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众人扫过来的目光,君洛辰依旧是淡然一笑,毫不在意,而云玉昌亦是神色自若,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径直往里走。
小二一见两个不同寻常的公子走进来,连上前道,“两位公子想去包间还是在——”
还未等小二把话说完,云玉昌先开口,“二楼,包场。”没有多余的话,让小二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番。
没有听到答复,云玉昌看了看小二,道,“没有听清楚吗?包场。”
“可是三楼还有客——”
“既然是包场,那就请二楼的客人离开,茶钱算在我头上。”
被云玉昌双眼一瞪,小二心底发寒,在茶楼见过的人不少,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也感觉到这两位客人不是能得罪之人,连道,“是,是,小的立马就去给公子准备!”
待小二一离开,君洛辰收起纸扇,敲打着手心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要利用我一次,子卿,你还真让我失望了。”
两人这一出现,出色的外貌和非凡的气势怕是不消片刻就会被有心人传得沸沸扬扬,君洛辰和云玉昌的身份不久后自然会公之于众,云玉昌这么做,君洛辰大致也清楚,要是别人都说君洛辰与安亲王有私交,怕是京城的那些势力对云玉昌更加忌惮几分。
云玉昌一片平静,宛若远山般淡定,“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当初你有心认识我也不过是因为我的身份,现如今谪仙君逸凡的闭关弟子高调地现身江湖,本王怎能不与之把酒言欢呢?”
“既然大家都是互相利用,那也都没必要心存愧疚,本想和子卿好好聊聊,现如今看来,怕是没有必要了,王爷认为呢?”
称呼从子卿到王爷,两人间的关系也因这两个字眼从亲密变得疏离,云玉昌的脸色微微一变,看了看君洛辰,半响没有说话,只是整了整衣服,抬脚往楼上走去。
二楼已经被清空,君洛辰和云玉昌坐在临窗的桌子边,桌上摆满了水果和点心,只是,两人心思各异,目光均落在窗外,沉默不语。
楼下的人来来往往,看了许久之后,君洛辰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开口打破了沉默,“我并非是想跟你决裂,不过,你我终究站在两个敌对的立场上,迟早都会是敌人,想必,子卿也能明白。”
要说没有情谊,那是假的,虽然有时候是相互利用,可更多的时候,两人之间还是坦诚相见,十分要好。
云玉昌没有说话,也收回远处的目光,手放在桌子上,把玩着茶杯杯盖。
“不管你将来想要夺权抑或是报仇,还是想将筱儿带走,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会阻止。”
听到君洛辰这话,云玉昌心底一颤,这才抬起头,看着君洛辰道,“你究竟是那一边的人?”
要是君洛辰有心跟自己作对,他知道的事情太多,自己的胜算实在是太低,云玉昌不免有些担心。
楼下说书先生许是讲到高潮处,声音也越发大了,云玉昌和君洛辰亦是很清晰地听到,听到是讲蓝筱的,两人对视几秒,竟然又沉默,没有说话。
“……话说王妃说时迟,那时快,长鞭一甩,竟然缠住十三王爷的大刀,替安亲王挡了一刀,在场的那些个侍卫眼睛都瞪直了,而那陈国的王爷自是没有想到还有人能够挡住他……”
“不是说姬岚公子吗?怎么变成王妃了?”
“你就孤陋寡闻了吧,那姬岚本是王妃易钗而牟,去帮王爷的,所以说,王妃葬身火海,真是我荣国的一大损失啊。”
“是啊,是啊,我有个远亲就是滂郡的,听说伤冻期间,王妃派人抓了钱光那个狗官,给青石镇的百姓粮食衣被,被当地人叫做‘活菩萨’,‘在世观音’呢。”
……
楼下的议论声依旧,只是插嘴的人似乎越来越多,君洛辰眉头轻蹙,忍不住开口道,“在安亲王府北院,筱儿又受了不少伤吧。”
云玉昌没有说话,思绪却飘到那段并肩作战的日子。
从蓝筱嫁给他起,似乎总是不停的受伤,从起初的不在意,到慢慢上心,云玉昌都已经数不清出她为了自己,或者是因为自己伤过多少次,可是,每一次蓝筱都不曾对自己说痛,说辛苦。
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时过境迁之后,如今想来,云玉昌却忍不住苦笑一声道,“自己还真是混蛋。”
“是啊,你的确很混蛋。”能够把如此气愤的话说得平静自如的怕是也只有君洛辰,“所以我说你想带走筱儿,我一定会阻止,这与我是哪方人,抑或不是都没有关系,从她在大火中忍着伤痛爬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她便不再属于你。”
“啪”的一声,云玉昌拍桌而起,桌上的茶杯震翻,茶水撒了一地,“不要以为你是君逸凡教大的就目中无人,这天下和筱儿,你想要的话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君洛辰亦站起身来,不怒反笑,道,“我没有那么贪心,除了筱儿,江山与美人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说完,嘴角含笑,摇着纸扇转身离开,看着君洛辰轻快的背影,云玉昌忍不住朝着桌子又是一拳。
第四卷 家长里短 第三十一章 兵变
第三十一章 兵变
雨过天晴之后,彩蝶飞舞的清晨,多了几分春天的气息,夏日的炎热似乎被雨水冲刷了。
悠扬婉转的琴声弥漫在空气中,时而舒缓,时而急促,墙外的人忍不住驻足倾听。
蓝筱坐在一旁,神情慵懒,对于灵儿的传授,有些心不在焉,眉头紧蹙 ,久久不曾展平,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站在蓝筱身后的海桃看到蓝筱的神色,忍不住上前一步,躬身对蓝筱开口道,“采瑄姑娘,怎么啦?可是哪里不舒服?”
蓝筱摇了摇头,没有答话,可整颗心一会绷得紧紧地,一会又像是松了一口气,忽上忽下,让她担心不已。
终究还是坐不下去,蓝筱借。故从座位上匆匆离开,隐隐间总觉得有大事发生。
“不好了,不好了,打起来了!”
“打仗了,要打仗了!”
慌慌张张的男男女女从蓝筱身。边跑过,蓝筱驻足,诧异地看着他们,有些不大明白他们口中所说的“打仗了是什么意思。”
很快,院里边的琴声止住,耳边。只听到慌乱的叫喊声和惊呼声,蓝筱的目光来来回回扫视,却不知道落在哪里。
心底的不安在这些呼喊尖叫声中证实,心,依旧绷。得很紧,蓝筱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而自己却不知道何去何从,目光四处游离。
正当蓝筱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觉得手腕一紧,视线。被迫收回,抬起头看到抓着自己手的人——尉迟子澹。
“子筱,赶紧跟我离开这里,荣国很快就要内乱了。”。声音焦急而慌乱,很显然,情况确实很紧急。
尉迟子澹脸上。有些急切地神色,看他这样子,蓝筱心底一顿,大约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像是等待了许久一般,结果并非出于自己的意料之外,蓝筱慌乱的心瞬间变得异常的平静。
蓝筱没有应答尉迟子澹,还是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见蓝筱没反应,尉迟子澹又是一急,“子筱,你必须赶紧离开这里,你跟我走吧,荣国现在全乱套了,皇上昨天晚上驾崩,现在淮南王已经控制整个皇宫,而安亲王的军队将京城团团包围,一场战争在所难免,现如今多少人想抓到你,找到临伊公主生前用的哪管玉笛,你不走,就来不及了。”
“那些想抓我的人里边,也有你吗?”蓝筱淡淡问一句,好像战争是否开始与自己毫无关系。
尉迟子澹微微愣了会,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受伤的神色,“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想找到你,找那管玉笛,但里边绝对不会有我,我曾说过,不管你是谁,我尉迟子澹就是认定了你。”
蓝筱挣扎着把手从尉迟子澹的手中抽了出来,垂于身侧,脸上的神情相当的淡漠,“子澹,我们并没有可能,不想给你希望,所以,就算是伤你的心,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的。”
“说出来与不说出来又有什么区别呢?有些事情,我们明明知道不可为,可偏偏还要去做,就算是飞蛾扑火,却也义无反顾。”
尉迟子澹没有打算停止,继续开口道,“就如你以前等着安亲王看到你一样,我也一直等着你看到我,在你忍受着那些委屈时,子筱可曾想过要放弃?从知道自己的心开始,我就不曾有过放弃的念头,如今,你的身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束缚,你是自由的,为何要这么肯定你我没有可能?”
自己,云玉昌,尉迟子澹,还有后来不知为何出现的君洛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也许,自己不该坚持,一开始就放弃对云玉昌抱有的希望,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情,至于尉迟子澹,也不会在战场上再见,亦没有现在的纠葛。
不敢再去期待爱一个人和被一个人爱,经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蓝筱已经无暇顾及那么多,心底的期盼和幻想已经全盘打破,如今,她只期待着家人平平安安,只有在那里,她才觉得自己真的是需要和被关怀着的。
“子澹,看着这样子的你,感觉就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所以子澹,不要执着,我,明明知道你的心意,却无法接受,或许,我们只能是缘分太浅,当我遇到你时,我已经心有所属,当我已经放弃爱时,却不敢再去爱,更不敢让你浪费时间,再者,你也有长乐公主了,希望你好好珍惜,不要如同我和安亲王一般。”
还有很多话,却不知从何开始说起,蓝筱沉默,冷眼看着身边抱着包裹慌慌张张往外跑的人群。
“走吧,我不想你成为牺牲品,就算你不接受我,可还是要为自己好好考虑的。”
蓝筱正视这尉迟子澹的双眼,笑了笑道,“那些人为了江山,为了皇权,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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