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平太在这一瞬间跌坐在泥中。不!他是要来斩杀义元的,想到自己却先被对方砍伤右膝,然而他所杀出的刀枪,也伤到了义元肥胖的左侧臀部。
义元睁大了眼睛,慢慢地接近这位无礼的小*平太。
“小侍卫,你说你叫服部,到底是谁的手下,真是可恶!”
说着,他又抓起了小*平太的脸。
“唔”
小*平太的喉咙被宗三左文字这把刀所抵住。
义元虽然一刀斩杀过来,但并未让小*平太伤得很深,因为他不认为小*平太是自己的敌人。
“我问你是谁的手下,你不会回答吗?”
小*平太只字不提。这时的帐幕外,已是一场大混战了。
此刻,在织田家中大家都知道的服部小*平太忠次不敢高声呼叫,否则或许会被置之于死地。
(如此一来,也取不到义元的首级了。)
信长的命令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
“杀了我吧!”
“你叫什么名字?”
“要杀就赶快杀吧!”
“你这倔强的家伙,我就杀了你。”当他再度拿起大刀时——
“小*平太助势!”
突然有一个人如龙卷风似的冲了进来,对方推开了义元,转身来到他的后方。
“是谁这般无礼,不许靠近我。”
义元颤抖着身体,大声叱责道:
“刀刃对着我是不忠者,叛乱者将处以死罪,你到外面自行了断吧!”
“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义元看着这一对年轻人,屏住气息不敢发出笑声。
两者的体重实在是过于悬殊。义元用力扭动了一下腰部,而那位年轻人却像是陀螺似的转到一边去。
此时的服部小*平太,在泥中避开了这两人,他开始为自己的膝盖止血。
“你要干什么?你这家伙,还不快说出到底是谁的手下。”
“我们俩都很顽固。”
年轻人回答道,他紧紧地抓着义元的身体。
“我是织田上总介的小侍卫毛利新助秀高,我终于抓到你了。今川屋形,美浓尾张即是你葬身之地。”
“什什么?织田上总介?”
“是的!你们的五千大军已有一半死亡,在溃灭之前,你也该有所觉悟了。”
“什么?你是织田的手下?”
他的头部有如被电击到一般,这一切像是突来的狂风暴雨似的,实在是迅雷不及掩耳。
暴雨使得天地之间显得一片灰暗。
“什么?你是织田的小侍卫。”
当他这么说着的同时,也发觉自己为何这么快就产生了醉意。
(不应该会发生这种事的!)
想到这里,他完全使不出一点力气。而且后面又有一个紧抱着他不放的毛利新助,虽然对方的体重很轻,却是不容易摆脱。
他将宗三左文字左右挥动着,为的是想摆脱后面那一具如猫一般轻的身体。
或许是由于左臀部被服部小*平太砍伤出血的缘故,使他觉得那把大刀愈来愈重。
同时,他也觉得身上的盔甲变得沉重,仿佛被雨水渗透似的。
这时的义元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即将结束。
因为直到今天早上为止,这还是一场胜利的战争啊!而且他的心中对上洛之战怀有美梦,对于骏河城的留守,他已做了万全的准备。
(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被织田的一个小侍卫给击倒呢?)
他认为这些都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而这时纠缠在身后的毛利新助让他大感不快,他觉得大刀好沉重,双腿动弹不得,并且也为左臀部的出血埋怨不已。
或许是因为酒醉,他感觉自己耳鸣了。不!或许是风声、雷声、雨声交加,才会令自己感觉到似乎有敌人前来偷袭,也正因为如此,他反而疏忽敌人真的会前来偷袭的事实。
不!或许不明白此事,对义元来说才是一件幸福的事。
如果他知道此事,也许会被毛利新助追赶出帐幕,而造成一场混乱的追杀。
这时,织田的勇士跟随在鬼神一般的信长后面,蹂躏这五千名士兵就是这么一回事。
一方是从暴雨中步步接近,另一方是自以为已经胜利了,而脱下鞋子正开怀畅饮着呢!
信长到最后还是不让士兵们穿上鞋子;而义元为了保持行列的庄重,还要求士兵们穿戴一些不必要的军装,但是现在这些反而造成今川部的不利。
他们在途中尽量地想办法求取凉快。
而且在遭遇奇袭时,更是搞不清自己的武器和军器在哪里,他们在混乱中摸索着,叫骂声、呼唤声此起彼落。
然而,义元却是一无所知。
对于毛利新助的这种执著,他愤怒不已。
“来人啊!难道外面的守卫都死光了吗?”他大声叫唤着。
只是他的声音也被风给吹散了,同时消失在雨声中,再也没有人听得到他的声音了。
“来人啊!来人啊!”
他用力地扭动着腰部,同时将宗三左文字砍向了右边。
就在这一刹那间,他觉得头顶上雷声大作。他那巨大的身躯终于向右倾斜了。
他觉得从右腋下面有一股热气直往上冲,浑身力气像被吸尽了似的。
“啊”
随着这一声叫喊,义元挪动了脚步。
“啊你你刺了我”
义元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右胁腹被毛利新助的刀所刺,他想要拔出刀来。
内心的激怒与肉体的疼痛使他破口大骂:
“你这混蛋!”
他使尽全力地叫了一声。
(完了!)他在心中如此呐喊着。
这时的新助轻快地跳开了,而身体笨重的义元却是全身乏力。
新助了解他的体重,所以很快地离开他。
两人就这样将义元给击倒了,在义元倒下的那一瞬间,新助又像栗鼠一样,跳上义元的胸口,有如骑马一般。
义元勃然大怒地左右晃动着身体,他胸口的白布和鞋子上沾满了泥巴,他已分不清楚眼睛与嘴巴的位置,泪水如瀑布般哗然而下。
这时候——
义元才感觉到人的生命是多么奇妙的一件事,他愕然地躺在原地
坦白说,他是骏、远、三这三国的太守,为了掌握天下而举兵上洛的这位大人物,命运似乎要比他人来得好。然而,这一回他却是败在小兵的手下。
他在泥中拼命用手臂搔着头,难道胜败就此决定了吗?这令他感到万分迷惑,但是现实就是这样的呀!
(不行我不甘心)
“来人啊!来人啊”
他蜷缩着身体,拼命地喊着。
“喂!这样不好看吧!”
骑在他胸口上的年轻人,开口大笑着。
“今川的大将,你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吧!乖乖地把你的头给我吧!”
“不!不!我不甘心。”
“这样未免太难堪了吧?你可要原谅我喔!”
“等一下!等一下!”
“难道你有遗言要交代吗?”
“什么?有遗言要交代”义元不想就这样离开人世——
(难道我就这样死在这里?这怎么可能呢?!)
对于这急转直下的命运,他拼命地反抗。对方也以尖刀相向,看来这似乎不是一场梦。他那染黑的高贵牙齿,仿佛想要咬住什么似的。毛利新助握紧了左拳,一拳打向义元的口中。
“啊”在义元用力地咬着新助的指头时,他左边的颈子也由冰冷转为一股炽热,同时开始感到疼痛。
“你你你这个混蛋”
血与指头从他的口中流了出来。
(难道我就这样死了吗?人的死)
就在这一股悲愤之中,义元渐渐地丧失了意识。
正文 胜利的行列
骏、远、三的太守,今川治部大辅义元,在信长类似于野武士之战术的奇袭下,咬了毛利新助的一根指头之后,即消失于田乐狭间。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
“今川大将的首级,被我毛利新助秀高给取下了。”
这声音似乎向雷雨招呼着,使得风雨之势逐渐地转弱。
当然,此时无法立即收兵。在这桶狭间(即田乐狭间)有如雪崩一般,大家打成一团,彼此追赶。总大将义元战死的消息开始传出。
这时的死伤已达二千五百人,其中松井宗信所率领的部队,更是死伤惨重,只有十余人生还。这些生还者知道义元战死的消息之后,都茫然不知所措。
而且他们也知道这是因为义元在田乐狭间停下了轿子。
这个田乐狭间只是一个一万五六千坪的小盆地,而五千士兵停留在那里,则有如小芋头般地遭到攻击,溃不成军。
这实在是很大的讽刺。要是义元没有把轿子停留于此,而直接进入大高城的话,那么信长的历史、义元的历史,不!应该说是日本的历史,恐怕要重新改写了。
然而,一切都结束了。
信长果然掌握到义元的个性与缺点,而深思熟虑地计划着。再加上天时、地利、人和,使他一口气粉碎了敌人。
“好了!别再追那些逃兵了,我们先到间米山去吧!”
把敌人追到桶狭间之后,信长就骑着马返回大泽村附近的间米山。这时开始奏起凯歌。
恐怕到了此时,信长的家臣们才知道主君的伟大。看小说我就去
“噢!”
“噢!”
“噢!”
欢呼声四处响起,这时在他们的头顶上是一片晴空。时间正是午后四点。不消两小时的时间,这场战争即决定性地分出胜负。敌人今川义元的命运与野心,也都于此一起消失。
间米山上的树叶刚刚被雨水洗过,显得格外碧绿。信长正在检验义元的首级与毛利新助的手。
这时有个人被担架抬了进来,他即是首先拿枪对准义元而遭受重伤的服部小*平太。而小*平太所坐的板子上,还放着从义元身上取下的松仓乡义弘的铁胄,以及二尺六寸的宗三左文字。
这些掳获的东西也被运了过来。
信长瞪着义元的头,两眼好像要刺穿它似的。
“哈哈哈!”
他轻声地笑着。
“把牙齿涂黑,又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