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小米
我想进巷子去看看,但被他拉了住,想想也是,自己身上的麻烦还不够多的么,就这么莽撞地跑过去没准帮不到别人反而给别人添了麻烦。
“官府会派人查的。”他轻轻地说着,我点点头心情压抑,在现代我最恨的便是拐卖儿童、贩卖毒品的人,总觉得做人就算再难也不该去做这两种事。而前几天亲眼见那二公子用什么逍遥丸的毒想逼我就范,现在又听说他们拐卖女孩,想来都是送到驿站里那狗子所说的什么“给男人享乐的地方”,那这逍遥门可真是丧尽天良!
回到客栈,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最近遇到的事情都透着古怪,想仔细弄清楚来龙去脉却又找不出一点头绪。
“睡不着?”他的一只手从我肩膀下穿过,另一只手上下轻抚着我的背。
“嗯。”
“不要想太多了,恶人总会有恶报的。”
“……可是,我并不想恶人有恶报啊!恶人做了坏事后就算遭恶报也补不回别人受到的伤害,所以恶人有没有恶报对受伤的人来说已没什么实际意义……为什么人就不能不做坏事呢。”
“……夏儿说得有理。”他不再说话,只静静地搂我在他怀里。
“我饿了!”我突然说,翻了半天的确有些饿了。
“这……夏儿想吃什么?我帮你到厨房看看去。”
“嗯,酸甜美味的……”我在现代就很偏爱口味重的;如今到了这年代麻辣的是不指望了;除了咸的之外也就剩这酸中带甜的还时常能满足下。
“……夏儿稍候片刻。”
记得这夜月色皎洁、还甚是暖和,我始终不明白为何这晚我会突然喊饿,也许、这一切真是老天安排好的。
他出去不到五分钟,门外便传来阵阵打斗声,听起来人还不少。我顿时有些心慌,不会是沈言楷他出了什么事吧,刚想探头去看,却发现一个身影迅捷地掠了进来,一把框了我的腰将我带出了屋子远遁了去。
“放下我!你是何人!”我怒声问着。
“呵呵,妹妹,好大的脾气。
这声音、这声音!我猛地抬头望向这人的脸,银色的狐狸形眼罩在月色下幽冷地发着光。
“你……!”
“哈哈,是我!还以为妹妹有了郎君就不想同姐姐叙旧了呢。”面具被她顺手取了下来。
“大姐……”生涩的声音从我嘴里发出,这位大小姐许久未见,半夜里突然冒出来将我掳了恐怕不是为了叙旧这么简单吧,我不禁又想起当初为了她送玉佩而惹出的那么多事。
在一个山洞前她身形一缓,从怀里掏出火褶子点燃了走了进去,洞里堆着些干草和柴火,明显是不久前曾有人住过的。她松开了手将我一把推到了干草堆上,又兀自把柴火生了起来。
“奇怪我怎么找到你的?”看了我许久;她终于开口,不等我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西北道上放出了风声说王二小姐的影昙香气重现,你说做姐姐的能不来找你么。”她眼睛向我一瞟,状似轻蔑。“虽然说现在你的香气已经被掩盖住了,你那身边的男人又护你护得紧,可守了几天也终还是让我得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说着她哈哈大笑,“他以为在你身边安置了这八个暗卫我就会怕了么?哼!他既然这般重视我,我又哪能不好好表现呢?”暗卫?沈言楷安排的?那每次总有人预先为我们准备好一切也其实是他自己安排的?
“哈哈,没想到聪明一世的人遇到‘情’字也变得如此糊涂!”说着她的神情和声音骤变,让我想起西北驿站遇到的“二公子”,那日他也如这大姐现在一般地状似疯癫。
忽然,她脸色一正猛地似恢复了正常:“放心,他不会让你在这里待太久的,以他的本事,不到小半个时辰便会找了来。不过,就这小半个时辰也已经足够了!”说罢她竟就真的安静了下来,望着火堆愣愣地发呆,神色间满是孤寂和落寞。难道她之前和我说的生死相依的师兄离她而去了么?心里忽然涌起些怜悯。
“姐姐找我来究竟是为了何事?是为了母亲大人么?”我小心地开口问,“……姐夫呢?”我心里一直挺想见见这个厉害的男人。
她顿时又激动了起来,手里的干柴被一把捏断、眼睛里的恨意突闪。难道当时她这般地牺牲却最后还是遇了情伤?我不便再多说,只是暗叹若真如此,那她的遭遇可不比我当年要好多少。这时空里能有如她这般果敢、专一的女子已很是难得,却可惜竟会遇人不淑。可她这次如此大张旗鼓地虏了我来不会就是来告诉我这事儿的吧?
“二妹可知我从小被送去了哪里学艺?”
我摇摇头,还真的不知道她被送去了哪里。
“二妹可知我当时有多羡慕妹妹可以在家里待着有爹娘宠着、什么都不用操心,而我却从小要被送去山里,说是学艺却是要做些探听人家隐秘的肮脏活而已。”
我听得不禁心惊,当年母亲大人将年纪还小的她送去学艺竟是起的这样的心思?
“妹妹在家享着清福的时候,姐姐我却得在山上装模作样掩盖身份,还得想着法子哄师父和族人们的高兴,妹妹说说这是为何呢?”
我真的没想到母亲大人会如此安排,被她这么一问,只能低低地说:“怕是因为姐姐是长女,来日得继承母亲家业,所以母亲对姐姐期待良多、自小便让姐姐担得多些。”
“哼!长女!怕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吧。”她咬牙说着,我因实在不知道母亲大人的想法不便与她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也就不再接话。
“听说妹妹前些日子里遇了几次劫难,现在身子可是大好了吧。”她的声音又突然柔和,这让我顿时心里戒备了起来,她到底想说些什么呢。
“又闻妹妹受的苦,好象都与一个镯子有关,可确有此事?”说着,她转头斜睨这我,眼中精光隐现。
我一愣,她的消息好快!还没来得及接话,她却一笑说:“妹妹可想过这镯子是谁给了那人的,又为什么突然有人如此清楚知道这镯子的秘密?”
她的这两句话犹如炸弹“轰”一声砸在了我的头上,她是什么意思?她在暗示我什么?!谁那么清楚镯子里的秘密?难道她是在说沈言楷么?她是想说那镯子是沈言楷给了秦无伤的么?!
“妹妹又可曾想过那人用镯子禁锢了妹妹,可那人自己为什么就放心不会受害呢?要镯子起效,非得有相应的药引混着鲜血控制蛇性才行,妹妹觉得这世上还有谁能配得此药引呢?”
我顿时一阵晕眩,“你……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呵呵,那人和妹妹身边的这个男人本就是知己朋友,当初那人央了他取来了镯子配了药引,可当他把镯子给出了手后,却发现自己也爱上了那人的心上人……”
“你告诉我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想我如何?!”我强行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它发颤,他们竟然是好友?!我心里涌起了很不好的预感。
“妹妹夫郎的好友是篡位的突厥王,妹妹不觉得里面有很多秘密么?”她磔磔地笑着。
听着她如此得意的声音,我心里万分难受,想起当时她就曾向这秦无伤求援过,她与秦无伤也是旧识……头上的阴影越来越重,我不让自己再想下去,我暗自告诉自己应该相信沈言楷而不是相信她,因为这几月来沈言楷对我的细心与温柔是显而易见的,他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他绝对不会骗我。我镇定了一下心神抬头坚定地看向她:“姐姐是觉得妹妹被骗了?多谢姐姐的关心,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奇怪姐姐从哪里听来这些‘隐秘’?”
“听来?呵呵,应该说是见到比较妥当吧。”她脸色突然一变,眼神狰狞起来,“我又如何会认错自己的师兄呢?”
笼在头上的重重阴影终于同一盆冰水自上灌下,师兄!他是她师兄?他是她口中所说的生死相许、两情相悦的师兄?!不,不可能!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脑中闪过的全是沈言楷的柔情体贴,他为了我跃入蛇圈、为了救我损耗功力、为了让我高兴而做的点点滴滴……
“不!……”我大喊着站了起来。
“妹妹是被他的媚术迷惑了吧,也难怪!连大宋的皇帝都被他手下迷得朝都不上了,妹妹又如何是他的对手呢。我就说秦无伤太傻,用什么劳什子软镯来看着你,还是他沈言楷最聪明,只用柔情就把你固了个死死的。”
“住口!你再如此胡言乱语,休怪我再不认你是我大姐。”
“哈哈,你才知道么,我早就不认你是我妹妹了!”她仰头大笑,身子随着笑声不停地颤抖,火光下显得诡异万分。“想那天我与他同回的都城,本打算禀明了母亲便随他离去,可不想左盼盼不到他、右等等不到他,我实在无法才起了绝食的念头!你们以为我绝食是为了迫母亲同意,其实不过是在迫他而已!哈!那天终于见着了他、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气,我才明白他那几天是去了哪……”说到这里她冷“哼”一声,用手抓住了我的领子拉到她眼前,“他竟是跑去你身边扮起了你的长随小米!”
顿时,我心里被冰压塌了一大片,视线模糊得再看不清楚,无数光圈在身边晃动。
“那天你来看我,你可知当时我有多恨你!”她的声音象从高空中飘来,“不过也谢谢你的那篇言语,让我想起了活着就有希望。可惜我当时太虚弱,只能假借你手给秦无伤送去玉佩,这玉佩本是他与我谈合作时给的,他见到玉佩便知我同意了他的条件,他自然会来寻我、救我。”
她突然松手,我向后重重地摔在了草堆上,可我已不觉得痛了。“我本不知道秦无伤与你的渊源,那时,谁能知道你用的是突厥的御香影昙呢……哼!真没想到你六岁的那一晚能钩了那么多的魂去!”
“哦,还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她慢慢蹲了下来,拿嘴贴在我耳边:“萧临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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