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什么不好的?”
“丫头,你也不想想,人家是将这一批货物运到永州交给货主出售,迟到一天,不但多花费一天的钱粮,说不定货物发不出来,货主要求赔偿,那损失不知有多大。丫头,人家为了我们,已在衡山多耽搁了一天,你要学游水,又耽搁了人家两个时辰,害得人家要日夜赶路。你再要学游水,人家又要停下来,你说好不好的?”
“姐姐,我可没想到这一点的。”
“丫头,我们做事,不要只想到自己,要为别人多想想才是。”
“姐姐,那我不学游水了,叫他们赶快开船吧!”
“丫头,你想学游水也行!”
“那不耽误了人家的航程吗?”
“我们可以离开这条船,另雇一叶轻舟,在湘江上漫游,你想在哪里停下来都可以,游多少天也行,游到你满足为止。
“姐姐,那不要花银子吗?”
“什么?你害怕花银子?”
“姐姐,我们行囊中的银两不多了,雇一条船,那不知要花多少银两,我害怕我们没钱回家的。”
这一点,小神女却完全没有想过。小神女小时候,不知道银两的用途,她宁愿要一个馒头,也不要一锭银两。到了大时,她又根本不愁没钱用,真的一时没有,她可以到任何一家有钱的大户,不问自取。婉儿是贫苦人家的儿女,知道银子的珍贵,不舍得乱花。
小神女望着她问:“那你不学游水了?”
“学呀!姐姐,我可以到永州后再学呀!住在永州,天天到江边游水,不是不用花钱了吗?”
“你这丫头,却顶会打算的。好吧!我们到永州再打算吧!”
“姐姐,我是害怕我们在路上没钱用。要是一个人没钱,就好像没有了一个胆,不敢上路了!”
“你放心!我包你有用不完的钱,你大胆用吧!”
“要是没有钱呢?”
“我可以将你卖了,不就有钱用了?”
“姐姐,你不是说真的吧?”
“丫头,我将你卖了,你不是可以偷跑出来,又回到我身边了吗?”
“哎!姐姐,那不行的,那我们不是欺骗人家,成为江湖上的一对骗子了?”
“好了!你这丫头,我真不明白你这小小的脑瓜子,装的怎么尽是些传统的道德经?你放心,就是我将我自己卖了,也不会卖你,不然,我没办法向婷婷姐姐交代。”
“姐姐又说笑了!姐姐怎会自己卖自己的?我们省点用,不就行了吗?”
“好好!我们省点用。丫头,我们回房间吧!别再在这篷顶上吹风。不过今夜里,你可要打点精神,别睡得像死猪一样,给人抬走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哎!怎么会有人来抬我走的?”
“怎么没有?江洋大盗呀!”
婉儿一怔:“姐姐,这里会有江洋大盗么?”
“成爷说,这一带江面,是衡州、永州两府交界的水面,不时会有一股水贼出没,为了防万一,叫我们醒睡一点。”
“怎么这一条湘江水面上,有这么多的水贼出现?”
“那位满肚牢骚的白衣书呆子说得不错,目前东厂横行,官府腐败,有的百姓被逼上了梁山,有的不法凶恶之徒铤而走险,抢劫杀人为生,就是侠义人士,也只有尽自己的本分,解救平民百姓燃眉之急,但这都不是长久之计。”
“姐姐,什么是长久之计?”
“长久之计,就是政廉官清、铲除东厂,安抚百姓。但这都是官家的事,也不是我们所能办到的,我们只能尽天职而已。好了!丫头,我们下去吧!”
“姐姐,你看,有一只快船,飞也似的朝我们大船驶来了!”
小神女一看,果然见一叶轻舟,舟上立着四五个一色劲装的汉子,一个汉子打着旗,叫大船停下来。婉儿又问:“姐姐,他们不会是水贼吧?”
小神女看了一下,摇摇头说:“他们不大像是水贼,水贼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小镇之旁,公然进行抢劫。”
“那他们是官兵?可是,他们也不像是官兵呵!”
“丫头,我们下去看看,便清楚他们是什么人了!”
她们姐妹二人走下篷顶,要转入前舱时,只见成管已在船头上迎接这伙汉子。小神女对婉儿说:“丫头,我们别进前舱,就在这舱门后,听听他们说什么。”
这五条汉子,其中一个面色铁青,身材健壮的,撇开上衣,露出一片毛茸茸的胸膛,一脸的傲慢之色,看来他是这伙汉子的头目。他一上船,就上下打量成管,问:“你是这船上的船主?”
成管一揖说:“在下正是,不知各位是哪一条道上的英雄好汉,登上敝船有何赐教?”
这傲慢大汉一摆手说:“我们到舱里坐下说吧!”
“是是!各位请!”
成管请他们在前舱坐,又命手下奉上茶水,然后问:“各位……”
这个铁青汉子打断他后问:“船主贵姓?”
“不敢,在下贱姓成。请问好汉高姓?仙乡何处?”
另一汉子说:“这是我江河帮的铁四爷,江湖上人称湘江一条龙。”
“原来是铁四爷,久仰久仰!”
婉儿在舱门后轻轻地问小神女:“姐姐,这个江河帮是什么门派的?看他们的神态可傲人呵!一定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人。”
“我也不知道,几时在这里出了这么一个门帮会派的?以前可没听说过。”
这时铁四爷说:“成船主!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来?”
“在下愚昧,望铁四爷赐教。”
“成船主,现在这一条水路由我们江河帮保护,我们是来收保护费。”
“什么?收保护费?”
又一汉子说:“我们江河帮众弟兄维护这一带水面的安全,要是不收保护费,我们弟兄吃什么?难道喝西北风?”
铁四爷又说:“看来成船主也是在江湖上混过多年的人物,该知道江湖上的规矩吧?”
“不敢相瞒,在下的确在江湖上混了十多年,在这条水路上也来往过多次,似乎在下从来没缴过什么保护费。”
“成船主,难道你没听说近来这一带水面不平静,经常有一小股水贼出没么?他们时聚时散,抢劫来往的船只。是我们陈帮主看不下去,带了我们一帮弟兄出来,维护这一带水面安全。我们弟兄们在这一带风里来,雨里去,与水贼们交锋,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用自己的性命去搏,收些保护费不为过吧?”
婉儿在舱门后又说:“姐姐,你听听,他说得蛮有理的,明明在敲诈勒索,还说出这么一篇大道理来!”
小神女说:“丫头,他们这么说,还算不错的了!他们比那行凶杀人,肆意抢劫的匪徒们好多了,起码他们还算取之有理。”
“姐姐,你这不是纵容他们任意向过往船只敲诈勒索吗?”
“丫头,先别武断,听听他们说什么,看看他们有什么行动。”
婉儿这时听到成管问:“请问铁四爷,在下要交上多少保护费?”
铁四爷说:“我帮收费,是明码实价,一般来说,大船收二十两,中船收十两,小船收五两,在这一带打鱼的渔船,只收一两。你这是一艘大船,又载满了货物,我们就收五十两算了。”
“要收五十两?”
铁四爷看了成管一眼,冷冷地说:“成船主不愿交也可以,但你的船只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恕我们不来保护了!”
成管沉思了一下:“好!在下愿缴纳五十两白银。”
铁四爷铁青的面孔似乎有了一点喜色:“成船主,你这样做就对了,其实我们也不会白收你的,会保护你们平安经过这一带水面。”
成管正想去中舱取银子时,小神女和婉儿走出来了,问:“成爷,你就这么将五十两银子交给他们吗?怎么也不先问下我的?”
成管怔了怔,问:“三小姐的意思……”
小神女说:“成爷,五十两银子我们可以交,但总得先问清楚他们怎么保护我们才好。”
“是!是!三小姐说的是。”
铁四爷和他四个手下弟兄,先是见中舱里转出一个恍若天仙似的少女出来,十分的惊讶;后又听小神女这么说,不禁又相视愕然。这显然不是一般的女子。铁四爷皱了皱眉问:“请问你是什么人?”
小神女说:“我什么人也不是,只是这一船货物的货主,随船押运货物而来。你看,我是什么人的?”
“那么说,你是一位女老板了?”
“是呀!你看,这一船的货物,我担不担心的?”
“你是不相信我们江河帮在这一带的保护能力了?”
“不是不相信,我总得问个清楚明白才放心。”
“你想怎么问清楚?”
“我是想问,我们交了五十两银子之后,你们可以保证我这一船货物不受损失,人员不会伤亡?船只平安无事?”
“放心!我们江河帮可保证你们平安无事。”
“万一我们遭到贼人们的抢劫怎么办?”
“放心!这一河两岸,都有我们的弟兄巡守着,不会有万一。”
“铁四爷,事情可不能说得这么绝对吧?我是说万一我们遭人抢了,死了人怎么办?你们江河帮的人会不会赔偿给我们?”
铁四爷一下给问得愣了眼,也可以说,他从来没有碰到过有人会这么问。以往向来往船只收费,船家们往往不敢多问,交了钱买个平安,哪有像这位女老板这么的问法?
小神女又进一步问:“怎么,你不敢回答?你可说过,你不会白收了我们的银子的。”
铁四爷一咬牙:“好!真的有事发生了,我们江河帮的人,负责为你们将货物追讨回来,死了人,我们要贼人们将一条命交还给你们,这总可以了吧?”
“可是出了事后,我们又去哪里找你们?”
“在这一带,谁不知道我们江河帮的?柏坊有我们的一个分堂口,祁东城里,也有我们的大堂,在零陵城,更是我们的总堂,我帮的帮主,就住在总堂里。”
“请问贵帮的帮主是谁?”
“姓陈名岚,江湖上人称一棍撑天。”
小神女一听,不由笑了笑:“陈岚?莫不是十多年前曾任灵川堂的堂主陈岚?”
铁四爷一听,一下怔住了:“你认识我帮的陈帮主?”
“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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