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送野物的事,先前也有,太后并不在意,但是这几天却是担了一半的惊,如今得来消息,却是有惊无险,而且皇帝的孝心依旧,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有心情让人把野物整治好享用。
但是野物烧好了,她照旧让人先尝,见宫人吃完后脸色如常,这才动筷子。
陪着她用膳的许皇后也拿起银筷道:“母后,陛下前些日子才遇了那么些事,但是也不见他大张旗鼓的传消息,可见是怕母后忧心,这不,事情一完结马上又记挂起母后,让人把好物儿先送过来给母后尝鲜。”
太后听着许皇后拿着梯子给自己下,心情好了几分。“皇帝一向有孝心。只是儿活一百,母忧九十九,到底免不了操心。”
许皇后为太后挑了一筷子烤羊片:“难为它怎么做的,又香又好入口。御膳房倒是有好法子,不过吃食到了他们手里都是精的不得了,吃不出原味,这定是陛下新得的法子,一并和野物一块送进来的。”
太后执筷,吃下其布的羊肉,果然不腻不膻,嫩而可口,心喜之下多吃了几口。
撤完后菜后,方觉吃的有些多了,便要茶来解腻。
许皇后劝着道。“才吃了羊肉,再吃茶不好。”因这茶与羊肉相克。
幸好御膳房端来了一小碟切成丝的萝卜,倒是可以解腻。
照着规矩,宫人拣了面上的试了几口,见她们无事,太后才下了筷子,因是难得吃这么多肉,她把一碟子的萝卜丝吃得只剩了几根才放下筷子。
但是歇了一会要睡午觉的时候,太后的肚子突然剧痛了起来,伸出的手硬生生的把桌上的花瓶给抓了下来,保养得宜的手背滴上了大片的水滴。
“来人啊!”宫人的尖叫声很快响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要下大雨的缘故,许皇后觉得天气有些闷热,纵然殿里摆了冰,也闷得让人睡不着觉。
宫人不停地给她打着扇子,但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的许皇后看了眼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皱了皱眉头。…………………这般的情景,怕是要下一场大暴雨。
果然连串炸雷过后,一场倾盆大雨铺天盖地的泼在了大地上,震撼着人心。
但是未等许皇后感受那一丝丝凉气,一个宫人连跌带撞的冲了进来。“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突然肚子痛的厉害!”
“什么?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许皇后猛地坐了起来下地,力气难免用猛了些,才一站起,身子就有些摇晃。
宫人连忙扶住她的身子。
许皇后也顾不得许多,忙忙地换了衣服就去。
才一出去便觉得风刮得人有些受不住。将身上的衣服紧了又紧,脚步又放慢了些,还是觉着快要被风吹着倒走。
作者有话要说:tang看出来了,看不懂的亲可以看一下她的留言。
至于太后为什么这样,大家猜一猜,猜不出来,就等下章分晓。
☆、宫29
去了后,宫人回禀己有太医过来看顾,许皇后的心方安了些。
渐渐的有太医出来,到了外殿中,问道。“太后娘娘今天吃了什么?”
许皇后回道。“吃了羊肉和萝卜,饭后还要喝茶,只恐着相克,所以拦着不让太后娘娘吃。”
太医一听此言,心里斟酌开了“太后娘娘明明是吃了羊肉和相冲的竹笋。如果是年轻人吃了倒无碍,只是太后娘娘上了年纪,吃了却有些不好。可是皇后是她的侄女又是她的媳妇,如果说开了还是食性相克的话,皇后的面子必定下不去,横竖这太后清了肠胃也无大碍,只是伤了一些元气罢了,不如和稀泥把这事掩了。”
他心里想道,嘴里却并未说,只道。“太后娘娘从前爱吃清淡的,冷不防吃了太多荤食,凤体不凑合罢了!”说罢提笔写了方子。“太后已经起了几次身,怕是有些倦了,这几日用粥水养着胃就好了。如今写下方子在这里,若太后娘娘爱吃,便吃上一刃,若懒怠吃,也就罢了。只是这段日子里,太后娘娘的精神头会弱些,最好少动气。”
说着写了方子,将药方放在案上退下不提,那许皇后拿了药方,来回明太后娘娘的缘故,那时太后娘娘正躺在凤床上,平素保养得宜的脸上多了些黄瘦,又自持腹痛好了些,只是短了精神,便睡下不吃药。
夜色如墨台倒下一般的浸黑,宋荣轩在行宫的殿里手踱步沉思,腰间的玉佩也随着他的步伐摆动。
葛朗已经赶了回来,看着眉头皱得紧紧的宋荣轩,不由和郑福私语道。“看陛下年纪轻轻的,愁得跟小老头似的。”
郑福忙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又问道。“秋贵妃那里没事吧!”
葛朗笑道。“她啊自然是好,一到了地方就催着我回来。”
“你们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说什么?”宋荣轩目光灼灼,转身看着他们。葛朗双手抱拳道。“属下幸不辱命,己将娘娘安全送达。不过她一直问什么时候能回来陛下的身边?”
宋荣轩放开眉头,但是目光望向外面。沉默了半晌方抬头,“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她一时不能回来。”
说完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朕也要为人父了,可惜孩子没有出世,朕就要先对付自己的母后。”
砰!一声,他的拳头砸向了朱红的柱子。
“陛下!”郑福惊呼,“你已经一让再让了,莫为此事伤了龙体。”
宋荣轩摇了摇头。“只是叹息而己,才登基多久,处死除了外敌,内里却多是。。。。。。。。”
“逆贼!”郑福立刻道。
宋荣轩点点头,“为了这把龙椅;再亲的人都成了逆贼。好了,都下去歇息吧,明儿还有事办呢!”
说罢提笔写了罢免许家诸人等在朝上各职的圣旨。
次日清晨;一群群面带肃杀之气的侍卫骑着马向京城的方向驶去。
而到了下午时份,宋荣轩坐在行宫大殿的龙椅上正在和下方的朝臣议事,突然有人冲了进来道。“陛下不好了!”
这话如同投入湖中的一块巨石后,不停地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不知道事情的朝臣们大惊失色,无不面面相觑。
宋荣轩也大吃了一惊。“什么不好了?快讲!”
“许国舅家被人抄了!”
底下朝臣们的一听议论纷纷,吵吵嚷嚷的不成样子。
这个梗着脖子说。“胡说,这是太后的娘家怎么可能被人抄了?”
那个道。“是哪位逆贼干得的好事!”
宋荣轩听得额角突突直跳,脸色铁青,“啪”的一声拍在龙椅上,厉声道:“为什么不说从国舅府里搜什么来了?”
朝臣们一听顿时安静了。
郑福拿了单子出来道。“珍珠手串二百余,多于大内数倍,大珠大作御用冠顶。二是宝石顶非所应用,乃有数十,整块大宝石不计其数,胜于大内。三是藏银、衣服数逾千万。四是夹墙藏金二万六千余两,私库藏金六千余两,地窖埋银三百余万两。”
这些天文数字说出来,宋荣轩也大吃一惊。
但是他的手脚之快、下刀之利,更令人吃惊。
所以葛朗看着方才还义愤填膺的朝臣们,眼神里说不出是可怜还是怜悯。…………许家家大势大,除了天子谁人敢动?
况且这许家诸人官已革,家已抄,人已抓,皇帝如果不及时找理由弄死许家一干人等,骑虎难下,后患无穷。所以方才附和的大臣们必然有人会被当成余党清洗。
而且此时宋荣轩的手指关节格格作响,“国之蛀虫。朕接到奏本后还不信,再三掩护,谁知他们一家到底辜负了太后与朕的信任。”
朝臣们再蠢也知道许家要倒了。
哪怕他们许家还有一位太后和皇后在宫里。
再说方才那位冲了进来的宫人,正是皇后派出的手下,此时跪在金砖之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宋荣轩冷笑道,“你这个奴才也听到了许家的丑事了?”
送信的宫人吓了一大跳,“听到了!”
宋荣轩抖抖袖子,掩住刚刚因为拍打龙椅而淤青的手腕,淡淡道:“不许传回宫里去。太后上了年纪,身子禁不住。所以朕才命人便宜行事了。”
消息可能不传回去吗?
许家的事闹得那么大,先前皇后还因为太后要静心养病,不敢惊动,如今却证实了是宋荣轩下的令,事关家族生死,皇后哪敢自作主张,所以太后一定会知道消息。
但是宋荣轩不说这其中关节,朝臣们自然审时度事,便默默的闭了嘴。
果然夜色未暗下来,有人来报。“报信的人偷走了。”
换了清爽便服的宋荣轩摸摸脖子上的白玉平安扣,那是迟池送与他的物儿。“你们说,太后会怎么办呢?”不待他们回答,又自言自语,“怕是要鱼死肉破吧!”…………可是一位病恹恹的老妇怎么比得过一个年富力壮的天子。
明眼人一看都知要效忠哪位。
况且如果太后识相的话,就会知道他身为儿子还遗了一个漏洞给她,就是许家并无任何罪名拿下,但是如果她老人家妄动的话,那么谋逆一事,便落实了。问题是,太后能忍得住许家的百年基业已经灰飞烟灭,而且必须吃了这个哑巴亏。
龙案后的宋荣轩顿了顿笔,还是把笔尖在墨里滚了几滚,先行写下了谋逆二字。
写完后,门口又是一阵风起,把他的袍袖吹得飒飒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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