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艾斯恨恨地咬着牙。
“发什么呆呢。”粗糙的大手拍在脸颊上。
艾斯一晃神，那家伙就翻身压在他腰胯上，视线里又全是那片该死的纹身和线条优美的腹肌。
“！！放开我！”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双手手腕被他单手铁钳似的箍得死紧，拉到头顶上方。
“你还没认输呢。”马尔科看着他笑，却一面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是说赢的人说的算吗？我都让你悔棋四次了。”
艾斯皱着眉，他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两个字。这样被人压在身下的姿势虽然很狼狈，但作为柔术来说并不难以破解。眼前的人在体格和膂力上都胜他一筹，而且那双眼似乎都算计好了他下一步的动作，这让他没有采取进一步的动作心里便不知为何输了两分。
他猛地拱起上身，弓起左膝用力上顶、单肩起桥——若是街斗里的对手此刻就会失去平很被反压在身下，最差也得松开禁锢的手去防御胯部从而失去平衡——但那个家伙竟然顺着他就势一滚根本没留任何被动，手还不松，又把他原封不动压回了身下，扳住了腕部关节向后一掰就听见喀拉拉地响，锥心刺痛传来：“还不认输？”那家伙可真不留情面。
艾斯狠狠地瞪着他，终于偏开了脸：“……我输了。”
马尔科给了他那被汗浸透的俊脸一巴掌：“早承认不得了。”抬身就要起来。艾斯抓紧机会猛地顶起上身，照脑门上来了一记头槌。
“呜——！！我靠你这混小子——”
艾斯一个扫堂腿将他挂倒，跟着也照葫芦画瓢地反骑在他身上。
“嘿嘿——”得逞的家伙笑得像偷腥的猫，正打算想法儿虐待被自己捕到手的老鼠。
“你也像巴鲁特那样皮痒欠揍啊？”马尔科揉着被撞痛的脑袋。
“输了就是输了，我承认。”艾斯心想我才不和那个水牛家伙一般见识。
偌大的比武场里悄无声息，不知道哪个好事的工作人员也许以为里面没人了，随手关闭了主灯。四周陡然漆黑，只剩应急通道的灯光以及顶窗外透下的月光，洒在二人身上。
他把手覆上马尔科胸腔正中的十字架交点处，指腹沿着中轴与纹身交汇的凹线一路滑下。
“喂，这个，什么时候纹上去的？”
“嗯……”对方拉长了浓重的鼻音，“……有些年了……二十岁那年纹的吧。”
“哼。纹得这么粗糙一点品位都没。”
“……”
“上身肌肉怎么练出来的？”
“你想知道？明天起跟我一起晨练就行了。当然前提是加入莫比迪克。”
“背……，能给我摸下吗？”
“喂喂喂，”对方的声音带了点苦笑，“你再摸就要出事了。”
“？就摸一下啦。”完全没懂他什么意思，艾斯自顾自地向他背后探去。试图环过他背脊的手腕突然被掐得生疼，硬生生阻在半空里。“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小艾斯。”对方的语气里似乎多了点威胁的意味。
“小气。”艾斯摔开他的手。
“唉？！”
“不就是两块像翅膀一样的背肌嘛。给我一年！不，半年就练出来给你看！！然后纹一个比你那漂亮一百倍的纹身在上面，你就等着吧！”
马尔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半晌突然大笑出来。“妈的你这长毛还没开窍的浑小子……”
当时楞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后来明白了——有一天突然就明白了，艾斯记得自己的脸烫得可以煮鸡蛋。自己把一个男人压在身下抚摸他的胸膛和背脊！这他妈的是怎么样的傻×才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啊！！
但马尔科在他莫名的注视下笑过了也就罢了，竟然还一脸认真地盯着他说：“要纹就要纹莫比迪克的十字骷髅，我说真的艾斯，只有那个配得上你。”
……
记忆与梦境开始混乱不清。
他把手抚上嵌入肌理的深蓝纹身，那色泽仿佛大海深处的暗涌。指腹沿着胸膛的中轴线一路滑下，胯｜下能感觉到自己逐渐昂起的高热。对方呢？他的胸膛下的血脉也跟着手指触过的位置在颤抖着，血液和温度都仿佛追着他的手指在皮下游动。
“背……，能给我摸下吗？”
他贴近马尔科的身躯把手向着背后绕过去，试图环过他背脊的手腕突然被掐得生疼，硬生生阻在半空里。“你再摸就要出事了。”语气里似乎多了点威胁的意味。“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小艾斯。”四周都是漆黑，但他看见马尔科狭长的、闪着蓝色磷火的眼。
当然要出事了，他感觉到有什么顶着自己，但自己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该死的，你不会想点办法吗？比如，帮我把皮带松开……被自己的想法骇了一跳，双手还被抓着，他凭本能去咬对方近在咫尺的唇。
“！！喂，艾……”
触到火热地、带着浓烈汗臭和男性荷尔蒙腥气的唇腔时，疯狂席卷了彼此的理智。舌尖像攻防战一样在彼此的唇瓣齿排和内腔里上下翻搅，缠绕吮吸。一个失守，被对方夺去了腔内的所有空气，窒息般的快感席卷全身，马尔科松开了他的手将他反压在身下，而自己就顺理成章地攀上那觊觎已久的突兀健硕的背脊。
“呜……”口腔里的侵略愈来愈深，狂风骤雨般的翻滚像是巨浪尖上的渔船，动荡而悬于一线。想着扳回一城，他用齿尖轻轻咬过对方的上唇，那触感就像贪食的小猫咬了饲主的手，带着麻痒的细痛。再舔过下唇，咬过下颌的颌骨，有细细的尖锐胡渣扎在他的唇上，撩得心头一片轻颤。他用舌尖勾着对方的舌尖伸出腔外向着这边，突然又猛地凑上去，这次换他逮着那不安分的舌头，吮尽了对方腔中的空气。
他正在为自己的成功而在心头小小地得意着，却突然胯部被狠狠一顶，马尔科的膝弯压了进来，撞得他不可自抑地一声轻呼，那声音自己听着都觉得羞耻。头脑一片混沌，他被人像要啃食似的吻进骨子里，对方的腿时快时慢地在他双腿间摩擦着，那滋味触电似的传遍全身，所有的神经都随之颤抖起来，整个脑袋短路了似的冒着蒸汽。那地方胀痛得、渴望得难以言喻，他听见自己急促地、带着沙哑喘息的呼吸声，他的手情不自禁地向自己下身探去。
马尔科开始扩大他领地的范围。他的吻落在脸颊、耳畔、喉头、颈窝，每一次从轻触到吮吸都能烧起一片燎原之火。向下的手被他拦住了，转而送到唇边；轻啮到指根的凹处，像是连一根骨头都不浪费的架势，将他的手指挨个啃噬。当最后一根小指从他齿缝与舌尖的包围下滑出的时候，他觉得身上的气力和理智都一并被抽空了似的；马尔科的吻顺着他的胸膛滑下去，落在他的双腿之间。“啊！”他像烫着了似的猛地一缩，对方的牙齿咬住了拉链，向下一拽——早已等不及的伙计就迫不及待地蹦了出来，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但接下来他就后悔了——他根本抵不住那条该死的经验丰富的舌头，湿润缠绕盘旋而下，像是沙漠里的孤鹰，危险而充满刺激。他不记得自己叫了什么，大概是他的名字吧——对方的手底飞快搔过囊部再快速套♢；弄着，惹得他浑身打战几乎把持不住，只能死死搂紧对方的背脊，那仿佛要生出翅根的背脊带他向上，直飞到空气稀薄的万米高空。
释放的时候他爽得咬着他的唇，发疯地咬，似乎只剩满口腥甜的铁锈味；对方一下下温柔回应着，却又听见谁在耳边悄然地说“抱歉，我想你不喜欢这样的事。”
怎、怎……么可能不喜欢啊混蛋！！！我想吻你都想得发疯……他感到自己红透了耳根，把脸半低着撇向一侧。
可那人只是看着他，然后逐渐走远了。
等等……喂等等啊马尔科！！！
“……——！！”
艾斯猛地坐起来，头狠狠地撞到了门旁的扶手。心跳快得简直要跳出嗓子眼。我……怎么了？
皮带半挂着，拉链却解开了，手心一片濡湿的白浊，他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望着。我刚刚……在喊谁？
刚才……是梦。心像从万米高空倏然坠地，剩下一片疼痛与虚无。他呼地站起来，飞快地冲进洗手间。偌大的镜子映着他自己的脸，汗湿的额发紧贴在脸侧，胸膛激烈地起伏着。他打开水龙头把脑袋探下去淋了个痛快。
冰冷的水拍打着后脑勺，又顺着后颈的曲线满全身。但某些地方却更加滚烫得一发不可收拾。……马尔科。马尔科……他妈的都是马尔科。刚才的情景在眼前翻覆重现，已经分不清哪些是那当晚的记忆，哪些是他今夜的意淫。
呼吸喷出的雾气模糊着相交的视线，但他还是看见被自己通红的脸颊和欲望填满的漆黑双眼。加入莫比迪克也有三年了，他现在也有了丝毫不输给马尔科的令人艳羡的上身肌肉，发达的背肌上纹着精致的莫比迪克十字笑面骷髅标志。「——你不是也迷马哥迷的要死吗。」原来有些事情很早之前就开始一发而不可收拾。“这下完蛋了。”他狠狠地抓着卷曲的头发，瞪着镜子里湿漉漉的自己。
外头传来敲门声，艾斯被砸得一个激灵手忙脚乱想去开门，才发现敲的不是自家这边的。外面有人扯着嗓子吼，一副不震醒山大王不罢休的架势：“喂，萨奇，萨奇？……你门没关啊我进去了，还不起来？”是维斯塔的声音。什么嘛，大清早的……他胡乱翻找这自己的上衣，发现它和马尔科的上衣一起搅在洗衣机里。他捧着拧在一起的衣服不知该拿还是该放，脸已经没地儿红了，只能眨巴着眼叉着腰仰着脖子看天花板，糟了今早还得去试机……他妈的我有脸见他吗？他跳起来扔下衣服就慌不择路地到处找帽子——能遮点也好；要么用绷带把脸缠起来怎么样？或者戴个抢劫头套什么的……
“喂，萨奇——萨奇！！！！……来人！！……喂，给我接医疗组！！……艾斯！！艾斯！！！你在吗？！！！”
维斯塔的声音逐渐变形，简直沙哑得像是野兽的咆哮。意识到不好的艾斯冲了出去，就看见维斯塔瞪着双眼拖着满身是血的萨奇撞出门来。隔壁的房间像是黑黢黢的怪兽大张着的嘴，他没来由地想起昨夜醒来时感到的暗地里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