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他哀叹一声,不再反击,只是闭目等死。
谁知道他等了半天,却见面前之人并未动手,不由得好奇的睁开眼睛看看,他虽然过了这好半天功夫,手脚渐缓和过来,但是却也未能尽数恢复,只觉得手腕的关节似是在冰水中浸得过久似的,有点僵硬不灵。
他睁开眼睛,却看韦一笑甚是惊讶,说道:“你这湘西苗人,武功居然能练到如此境界,受我一掌而不倒,当真不易,你去罢,我不为难与你。”
那人惊讶半晌,却说不出话来,好半天理顺了气息,才沉声道:“你缘何看出我是苗人?”
韦一笑道:“你这霹雳掌法,不是苗人的功夫么,你可是姓杨,叫杨什么?”
那人见到韦一笑一眼看出他的来历,不禁又是惊讶,又是钦佩。于是躺在地上拱手道:“在下名叫杨伯颜,蝠王武功高明。在下万万不能相抗。”
韦一笑微微点头,原来这苗人一路的武功。却是出自于宋朝一位武术大家蓝天和,这位蓝天和原本是贵州的一个苗人,幼时随人至四川青城山采药,失足坠入山崖,得遇奇人,学得了一身刚猛险狠兼而有之的外门武功,他这掌力中隐隐有风雷之声,便唤作霹雳掌法。
后来他这路武功传了下去,分为东西二支。东支后来取长补短,参杂以混元内功,唤作混元霹雳手,日后成昆所学,便是此道。
而西支却是一脉姓杨的苗人所传,乃是当年唐朝年间的一带蛮人首领杨再思的后裔。
那杨伯颜见到韦一笑点头答应,当即再也不看伽玺真一眼,缓缓爬了起来,转头离开。五散人之中只有冷谦稍微颦着眉头,看他一眼,却也未曾加以阻拦。
韦一笑转过头去,看着伽玺真手下几人。问道:“还有么?”
众人眼见他方才来趋如电,其势如风,眼一眨便早已换了一个方位。如此趋退若神的轻功,当真天下只此一人。自来听说明教之中,以青翼蝠王韦一笑轻功独步天下。神妙无方,今日一见,才知道名不虚传,众人若与他相战,就连人家衣角都摸不着,那里还敢上前,当即一个个唯唯诺诺,都默不作声。
韦一笑见无人在邀斗,便上前一步,对着伽玺真怒道:“伽玺真,你自负一代国师,目空今右,却来欺负一个女子,不识羞么?”
韦一笑功夫与伽玺真相若,若是真实打斗,其实也未必能赢,不过眼下他方人手充沛,个个俱是高手,当即他也便冒险上前,准备痛痛快快抢了这一仗再说。
伽玺真看他一眼,却冷漠的转过了头,直勾勾的盯着齐御风道:”先前黄河岸边一战,老衲领悟良多,一年以来,无日敢忘,当时我便立下约定,日后若有寸进,定当登门造访,再领教你的绝世剑法,难得今日你我二人重逢,齐小子,随便你划出道来,老衲一准奉陪便是。”
他这句话说的狂妄无比,却又有些古怪,一边曹采萧便心道,怎么这人都专门盯着齐御风,这里武功高手这么多,个个都胡子一把,堪称一代宗师,这伽玺真怎么却向齐御风挑战,不是贻人口实,落得以大欺小的罪名么。
她却有所不知,齐御风一剑横扫十八罗汉,杀了无数江湖好手,更是生擒了天竺僧人跋陀云,此时武林已然轰然传遍,都知道西凉道上出了个少年高手,无论老幼,都已经不将他视为一名少年,而是一代宗主身份,几乎与各武林门派齐名,而眼下他既然又揭竿而起,有王位在身,更是没人能视他为少年小孩,都以平礼视之。
齐御风点了点头道:“那好,如此我们七人对打你一个,你可觉得公平么?”
伽玺真听到这话,禁不住眉头一皱,心说眼下你我二人何等身份,怎么能说这等浑赖的话,可是他眼见五散人与韦一笑个个看着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愤怒的神色,比齐御风更凶更恨,也禁不住心中一凛,暗道:“照这样盘算,就算我今日武功已得大进,却也未必能稳操胜算,只能期待师兄尽快来援……。”
齐御风剑眉一扬,两道眼光有如利箭般地射到伽玺真身上,沉声说道:“你助纣为虐,丧尽天良,天下人人得而诛灭之,眼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纳命来吧!”
伽玺真见到一场大战,无可避免,当即索性索性撕破了面,双眼一翻,冷冷说道:“如此甚好,咱们这就在剑法之上,再见真章!”
上一次齐御风乍使出神妙剑法,匹以锋锐无匹的神剑,使他大吃其亏,这一次苦思之后,却想出以天蚕丝制作了一柄拂尘,要使那以柔破刚的法子,破解他这柄神剑。
齐御风点了点头,当即神情严肃,缓缓拔剑,正当此时,身边却有人道:“且慢,你刚和那空法大战一场,尚未恢复了元气,岂不是让他大占了便宜,还是我来先替你打上这一场。”
齐御风回头一看,却是韦一笑搬过他的肩膀,执意要与伽玺真一战。
当即他回头冲着韦一笑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虽然功力与伽玺真相若,却也绝非碾压之局。若有半点险处,可当真划不来。
韦一笑微微晃了晃脑袋。几乎微不可查,轻声道:“我先打上与他一顿,若是不敌,你再出手,如此两方公平,他到时候也死而无怨了。”
齐御风听得这“传音入密”的声音,看了看两旁周围之人,都恍惚不觉,不禁微微一怔。心说韦一笑功力居然练到这般地步,可以将声音凝成一线,如此近处,也令敌人不能察觉,内力运用如此娴熟,自己却有些小窥他了。
当即他微微让出位置来,韦一笑空着双手,上前一步道:“伽玺真,十几年前。咱们在大都曾经见过一面,那时候你恶迹尚未昭彰,我可以让你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次交手我可绝不留情。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伽玺真脸上变了颜色,但随即又哈哈笑道:”老衲今日既然敢来,便是不惧明教诸位英雄。当然是早已有心与明教诸位拼个强存弱亡,等下老衲定出全力与你周旋。令你不致失望便是!”他如此说上几句门面话,便深敛一口气。心道今日无论如何,定然要将这位青翼蝠王毙于掌下。否则他与那少年两人一起上来,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脱,今日之局,便甚为难料。
他早已在见到韦一笑的时候,便心生懊恼,几乎将肠子都悔得青了,早知道这天下轻功第一的人物在城中,他却有怎么能进城劫人,以遭致眼前这个局面。
两人同时出场,在距离三丈之处站定,伽玺真拱手道:“韦蝠王请!”
韦一笑敬他终究是密宗高僧的徒弟,当即也道:“请!”
这“请”字刚出口,伽玺真果然便不客气,一掌如剑,打了出来。
这伽玺真在双方叙礼之后,突然出手,一掌来势,又狠又准,确是名不虚传!
但这一来,却也失去了名家的身份。为一下一声冷笑,身似一朵青莲,破空飞出,但见他一瞬之间,便已经转到了伽玺真的身后,同时也双掌如风,进袭而上。
只听得“呯”一声,那伽玺真回转过来,与他一掌相交,韦一笑身形飞退,直冲出一箭之地,方才落下。
他内功出自偏门,并非正宗武学,是以内力上稍微逊了这伽玺真一筹,但两掌相交,他随即弹飞而起,潇洒如意,场中齐御风等人都已经看出,知道他这是将太极之中借力打力的招式运用在了拳法之中,这一手功夫能练到如此轻松写意的地步,实在难能可贵,而伽玺真虽然身形不动,却也摇晃了一摇,暗中受了内伤,却有些殊为不智了。
伽玺真却是神色不变,只轻轻赞了一个“好”字,倏然间,又是掌发如风,连发三掌,一取韦一笑眉尖的“阳白穴”,一取胸口的“灵府穴”,一取胁下的“三阳穴”,三掌分为三个方向,分袭上中下三路的致命穴道,狠辣之处,世罕其伦。
齐御风看到这三掌,心中陡然一惊,心道上次劈头盖脸一顿乱剑,将这位妖僧打得落荒而逃,眼前看他武功招式,却是有些侥幸了,若他当时近身使出这等快掌,迫使我拔不出剑来,可就悔之晚矣。
却见韦一笑不慌不忙,也以快掌相接,他一连使出六招绵掌功夫,卸了敌方的劲道,使伽玺真掌法失了准头,从他身边掠过。
但见他掌法如飞,精妙异常,既有无坚不摧的刚猛招数,也有阴柔的巧劲,但对方三掌功力浑厚无比,两人招数变幻,劲风鼓荡之下,他却也只是堪堪将对手掌法抵挡下来,却不能为之反击。
伽玺真喝道:“青翼蝠王,果然名不虚传,再接我三掌!”他双手一同运劲,上下翻飞,说是三掌,却一连使了六掌,分为品字形上下进袭,将韦一笑包围其中,使他不能逃脱。
韦一笑见到这六掌攻来,心中暗忖,这厮是要与我拼比内力不成?
当即他未及掌风袭至,身形猛然如长箭般向上一攒,腾身飞去,如同一只蜻蜓点水,彩蝶穿花,在掌风交织的缝隙中窜出。但听得鸣鸣声响,一连六掌在他身前身后交叉穿过。扬起了一大片尘土。
众人看到这里,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地上六道长长的沟印,好像牛车犁过的一般,这等武功,却是五散人任何一人都所不能及。
那韦一笑高高攒在天空之上,却是毫发无伤,身边便是连一点尘土都没有沾染。
伽玺真见到韦一笑立足未稳之际,突然一声暴喝,手扬一开,露出一道金光。却是也持了一杆两尺多长的金刚杵,他先前一直将这金刚杵放在了袍袖之中,丝毫不起眼。
眼见伽玺真一杆金刚杵展开,密密层层,布下天罗地网,韦一笑无路可逃,而且手无寸铁,当即只好施展绝顶轻功,内右斜左窜出。伽玺真早算准她要如此躲避。抢先又挥舞长袖,向前一拍。
韦一笑身形一转,与千钧一发之际,陡然身形接连闪动。攒出一丈多远,硬生生避开了这等袖风。
众人见之,忍不住一阵窒息。心中只念道:“这人那里是个蝙蝠,分明便是个鬼怪。他想到那里,便可到了那里。似乎心念一动,丝毫不用运气使力,便可轻松自如,瞬息而至。
伽玺真也是心中一震,心说他有如此轻功,若手持利刃,取我性命,却不易如反掌,当即他反身双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