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年纪一大把的太子妃都可以生下皇嗣!为什么她没有!
王云雪看着骤然紧张的宫内随侍,突然一个念头不可抑制的毛了出来——一尸两命!
生孩子本就是凶险的事,没道理太子妃逃过这一劫!死吧!死了她才有希望,才有可能争取这个男人,她林逸衣不稀罕,她要!
“皇上……”
元谨恂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目光平和的望着那扇门,他必须站在这里,让复杂相争的心静一静,否则他自己也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
……
夜衡政负手而立,玄色的官服在雨夜中折射着淡淡的金光。
随影站在马车旁,看着皇城门外静静伫立的少爷,伞也未撑一把。
一道火红如烟的身影慢慢的从雨幕中走来,每一步犹如踏在云端之上,飘渺浮华。
他长发及腰,漆黑如墨,手里的白色竹伞在夜幕下犹如一盏指明灯,肆无忌惮的存在着。
他嘲讽的飘落在夜衡政的身旁,手上的伞未曾向他倾斜一毫,声音清冷如伞外的春雨:“站在这里做什么?担心她?不觉得多余吗?”
木归兮陶醉的深吸一口气:“里面有圣国最顶尖的御医、有深爱她的男人,有数之不尽的忠仆,这样的阵容,你觉得你有资格担心?有资格站在这里遥望?”
“……”夜衡政沉默着,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雨幕中如万江奔腾的皇宫。
木归兮嘴角突然上扬,双手平伸,白色的伞落在地上,快速被涌动的地上水冲开:“悲伤被舔舐是不是很痛,不得不放弃都他娘的是理由让你站在这里,给自己兄弟添堵!”
“……”
木归兮仰头望着天,雨水冲刷在他薄如蝉翼的脸上,似也不敢停驻,快速飞逝:“放弃的如果不情愿何必要放弃!哼……
是不是想冲进去!然后让站在门外的人换成你?大师兄,你觉得可能吗?别说你现在是以放弃者的立场成全,就算你争,那个人不会抢!”
夜衡政看他一眼,平静的道:“有公事求见而已。”
“呵呵!这个时间!你进去说说,看看元谨恂信不信你——”
夜衡政收回目光:“她怎么样了?”
木归兮冷哼一声:“难产,不过应该不会死,元谨恂一定会保大!”木归兮说完看眼一动不动的夜衡政:“你什么表情?不担心?觉得我在说谎?哈哈!我有那闲工夫。”
夜衡政温和的道:“下雨呢,早点回去,别着了凉。”
木归兮闻言骤然笑了:“你说谁呢?谁现在最需要回去!站在这里淋雨、对着别人家大门恋恋不舍散发悲苦情绪的也不是我,竟然让我回去!啊哈,笑死人了。”
夜衡政摇摇头:“行了,走,回去。”
木归兮忍不住开讽:“舍得回去了?不在这里站到她生?据说太子还在外面等着呢,你先走了……岂不是显得……喂,大师兄!大师——”
木归兮急忙追上,直到夜衡政上了马车,木归兮还难以置信的往车内看了一眼,直到随影驾车离开,宫门外剩下空空如也的他,木归兮也有点难以相信:就这样走了?
……
林府内,林老夫人跪在菩萨前,不断的念经: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林重阳坐在大殿内耐心的等着,一定要是皇子!是皇子——
……
翌日,天气放晴,日光破晓,明媚却不灼热的阳光透过雨后的树梢照耀在地上,空气清新,光阴柔和。
睡醒的宫中女眷们悄悄的向依旧站在原地的太子,微微见礼后,又重新聚集在一起‘焦急’的等待着。
太医们在宫人的服侍下洗洗手,简单吃了早饭,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依照昨晚太子妃还吃了一万银耳粥的现状,这一胎应该不会有问题。
“关大夫,你总是走来走去的干什么,来,过来喝完粥,现状还没动静,恐怕今天还的站一天。”
关药擦擦汗:“诶,就来。”怎么还不生呢?药已经用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关御医!关御医——”
“来了。”
林逸衣吃了早饭,正扶着屏风慢慢的挪动,突然感觉腹部比昨晚有阵更激烈的疼痛,还不等她有所反应,下一阵疼痛疯狂涌来:“产婆——”
一个时辰后,房间里传来产婆激动的呼喊:“快去报信,是位小皇子,瞧着模样真是可人,包裹上,擦身!”
房间里顿时喜悦的忙碌起来,春思、春香激动的守在床边,握住娘娘的手:“娘娘别担心,一切都好,女医说了,娘娘现在耽误之际是休息,孩子奴婢会一直盯着的。”
春香微笑的颔首:“娘娘现在身子虚,别强撑着起来,奴婢去跟着小皇子,娘娘放心。”
正殿的大门打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焦灼在产婆身上,目光触及到产婆的笑容时,太多人失望了一瞬,脸上急忙换上期盼的微笑。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母子平安,太子妃刚刚为太子添了一位小皇子!”
顿时,周围盈满了‘真诚’的祝福声。
在祥和的祝福中,白公公依旧垂着头看也不敢看太子一眼。
生了吗?那个孩子?一瞬间元谨恂心里错综复杂,一位不是皇子的嫡皇嗣?元谨恂一时间有写错愕自己竟然让他平安出身了。
另一边,帝殿的二总管披着孝衣悲伤的飞奔而来,还来不及让太子脸上的诡异的演练笑容绽放,瞬间跪在地上哭泣的把头磕下:“殿下,皇上归天了!”
太后听了身子恍惚一瞬,继而晕了过去!
“太医!太医!快传太医!”
淑妃娘娘与太后几乎同时,纷纷倒在了地上。“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快太医——”
太子后殿瞬间乱成一团,扶太后的、关心淑妃的、急着‘安慰’太子的,拥挤在一起,每个人都仿佛对太后和淑妃有了深厚的感情般,争先恐后的表现着。
元谨恂看着仿若笑话般的一切,快速换上悲伤的神情,决然的转身、奔跑:“父——皇——”
众人见状,仿佛才回过神来,快速跟上太子:“殿下——”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刚才还喧闹不已的太子后殿,仿若暴风雨过境一半,静悄悄的。
传话的产婆跪在原地,手里没有赏赐、耳里没有回复,发傻的望着周围的一切,直到过了很久,才仿佛惊魂般起身,向里冲去:“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太子妃生了,是位嫡皇子,国之大喜;烈日帝殡天,君星陨落,国之哀伤;以死者为大论,烈日帝归天是国之大事,重中之重。
哀乐奏响,响彻圣国都城,夜衡政瞬间从书桌前起身,脑海里瞬间空白——哀乐。
九十九响揍完,夜衡政虚脱的坐回座位上,听着外面匆匆忙忙的响动,内心空旷宁静……
林府内,哀乐奏完最后一响,林夫人扶着云儿的手,颤巍巍的站起来,苍白的面容方回复一丝血色:“幸好……幸好……”才一天时间,应该还没有生吧……
“报!老爷!夫人!太子妃生了——”
林夫人顿时又坐会软垫上。
林重阳脸色顿时黑了:“什么时候!”
报信的长仆,垂下头,不敢回话。
……
皇城内,林逸衣穿着里衣侧身躺在床榻上,认真的吃着春思喂来的米粥。
每个路过的宫人均小心翼翼的挪动人,不敢露出笑意,也不敢在刚刚诞下麟儿的太子妃,不久的皇后面前露出悲伤,每个人都恭敬的垂着头,唯恐被太子妃逮住,发泄她此刻的怒火。
林逸衣擦擦嘴,因为刚才执意要去看孩子产生的眩晕感,刚刚散去:“孩子可吃东西了?”
“回娘娘,刚才奶娘有派人过来说,喂了些水,小殿下又已经睡了。”
林逸衣拒绝了再吃:“一会抱过来,放在我身边睡吧。”
春思闻言瞬间闪躲的看眼娘娘,又急忙避开。
林逸衣盖好被子,看她一眼:“有话就说。”
春思仿佛就等着主子问般,赶紧告状:“回娘娘,殿下,不,前殿传话,皇上要见小殿下,估计现在已经要出门了,娘娘,您现在阻止还来得及。”
林逸衣闻言神色怏怏的闭上眼:“他要见,见就是了,一会回来了,你让春香带着奶娘在这里睡吧。”
春思闻言顿时想反驳什么,但见娘娘似乎很疲惫,悻悻然的闭上嘴,担忧的望向窗外,希望皇上真不会怎么样吧……
前殿内早已站满了哭丧的人,九十九响哀乐落幕,圣都四品以上官员、公主、郡王,纷纷带着家眷赶来跪送。
如今皇城内一片哭声,即便是偏远的宫殿内也不敢露出一丝非哀伤的情绪。
此刻,元谨恂站在烈日帝窗前,望着挂在悬梁上左右飘荡的应公公,眼里没有一丝情绪。
殿内的宫女太监颤抖的跪在一旁,不明白梁上阴森森的应公公有什么好看的!
不一会,白公公垂着头快速走来,在新任皇上耳边道:“娘娘已经睡了。”
元谨恂的神情顿了一下,继而凄凉的一笑,觉得自己可能又如傻瓜一样做了一件只有自己玩的不亦乐乎的事:“呵——何——”
白公公顿时跪在地上,帝殿内静悄悄的诡异。
元谨恂指指梁上的应公公:“放下来吧。”然后看向金锦罩身的元晰,冷冷一笑:“临死也没能做点什么,可惜啊……”
大殿内的宫女、太子一瞬间面如死灰!
“来啊!凡是烈日帝卧床期间服侍在侧的所有太监、宫女——陪葬!”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喊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
元谨恂叹口气:“孩子抱来了吗?”
白公公立即道:“回皇上,小殿下由奶娘抱着在上书房等候。”
元谨恂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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