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夜里,檀奴可不可以伺候您?”
莫离吓了一跳:“檀奴,你说什么?”
“今天夜里,檀奴可不可以服侍您?”檀奴的目光胆怯,语气坚定。
莫离错愕,为什么她忽然觉得檀奴根本不象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他的眼神分明,分明和成年男子无异。
“那个,檀奴,我不需要人服侍,嗯,我是说,我不需要人陪寝。”
“锦墨世子可以,檀奴为什么就不可以?”
檀奴步步紧逼,完全没有昔日的唯唯诺诺。
莫离狼狈万分:“檀,檀奴,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而且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总之,你乖乖的。”
“若是我长大了,公主是不是就愿意让我陪寝呢?”
“那也不行,檀奴,男女之间……”
“我懂了!”
檀奴突然拔高了声音,尖叫:“你根本不喜欢我,嫌弃我是个孩子,嫌弃我长不大,嫌弃我不如锦墨世子!”
“檀奴!”
兴师问罪
望着檀奴受伤的表情,莫离放软语气艰难地和他解释:“檀奴,这不是嫌弃与不嫌弃的问题。
你不要和任何人比,将来有一天你或许比他们任何人都强大,到那个时候,你会真正爱上一个人,而我已经老的满脸皱纹,你会发现喜欢分很多种,我只是你成长中(炫)经(书)历(网)的一段过往,慢慢就忘记了。”
檀奴忍住泪,抽泣道:“不会的,公主,檀奴一直一直喜欢您,不管您脸上生出多少皱纹。”
莫离叹口气:“那么我们拭目以待吧。不过整天想这些没用的事对你没好处,从明天起,有空的时候我教你读书写字,以后不许再说什么侍寝的话,我不想听,更不会答应。”
檀奴一步步的后退,脸上难掩失望:“公主,檀奴明白了,檀奴再也不会说让您讨厌的话。”
莫离眼看着他跑远而无能为力,她终究伤了这个孩子。
唉,古代的孩子太早熟了,她应付不来。
莫离没有过多纠结檀奴的问题,因为乾安帝遣人来请她进宫。
莫离少不得要问乾安帝突然找她有什么事,内侍道:“楚王爷突然进宫求见陛下,陛下请公主进宫,估计和这事有关。”
莫离就明白了。
至睿和宫寝殿外面,果然见着几个随扈模样的陌生人。
高全高公公匆匆迎接莫离,小声提醒:“长公主,楚王不依不饶的,您看……”
“我省得。”莫离踏上台阶进殿。
莫离先向半靠床榻的乾安帝问安,站起身后偎在床边细细地看一遍乾安帝的脸色,转头对高全蹙眉:“高全,怎么我父皇今日的气色不大好,莫非是你这狗奴才不好好伺候,偷懒的缘故?”
联手演戏
高全连忙跪地喊冤枉:“长公主息怒,奴才按照公主吩咐半点不敢怠慢,早起陛下用过药后,就说胸口堵得慌,连先前喝的的粥全吐了,精神越发不济。
奴才正要伺候陛下重新服药,不成想,楚王爷……楚王爷就来求见,奴才也是没法子。”
莫离装出刚刚才发现一身深紫色官袍的尚世胜就杵在寝殿中间,似笑非笑道:“难得楚王抽出功夫来探望父皇,莫离多谢了。”
尚世胜冷着脸上前:“微臣参见长公主。”
“平身吧。”
莫离转头又沉下脸:“高全,还不赶紧伺候父皇服药!”
高全战战兢兢地呈上药碗伺候乾安帝服下,莫离亲自端茶给乾安帝漱口,又将蜜饯双手递上,问:“父皇可觉得好些?”
乾安帝病容恹恹应了一声,气喘吁吁道:“离儿,你又闯祸了。”
莫离娇声啧怨:“父皇,您就是劳心劳力才闹出的病,离儿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再者说,就算是离儿闯了祸又如何,这昭玥朝,有离儿不敢闯的祸,当不起的事么?”
乾安帝蹙眉:“这孩子,尚爱卿一早就来说你射伤了他的爱子,可是真的?”
“嗯。”
“尚爱卿军功赫赫在身,乃昭玥肱骨栋梁之臣,便是朕也要给尚爱卿几分面子,这事是你不对,快去向尚爱卿陪个礼。”
莫离起身,朝尚世胜敛衽施礼:“楚王,昨日之事请你大人大量莫要责怪。”
尚世胜侧身让开:“微臣不敢当长公主的赔礼。”
乾安帝大吃一惊:“尚爱卿,莫非你不肯原谅离儿?”
明显的,乾安帝和莫离联手演戏。
步步紧逼
当父亲故作出责备的样子,轻描淡写让莫离赔礼,而莫离也肯乖乖的听话,换一般的大臣,只乾安帝和长公主肯做出让步的姿态,就已经是天大的面子,该感激涕流谢主隆恩了。
尙世胜偏偏油盐不进,抱拳:“陛下,昨日围场狩猎,长公主射伤犬子,微臣本不敢有半句置喙,自古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长公主真的杀了犬子,微臣也只能受着。
可是昨日毕竟是长公主初次以陛下的名义宴请上榜进士和各府士族子弟,发生这种事,长公主就算不给微臣交代,也总要给天下人交代吧?!”
莫离冷了脸色:“楚王,我用不着给天下人交代,你也用不着拿大帽子压我。
看来楚王对昨日的事已经有所了解,那么我想问一句,尚御城就没对你说我射伤他的原因吗?”
尚世胜一顿,慢慢道:“是微臣两个儿子起了口角。”
“楚王觉得这件事如何了结才算公道?”
“恕微臣逾矩,为长公主的声誉着想,请长公主下诏责己行为失检,闭门思过。”
莫离气的连连冷笑。
好一个下诏责己,楚王根本是想借着这件事打压她,以证明尚家的势力到了如日中天,皇家也不得不忌惮的地步了!
“我要是不呢?”
“数十人亲眼所见公主的射术,三箭穿靶,箭箭中靶心,公主是对犬子起了杀心吧?”
莫离不否认:“楚王,要我受罚可以,不过,罚我一个未免有失公道!”
“微臣长子锦墨失德无仁不懂爱护弱弟,责其受杖刑,代替微臣逾矩劝谏公主之罪。”
莫离的怒气岩浆一般蓬勃而出,大笑三声:“好,好,好,好一个厚此薄彼的忠臣严父!楚王,我问你,尚御城羞辱锦墨就可以,我替锦墨出气就不可以,请问楚王,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奴大欺主
尚世胜一愣,蹙眉不语。
看尚世胜的神情,似乎尚御城并没有把事情所有的经过对他讲清楚。
莫离镇定下来:“楚王,如你所说,当时的情形数十人都看到了,我倒是想问楚王一句,尚御城对兄长不尊,我以长公主的身份为楚王正家风,有何错?!若真的按楚王所说,我下责己诏,锦墨受杖刑,楚王难道不怕落个奴大欺主的罪名么?!”
“奴大欺主”四个字让尚世胜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他心里有鬼,最怕人揭穿这个鬼。
尚世胜眼睛眯起,他太轻敌,什么时候起,愚蠢的长公主变聪明了,甚至有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不再容易摆布?
被尚世胜阴隼的目光紧迫,莫离有一种被看透,毛骨悚然的感觉,可是她没有退却,依旧从容对峙。
如果说之前莫离努力装着和真正的长公主一样昏晕荒诞浑浑噩噩是为了麻痹敌人,达到自保的目的,那么,现在为了锦墨,她不计后果地露出锋芒,亦不觉得后悔。
因尚御城瞒哄,尚世胜此刻落于下风颇觉恼怒,但他心机手段超常,不会在没有确凿把握的时候和乾安帝翻脸。
尚世胜心思几经沉浮,终于向莫离示弱道:“原来是微臣错怪公主了,微臣向公主赔罪,不过昨天的事因犬子而起,微臣这就带锦墨回家,严加管教给公主一个交代。”
莫离淡淡道:“锦墨他,楚王是带不回去了。”
“为何?”
“因为,他将是我……”
一直沉默旁观的乾安帝看出尚世胜以进为退,在试探莫离的底线,忙提声打断:“离儿,这件事就算了,一场误会而已,楚王也不必自责,大家就当它没有发生过。”
尚世胜借梯下坡,抱拳:“是,陛下。”
“朕累了,你退下吧。”
待尚世胜走了,乾安帝朝莫离招手:“离儿,你过来。”
冲动是鬼
待尚世胜走了,乾安帝朝莫离招手:“离儿,你过来。”
莫离磨磨蹭蹭坐到龙床边,期期艾艾地:“父皇……”
“你应对的很好,令父皇刮目相看。”
乾安帝含笑凝视莫离,表情欣慰又感概,半天又道:“不过性子还是太冲动了,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一旦说出就没有悔改的余地。”
莫离愧疚地“嗯”了一声。
想想也是后怕,要是刚才乾安帝没有及时阻止,她或许就冲口说出那句话。
莫离不禁怔住,自己真的喜欢锦墨到了此种地步了么,竟愿意用婚姻来保全他?
乾安帝错眼不落地将莫离的神色变化收在眼里,心里越发地担忧,试探道:“离儿,你现在也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了,朕教礼部上个折子,将适龄的士族子弟名册报上来,你挑选一下可好?”
莫离惊出一声冷汗,连忙摇头:“父皇,现在朝政不稳,不是离儿谈婚论嫁的时候。”
“嗯,那就过两年再说。”
乾安帝岔开话题,问起莫离是和谁学的箭术,莫离谎称和承泰学的才遮掩过去。
西府战事陷入僵局半个月之后,突然传回不好的消息。
昭玥十万护国大军兵压阔邺境内天险桑城,却因外域秋日天气燥热干旱,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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