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锦墨所受的侮辱竟是出自他的父亲,当着诸多文武大臣,尚世胜丝毫不给锦墨半分颜面,父子之间毫无情份!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死,这常人难以忍受的侮辱,始作俑者是她。
是她……
莫离说不出话,只怔怔地睇睨那个垂眸独饮,孑然孤零的身影,她说不出任何话。
“公主?”
承泰心疼地望着丹墀上的少女,从未见过她如此伤感的眼神,让人恨不得立刻拥抱她在怀,给她支持下去的力量。
欲安慰她却不能,承泰恨,恨“顾全大局”四个字如同绳索,将他捆的死死的不能动弹,才让她尊为长公主,却要受臣子的嘲笑侮辱。
她只不过是任性的孩子而已,何尝懂得人心叵测,每一次无心玩闹的举动最终都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
莫离默默地饮尽手中酒,烈火一般的酒精入喉,把她五脏六腑烧的沸腾起来。
——锦墨,今日你所受的,来日我必加倍为你讨还!
针锋相对
长公主丝毫没有因楚王的挑衅而气恼,脆生生生地笑道:“承泰,听说过去楚王纵横沙场令敌军闻风丧胆,这几年虽不动刀弄枪的了,然老当益壮的道理是不错的,你做后辈的该敬一杯酒。”
尚世胜眼睛精光暴现,似被激怒,尚来不及反驳,这边承泰已含笑端酒:“王爷,晚辈不才,还望王爷以后多多指点昔日经验,不吝于赐教。
莫离讥讽的意思明明白白,承泰配合的天衣无缝,楚王偏偏发作不得,干笑两声:“俗话说后生可畏,本王已经老了,不敢说指点二字。”
再入座,楚王便消停许多,与别的大臣谈笑风生,恍若方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庆功御宴又顺畅的进行下去,群臣看歌舞,赏美人,酒觥交错,又入佳境。
宴散已至亥时末,莫离喝了不少酒,晕沉沉被人送回公主府,倒床上就人事不醒了。
半夜突然感觉熟悉的清冽气息淡淡萦绕着,莫离努力睁开眼,挣扎着拽住锦墨的袍袖:“锦墨,你怨不怨我?”
锦墨站在床边,背对着一盏未灭的烛火,眸光幽暗,如一泓无底的深渊,缓缓摇头:“不怨。”
莫离颓然跌在枕上:“我只后悔没早点恳请父皇赐婚,让你受今天的侮辱。”
“我不在乎,这不算什么……”
“比起楚王,我太沉不住气,不过锦墨你别担心,楚王他嚣张不了多久了,我会为你和王妃讨还公道,把他欠你们母子的,都要回来。”
良久,锦墨替她盖上锦被,叹息一声:“睡吧……”
翌日醒来,莫离第一句话就是问阿如:“锦墨昨夜有没有来寝殿?”
阿如摇头:“没有。”
原来是做梦,莫离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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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有别
阿如欲言又止,嗫吁半天,终鼓起勇气继续道:“公主,奴婢知道先前您几次宣召锦墨世子在寝殿过夜,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可毕竟男女有别,现在承泰大人回京了,您就算要掩人耳目给楚王演戏看,也要顾及承泰大人的感受……”
莫离瞥一眼阿如:“你怎知我在演戏?”
“因为奴婢并没有发现,发现公主……”
“落红”两个字阿如不好意思说出口,渐渐红了脸、
莫离好笑:“那承泰就不是男的了?我和他就不是男女之别了?”
阿如认真地分辨:“那不一样,承泰大人和您自幼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比别人深厚。”
莫离懒得和阿如解释感情深厚与否,与认识长久与否不存在必然联系。。
这日晨议早早结束,承泰站在文琦殿廊下候着,见莫离出来,上下打量一番,摇头笑道:“这身衣裳不能骑马,叫阿如伺候你另换一件,穿暖和点。”
天色灰沉沉的,就要下雪的样子,承泰的笑容温暖,语气自在,好像他仍旧是昔日公主府的侍卫,从不曾离开过。
莫离也微微笑了起来,心头阴翳一扫而空:“上次你叫穆青送的马,我还没骑过呢,不过这种天气不适合去马场,咱们就在后园子骑吧。”
承泰点点头:“那我先去后园子等你。”
莫离回寝殿换一身胭脂色狐裘骑马装,与阿如去后园子。
承泰正在马厩喂马,一扭头,见莫离一张小脸围在寸长的锋毛中,粉扑扑的只剩巴掌大,不由扑哧笑道:“离儿的样子让我想起从前在宫里的时候,你偷偷地穿上陛下的镶银狐龙袍,结果小身子骨撑不起来,一走路就摔跤,哭的那叫一个惨啊,差点把屋顶都掀了。”
莫离好奇地问:“后来呢?有没有被父皇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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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老实穆耳
莫离好奇地问:“后来呢?有没有被父皇发现?”
“当然发现了,陛下倒没有说什么,反而是高全和我挨了一顿骂,说我们没看顾好你。”
“我小时候是不是很顽皮?”
承泰笑睨她:“你自己说呢?”
莫离怕穿帮,不敢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讪讪地别开脸。
承泰把他送给莫离的马从马厩里牵出来,叹气摇头:“这可是阔邺国最好的马了,竟被你养成猪,简直是暴敛天物!”
牵出来的马通体纯白,无一根杂毛,膘肥体壮神骏异常,尤其那一双眼睛又大又美,黑宝石般明亮。
莫离还是一次见到如此俊美的马,不禁“呀”地一声:“承泰,这是你送我的马?它怎会是猪,明明好看的不得了嘛。”
“你懂什么,这种马形体偏瘦,适合千里奔跑。”
承泰啧啧地摇头:“你该不是从未骑过它吧?可惜了,好好的马弄成废物,你府里的马夫是怎么养马的?!”
旁边一个下人登时跪地,战战兢兢地磕头:“公主恕罪,将军恕罪,这马是刘管家交代小人特别看养的,说是将军送给公主的礼物,小人一直精心伺候着不敢怠慢。”
莫离笑道:“起来吧,我又没怪你。”
承泰先前是公主府侍卫,所有下人他都认得,却见此人面生,不由多看几眼,问:“你认识我?叫什么名字?”
“将军把小人从阔邺救回来的,所以小人记得将军,小人的哥哥是穆青,公主亲自为小人赐名穆耳。”
莫离想起来自己的确同意穆青把弟弟收留在府里,便解释:“这人本来叫猪耳,我嫌难听,替他改了。”
承泰蹙眉道:“你既是阔邺的奴隶,就该懂得养马,怎么把马养成这样子?”
穆耳都快哭了:“小人本想着要时常骑出去遛遛的,可京城不比阔邺草原辽阔,小人怕惹事,更怕这马出了差错没办法给公主交差,所以才……才……”
白露为霜
穆耳越急,吐字越古怪,的确还残留着阔邺的口音,承泰消除心底里最后一点怀疑,道:“你起来吧。”
“是。”穆耳又端端正正磕几个头:“小人一直没机会感谢将军救命之恩,公主收留之恩,这几个头,就算小人一点心意。”才站起身。
莫离没想到穆青的弟弟竟如此憨直,且长相也大相径庭,穆青虽然精壮,多少还有几分书生气,这穆耳又黑又壮就纯粹是个粗人了。
莫离问:“听穆青说你力气大,可是真的?”
“是,小人现在能吃饱饭,力气比以前更大。”穆耳说着左右看看,弯腰抓住地上的一块栓马石,嘿地一下单臂举过头顶。
平常的栓马石都有百多斤重,穆耳举起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眨巴着眼睛,说:“公主,小人还可以举起比这更重的东西。”
“赶紧放下,莫砸了你的脚!”
穆耳嘿嘿笑道:“小人的哥哥说公主是好人,和阔邺那些大老爷不一样,果然没错。”
原来憨人也有精明的之处,穆耳竟在试探她是否是真如他哥哥所说的好人,莫离哭笑不得。
马养的有点胖,莫离却喜欢的不得了,取《诗经》里一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给它起名叫白露。
承泰向来顺着她,对这个过于婉约的名字不置可否。
长公主府所谓的后园子轩阔气派不亚于皇宫御苑,只略小一些,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因此际是冬天,大多草木皆枯,路径十分宽敞,且少有奴仆经过。
承泰和阿如各自挑马,陪着莫离试骑白露。
先开始,承泰和阿如一左一右护着莫离,慢慢地莫离放开胆子,远远地把他们抛在身后。
骑了几圈,御风而行的确痛快,可惜就是天气寒冷,骑了多半个时辰,承泰怕莫离着凉,劝她下来休息。
自欺欺人
莫离正有此意,却装着不情愿地样子下马,道:“你和阿如都有武功在身,必是不怕冷的,你们多骑一会,我在旁边看看解解眼馋,总行吧?”
承泰自然不会悖她的意,便与阿如扬鞭策马比试起来。
英俊的青年身手矫健,依稀可见悍将风采,身后少女毫不逊色,风一般追随英雄驰骋的脚步,两个人你追我赶默契异常,莫离看得津津有味,笑弯了眼。
从马上下来,承泰只略微喘息并不见汗,道:“这园子还是太小了,一般的马骑着骑还将就,不如把白露送到皇家马场,穆耳也跟着过去,他先前在阔邺就是养马的奴隶,有经验。”
莫离笑道:“也好,省的一人一马都被我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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