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说的那么不堪。但是这些话也是在家里说说便罢,千大海是个胆子小的人,自然不敢把这话传到江湖之上,也严厉禁止家里在外面说起和卫闻冬的因缘。后来公孙朔渝曾经来找过他,说多谢他对闻冬的照顾,以后他的银子只要是存在公孙家的钱庄里,提取不但不收银两,就连利钱也给他涨了许多。
千大海自然知道公孙少主对卫闻冬的好感,那样嚣张的表白,在华山上几乎人人都听见了。基本上所有的女子都希望自己的对象就是公孙朔渝,在众人面前,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不管自己有什么束缚,只要他对自己说一句喜欢,哪怕没有那小魔头那般张狂,也会觉得甜蜜。
千大海突然愣住,他定在街道上,看着不远处的卫闻冬走了过来。“卫……卫姑娘……”千大海喃喃道,实在是太像了,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他有些愕然。
闻冬猛地一转头,看着千大海笑了一下,“千大叔,好久不见。”嘴角洋溢起来的,是故人重逢的笑容。
“真的是你……”千大海瞪大了眼睛,围着闻冬转了一圈,“你是人是鬼?”
闻冬撇嘴,伸手拍了拍千大海的肩膀,“当然是活人了,鬼哪里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啊?”
“你你还活着?!”千大海表现出来的,不是武林中人对于卫闻冬的蹙眉和鄙夷,反而是一种欣喜,他自认为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此,多多少少也对正派中人有些失望。
闻冬点头,又小心翼翼的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他们都说我死了,因为我爹爹他们想保护我,不过在昆仑山上确实是差一点死了。现在我叫董纹,是另外一个人了,什么时候等我想清楚了,也许就会叫回卫闻冬。”
“报仇可是万万不得的啊!”千大海连忙说道。
闻冬蹙了蹙眉头,旋即又释然的笑了一下,“你放心吧,就算是我想报仇,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更何况……”闻冬说到这里狡黠的眨了眨眼,“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刚刚才想起来,所以还没理顺好。”
“失忆?”千大海越听越玄妙,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闻冬点了点头,转身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缓声说道,“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上元节,我认识了千大叔。”
千大海在她身后不置可否,没错,是那个晚上,她突然蹦出来救了自己。
闻冬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前方,谁都不用说,但人群中偏偏有那个人的身影,明亮的透过一切,就算是穿着最低沉的颜色,他也是人群中的焦点,永远都像一颗大树一般,站在她的前方,不分时节的指引着回家的路。
公孙朔渝从人群之中缓缓的走来,发丝已经全部拢起,在脑后冠了个玉制金冠,两条绛红色的发绦从两侧顺着下来,更衬得人如挺竹,出尘不染。他已经看见了闻冬,本来悬着的一颗心才堪堪落下,他信步闲庭,态度翩然,仿佛只是来街头散步,雍容的气质不引自散。身边更是引了些女子亦步亦趋的跟着,甚至有些胆子大的,就上来搭话。公孙朔渝只顾往前走,仿佛脚下的路只通往这一个人,其他的都不存在。
“纹儿。”他低声唤道。
闻冬恍恍惚惚间,脸上洋溢满了笑意。旋即,她故意眨了眨眼睛,仰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隽秀男子,“你是谁?”
公孙朔渝嘴角一抿,后退一步,像个书生一般的抱拳行礼。他直起身子,缓声说道,“小生公孙朔渝,洛阳人氏,去岁上元节曾在洛水与小姐相见,小姐非但有闺阁之秀丽,修竹之绮貌,且善仗义执言拔刀相助。小生日日思寐,惟恐小姐再回仙际,尘世不理。今在挽剑峰下再识,实是大幸。小生两袖空空,既无厨艺所傍,亦无神功所依,唯有两匹千里奇驹,可供与小姐浪迹天涯。”
闻冬一愣,接着笑了出来,“那就不带我回家成婚了?”
公孙朔渝瞪大了眼睛,“成!自然要成婚!”
闻冬伸手握住他,对着周围的女子一抱拳,说道,“不好意思,我这位兄弟是个断袖,和我早就有了感情,各位还是请回吧!”周围的女子一听,都有些忿忿,走了几步仍然会回头再扫上几眼。奇怪,刚才明明听见说的是小姐,怎么转眼就变做了断袖?
两人回到客栈,陆花花正坐在里面,看见公孙朔渝进来,立刻站了起来,“你找到董姑娘了!”
“恩。找到了。”公孙朔渝笑道。宽大的衣袖下面两人十指紧握,这是从来都没有的,以前就算是拉着她的手,也不过是平平常常,却从未有过此番交缠。这一次,真的握紧了她的手,就不会放开。他低头凑到闻冬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可是个魔头,被我缠上了,以后可就逃不了了,更何况是你自己伸手过来的。”
闻冬一偏头,两个人的脑袋撞在了一起,她笑道,“我不伸手你就不拉?”
“拉!”公孙朔渝斩钉截铁地说道。
陆花花见两个人这般亲密,叹了一口气,说道,“钱庄的事情解决了,严盟主打的包票,又找了华山派和挽剑派的人,想不到他还有些用处。”
严卓嘴角淡淡的一挑,有些笑意,更多却是苍凉。
夜深人静,陆花花站在严卓的门前,轻声说道,“憋死你,憋死你!憋的你浑身难受!看见自己喜欢的姑娘被别人抢走了,还要故作镇定!憋死你!”
门吱呀一声开了,青色袍角的人站在门口看着她,“你想让我去抢?”
请轻薄
陆花花本来以为严卓已经睡下了,自己话语虽然是义愤填膺,但是声音却是轻上加轻,没想到还是被他听见了,加上对方的眼神微有愠色。她尴尬的笑了一声,做贼心虚一般,说话的声音很小,“哈哈,严盟主随便,要是不愿意去抢,也是没关系的。”
严卓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陆阁主还真是替人着想。”
这话说出口了之后,陆花花不由得一愣,这语句中明明是有揶揄的成分,什么时候连严卓都会揶揄人了?这个世道真是变了。她抬头正要说些什么,只觉得眼前青色袍角一晃,她就跌入了那个人的怀抱,被他拉进了门里,“你……”陆花花正要大怒,就听见严卓在她身后轻声说道,“嘘,有人。”
陆花花被严卓搂在怀里,一只手臂轻轻的环在她的胸前,两个人挤在墙边,实在是……如果被人看见这副样子,大约要误会两个人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她的心突突的跳的厉害,此刻却只能定下心神往门外看去。
门外是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闻冬,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沉吟了半晌,最后还是轻轻的敲了敲公孙朔渝的房门,“我是……纹儿。”她小声的唤道。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之后是公孙朔渝的声音,“怎么还不睡?”
“恩……有点事儿。”闻冬低声说道。接着便是公孙朔渝让她进了房间。
不知为何,闻冬此刻面红耳赤,就算是隔着很远,陆花花都看的清楚。她挣脱了严卓的束缚,回头哼了一声,“严盟主真是用心良苦,董姑娘夜深进了少主的房间,要是看见有什么人,恐怕她就会不好意思。严盟主为了董姑娘的幸福,竟然如此宽厚,果然是养气功夫极好极到家了的。”
严卓微微的蹙起了眉头,他有点想解释,自己怎么会知道是谁从什么房间里出来?只不过是因为陆花花深夜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让别人看见了对她多有不好。他张了张嘴,说道,“不是,若是让人看见你在我房门,多有不便。”
陆花花顿时怒火中烧,她一推严卓,说道,“是,要是让董姑娘看见我站在你的门口,一定会误会,到时候我岂不是坏了严盟主的好事?!”
严卓顿了一顿,旋即展颜,“陆阁主可是在醋?”
“醋?!”陆花花恼怒,“你以为你是谁,让我醋,哼!严盟主看来也不是外面说的那般正人君子,还知道有醋意一说。”
“正人君子也知道有醋意。”严卓笑道。
陆花花冷哼一声,却猛地又被严卓拉到怀里,她抬脚就冲着严卓的脚狠狠踩了下去,却没想到,他竟然一声不吭,只是目光微凛的看着前方。陆花花顺着他的目光往一侧看去。
只见走廊上一个黑衣人的身影一闪而过,脚步轻巧,直到闻冬的门口才停下,小心翼翼的在门纸上捅了一个小洞。接着把竹管伸进其中,轻车熟路的往里面吹着什么。陆花花一激,想要走上去阻止他,却被严卓紧紧的锢在怀里,连嘴都被他掩上了,她有些愤怒的瞪了一眼严卓,他此刻也紧紧的蹙着眉头。此人的功夫绝非平常,脚下的轻功也绝非范范之辈。他低头看了一眼陆花花,摇了摇头,接着便松开她,走出了门外。
那人似乎预料到了严卓会出来一般,他待严卓走进,猛地把竹管迅速的往外一抽,冲着严卓的脸猛地一吹,一股白色烟雾冲鼻而来。严卓立刻屏住呼吸,伸手去抓那黑衣人的胳膊,两人就在客栈当中打了起来。
“什么人?”严卓抬手
“严盟主正在忙,我就不多做打扰了。”那人用怪声回话,一时分不清是谁,接着就化拳为爪向严卓的面门扫去。严卓抬臂抵挡,却见那人在百忙当中击发一枚暗器向陆花花袭去,破空之声只显的暗器速度极快,陆花花不会武功,尚未有反应之间,便觉得胸口一疼,整个人被暗器往后贯的用力,旋即往后踉跄两步,欲将跌倒在地。
严卓身手快,转身足尖轻点,便抢在她摔倒之前把她揽在怀里。陆花花郁闷,只今夜一炷香不到的功夫,竟然连续三次被此人抱在怀里,真是冤孽啊冤孽。她皱着眉头仍然嘴硬,“那人跑了!”
严卓并未回头,只是把她抱起来放到自己的床上,说道,“那人偷袭你就是想要逃跑,我返身接你,那人定是跑了。”
“你……”陆花花咬牙,“那你还过来!先抓住那人再说!”
严卓一扬眉头,“那你待如何?摔倒?”
“摔倒又怎么样?!”
严卓用眼睛一扫她刚才站的地方,后面不远就是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