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全。我鞋也不脱,弯身趴到了床上。
后背上的药挺舒服,我打了个哈欠。现在怕是中午了吧,也不知道一会儿管不管饭。这一天真够累的。
一会儿还有人管我来吗?我这是在林府中了吧。
林羽白看样子就住在这赏月园里,怎么会没有女人呢?难道官家子弟不是年纪轻轻便有一堆通房大丫头的吗?
我一会儿是回香秀阁吗?回去苏明婉会不会再带人打我来啊……可不回去,我赚的钱全在那里呢。
要是不回去,我又能去哪儿啊,难道为了躲避她,我要浪迹天涯吗……
要想的问题太多了,想着想着,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夕阳斜斜映在窗边。屋里暗了下来,睡眼模糊中,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着我。
我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
那个人吓得一蹦老高,我才看清,原来是明月。
“至于吗你!吓死我了!”明月生气的瞪着我。
“大哥,是你先吓我的好不好。”
我无辜的看着他,慢慢翻下床,过长的衣摆差点绊了我一个跟头。
他指指桌上:“看你睡了,就没叫你。你先吃饭。”
桌上放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青菜小粥。“你们吃得太素了吧。”我同情的看看明月,喝了口粥,嗯,味道却是不错。
“你身上有伤,不益吃油腻。”
切,那是皮外伤,干油腻何事。你们没文化,正是有伤,才应该给我炖骨头烤鸡腿来进补。算啦。将就吃吧。
“我那伤,可是为你挨的打,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又盛了一碗粥,斜眼看看明月。
“这事不用你说,我都一五一十的告诉公子了。可那青先生、竹先生却偏偏不让你留下来,暗地里说公子年少,有我和清风伺候就好,若留婢女,恐乱了心。”
明月一脸着急。
“我也没非要留下来啊?谁说我要给你家公子当婢女了?”我以前好歹算是半个生意人了,怎么能水往低处流,变身为奴呢?
“不留下来,谁还能护住你周全!你以为苏明婉会放过你啊?苏家什么来头,你惹苏三小姐生气,她家里人会由着你轻松自在?”明月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仿佛我要去自寻死路。
“那也是你先惹她生了气,要报复,她也应该找你吧?”我听了他的话,心内惶惶然。
“不会啊,因为我是公子的人!你要是也成了公子的人,苏家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你放心,等公子回来,我再替你求求他。”
我满心默然。
看来,不在林府留下为奴,就要收拾包袱准备跑路。唉,冲动是魔鬼啊。
吃过了饭,我和明月大眼瞪小眼。我咳了几声,打破了尴尬局面:“明月,你和清风谁大啊?”
“一样大啊!我俩打小便跟着公子。不过公子总说清风处事沉着老练,不像我,总是毛毛燥燥的。”
“那你和清风关系一定不好吧?”
“怎么会!我们是一起从小长大的!你别看清风少言寡语,他那是面冷心热,对人好着呢。”
好个屁!我心里想。忽又想起一事:“你刚说青先生,竹先生,是谁呀?”
“是公子的老师。这赏月园是公子的住所,总共就我们五个人。每日里公子都要跟着二位先生学学问……
话没说完,窗外一个冷冷的声音j□j来:“明月,你今日在那苏家小姐面前若也如现在这般应对自如,便用不着这位姑娘为你出气抱不平了。”
“清风,公子从府中回来了?”明月一喜,忙去开门。
“嗯,让你俩去问书楼。”
一路上,清风仍耍着酷,一马当先。明月时而看看他,时而看看拎着衣摆一路小跑的我,两边顾及不来。三人健步如飞,明月嘴却仍不停歇:“清风,你说,公子从小到大对咱俩没说过一句重话,我是公子的人,凭什么让她骂?说我死皮赖脸,清风,这要是换了你,你能愿意吗?”
回答他的,只是清风鼻子里的一声冷哼。
问书楼原来就是我初见林羽白的地方。泼墨,问书,高雅的人给房子起名儿都这么雅致。
不过这儿可豪华多了,这儿是二层小楼。光看这一楼的大厅,就放满了我不知名的摆设。墙上都是字画。
林羽白还是闲适的坐在轮椅里。屋里灯火通明,大大小小点了数枝蜡烛。同上午不同的是,这次他身后多出了两个人。两人皆是三四十岁年纪,穿着青色长衫,面容周正,神色肃穆。
这就是竹先生和青先生吧。
我因着一路仓促,挽着的宽大衣袖松了开来,手却还拽着那该死的长衣摆,腰间是胡乱打的一个结,一件好衣服,就这样不知所云的套在身上。
老天爷,我也是有自尊的,这样安排我跟帅哥见面,而且是二次,你太不公平了。
“公子。”清风明月进了门,向小白身边走去。只剩我不合时宜的站在原地。
对面五个人不出声看着我,我微微不自在起来。
“身上的伤,可还疼?”小白张口了,那声音仿如天籁,让人听了无比受用。
“好多了,药很管用。”我也尽量甜美的回答。
小白又不说话了,只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像扇子般轻抚了两下。那俊美的容颜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添几分姿色。真真是个尤物啊。我咽了口口水,见清风一旁鄙视的看着我,忙又移开眼神。
“两位先生看,如何?”这次小白却是问向身后。
那青、竹两位先生交换一下眼神。略瘦的那位垂首答道:“如此,总比夫人再找的人牢靠些。只这一人,便够了。”
旁边那个高个子也微点点头。
小白的眼睛又向我看来,我也尽量清纯无辜的望向他。心里琢磨着,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
小白又倾国倾城的笑了:“姑娘,你可愿意留在这赏月园?”
看着他那张迷死人的脸,那红嘟嘟嘴唇一张一合,问我可愿意,我脑袋中像是响起了婚礼进行曲,小白单膝下跪,举着钻戒向我求婚,你可愿意,你可愿意?那声音在我耳边不断回响,小白笑起来弯弯的眼睛黑亮亮的像星星在闪,我脱口而出:“我愿意。”
我就这么第二次把自己给卖了。
“姑娘如何称呼?”小白问。
绝不能告诉他我叫二丫!
改名之事,兰夫人见我没怎么提起,便也一直这么叫下来,现在悔之晚矣。我有时头脑不太清楚,可在大事上绝不含糊,我当机立断跪下,朗声说道:“请公子赐名!”
这也是我第二次跪下了……唉,我是个软骨头。没别的本领,就会跪。所幸因跪过了第一次,也不觉得有什么了。跪啊跪啊的,也就习惯了。我安慰自己。
“起名而已,何至下跪。你身上有伤,还是先起来。”小白声音依旧温柔,我却猛然脸红。
讪讪笑起身,抬头见清风一脸看乡巴佬的嘲弄目光,更加羞愧。回想自己一路走来,因没什么本事,又不能呼风唤雨,又不能进得豪门。今天更是把自己贬低为奴,面对个暗恋的帅哥,也一点范儿都没有,不光抬不起头,反而先身下跪去。心里生气起来。
气他们,更气自己。
林羽白却没有理会我的义愤填膺,他眼光又飘渺起来,仿佛在想着什么,时而又自嘲般一笑,淡淡的说:“绫罗,就叫绫罗吧。”
读书人不愧是读书人,起的名字比兰夫人的好听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此湖未名
因我身上的伤未好,林羽白只让我在泼墨阁养伤。
明月每天准时给我送来三顿饭食。仍是清粥小菜的多。那粥味道极好,喝惯了倒不想别的吃。
每日间我无所事事,便在常常在赏月园中游荡。慢慢的也混得十分如鱼得水。
赏月园里有个小湖,湖边便是林羽白住的问书楼。林羽白轻易不出门,成天成日的窝在楼里。
我心下倒是有些同情,那林羽白没残废前也是风流倜傥,没事作作诗,骑骑马什么的,现下身子不行了,心里说不定多自卑。一时受不了落差也是有的。
换了我,也不好意思出门见人。
清风对我这种待遇十分不满,曾放出话来:“赏月园里公子为大,不知何时竟多出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内宫娘娘,不知顶着这养伤的名头,还要混到几时?”
我听闻,只是平静的对明月说:“其实他就是羡慕嫉妒恨。”
几日后,我就腻味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娱乐,见不到生人。连话都不知说给谁听。无聊死了。
听不到倾城里的八卦,看不到小女孩们发花痴,赏月园越绕越小,每日见到的只有送饭的明月,哪怕园子里有只狗也好啊!我终于按耐不住了。
我把林羽白那天借我穿的衣服洗好叠好,对前来送饭的明月说:“我要见公子。”
“公子现下正在跟青先生读书呢,等吃过了中饭,你再去吧。”明月又打量我上下一遍:“你好了?”
“都是皮外伤,好不好的也要见,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公子说,再晚恐怕要误事了。”我担忧的叹了口气,又问:“明月,我从没伺候过别人,给公子当丫环,都要干什么啊?”
明月挠挠头,想了一想,又笑起来:“我也没当过丫环,我哪里知道。总不过是些洗脸洗手端水端饭吧。”
“没你的时候,我和清风也伺候得来。虽说现下公子身子不便了,可也不常出去了,就是府中,也走动得少。整日公子不是读书就是睡觉,晚上更是歇息得早。想来是没什么事的。”
我突然想起一事:“那天说只我一人便够了,又说什么比夫人找得牢靠些,是要我去做什么?”
明月眨眨眼:“嗯,这个嘛,好像是前阵子夫人要给两位公子拨丫环,公子说不要,再加上二公子还没回来,所以夫人也没提过。”
“哦!可能公子想是留下你,就更好不要夫人的人了,你可不知道,夫人那边儿的丫头们一个个都踩低拜高得很,现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