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倾君
尚世胜和锦墨的一番话,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却原来,锦墨如此憎恨尚世胜,甘为男宠卧薪尝胆,到今天,他睥睨江山挥斥方遒,起因不过是父子积怨所致。
尚世胜拥兵自重,不惜担上逆臣贼子的骂名造反,竟只为了血洗妻子红杏出墙之恨。
冲冠一怒为红颜,尚世胜也算条汉子。
李御城完全傻了,想不到自己的父亲其实最爱的人是王妃白妙心!
锦墨亦动容。
而梁寒山更想不到昭玥江山毁于一旦,竟是自己的原因造成,滔天大罪,他何以承担!
梁寒山摇头,声嘶力竭的分辨:“不,我没有!我从未和妙心有过肌肤之亲,锦墨不可能是我的儿子!”
众人大吃一惊,皆看向白妙心。
不知什么时候,白妙心竟从椅子上站起来,枯黄脸颊显出不正常的红晕,身体摇摇晃晃,却终于站稳。
白发嬷嬷赶紧扶住她,激动的叫:“小姐……”
尚世胜更是情绪激动,不顾脖颈上横着的十几把刀,跨出一步:“妙心,你告诉我,梁寒山说的是不是真的?锦墨究竟是谁的儿子”
尚世胜的脖颈被刺客手里的刀划出几道口子,血流出来染红衣领,可他丝毫不觉,只迫切的盯着白妙心。
锦墨一直以为自己是母亲和梁寒山的私生子,猛然听梁寒山否认,亦紧张的注视白妙心。
所有人屏声敛气,静静等待白妙心的答案。
一抹讥讽笑意掠过白妙心的嘴角,她启唇,声音嘎哑,如地狱低层幽魂咒语:“寒山,我十六岁遇见你,一腔痴情尽倾君,可是你负了我,将我拱手送给尚世胜。现在你知道什么叫报应么?你为了你姐夫姐姐的江山而放弃美人,现在,你姐夫姐姐死了,他们的江山,他们的长公主你保住了么?”
梁寒山如被重物所击,踉跄后退:“妙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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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愤欲绝
白妙心转头,笑睨尚世胜:“王爷,我白妙心此生只爱过梁寒山一人,你自持军功,强请乾安赐婚,你可问过我愿意么?”
尚世胜张口结舌:“可是……”
“是啊,我不过是个弱女子,在你们男人眼里,强取豪夺只一句话的事,哪里肯管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尚世胜终于问:“你……妙心……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有人曾说我的脸倾国倾城,可就是这张脸,拆散我和梁寒山,所以,我并不怪你给我下毒,我只恨——自己生出你的儿子,而且他,长得那么像你!”
尚世胜牙呲目裂,后退一步,指着白妙心:“你胡说!”
白妙心哈哈大笑:“你瞎了么?看不到锦墨的眼睛和你一模一样么?我恨你,我恨你们父子两个!要不是你禁锢我,要不是锦墨出生,我早就逃出王府拖梁寒山私奔去了!”
尚世胜瞠目结舌,锦墨悲愤欲绝:“母亲,你是我的亲生母亲么?!”
“我只盼……从未做过你的母亲……”
便是万箭攒心,亦比不过锦墨此刻心情,简直要痛煞!
他摇头,原来母亲这般不愿他的存在。
他所做的一切,有何意义?!
一丝乌血渗出白妙心嘴角,她身体一软,徐徐坠倒在地,白发嬷嬷扶不住,焦急哭喊:“小姐,小姐……”
梁寒山奋力挣开死士,扑前:“妙心……”只恨自己手臂被绳索绑住,无法抱住她。
白妙心靠在嬷嬷怀里,虚弱至极,喘着气,断断续续的问:“寒……山,如果当初……我逃出王府,你……会不会……跟我私奔……远走高飞……”
梁寒山跪在她跟前,泣不成声:“妙心……你真傻,真傻啊……”
“原来……如此……”白妙心吐出一个字:“滚!”
梁寒山脸色惨白,瘫坐地上。
亲生母亲
梁寒山脸色惨白,瘫坐地上。
大口大口的乌血从白妙心的嘴里涌出来,嬷嬷哭叫:“王爷,救救王妃啊,世子,世子,老奴求求你们了,救救王妃,救救王妃啊!”
尚世胜终于克制不住,大跨步走来,一把推开梁寒山,抱住白妙心,迭声急喊:“妙心,妙心……你别死,是我错了……”
到了此刻,尚世胜终于心生悔意,不该给她下毒,不该藏起麒麟宝珠,更不该娶了她,却折磨她……
可是一切都迟了,日日命人在饭菜里下的慢性毒药,已经侵入白妙心的全身血脉骨骼,就算是麒麟宝珠也救不了她的命!
白妙心弥留之际,听到尚世胜认错,费力的睁开眼:“叫……锦墨……来……”
很久,锦墨慢慢的走到跟前,神色茫然:“母亲……”
白妙心
——曾经倾城倾国的绝色女子,曾经纯洁天真相信爱情的女子,曾经绝望徘徊在婚姻围城里的女子,曾经狠心弃子不顾的女子,曾经用折磨自己儿子来报复丈夫,满腔毒怨的女子,终于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抬手抚摸亲生儿子的脸庞。
一滴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轻声唤他:“锦墨……母亲对不起你……对不起……”
一代绝色香消玉殒,手,冰冷的手,在锦墨脸上只停留了短短瞬间,就仓促滑落,白妙心阖上眼睛,再也无法向儿子表达她的悔意。
最后来临的母爱时间太短,太短,锦墨甚至忘记悲伤,怔怔的跪着,眼中空茫,死寂如潭。
死在他面前的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在尚家,锦墨受尽屈辱,在他的母亲跟前亦未得到过怜惜。
年幼不懂事的时候,一次次的渴望亲近母亲身体温暖,一次次的伸手要她抱,却一次次的被推开。
到了现在,锦墨已想不起母亲的身体是否柔软,是否和世上所有人的母亲一样,带着亲甜的奶香。
坐享天下
锦墨把这种拒绝,归结于自己私生子的不堪身世,带给母亲不幸所导致。
锦墨总不肯甘心,总认为不管母亲如何乖张暴躁拿他当出气筒,可她毕竟是母亲,心底总该是爱他的罢?
所以,他用尽心思,建立影楼,培养刺客,收买朝臣,欺骗莫离,引发宫变,甚至千方百计讨来麒麟珠延缓母亲的生命,无非待拥有了泼天权力,终可向母亲证明,他的存在并不是她的耻辱。
楚王,悔之……所有人,都想从他这里讨要能利用的价值,他和每个人做交易,权衡利弊,亦讨回可利用的价值。
而他,所要的,不过是那一点微渺的,盼了又盼的亲情。
越得不到,便越想得,他想和普天下所有的儿子一样,期望母亲的认可。
然而,母亲临终,一句只盼从未做过你的母亲,将锦墨固有的思维模式砸的粉碎。
他活着的意义就只这些么?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真心对待他么?
尚世胜欲拉锦墨:“墨儿,过来向你母亲磕头,从今往后,就只咱们父子了……”
墨儿,叫的多亲切。
锦墨厌憎的甩开尚世胜的手。
天就快亮了,一夜之间,昭玥江山翻云覆雨,锦墨是最终的赢家。
开弓没有回头箭,天地之大,一步踏错,步步错,他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头的路……
玉柱后面,莫离呆呆地傻笑着,看情义凉薄,人世百态。
她独自沉浸自己的世界里,将(炫)经(书)历(网)过的,爱过的,惦念过的人,全部关到心门外——心,或许是永远的关闭了。
除夕之夜,本该是合家团聚除旧迎新的好日子——果然是除旧迎新。
在这一夜,有怨的报怨,有恨的平恨,甚至演出了一场父子相认的好戏,从此,锦墨可以楚王长世子身份,堂堂正正站在世人面前,怀拥美人坐享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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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安驾崩
乾安二十一年,寅时末,皇宫传出丧钟九声,寒鸦惊飞,乾安帝大薨。
百官闻变,莫不痛哭流涕伏地拜倒。
乾安帝于睿和宫寅时驾崩,长公主月莫离不堪丧父之痛,疯癫失心,消息于翌日正月初一新年朝贺中传出,朝野震惊。
按旧制,旧皇驾崩这一年,国号不变,寅时末已算新年,因此新年国号仍旧是乾安年。
昭玥乾安二十一年的第一天,新年朝贺,是无比混乱又悲痛的一天。
文武百官突然失去主心骨,悲痛交加更不知如何是好。
督察院副御史尚锦墨越众而出,手持笏板朗朗发言,将推举次公主为储君继承地位的意思说出来,众臣犹觉身在梦中。
乾安皇嗣除了月莫离就是月悔之,下一任皇帝于情于理,于正义大统,必然是两者之其一。
可是许多大臣犹豫着,次公主性格软弱,从不曾参与过朝政,一个只十五岁的女孩子,如何担当昭玥社稷?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大殿寂静无声,危难之时,很多人将目光投到楚王尚世胜身上——无论如何,此际在列的,唯楚王官位最高,权势最大,最有发言权。
和平时不一样,今天的楚王似乎遭受重大打击而显得意志消沉。
锦墨温和的催促:“父亲……”
楚王毕竟是楚王,众目睽睽下,走前几步,沉声道:“督察院副御史的提议深有道理。国不可一日无主,且国君发丧事宜需有皇嗣主持,现长公主无法担当储君之职继承帝位,至此国难之时,唯寄望于次公主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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