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冲撞了。
老头子心火一发,打二十小板又丢下河,也不就是如此?谁知道居然有人敢打上他家门上来,初闻报时,李御史气的面如金纸,气怒如狂,几乎是破口大骂。
不过,在看到冲进来的是锦衣卫校尉后,李御史火气顿消,沉吟了一会,便命管家带着庄客去挡一挡。
“把大爷和二爷都叫过来!”想来想去,觉得自己最近没得罪过人,而且就算锦衣卫要和曹吉祥开战,也不至于从自己这里开始后,李御史胆气一壮,再想一想。
便顿着脚喝道:“快,快快快!,小他老人家在家里向来是说一不二,动不动就打人的活阎王。
其实也怪不得他,当时治家严谨的士大夫到是多半如此。
只是李御史有点小过严过苛,而且驻下无恩罢了。
听了他令,家人便立刻去叫两个年近而立之年的公子,家里有老太爷在,他们不论多大也是大爷二爷,按排行称呼就对了。
两人还没起身,到庄上和在城里不同,京里规矩大,早晚要晨昏定省,礼数太多太繁,到了庄上,老爷子自己也放纵了一些,因为家眷什么的并没有全带来,所以胡天胡地,自己如此,当然也没有办法拉下脸来管教儿子。
所以两个公子各拥美人,也不知道是带来的丫头还是庄上寻的人妻,反正乱了一晚,快天亮才睡,到这会儿睡着没多久,叫他们的下人刚一出声,屋里头就飞出一只夜壶来,在墙上撞的粉碎。
“大爷,是老爷叫,有事下人们早就见惯,倒也不怕,只把李老爷这尊佛抬了出来,不怕这两位爷不就范。
果然,没过多会儿,两个公子熊猫一样的出来,到了大厅,双双跪下,打着呵欠道:“父亲叫儿子们过来,不知道是什么事?”“什么事?”老头子年近半百,火气犹大,跺着脚大骂道:“你们俩好好想想,在外头惹了什么人没有,公侯勋戚还是驸马,要不然是哪家高官武将,怎么叫人家把锦衣卫都请了来,现在我叫管家在外头挡一挡,你们快想,惹了谁,我这就设法在这里拖一拖,然后你们去请曹大官派人说话讲和”。
“父亲,冤枉啊!”“是啊父亲,我等是何样人,怎么能惹动人家派锦衣卫来?。
两个少爷虽然欺男霸女的,但好歹是官宦子弟,自幼庭教育,现在又在国子监当监生,官场中事还是晓得利害的。
在京师里,他们虽然是会呼朋唤友,有时候也惹事生非,但都是在他们那个层次的而已,不必多说,这两人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那么高明,居然惹动几十个锦衣卫上门来抓他们。
这俩宝贝儿子说的也未尝不是没有道理,他们平时也就是去去青楼酒肆,着””二多也就是富商流,不必惊动具垂,就靠李御吏自只”,就能搞定摆平,所以向来也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两个儿子在庄上搞的事,李御史也是知道一些,但都是庄客的老婆,想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就算有庄客的妻子上了吊,不过说来说去,城里几年家勋戚大官,哪家不是这样?哪有猫儿不偷吃的?想来想去,也是不得要领,但曹翼可不会叫他这么一直想下去,就在厅里李御史想来想去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锦衣卫已经一路打了进来。
“这真是岂有此理!”李御史心里很害怕,非常的害怕。
庄客们不知道,儿子们也不知道厉害,还有点懵懵懂懂的不明白利害所在,可是他太清楚了!他的同事张鹏,二甲进士年轻有为,又是大学士徐有贞的私人,只因为御史杨暄反水报密,被张佳木提前入宫把他们的弹劾一事报给皇帝,结果就落了结党的口实。
尽管朝中大臣多方营救,要把张鹏几人送到刑部,就算按律处置,最多是贬官流放,并没有死罪。
但张鹏却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诏狱里头!有此一事,再有青县知县一事,数百僚属和几个知县全部被抓,拷毒之惨令人闻之色变,那段时间。
朝野之间为官者都是胆战心惊遇到锦衣卫便有战栗之感。
百姓不知道,官员们可是太知道锦衣卫现在的厉害了,张佳木得宠之处,简直就不在曹吉祥之下,手握重权,几乎是为所欲为,这样的人物打上了门来,又岂能不怕?不过该讲的场面还是要讲的,当下李御史下令,大门洞开,几十个。
下人拿着刀叉棍棒伺候在左右,李御史换了全套的官服,银带朝靴,乌纱圆领,寻常人看到这一身打扮已经是魂飞魄散,就算是锦衣卫。
总也得给这身官服一点面子。
出得门来,李御史断然大喝,骂的却是自己的庄客:“混账东西,校尉大人们来办事,你们也够胆挡着?这会儿打的你们不轻。
一会儿我还要打”。
他虽然是这么说,嘴里却是留着伏笔,这些庄客自然是伤的不轻,断手断脚的都不在少数,这一场官司打上去,有曹大官撑腰,到是未必没有机会了。
“见过李大人”。
对着李御史,曹翼也只是拱了拱手,便算见过了礼。
他是百户,正六品的武官,李御史只是从六,按说他比对方还大半级。
不过,武官现在品级冒滥,皇帝赏人是武职,恩荫是武职。
一高兴给匠人也加的是武职,甚至有道人僧人也是加的武职,武官从国初的一万多人到现在三万多人,已经是太过泛滥,而文官不论如何也要经过考试那一关,成了举人进士,才有官做。
光是这一点,文官有点小瞧不起武职官员,也未尝不是一点道理没有。
只是事情一开头,往往过犹不及,到了明朝中后期,后勤被文官拿去,连指挥也被文官拿去,武将被视为奴婢,李成梁那样经略辽东几十年的大将,换了明中期之前早就有封爵。
在万历年间一直却被压制,后来实在压不住才封了个。
伯,而且还是不能世袭的一世伯,就算是李成梁处置建州卫的事遗害很深,但最少在当时,这个处理是文官们有意压他,处理极为不公。
戚继光,李成粱,当世大将还被如此压制,被文官瞧不起,曹翼这会儿能和一个御史平礼相见还算好呢,换了几十年后,就算他品级比李御史高,但一定非得向着对方跪下拜见,不然的话,被拖下去打板子也是活该了。
“哦哦,是曹大人!”李御史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他倒也认得眼前的这个高大武官是张佳木身边的直卫,当下也还了半礼,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向着曹翼道:“曹大人向来是在张都督身边当差的,怎么今儿有空到老夫这里来?难道老夫犯了什么国法不成?要是这样,请拿驾帖来看”。
不愧也是官场中的老油条,锦衣卫有权拿人,但是需要刑部的驾帖,不然的话就是非法,被抓的人可以不理,也可以直接将校尉赶走。
万历初年,锦衣卫使突然出现在退休的阁老高拱家中,原是张居正和锦衣卫还有冯保的阴谋,一般的大臣一见到校尉便会自杀,免得受辱,张居正和冯保也指望高拱如此,谁知道高拱上来就索驾帖,结果校尉们无功而返,高拱也因此保住了一条老命。
现在这会儿,李御史风骨硬挺,居然也俨然名臣气度。〔〕
第三卷 夺门之变 第二百七十八章营房
丸人误会曹翼刚刚的狰狞模样凡经宗仓不见算,制微微一笑,向着李御史解释道:“是我家大人在南苑校阅幼军,听说两位舍人武艺高强,所以手痒难耐,特请两位公子到营里去,当面讨教一一。
一。
“什么?。
李御史浑身一震,整个人已经是呆若木鸡。
这会儿他已经醒悟过来,不必再想是自己暗中得罪了人而不自知,或是是两个不成材的儿子在外头惹的祸事,又或是有人想对曹吉祥过不去,根本就是他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就一个普通的幼军士卒,根本也不是世家子弟的样子,打人之前,他还事先问过那幼军家世,知道只是普通军户的子弟才下的狠手,来给自己出一口气。
不成想,今天的事,原是应在自己的身上!当下只得干笑两声,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两个面无人色的儿子。
李御史颇为低调,也是用难得的柔和声调,向着曹翼低眉顺眼的道:“还请大人缓颊一二,容我先去和张大人赔个不是,再有,就是请幼军的坐营官曹大人出来摆一席酒,下官虽然是腆颜,但也想请张大人大驾下临,容下官用几杯水酒土物,来给大人赔罪这件事,想来就是打一个幼军士卒打出来的毛病。
这会儿李御史也是明白过来,张佳木护短的名声远扬在外,光顾着问挨打的幼军有什么背景,岂不知忘了,最大的背景不是张佳木这个幼军提督?这真是无妄之灾!李御史一边埋怨着自己,一边拼命赔笑向曹翼解释,在他身后。
两个儿子也是挤上前来。
对着曹翼赔笑说和。
在李御史的示意下,没过一会儿,家人们便抬着一箱银子上来。
正经的官银徒,九七色新铸不久的五十两的大绽,一箱子总有二十个。
沉甸甸的抬上来,哪怕是曹翼也是有点眼热。
“不成敬意李御史做了一个很潇洒的乎式,道:“这里是曹大人和各位兄弟喝茶用的。
大人那里,我当然还有厚礼赠上。
请大人在这里稍抬一下手,容下官去奔走两个时辰。
如何?”其实这个小要求和做法都没有过份的地方。
这位李大人做事也很漂亮。
怪不得混的很是春风得意。
“唉”。
曹翼几乎快哭出来了,他看着眼前的一箱银子,当真是满脸的心疼,不过。
他还是摇了摇头,道:“大人要是愿意,回营里和我家都督讲去吧说罢。
挥了挥手,身后一群如狼似虎的直卫已经冲上前去,把李府两个公子哥驾了起来,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不及叫两声,嘴都被捂了个严实,两人只觉得腾云驾雾一般,不过眨眼功夫,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