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池微笑,搂着他笑道。“大了就不要娘了,连小事也不给我作主。”
迟子丢了手中的树枝嘀咕道。“婆婆妈妈的,和宫里的太后一个样。”
迟池心中没来由地一紧立时追问道。“你什么时候进宫见了太后”
“就在来行宫前,她还不让我来看你呢。”迟子的孩性大发,厌了弄鱼,又恐迟池累,便耐心地蹲在她的脚下埋怨道。“我都被她看得发毛了。”
迟池的第六感慢慢地警觉起来。“以后不要进宫了。省得你以后再发毛。”
迟子乖巧地点点头。“我也不稀罕进去,但是郑伯母硬要带我进宫一趟。”
“以后不去就是了。”迟池抱抱他。
“但是有了弟弟,我能不能进宫看他啊!”迟子睁大了眼睛指了指迟池的肚子。“我倒是想要香香软软的妹妹,可是葛伯母说了,只要先生了弟弟,后来要多少个妹妹都成。”
两母子正说着话,却见葛朗忧心忡忡地赶过来,在离他们有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了。“属下参见贵妃娘娘。”
迟子连忙站起先向葛朗行了礼。
迟池见他神色不似往常,惊异地多看了他几眼。“怎么了?”
葛朗微微迟疑,还是道:“请娘娘和迟子先出宫。”
那么急?
难道其中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情。
迟池怔了片刻,还是抬眸朝他一笑:“好!不过迟子刚过来,让他多歇一会再走吧!”
葛朗又是焦急,又是欲言又止,只道。“他跟着去更好,可以在路上睡一觉呢?”
迟池心中一动,骤然生出几分疑虑,但又不好在明面说出来,省得他们更忧心。
葛朗想了想,又道:“没想到,有人不顾骨肉。。。。。。。”
迟池一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只听了这半句,她心里隐隐约约有数。
下午,一辆不起眼的小车,灰扑扑地驶出了行宫,后头也跟着一辆,上面统共只有四个人。
迟子见马心喜,拍了拍拉车的马道:“师傅我能不能骑着它走?”
“不行!”葛朗想也不想便驳回了他。
在车里的迟池探头掀开帘子劝他道。“快上来吧,别淘了,车里有冰,你睡觉也不会热。”
迟子一听母亲也不支持他,只得怏怏地进了马车。
单调的马蹄声的的的慢慢地向前驶着,天色很快晚了下来,一路上偶有人来往,却比平时少了许多,倒是路边的野花开得热闹,粉盈盈的立着。
睡到一半就醒来的迟子,掀开帘子看着花要叫着去摘,在马车旁边骑马的葛朗示意他噤声。
迟子吐了一下舌头,不敢再叫。
不过片刻,却看见一队人马从正面驶来,葛朗把头上的斗笠拉下,挡住了半边脸。
迟子不知道什么事,马上又要掀开帘子看,倒是让迟池禁止。
“前面什么人?”
经过他们身边的人马骤然发问,葛朗压低了声音道。“孩子病了,赶着进城看病呢?”
迟池看了一下迟子,迟子会意,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娘,我肚子痛,头痛,脖子也痛!”
里头的迟池也收敛了气息,换了有些焦燥的声音。“乖,马上就进城,看了大夫后就不痛了,回来娘给你买糖吃。”
“除了糖,我也要饼。”
说着话,迟子忽然掀开车帘,头探出窗口呕吐了起来。
看着迟子装模作样的演戏,迟池差点在心里笑出声来。
倒是他吐出的一阵阵的酸气惹得那队人马大喊晦气,又见迟池伸出手去拍他的背,但是能看见的衣袖却是极为陈旧,看起来,也不像富贵中人,于是放下心防,骑着马继续向前。
葛朗看着他们的背影,冷笑连连。
迟池一个激灵,脸色顿时变得雪白,问外面的葛朗。“老爷会不会有事?”
葛朗见她神思不属,知道她挂怀皇帝。便道“如果夫人无恙了,老爷也就无事了。”
说罢又怜惜地看了一眼迟子,这孩子自出生起便被自己的父亲当成棋子,如今母亲又不顾他的死活。。。。。。。。当真可怜。
迟子被他一看,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呢,忙拿手在自己脸上擦了几擦。
迟池饶是满腹心事,也被他的小模样逗笑了。
皇宫里,太后贪看夕阳洒在琉璃瓦上流金一般的光灿灿。
却见有人恭谨地立在前头。
太后盈然一笑。“人可都去了?”
来人恭恭敬敬福了一福:“回太后娘娘的话,都去了。里头的人还齐。”
那时候有人在路上看着两辆马车,还以漏了人呢,谁知道去到,却发现一个没少。
太后眼波微曳,“哀家吩咐下去的,可都懂了。不能动那位小公子。”
来人伏□道。“但是那个小公子一直和那个女人形影不离。”
太后看了看天色,仿佛不早了,淡淡道。“你们尽量吧!”
是不是她的儿子尚不知,但是只要错过了这次千裁难逢的机会,她一辈子便错失了垂帘听政的良机。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一个都没少呢?
有些发蒙,怎么就进了存稿箱。
☆、宫28
正在兴头上呢,宫人们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在尖叫。
“发生了什么事情?”太后她伸手遮着额头上的余晖,淡淡地问,任由身后的人替自己打着扇子,听着外面刷刷的脚步声。
“只听到了尖叫声。”宫人的眉头皱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见一个小太监面色惊惶的跑了过来。
“太后娘娘,角门口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值夜的宫人吓得差点没了魂,不知道什么时候丢进来的。”
太后一听,脸上极不以为然。这宫里什么时候没死过人。
但是那个小太监低声道:“可那去了的人是前些时候伺候太后的人。”
“是谁?”太后皱眉。
“奴婢去看看。”之前回话的宫人理了理袖摆退了下去看。
太后依旧不当一回事,扶着另一个宫人的手稳稳当当回转了内室。
“当!”一个茶杯掉在地上,滴溜着转一圈后就碎成了几块。
太后面色平静的站起身,“死的是派去行宫里面的人吗?”
“是,”宫人忙跪了下来。
太后瞧了眼碎成一地的茶杯,“听说行宫里前些日子皇帝遭了罪。”她重新在上首坐下,端起别人重新端上的茶杯,看了眼躬身站在屋中央的宫人们,“怎么你们都没有在哀家跟前说一声,连私底下派人去看的时候也不和哀家说一声。”说完,视线扫过屋内众人。
众人也是惯看东风压西风的人,但是太后变脸变得如此之快,由不得让人寒了心。
太后收回视线,把新上的茶杯重重一搁,站起身道:“你们自己去行宫请罪吧!”
三天过去了,宋荣轩仍旧不动如山的稳坐在行宫里,有些番邦的人开始离京。
大热的天儿,从皇宫来了一支队伍,先前说要来护卫皇帝,后来又改口说是遵了上头的命,去护送那些来朝的国主。其实明眼人瞧着他们都知道是太后那里派出来的人,只是皇帝早有准备,又不预备在众人面前演一场母子反目成仇的戏码,所以事情才被掩了下来。
“陛下,皇宫的人来传,说是太后在发作人呢。”郑福走了进来,压低声音道,“臣听闻,好像是为了陛下遇险,他们没有及时上报的缘故。”
“没有上报?”宋荣轩挑眉,太后可真是演戏的好手,整台戏都是她一个人在唱呢。
“从皇宫出来的那队人马又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来的,”宋荣轩懒洋洋的起身,连说话也多了几分慵懒。“怕朕懒,多派几个人来抬朕回去?”
“说是皇宫里头的人自作主张来护卫陛下的,太后娘娘并不知情呢。”郑福答道。
宋荣轩躺回榻上,上来了好几个宫女替他捶腿;他的语气平淡“护卫朕?”说完后睁开眼睛讥笑道。“如果不是给了她警示,她老人家一条道上就要走黑了。”
他掩着嘴角打了一个哈欠。“贵妃那里如何了?”
真的那位还是假的那位?
郑福看着宋荣轩的神色努力的分辩。
宋荣轩难得语气温和道:“不知道她住不住得惯新地方?”
郑福了然,笑着道:“陛下安排的地方自然是妥妥当当的,只不过娘娘怀了龙胎,心里又担心行宫这头,难免忧思过重。”
“她忧心什么?朕是男人,自然要经大小事务。”宋荣轩笑着道:“女儿家娇弱,正该静心的养。”
郑福笑道。“葛贤弟也是这般安慰,但是娘娘却是放心不下,听到了消息后才肯稳稳当当的用膳。”
宋荣轩的眉毛都快皱到一块了。“这样三天两头的愁,身子如何经得住。除了平日的膳食要经心外,再叫人去皇恩寺里以她的名头施舍几天粥饭,并给孤寡老人送去钱粮。让神灵看在善事的份上多庇佑她。”
郑福见无事,也恭身退了下去。
在他走后不久,宋荣轩又发了旨意,让人把今天新鲜猎的野物分了一半,让人快马送进宫里去。
郑福知道后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皇帝的面上虽还是慵懒散漫,但眼睛却透出了一股难言的倦意。
其实这样送野物的事,先前也有,太后并不在意,但是这几天却是担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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