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老脸有惭色,取出那小纸团,叹道:“是我错了。”递给乔峰。乔峰摇头不接。
宋长老夹手抢过,摊开那张薄薄的皱纸,大声读道: “启禀帮主:属下探得,西夏赫连铁树将军率同大批一品堂好手,前来中原,想对付我帮。他们有一样厉害毒气,放出来时全无气息,令人不知不觉的就动弹不得。跟他们见面之时,千万要先塞住鼻孔,或者先打倒他们的头脑,抢来臭得要命的解药,否则危险万分。要紧,要紧。大信舵属下易大彪火急禀报。”
宋长老读罢,众人齐向徐长老怒目而视。白世镜道:“易大彪兄弟这个火急禀报,倒是及时赶到,可惜咱们没及时拆阅。好在众兄弟只受了一场鸟气,倒也无人受到损伤。帮主,咱们都得向你请罪才是。你大仁大义,唉,当真没得说的。”
吴长老道:“帮主,你一离开,大伙儿便着了道,若不是你及时赶来相救,丐帮定然全军覆没。你不回来主持大局,做大伙儿的头儿,那是决计不成的。”
突地在此时,全冠清走了出来,看见我立在一旁,全身一颤,正想跪下来,突听耳里传来如蚊声这般响的声音:“全冠清,若你敢泄露本座的身份,本座绝不会轻饶你!上次的事以后再跟你计较!哼!”
全冠清知道这是传音入密,当今世上可没几人会这门功夫,当下紧张地点点头,就乖乖地站在那里,竟然连看我一眼也不敢。看来,这副教主的招牌真不是盖得。我看见全冠清的反应,知道我如果继续呆下去,那全冠清就可能会被我震慑得失常,便凑到乔峰耳旁轻声说道:“大哥,我们先出去了!”
乔峰点点头回道:“好,我也要出去了。”随之长叹一声,又对丐帮众人道,“这事也休再提了,各位均已脱险,乔峰就此别过。”说着一抱拳,眼看就要跟着我们出去了, 忽听得徐长老叫道:“乔峰,将打狗棒留了下来。”乔峰脚步一停,道:“打狗棒?昨日在杏林之中,我不是已交了出来了吗?”
听到此处,我才知道原来那慕容服拿走的那根打狗棒是丐帮帮主的重要信物。此时想通这点已是太迟了,我也没有证据说是慕容复拿的,只好站在一旁不吱声。
那徐长老道:“咱们失手遭擒,打狗棒落在西夏众恶狗的手中。此时遍寻不见,想必又是你取去了。”
乔峰听到此处,不禁仰天大笑,声音极其悲凉,大声道:“我乔峰和丐帮再无瓜葛,要这打狗棒何用?徐长老,你也将乔峰瞧得忒也小了。”说罢头也不回,跟着我们出去了。
出得大殿来,便听得赫连铁树正在破口大骂:“快给我查明了,这个王八羔子的西夏人叫什么名字,回去抄他的家,将他家中男女老幼杀个鸡犬不留。他奶奶的,他是西夏人,怎么反而相助外人,偷了我的‘悲酥清风’来胡乱施放。”只听赫连树骂一句,努儿海便答应一句。
赫连铁树又道:“他在墙上写这八个字,那不是明着讥刺咱们么?”
我和乔峰等人听了,忙抬头看去,只见粉墙上龙蛇飞舞般写着四行字,每行四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迷人毒风,原璧归君。”
乔峰看了奇道:“刚才慕容公子来过吗?我刚才怎么没见到这些字的?”
我道:“想是我们刚才急于救人,没有注意到这些字吧!”
乔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时,丐帮的徐长老等人已经走了出来,乔峰看了,不想跟他们说话,便道:“兄弟,人也救了,咱们也该走吧!”
我点点头,当下,结伴而行。出到寺外,我对阿珠道:“阿珠,刚才你在寺里,看到那些字,说明慕容公子来过吧!你还打算去少林寺去寻他吗?”
阿珠摇摇头道:“我家公子能写各家字体,我辨不出这几个字是不是他写的;再说,若公子真的在寺里,他不会不出来见我的。想必是别人故意写上去的,好让西夏那帮人找我家公子的麻烦吧!我当然还打算去少林寺了!”
我听了大喜,乔峰不是也回去少林寺吗?不如让他们结伴而行,或许阿珠就不会受伤了,乔峰也不会为这事去求那薛慕华了,当然也就不会在聚贤庄束手束脚了,同时又可促进他们间的感情,真是一举数得。我回头看着乔峰道:“大哥,你去哪里呢?”
乔峰脸现迷茫之色,过了一会道:“我也打算去少林寺,不过,我要先去见见我爹娘。”
我大喜道:“那太好了,不如你们结伴而行吧。我就不陪你们去了。我还有事要去找薛神医!”
阿珠也拍手喜道:“这主意好,乔大哥,咱们就结伴而行吧!”
阿珠看见乔峰点头,心中更高兴了,她似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连走路也变得快多了,不过,她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乔峰,我看见这个情景,心中也窃喜不已,暗叹他们的缘分总算到了。
第四卷 中原之行 60 少室山上
(更新时间:2006…9…7 20:34:00 本章字数:3185)
与我们分路后,不一日,乔峰和阿珠便来到嵩山脚下,径向少室山行去。这里是乔峰少年时所居之地,处处景物,他都熟悉。乔峰的旧居是在少室山之阳的一座山坡旁。乔峰和阿珠快步转过山坡,只见菜园旁那株大枣树下放着一顶草笠,一把茶壶。茶壶柄子已断,乔峰认得是父亲乔三槐之物,胸间陡然感到一阵暖意:“爹爹勤勉节俭,这把破茶壶已用了几十年,仍不舍得丢掉。”
看到那株大刺树时,乔峰又忆起儿时每逢刺熟,父亲总是携着他的小手,一同击打枣子。红熟的枣子饱胀皮裂,甜美多汁,但自从离开故乡之后,就从未再尝到过如此好吃的刺子。乔峰心想:“就算他们不是我亲生的爹娘,但对我这番养育之恩,总是终身难报。不论我身世真相如何,我决不可改了称呼。”
突地从旁边传出一声佛号,声音尽显苍老。乔峰顺声望去,却见一个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正弓身站在那里。这僧人年纪不少,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行动迟缓,有气没力,不似身有武功的样子。
乔峰看了大讶了,殊不知那老僧看见乔峰也十分惊讶,只听那老僧道:“施主,适才有位老施主长得与你十分相像,他前脚刚走,你又来干甚?”
乔峰奇道:“有这等事?乔峰无礼,敢问大师法号?”
老僧道:“老僧不过一少林打杂僧人,何来法号?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吧!”
乔峰脸色更奇:“大师,此话怎讲?”
老僧道:“老僧两年前得无名大师点化,化解雁门关一段恩怨,今日那位老施主突来此地,欲残害乔老施主夫妇,这位施主你不会不知道吧?”
乔峰听了大骇,想不到在这竟然还能听到雁门关的事,想必这位老僧也是个知情人,当下立即打定待会要向他问一下当年雁门关之事的想法;谁知一听到刚才竟然有人想杀自己的父母,更是大骇:“大师,你说什么,有人要害我父母?”
老僧尽显迷茫之色:“施主的父母?莫非乔老施主夫妇是你父母?这当真是奇事了!”
乔峰道:“那我父母没事吧!”
老僧点点头:“那位老施主武艺高强,潜伏在少林寺三十余载,老僧适才勉力将其逼退,你父母倒是无事。不过,你跟那位老施主长的也太像了。这就令老僧疑惑了!先前,老僧还以为你也是来残害他们的呢,却想不到你竟然是他们的孩子!”
乔峰道:“多谢大师大恩!大师若有所差遣,乔峰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老僧道:“善哉善哉,施主倒是不必谢过老僧,若不是当年无名大师点化,老僧今日岂会出现在此地。你要谢,就谢过无名大师吧!”
乔峰大奇:“乔峰浪迹江湖多年,却从未听过无名大师之名,不知无名大师是何方高人?”
老僧脸现敬佩之色,慨叹道:“无名何须求有名,无名自是无名了。无名大师佛法高深,能洞察世事,知人之所不知,少林寺高僧莫不以之为榜样。只可惜天妒其能,无名大师只因泄露天机,最终在一年前坐化西去了!”
乔峰听了遗憾地道:“如此人物,只可惜乔峰无缘结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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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僧忽地眉头一皱:“事已至此,施主好自为之,老僧去了!”
乔峰看见老僧毫无征兆地突然说出这话来,不由一愕,待挽留时,那老僧已远去了。阿珠在一旁道:“武林多是奇人异士,乔大哥亦是一奇人,何必悲叹无缘结识呢?”
乔峰正待答话,忽见远处来了四名少林服色的中年僧人。不时,乔氏夫妇也从屋里出来了。乔峰大喜,正想迎上去拜见父母,那四个僧人马上赶了上来,护在乔氏夫妇的面前,不让乔峰靠近,乔峰大为奇怪:“四位大师,这是为何?”
一名高高的僧人满脸怒容:“你想杀了你义父义母灭口,隐瞒你的出身来历,只可惜你是契丹孽种,此事早已轰传武林,江湖上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你行此大逆之事,只有更增你的罪孽。如今有贫僧四人,你休想得逞!”
乔峰已离家多年,模样相对来说变异甚大,是以乔三槐夫妇暂时还无法认出乔峰来。乔三槐看见自家院子出了这等事,疑惑道:“各位大师,你们这是为何?”
一个中等身材的和尚回过头来说:“乔老施主,你们赶快回去。这里交给贫僧四人就行了!贫僧等到讯息,乔峰这厮要来杀害两位施主,便赶过来。天幸及时赶到,才没被这契丹孽种得逞!”
乔三槐惊疑道:“乔峰,那不是我孩儿吗?怎的会来杀我!四位大师,没搞错吧!”
乔峰拜伏在地:“孩儿乔峰拜见爹爹、娘亲!”
乔三槐大喜,正想上前去,那中等身材的和尚一拦:“乔老施主,不要过去。这契丹孽种会杀了你的。”
乔三槐半信半疑,看着乔峰那张脸,一时迟疑着,没有上前去。阿珠看到这一幕,脸上也不由露出焦急的神色,狠狠地看了那四个和尚一眼,正想开口责备,忽听得山坡旁一人冷笑道:“乔峰,你这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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