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国家-谁在与世界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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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国家-谁在与世界作对?-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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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所渴望的是迈克尔·赫什所说的美国人对“广泛的理想主义”的看法。用托马斯·弗里德曼的话说,美国所感兴趣的是真正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以及它所做的错在哪里的问题。可是,恰恰相反,正如一位中国外交官所说,“美国专横霸道,而且这样做时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2002年12月22日的《纽约时报》上有篇报道就是一个生动的例子,内容是关于尼日利亚石油资源的。这篇报道记述了谢弗龙/得克萨斯石油公司终端站的经理们在尼日利亚乌格博罗多的豪宅的奢华与石油工人住的棚屋之间的悬殊差别,他们分住这条小溪的两边。这些工人在一次和平抗议中夺取并占领了这些富人的宅第。整个情况非常复杂,这与尼日利亚政府的腐败和无能当然也有很大关系。当地一位名叫维克托·奥穆努的市政官员对此解释得最清楚,他说:“不错,尼日利亚政府是失败了,但是我们知道是美国人在左右政府的政策。如果他们心里装着公众的利益,他们为什么不能引起尼日利亚政府的注意呢?美国人号称是自由的斗士,号称要提升人类的素质——可是在我们看来,他们是魔鬼。你能说他们比萨达姆·侯赛因或者是奥萨马·本·拉丹好吗?他们来了,拿了,走了,却没有还回来。” 



  多年来在国务院工作的官员,驻沙特阿拉伯的前大使查斯·弗里曼措辞比较委婉。他说:“美国本来是一座山巅之城,可是头上笼罩的烟雾越来越多”。他接着说道,“我们既需要向恐怖开战,又需要向傲慢开战。” 
 

第三章 美国的花招 


行事依我言,请勿仿我行 


  2002年8月6日,乔治·W·布什签署了《扩大贸易谈判权限法案》,该法案旨在增强他的政府谈判国际自由贸易协定的能力。布什说,“美国返回促进自由贸易舞台上来了。”他还保证,他要“利用这种新的权力,为美国家庭创造更多的工作机会和更高的生活水平。”在对美洲委员会的讲话中,他强调指出,“开放贸易不只是经济机会,也是道义上必须履行的责任。”国务卿科林·鲍威尔进一步解释了以上看法。他说,“现实情况是,自由贸易和全球化从长远看可以增强劳动者的权利和人权,有助于环境的改善,让所有的人在经济上平等地获取更大的财富。”他还说,布什政府决心“利用一切机会奉行自由贸易原则,原因很简单,贸易确实起作用。它给了人们希望,帮助他们养育孩子,给他们头上一片屋顶。他们一登上阶梯,就再也不回头了。”布什和鲍威尔所说的并没有什么新意或别出心裁的东西。自从富兰克林、罗斯福担任总统以来,自由贸易和开放市场一直是所有美国总统的政策和祷文。 



  可是,你把这番话讲给西非马里国科洛科罗的莫迪·桑加雷试试看。据《华尔街日报》报道,就在布什的签署仪式马上开始的当儿,桑加雷把单铧犁套在两头牛身上,开始耕他那15英亩棉花地。他得花14天才能犁完,这才是第一天。即便是辛苦地干着这艰苦繁重的劳动时,他对这样做会给他带来多大好处也不敢存什么奢望。今年给马里棉农开的价比去年的最低记录还低10%,去年在偿付了所有生产成本之后,桑加雷家还剩下不到2000美元,这笔钱要用来养活24口人。现在价格又降了,进口化肥和杀虫剂的成本又不断上涨,家里可能没办法供有些孩子念书了。 



  《华尔街日报》的同一篇报道还写道,就在桑加雷流着汗犯愁之际,在地球的另一边,密西西比州的甘尼森,肯·胡德踏进他那带空调的拖拉机,坐在有气垫的座位上,调了调全球卫星定位系统,想查看一下他那1万英亩的大农场上早已破土而出的棉花苗需要喷洒多少化肥。尽管世界的棉价在降,胡德家还是在买地。胡德是全国棉花委员会主任,他说,“我们有很多理由保持乐观。”鉴于美国棉农家庭的平均净值为80万美元,我们不难理解胡德为什么有信心。 



  然而,重要的是要明白那种信心从何而来,莫迪·桑加雷和肯·胡德之间为什么有那么大差距。既符合逻辑又马上能为人接受的解释是竞争与生产率。在另一篇讲话中,布什总统强调说,“美国的农场主和牧场主是世界上生产率最高的。”这一事实很容易说明胡德先生的繁荣和桑加雷先生的贫穷。1万英亩地和现代化的设备与一小块地上的耕牛和单片犁,这两者似乎形不成什么了不起的竞争。也许正如胡德先生所说,“非洲的农民就不应该种棉花。”可是,密西西比三角洲的棉农并不是低成本的生产者。他们的生产成本在世界上最高,每生产一亩棉花要用600美元。所有的高技术设备都十分昂贵。三角洲的土地要灌溉,种子得要价高的,因为经过改良的种子可以抗虫害。另外,昂贵的肥料与脱叶剂也要花钱。既然这样,甘尼森为什么还那么乐观呢?很容易回答:补贴。就在莫迪·桑加雷套上牛,肯·胡德爬进拖拉机前几天,布什总统另外还签署了一项法律,预定要在去年34亿棉花补贴的基础上再大幅度增加。肯·胡德可望从中得到近100万美元。 



  但是,胡德先生和美国其余25万名棉农的好运,不仅是靠美国纳税人的钱换来的,也是靠像马里这种国家的整个经济状况换来的,也许最终是靠美国人的生命和国家安全换来的。美国的生产成本虽然很高,但它是世界上最大的棉花出口国,在全球各地市场上与马里在竞争。西非,作为一个地区,是第三大出口商。美国的补贴可以保证美国农民1磅棉花挣70美分,而无需考虑世界价格(2003年1月为55美分/磅)。另外,这笔补贴不限种植面积。美国的种植者去年的收成创了记录,达到了近100亿磅,造成了产品大量充斥世界市场的局面,使世界各地的大多数农民将价格远远推到了盈亏平衡点以下。简言之,美国的补贴意味着:世界上最高成本的生产者将棉花倾销到世界市场上,将低成本的生产者逼得无法从业,然后他们就会获得越来越大的市场份额。这并不是资本主义应当运行的方式,但从马里的角度看,事情的确就是这样。马里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十个国家之一,一个连基本保健和教育都给它的人民提供不起的地方,如何去谈论与美国的补贴抗衡。世界银行最近一份报告估计,若取消美国的补贴,将减少美国的产量,使世界棉花价格回升,给西非和中东国家带来多至25亿美元的额外收益,对一个许多人一天靠不到1美元生活的地区来说,这算得上是一笔财富。 



  这种补贴损害的还不止是世界上的棉花生产者,同时也不利于美国将与全球贫困做斗争作为反恐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发展中国家容易容留恐怖主义集团,是贫苦和不稳定造成的。为了打破这个循环,美国已开始强调发展援助和贸易开放。例如,美国在马里每年花4000万美元用于教育、卫生和其它发展项目。但是,这笔资金几乎完全被国营棉花公司因世界棉花价格下降而损失的3000万美元抵消了,这个穆斯林占绝大多数、有着1110万人口的国家的痛苦,反而日益加深。农场主联合会的一位领导人莫迪·迪亚洛说,“这就是美国前进的方向。它想从经济上和军事上称霸世界。”所幸这种情绪还没有化为行动,但西非那些一贫如洗的居民正在越来越多地涌入欧洲的城市,留下来没走的在清真寺和古兰经学校里见到巴基斯坦和中东毛拉的机会就更多了。有报告称,有些马里人和其他人还被派到国外去接受宗教训练。在西非,美国式的全球化和自由贸易,没有长着一副科林·鲍威尔那种能唤起希望的面孔,而是长着一副冷峻、伪善的面孔,让人产生的是滑向激进主义,也许是恐怖主义的欲望。解决这一问题所耗费的成本,当然大大超过花在补贴或援助上的费用。 



  有一位马里人,国营棉花公司的总裁巴卡里·特拉奥雷,有一个很有创意的解决办法。他说,“美国付钱给他们的农场主,不让他们种棉花岂不更好。”这话说得太正确了。事实上,三角洲的农场主可以种玉米、大豆、或者是小麦,都比他们种棉花成本低得多。他们不用补贴就可以拿着这些粮食到世界市场上去竞争。可是,埃德·赫斯特对此的回答却是:“我用我的棉花采摘机只能经营棉花。”因为埃德和他那些棉农同胞在美国参议院和众议院农业委员会都有很有势力的朋友,未来一个时期内,他肯定还得用他的采摘机经营棉花。这样做最终会花美国和世界多少钱,只有时间知道。 


永恒的钢铁 

  然而,布什总统2002年3月对钢铁产品的进口广泛征收应急关税的代价,却能够立即知晓得一清二楚。30%关税带来的冲击,将美国钢铁用户的成本提高了30亿美元,同时使外国钢铁生产商和进口商的利润减少了20%。那时美国正在为发起新的一轮贸易自由化谈判做出努力,目的是将业已熄火的全球经济之车重新发动起来。在这个关头采取保护主义行动,引来了世界各地一片批评之声,认为这样做恰恰违背了美国正在为新的贸易自由化谈判极力推行的自由贸易原则,而且又一次证明美国无视盟友的请求,为了一己私利在单方面采取行动。实际上,这是总统为了正确的原因在做错事。由于不可思议之力的推动,某些行业往往附有特殊的象征意义。航空业便是一个很好的例证。这个行业很少有赚钱的,但基本上每个国家都有,不管它在经济上是否有意义。似乎没有航空业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国家。钢铁也是这样。它曾与蒸汽动力和铁路一道,被称为工业革命的支柱。在19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英国在钢铁生产上雄居世界之首,并以它在这种重要商品上的领先地位标志着它的霸主地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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