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国家-谁在与世界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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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国家-谁在与世界作对?-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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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类比。在那次事件中,实际测得的数据证实了先前的科学预测之后,国际上立即采取措施,商定通过减少含氟氯烃排放量的办法进行补救。这些人认为,既然不同寻常的天气又一次在证明科学理论的正确性,现在就需要做出类似蒙特利尔协议那种重大决策。另一方是以麻省理工学院的气候学家理查德·林德森为代表的一派。他们认为,全球气候变暖的原因及影响仍不明了,前景也难以预测。首先,近来许多天气情况都是“自以来最高气温”或者“自以来最严重的风暴”等等。而“自以来”就意味着,在大气中二氧化碳聚积与天气开始变暖之前,灾害性的天气状况就已经出现过。此外,在中世纪,当斯堪的纳维亚人定居到冰岛和格陵兰岛时,就曾出现过比今天还严重的全球气候变暖期。此后大约在1350年至1850年间出现了小冰川期,继而气候重新回暖,而这其中并没有温室效应气体排放的影响。更有甚者,尽管从理论上说,1940年到1970年间气温应该持续加速变暖,但气象学家在这段时间观察到的却是明显的变冷过程。人们也很早就知道,一些自然事件,如地球公转轨道的颤动、太阳的明暗等等,会对温度和气候产生影响。但这是气候变化的部分或者全部原因吗?另外,尽管地表温度记录显示全球正在变暖,而气象气球却发现,高空中大气的温度并没有变化,这也是事实。为了说明这些问题,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的科学家建立了计算机模型来模拟气候情况。 


  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的第一份报告于1990年公布,报告认为,大气中温室效应气体的浓度正在增加。它预测,如果情况“一切照旧”的话,在21世纪,每十年气温将升高03摄氏度(054华氏度),同时海平面每十年将上涨6厘米。因此,到21世纪末期,平均气温将比现在高出3~4摄氏度(54~72华氏度),海平面将上涨60~70厘米,大约为两英尺。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进而认为,要保持目前的二氧化碳浓度,当前温室效应气体的排放量必须减少60%~80%,这意味着最重要的工业和交通运输系统基本上都要被关停。尽管这一结论是世界上两千名顶尖科学家的权威看法,但其中还是存在一个问题。根据计算机模型的测算,在过去一百年间,气温应该增长约1摄氏度(18华氏度)左右,但实际测得的温度增长仅约为05摄氏度(09华氏度)。而且计算机模型无法解释1940年至1970年间天气变冷的情况。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意识到,在运用计算机模拟云层方面,它遇到了麻烦,计算机不能完全涵盖某些细节情况。因此,这场科学家之战还得打下去。 


  与此同时,欧洲也在兴起环境保护主义。尽管欧洲没有和美国类似的环境保护主义历史,但1952年的伦敦大雾成就了1956年的空气清洁法令,而欧洲大陆上的人们也注意到河水、溪流还有空气正在变得污浊不堪。20世纪60年代末期我曾在荷兰住过,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荷兰媒体讨论莱茵河横穿欧洲后到达阿姆斯特丹时糟糕的水质情况。更重要的或许是,酸雨在欧洲和在美国一样开始成为一个问题。1974年4月间,苏格兰雨水中测得的酸度为正常水平的1500倍。1982年,德国黑森林地区的树木有7%已经或濒临死亡。三年后,这一数字上升到了50%。在瑞典,1980年已有4000处湖泊干涸,另外5000处也为时不远了。出于对环境的担心,法国于1971年设立了环境部,其它欧洲国家不久也纷纷开始仿效。 


  公众对环境事务日益增长的关注与另外一种政治潮流恰好不谋而合。尽管欧洲人历史上都是信奉犹太教和基督教,但不少人在20世纪还是接受了共产主义、法西斯主义和社会主义等无神论思想。当然,法西斯主义在二战中遭到了失败,共产主义70年代开始在走下坡路,而社会主义也被主流的中产阶级社会秩序所同化,已和保守主义相差无几。反对资本主义的左派失去了它存在的基础和理由。于是它找上了环保事业。环境保护主义在许多方面都无懈可击。保护环境的人自然会被看作正义的一方。这使得反对集团化和反对全球化成为合理的行动,当然,它需要有大政府和强管理才能将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加给西方社会。欧洲大部分左派都接受了方兴未艾的绿色运动,并很快成为一股强大的政治力量。1979年,绿党进了瑞士的国会,四年后,绿党在德国全国选举中赢得了近6%的选票,成为议会中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最终,绿党将成为德国执政联盟的一部分,一位叫约什卡·费舍尔的前左翼激进街头示威人士还占据了外交部长一职。这种环境保护主义和居于主流的美国环保组织相比,更多是意识形态方面的,它对实际问题的解决不感兴趣,只关心崇高的革命事宜和方针政策。多数欧洲国家的环境部门,如果不是绿党本身掌权的话,最终也会被绿党的观点所支配。正是他们在联合国各个工作实体和里约热内卢会议上成了欧洲的主要代表。 


  相比之下,美国的政治主张在两届里根政府和1988年的老布什政府期间平稳地转向了右倾。这种新的保守主义的一大主要表现是不信任大政府和反对制度的约束,尤其反对据认为掌握在不创造经济价值的官僚手中那些束缚有经济效益企业的条文。里根的第一任内政部长詹姆斯·瓦特就削减了旨在保护濒危物种项目的资金,推动了将偏远荒凉的地区租借出去开发石油、天然气的努力,并从联邦政府的管辖范围内大幅度减少了环境规划管理方面的责任。更重要的是约翰·苏努努的看法,他作为老布什政府的白宫办公厅主任,在里约热内卢会议的准备工作中发挥了关键性作用。他原是新罕布什尔州州长,曾率先制定过控制酸雨的规定,并自视为环保主义者。但他也认为环境保护主义者的立场往往是意识形态上的,由于没有足够的科学证据证明破坏环境的危险性,也无法证明其提出的某条措施的有效性,所以常常阻碍经济发展。在全球气候变暖一事上,苏努努坚持认为,大幅度减少矿物燃料的排放量代价非常昂贵,并且尚无足够的科学证据证明全球气候变暖的危险已经严重到了要付出这种代价的程度。他说,“如果你要做出的决定牵涉到上万亿美元,会影响到百万个工作岗位,就应该在已知的事实基础上作出决定,而不是被感情所左右。”在此问题上,苏努努很可能反映了美国参议院的态度,而任何国际条约都需要参议院的批准。布什政府仔细掂量着成本与收益的关系,开始小心翼翼地为里约热内卢会议做准备。 


  工业界同样也在关注全球气候变暖的证据和因其而致的潜在成本。在臭氧空洞问题上,只要危险仅仅在理论上存在,生产商就极力反对研究开发含氟氯烃的替代品。一旦臭氧空洞问题证据确凿,其危险性质也确定之后,工业界即迅速行动起来做出了必要的变更。全球气候变暖的问题则更为复杂一些。任何相关的法规都会打击主要工业和整个经济领域内的数千家公司。目前它的证据尚不确凿,未来造成的损害也不清楚(甚至有人说全球气候变暖对人类有利),而且补救的措施代价又十分昂贵。因此,美国工业界准备施加影响,争取得到最灵活的结果。 


  欧洲工业界的态度则多少有些不同。它并不是高枕无忧,但它缺乏美国公司对政府积极施加影响的传统和能力。此外,它所面临的问题也无须花费巨资。法国正在转入核动力化的进程,这意味着法国无论如何都会大量减少矿物燃料的排放量。因此法国工业界并不需要做多少工作。英国和德国的情况也差不多。过去几十年间,英国一直给煤矿开采业以补贴,有意使煤炭继续作为发电厂的主要燃料。不过撒切尔政府早些时候已经决定停止提供补贴了。同时,英国又在北海属于自己的区域发现了储量巨大的天然气气田,这使得英国政府可以方便而又经济地将主要燃料从煤炭转向清洁得多的天然气。因此,英国自然也会大大减少温室效应气体的排放量。德国工业界是最划算的。统一之后,德国接收了原东德破旧低效、以煤和泥炭为主要燃料的工厂,并正在有计划地关停并以现代化的设备取而代之。原东德工厂的设备太破旧,实际上,西德的公司即使增加了温室效应气体排放量,全国的排放量还是会大量减少。至于其它欧洲国家,由于都在欧盟的框架内,它们可以从英、法、德的排放量减少中获益。许多欧洲国家甚至可以增加各自的排放量,因为欧盟的整体排放量无论如何都会有所减少。 


  最后,还有发展中国家。许多国家将发达国家对环境的“关注”看作是限制它们发展的阴谋。总之,按照它们的想法,要让它们承担任何义务,就要给它们以大量的发展援助。欧佩克国家代表着发展中国家的一个特殊分支,而它们根本不想听任何关于限制温室效应气体排放之事,真是奇怪,奇怪,真奇怪。 


  就在这几股力量都想在里约热内卢的会议上各显神通之际,联合国委派了一个政府间谈判委员会来安排议事日程,并就一些协议举行先期会谈,以便1992年6月地球峰会正式召开时各国政府首脑能够签署。最后确定的议事日程包括:一项保护生物多样性的条约,一项保护森林的计划,一项名为“21世纪议程”、旨在全面引导环境和经济发展政策的雄心勃勃的框架方案,以及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正是这最后一项成了争论的主要焦点,并最终促成了《京都议定书》的出台。这次会议的方式深受蒙特利尔协议经验的影响。所有的争论在本质上可归结为两个问题:要不要按蒙特利尔协议对待臭氧问题的方式来为温室效应气体排放量的削减设定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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