方巾,脚穿厚底皂靴,一脸的富贵气派。要不是一阵风双眼闪着滑稽的眼神,小怪物真的一时认不出他来了。小怪物忽然想,一阵风都能改变成这样,那机警过人的杜鹃,又怎么不会?何况杜鹃的面目,谁也没有看见过。
小神女高兴地说:“风叔叔,你要是永远这么打扮就好了。”
婉儿也说:“是嘛!风叔叔,我看你今后别再恢复叫化的模样了。这样,我们就能永远住在一起。”
一阵风说:“这可不行。这样,漠北怪丐一门,不是要在武林中除名,变成员外派了?”
“员外派也好呀!”婉儿笑道。
“那我泉下的列祖先师们,不骂我背叛师门了?这可是大逆不道,使不得。”
婉儿说:“你老是一身邋遢的,臭得要死,这好吗?”
“不不!我叫化虽然是一身邋遢,但一颗心比什么人都干净,起码比魏忠贤和他的那些孝子贤孙们干净好几百倍。他们一个个才臭不可闻。”
婉儿又说:“那你总不能说你现在比以前还臭吧?”
小神女说:“四妹,你别劝风叔叔了。他这样自然有他的乐趣。”
一阵风说:“对对,起码我出门在外,不用愁因身上没银两而找不到吃和住。不像你们,一文钱难倒了英雄汉,身上没钱,胆也不壮了。”
小怪物说:“我身上没钱,照样胆壮。”
“哎!你另当别论,你和大丫头一样,没钱,可以夜里到一些富贵人家或者不仁商家中,不问自取。不像小丫头那么老实,在钱财上循规蹈矩。”
小神女笑道:“风叔叔,你还不是一样?”
“对对,有时我叫化的手脚,更不干净。”
婉儿问:“你们在说什么呀?”
一阵风慌忙说:“没说什么!”他转问小怪物,“你刚才说什么了?跟谁没完没了的?”
小怪物说:“还有谁?自然是杜鹃。”
“不会吧?他又在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小神女突然说:“你们别说了,赶快各自回房间睡吧。远处有人来了,看来是官府的人出动了,开始在全城搜捕。”
一阵风倾听一下说:“对对,我们快回房睡。不然,他们见我们在灯下谈心,会怀疑的。”
小神女说:“天也快亮了;我们也该去睡了。”
果然,锦衣卫、九门提督和顺天府接到了九千岁的命令,一齐在天亮时出动。城门早已关闭,哪怕是皇亲国戚,家中死了人,也不准出城。他们在全城挨家逐户地搜查,特别注意那些声音苍老、目光炯炯使剑的老者。因为那三个被点了穴道的鹰爪,所看到的杜鹃与以往混元星君所说情况一样,杜鹃是一位剑法精奇的老者,声音冷得似把利剑,寒透入心。
赌馆、青楼、寺庙、武馆、镖局和各处大小客栈,是这次搜查的重点,高升客栈自然也不例外。尽管高升客栈住宿的人,都是这次应考的举子秀才,但是也被一一盘问,一个也不放过。尤其是一些举子秀才带来的老家人,更是受到严格的诘问,稍有不顺眼的地方,主仆都拉了去,等候有人担保。
在天色大亮时,有东厂的人闯进了小神女他们所住的独门庭院。小旺首先拦住问:“哎!你们想干什么?”
东厂一个带队的小档头一掌推开了小旺,阴声怪气地说:“滚开!叫住在这里的人,全部到厅上!老子要逐一搜查、问话。”显然,这个小档头是一个没子孙后代的太监。在东厂,除了星君、杀手之类的人物,几乎全是太监,没有一个是真正的男子汉。这个小档头所带来的四个人,也全是会武功的小太监,所以他们的心里十分的不平衡,杀起人和折磨起人来,特别的残忍与冷酷无情。
彩妹闻声跑出来了,问:“出了什么事?”
小旺说:“他们要来搜查,叫所有的人都到厅上去。”
彩妹说:“搜查?以前不是搜查过了吗?怎么还要来搜查的?”
小档头喝道:“去!叫所有人都出来,以前搜查过,也要搜查。”
彩妹说:“我们有马爷留下的一面小旗呀!他说有了这面小旗,以后就不会有人来搜查了。”
小档头问:“什么马爷牛爷的!哪一个马爷了?”
“就是你们东厂府的马行山,马爷呀。”
四个小太监一听,知道马行山是收魂星君手下的一名杀手,武功在杀手当中颇为了得,深得收魂星君的重用。其中一个小太监问:“档头,我们还搜不搜?”
小档头问彩妹:“马爷几时来搜过?”
“在大考之前呀。”
小档头扬着脸说:“不行!现在要重新搜查过。”
“马爷知道了,不大好说话吧?”
“有什么不好说话的,一切有我,搜!”看来这个小档头不将马行山放在眼里。
这时一阵风和小怪物出来了,问:“彩妹,出了什么事?”
彩妹说:“侯员外,东厂的大爷又要来搜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哦!?那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彩妹,你让他们进来搜就是。”
小档头打量了一阵风:“你是住在这里的侯二员外?”
一阵风说:“小老正是。大爷请!”
小档头目空一切地带人走进庭院的大厅,环扫一遍。一阵风又说:“各位大爷,请坐。”随后叫彩妹奉上茶来。
小档头一挥手说:“不用了!叫你一家人都出来,我们要在全院上下搜索。”
“好好!”一阵风对小怪物说,“去请小姐、少爷都出来。”
“是!二老爷。”
小怪物现在是一阵风跟前小厮,应声将小神女、书呆子都叫到厅上来。书呆子是一脸茫然、惊奇的样子。婉儿仍是一副天真的模样,问一阵风:“爹!出了什么事啦?干吗叫我和姐姐下来?”
一阵风说:“丫头,官府大爷要来搜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小档头一一打量他们,问:“你们是一家人?”
婉儿说:“我们当然是一家人啦!这还用问吗?”
一阵风慌忙喝住婉儿别乱说话,对小档头一揖说:“大爷,小女自幼有失管教,言语无忌,望大爷宽容一二。”
婉儿又说:“爹,我没有说什么话呀。”
小神女说:“妹妹,你就少说话吧。别给爹添麻烦。”
“好吧!那我就不说话了,变成一个哑巴算了。”婉儿的天真似乎给家人骄纵惯了,全然不知害怕。
小档头又看了他们一眼,问:“没别的人了?”
“小老一家人全在此。”
“好!”小档头对他四个手下说,“你们去搜,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和可疑之物。”
“是!”四个东厂鹰爪分为两组,一组上楼,一组在楼下各个房间里搜查。彩妹则机灵地跟上楼去了。
小档头盯着书呆子墨滴,见他茫然惊愕的神色,问:“你是什么人?”
“我?”
“说!”
小档头像是审犯人似的审问书呆子。
“在下姓墨名滴,字涂鸦。”
“什么?你姓墨?”
“是!文房四宝,纸笔墨砚的墨。”
“你不姓侯?”
“在下怎么姓侯了?”
小档头认为找到可疑处了:“你们不是一家人吗?为何不同姓?”
“这个……”书呆子不由看看一阵风了。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阵风说:“他是小老的女婿。”
“什么?他是你的女婿?不是你的儿子?”
“是是!女婿也是小老的半个儿子,当然是一家人了。”
一阵风这一回答,令小神女和婉儿有点愕然,书呆子也有点意外的惊喜了。小怪物更是愕然,暗想:怎么风叔叔这样回答呢。说什么不好,偏要说是女婿了?那三姐和这书呆子不就成了夫妻吗?叫三姐今后在江湖上怎么对人言?可是话已出口,怎么也收不回来,这时改口,更会引起东厂爪牙的疑心。
小档头想了一下:“你们这次上京来干什么?”
一阵风说:“女婿是这次大考的举子,小老一来是送他上京考试,二来小老也有一笔买卖,要和这客栈的老板郑士奇洽谈。当然,小老更盼望女婿金榜题名,有了一官半职,小老面上也风光得多了。”
忽听得小旺惊喜地叫道:“我们老爷和马爷来了。”
众人一看,是郑士奇和东厂的杀手马行山进来了。马行山也带了两名手下。
论职位,马行山在小档头之上;论武功,小档头更无法相比。小档头一见马行山,气焰立刻收敛,向前躬身哈腰说:“马七爷,你也来了?”
马行山却带着一种讳莫如深的笑脸说:“我是不放心,特意看看。小贾搜到什么可疑的人没有?”原来这小档头姓贾。
“没有!”
“小贾,这里的郑老板是我的朋友,在这里住的侯员外,也与我有些交情。但这次不同,你别顾及我的面子,一定要秉公处理,大胆地搜,最好别出漏子。”
“是是,属下正是这样做的,不敢大意。”
这个贾小档头,一下听出了马行山的话中有话,但从他的话中,找不出任何纰漏。小档头知道,东厂内的人,互相猜忌、暗斗、打小报告,整日你防我,我防你,什么时候掉了脑袋也不知。养成了东厂的人,除了自己,哪怕是最好的朋友和上司,也不相信。谁的心最黑,谁的手段最辣,谁就能升得最快。在他们当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友情、道义和信用可言,完全是赤裸裸的自身利益。
这时,去搜查的四个小爪牙也回来了,一见马行山,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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