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有一个路灯坏了,她暗呼倒霉,借着楼上泄露的更昏暗的灯光摸索着朝前走,进退两难,
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了。突然暗中伸出了一只手,用力将她扯了过去,赛尔惊叫了一声,
被扯了一下绊住了鞋跟,扭了脚,她被粗鲁地甩到了墙上,头碰到了墙立刻疼起来,紧接着
一双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跟着就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压低了嗓音地怒吼:“你跟踪我?”
借着昏暗的灯光,赛尔认出眼前掐她脖子的人是刚才在酒吧认识的吉尔,她赶紧摇头,嘶哑
地叫道:“没有,你误会了。”
吉尔眯着眼看着她,似在评估她说的话有几分真意。赛
尔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不知道这斯文的人竟然会这么凶,这让她再次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了。
“对我有兴趣?”吉尔微微放松了她,又换了一副表情,似笑非笑地用手指划过赛尔的脸
,用暧昧的语气问。
赛尔无法说是也无法说不是,只能惶恐地看着吉尔,祈祷岳浩他们
赶紧找到她。
“我不知道你们东方人都是这么大方,竟然主动追自己喜欢的男人,不过
我喜欢热情大方的女人。”吉尔邪魅地笑着,突然将赛尔一把推到墙角,紧紧地压住她,开
始用双手抚摩她的肩膀、胸部和腰。
赛尔吓到了,反应过来拼命地挣扎,无奈吉尔的力
气很大,赛尔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放开我,我对你没兴趣。”赛尔嘶声叫道,上身被固
定了不代表她就会屈服,她的脚乱踢,恨死了自己的任性,如果她有什么事,她第一个不会
原谅自己。
但吉尔似乎很有经验,移过双脚将赛尔的脚也全抵在墙上,低声笑道:“没
兴趣你会追着我来吗?你就别口是心非了。”他的手无所顾忌地顺着赛尔的短裤摸了进去,
触到赛尔的皮肤让她恐慌地大叫:“你放开我,放开我。”赛尔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拼命
地乱抓乱打,没想到吉尔那么大胆,这让她恐惧中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律师。
仿佛要证实
她的猜疑并没错一样,吉尔不小心被她抓破了脸,脸色立刻就变了,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臭女人,我让你叫。”他的手抓住赛尔的头发,用力就往墙上撞,才撞了第一下,赛尔就
觉得自己的头被一个尖锐的东西撞破了,鲜血立刻顺着头皮流了下来,流下了额头,流进了
眼睛中,让她的一只眼睛都睁不开,粘粘的顺着脸颊流了下去。
我就这样死了吗?赛尔
悲哀地想着,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失忆一样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孩子,我对
不起你,我不该负气地从你父亲的身边出走,她茫然地想着,又接受了第二下撞击。这一下
更重,赛尔很奇怪自己的抗击性,如此的撞击她竟然没有昏过去,这是什么在支撑着她啊!
()
“臭女人,臭女人……”吉尔神经病一样地念叨着,失控似地提着赛尔的头又撞向墙。这
一次一双巨手钳住了他,他才回头,鼻子上就遭到了沉重的一拳。吉尔只觉得自己的鼻梁骨
在这重击下立刻就断了,大量的鲜血涌出,让他不得不放开赛尔用手捂住鼻子呜咽道:“你
打断我的鼻子了,呜呜……”
赛尔被撞得迷迷糊糊,被他丢开跌倒爬在地上,听见这样
的哭音惊愕地想,这是什么疯子啊,一会强硬一会却似小孩。但仅仅分了一点点思想给吉尔
,她的视线,一只眼睛的视线落到了救她的人身上。那大敞着衬衫领,袖口卷到手肘的男人
,从他被怒气扭曲得变形的脸,甚至在幽暗的灯光下她都能认出,是她的王,她的罗烈,她
未出世的孩子的父亲。他终于还是来了!赛尔有些欣慰地想,我们别再赌气了,我不要再远
离你,我以为能过没有你的生活,结果却发现,没有你,一切对我都没有意义,我也不再是
我!
没有失去意识的赛尔全程目睹了罗烈怒气的发泄,他拉开了吉尔,打断了吉尔的鼻
梁,一脚踹在了吉尔的肚子上,踢得吉尔后退了几步就跌倒在地上。一脚接着一脚,罗烈紧
跟上去狠狠地踢着吉尔,铮亮的皮鞋在赛尔酸涩的眼睛中晃动着。从没见过这样暴怒的罗烈
,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到他被怒火烧灼得闪闪发亮的眼睛,那眼睛燃烧着憎恨的火焰
,似要将这些日子甚至监狱里的压抑都要发泄出来一样地盯着吉尔,凶狠地踢着他。
“
烈,不要打了!”赛尔嘶声叫道。她不要这样的罗烈,被仇恨迷失了理智的罗烈,难道他想
这样活生生踢死吉尔吗?即使吉尔对她如此凶恶,她也不想他为这样的人血污了双手,这不
该是她孩子的父亲应该做的事,他们就要有孩子了,不能给孩子这样的胎教。
罗烈似乎
没想到赛尔竟然清醒着,顿了顿足,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遵从赛尔的话放过吉尔。他跑过来
抱起赛尔的头,心痛地说:“对不起,宝贝,我来晚了。”
赛尔朝他努力地笑笑,说: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任性。”赛尔费力地说完,夜幕突然如扯开的大伞将她收进了黑暗中
,她最后一个意识是觉得自己的血流到了罗烈的衬衫上。
性格的脸,带着淡淡
忧伤的深邃的眼神,淡灰色的衬衫大敞着,深咖啡色质地精良的西裤,名牌的皮鞋上有些深
色的污渍。这样装扮,一看就有大人物气质的男人斜倚在医院大楼阳台外的栏杆上抽着烟,
走廊上的灯光延伸地照在他身上,不是很清晰却不断吸引着值班护士们的眼神。
()
“那人
身份很特殊吧,一看就来头不小,连外科还有脑科那位权威专家都赶来看他太太了。”一个
小护士悄悄地看看阳台上抽烟的男人说。
“我看是院长滥用权利了,他太太不过头部受
了点外伤,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吗?”另一护士不屑地说。
“伤得很重吧,我看到他衬衣
上都是血迹,流了很多血,他很紧张的样子。”小护士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看那酷酷的男人,
这样优秀有型的男人不是每天都能见到啊,从他抱着那女人焦急地冲进来开始,小护士就对
这满脸写满了痛悔的男人和他怀中昏迷不醒的女人充满了好奇,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看他
痛苦的样子,她拒绝相信同事们的猜疑,绝不会是这男人下的手,她更宁愿相信一个类似英
雄救美的故事,从而很羡慕那受伤的女人,能得到这男人的深深爱意。对,深深的!看他英
俊写满痛苦的脸,还有焦灼担心的眼神,无一不向人说着他爱怀中的女人。小护士悄悄地观
察着他,对他的痛苦产生了同情和一种母性的怜悯,很想很想上去安慰他,你太太没什么危
险,她只是受了撞击的外伤,以后几天可能有脑振荡的反应。
罗烈浑然不知道小护士在
这段时间里对他生出的怜悯,独自站在外面抽烟平复一下暴戾的情绪。他有些痛恨自己,为
什么不在一接到岳浩关于赛尔的彩信时就冲来带走她呢!他早知道这任性的小女人是不会让
他好过的,竟然在酒吧和别的男人调情,这还了得,所以罗烈一看到岳浩发的彩信立刻就冲
了过来,他凭什么那么自信她玩一段时间后心中对他的怨气就会烟消云散,只怕她假戏真做
了!一腔妒忌的怒火随着看到她被那变态的男人撞击时的心痛已经减低了,当她的血浸到他
的衬衫上,这种怒气全为零了。赛尔,他的宝贝,叫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眼前被人欺
负。
如果赛尔不叫他,他真的无法停下来,他当时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踢死他!
此时冷静下来,罗烈发现自己真的走得太远了,如赛尔所说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已经离
过去的罗烈太远。他恨恨地吸了一口烟,看见岳浩走出诊室,他在垃圾桶上灭了烟,快步走
了进去。
“医生,检查结果怎么样?”罗烈走进去已经扣好了大敞开的衬衫口子,只留
了领口一处。
奥古斯医生,医院的脑外科权威,小昆的好友说:“我帮她做了脑扫描,
情况比较好,没有淤血,有轻微脑震荡的反应,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她的外伤我帮她做了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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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处理,恢复好的话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其他的问题几个医生会诊结果都是一样,大人孩
子都很安全,你可以不用担心了。”
“孩子?”罗烈重复了一下这个词,以为是自己听
错了。
“对啊,孩子,你太太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你不知道吗?”象是看出罗烈的困
惑,奥古斯微笑着解释。
罗烈有高兴得要晕了的感觉,孩子?赛尔有他的孩子了!喜悦
顿时遍及他的全身,让他激动得浑身轻微地颤抖起来,很想立刻就冲进去拥抱赛尔。
奥
古斯看出他的激动,善解人意地笑道:“恭喜你快要做父亲了,现在你肯定想进去问候你太
太了,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谢谢。”罗烈由衷地说道。送走了奥
古斯,罗烈迫不及待地冲进病房。
独立的高档病房,赛尔静静地躺着,白色的纱布夺目
地缠绕在她的短发上,让罗烈看见了内疚又涌上了心头,连责怪她剪短发的勇气都没有。
听见他进来,赛尔睁开了眼睛。护士已经帮她清理过来,她脸上,眼睛上的血迹都没了,看
上去已经没有一小时前的触目惊心。她的脸白皙如雪,和她枕边的床单颜色都快接近了,罗
烈心痛极了,内疚得无法迈开一贯矫健的脚步。
“烈。”赛尔轻轻地叫道。
这微不可
闻的声音罗烈听来却有如天籁,他几步跨过去,伸手握住了赛尔伸出来的和解之手。
“
宝贝。”他的声音暗哑,有说不出的愧疚在内。
“对不起。”几乎同时两人开口说了同
一句话,反应过来两人都露出默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