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是时时刻刻的拉着他的手，只要他有一点点的动颤，她都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得到。
可是她就怀着这样忐忑而焦灼的心，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他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的睡在那儿。
直到第二天早上，秦濯海和杨水儿过来的时候，他依旧没有醒过来。
这样的等待消磨着每一个人的意志，却又给了每一个人微弱的希望，因为呼吸还在，因为心还在跳动，就证明着他还有醒来的希望。
杨水儿来的时候，带了早餐和一些日常用品，看着游小鱼憔悴的脸，心疼的道：“小鱼，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等他醒来了，我们再打电话给你。”
游小鱼摇了摇头，强忍着心里的难受道：“我不累，我想在这儿看着他醒来。”
杨水儿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早餐在面前晃了晃道：“我带了牙刷和牙膏来，你先去刷牙，然后吃点早餐。”说着就将东西往游小鱼手上递。
游小鱼还是摇了摇头回道：“我不饿。”
“就算不饿，也要吃点，小鱼，你不能在他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就自己倒下了，他是我儿子，我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你也要相信，知道吗？”
游小鱼看着杨水儿关切的眼神，心里一酸，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她接过杨水儿递过来的东西，点了点头，从里面将牙刷和牙膏拿了出来，有些慌乱的从病房里跑了出来。
跑出来以后，就再也忍不住的掉下了眼泪。
还有什么，能够比这样的关心更能刺激人的眼泪，明明是为了自己，她的儿子才会躺在那儿生死未卜，她却从来都不责备自己，反而还来关心她。
游小鱼来到洗手间里，将牙膏挤出来，放在牙刷上，一点一点的放进口里，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刷牙，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做起来，也能像这样艰难。
刷了牙，又洗了把脸，将脸上的泪痕全部都洗干净了，游小鱼用衣袖擦了擦脸，才又朝着洗手间外面走去。
正准备往病房里走，却听到楼梯间安舒文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希望你以后，对楚的老婆尊敬一点，还有，不管你这些年在国外，有没有将你的那些臭毛病改掉，都请你不要再妄加干涉他的生活！他宠你，纵容你，只是因为他将你当成兄弟，但仅仅只是兄弟！”
“呵呵，安，我不知道，原来，你也有为了不相干的人出头的嗜好了？”
“她不是不相干的人，她是我兄弟的老婆，也是你兄弟的老婆！”
另外一个声音似乎是沉默了许久，才又传了过来：“我知道了，安，看到我回来了，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当初就说过了，也许我并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只是心里的问题，而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的，所以，你尽管放心！”
“那你昨天还对她这样？”
“习惯了，虽然弄清楚了那种感觉不是那所谓的爱，但是，你知道的，毕竟，他在我心里，已经那么多年了，保护的欲望依旧强到没有办法收回来，况且，一回来就看到别人将他弄成这个样子，一时之间，气愤了，没控制住。”
还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能让人震惊！
游小鱼强压着内心的震惊，几乎是有些慌乱的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谁？”
“谁？”听到脚步声，安舒文和季默几乎是同时问出声，可是等到他们从楼梯间走出来的时候，却看到走廊上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两人都皱了皱眉头，然后又重新回到了楼梯处。
游小鱼来到病房外面，一刻也不敢停留的慌乱的推开病房的门，一头钻进了病房里，然后她靠在墙上，有些惊魂不定的拍着胸口处，大声的喘着气。
“小鱼，你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杨水儿走近游小鱼，关切的问道。
“没，没，没发生什。。。。。。。。”手上拿着的牙刷和牙膏掉在了地上，话被卡在了喉咙里，游小鱼睁大了眼睛的看着刚刚一抬头就撞上的那双幽深的双眸，他正靠在床头，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你，醒了？”游小鱼刚刚才被洗干净的脸，泪水又一颗接着一颗的掉了下来，她看着躺在病床上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那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敢将声音放得太大，她怕吓醒自己，她害怕这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梦醒了，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她怕梦醒了，他就会依旧躺在病床上，双眼紧紧的闭着，一动也不动。
她害怕极了再次看到那样的他，她害怕极了这样守着一个未知的答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突变。
她的双眼，盯着他，那么用力的想要确认这是不是真的，可是在她对上他的眼睛以后，过了半响，他将他的眼睛慢慢的，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移开，不再看她。
是梦吗？
要不然，为什么，在他的眼里，她再也看不到任何的眷恋，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关切，甚至是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宠溺了？
第二卷：微虐怡心 【087】有那么让你为难吗
这一定是梦，如果不是梦的话，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平淡，平淡得让人害怕。
游小鱼慌乱无措的转过头来看着杨水儿，她想要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张了张口，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是真的，他已经醒了，刚刚医生已经来看过了，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杨水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有些开心的朝着游小鱼说道。
可是她要问的，不是这个，她要确定的，也不是这个。
她想要问的是，他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比如说。。。。。。选择性失忆？
如果不是这样，那他怎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么冷淡？
她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秦楚面前，刚想要开口，却见到他的眼睛又避过了她，看向了他爸妈，然后他皱了皱眉头，朝着他的爸妈轻声的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事情想要和她谈谈。”
没有失忆对么？他还记得她对么？如果是选择性失忆，那么，他怎么会有事情要和自己谈？
秦濯海闻言，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朝着游小鱼扫了一眼，随即也没再说什么，走到杨水儿面前，就准备拉着她离开。
杨水儿则是愣了半响，这才意识到他们之前那种微妙的怪异气氛，也知道他现在没什么大碍了，于是转过头来，朝着秦楚道：“那我和你爸先走了，你自己要注意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再给我们打电话。”
“不用了，不会有什么需要的，你还是多陪陪你老公，别让他一心情不好，就丢那么多乱摊子给我就已经是我最大的需要了。”
“知道了。”杨水儿听到秦楚这句话，瞪了秦楚一眼，没好气的回道，回完，觉得很不解气的又转过头看着秦楚，不悦的道：“你就不能像其他的小孩子一样，让我也知道，我是被自己的儿子需要的吗？真是一点做人孩子的觉悟都没有！”
“等你会当妈的时候，再跟我谈这个。”
秦濯海和杨水儿都出去以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游小鱼和秦楚。
房门被杨水儿出去的时候，顺带着关闭了，整个空间里，又回归到了原来的寂静。
而他的眼神，从刚刚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放在她的身上，他像是累极了一般，缓慢而疲倦的将双眼合在了一起。
空气里都是难耐的沉默，像是能吞噬人心一般。
游小鱼站在病床前，双手搅在一起，她看着他疲倦的闭着眼睛，好似再也不愿意看她一眼一样，心也被狠狠的搅在了一起。
她终是受不了这样难耐的沉默，朝着他开口：“你。。。。。。。”
“忘了他，有那么让你为难吗？爱我，有那么让你为难吗？”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截了去，然后他缓慢的睁开双眼，一点一点的转过头来，看着她。
他的那双幽深的双眼，像是经历了无数的历练一样，刻印着深深的疲惫，刻印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
他的话像是猎人的枪杆突响在寂静的丛林里，惊飞了丛林里的鸟儿一样，将她的心问得凸了起来，她整个人，都被他的那句话给问得愣住了。
半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愣着的这个时间段里，他一直都在希冀着她能够反驳，而他给她反驳的机会，就被她这样毫无知觉的流失了。
等到她想要回答：不难，这一点儿都不难，因为我已经这样做了的时候，他像是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答案，等得不耐烦了一样，又将双眼紧紧的闭了回去。
在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又缓慢的传了过来，仍旧是难掩的疲惫的朝着她缓慢的道：“我现在受伤了，如果你想要离婚，可能不能马上帮你做到了，可能要等到我伤好了以后，才能帮你办理了，能等吗？”
“你说什么？”游小鱼喉咙干涩的几乎都要说不出话来了，眼泪像是串成串的珍珠一样，一颗接一颗，大颗大颗的流着。
如果说他前一句话像是猎人的枪杆突响在她的心里的话，那么，他说出的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微型的炸弹，炸在了她的心里，心在瞬间就乱得不知所以了。
“离了婚，如果你还想要和他在一起，我也会帮你办到，所以，他已经结婚的这个事情，你不用担心。”秦楚还是紧紧的闭着眼睛，没有睁开，一字一字都说的极其的缓慢，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斟酌揣摩了好久一样。
游小鱼这回，算是彻底的听明白了他的话，他是想要和她离婚对吗？
离婚，不是一直都是她自己期待的吗？可是如今，被他这样说出来，心里却是无法克制的痛，她几乎是不可置信一般，声音颤抖的朝着他问道：“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想要离婚？”
“这不是你一直所期望的吗？宁愿死，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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