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内甚是安静,玉汝恒恭敬地行礼,“奴才参见公主殿下。”
申屠璃将糕点丢入白玉碟内,自方榻上悠悠起身,两侧的宫女将帷幔拉起,她却踩着雪白的玉足便这样走了出来,缓步行至她的面前,身子微微一倾,勾起玉汝恒的下颚,看着那侧脸上的刀痕,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滑过,指尖沾染上血迹,她轻轻地捻起,不过是微微抬手,正殿内伺候的宫女便退了出去,顺带着将门合起。
如今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你这模样倒是让本公主想起一个人来。”
玉汝恒见她放下勾起她下颚的手,翩然转身,重新折回方榻上斜靠着,眉梢微挑,“你是第二个不怕本公主的。”
玉汝恒依旧不说话,只是低垂着头,暗忖着她这话中的意思。
“你可知他的下场是什么?”申屠璃朱唇微扬,随手拿起矮榻上放着的翡翠玉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玉汝恒始终保持着沉默,就像是一个旁听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申屠璃对于她的顺从更是多了几分的兴趣,她随即将手中的翡翠玉镯轻轻一抛,便听到清脆地响声,那玉镯便摔落在地,碎成几块。
“若说你的模样儿算得上是上品,可是比起他来,却稍逊了些,本公主最见不得有人比本公主长得好看。”她轻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玉汝恒,“被上万条毒虫啃咬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如今的那张脸遍布毒虫噬咬,看着还真是有趣得很。”
玉汝恒闻言,一阵恶寒,如此毛骨悚然的行为,却被她说得就像是在摆弄一件有趣的玩物,前世,她何人不曾见识过,可是,如此变态之人,她的确是头一次见,当真是闻所未闻,令人发指。
她自问自个算得上是心狠手辣之人,可是如今与这位相比,她觉得自个算得上是良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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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初见
申屠璃见玉汝恒对她所言竟然无半分的惧怕之意,那平静的脸上竟连一丁点的波澜都不曾起过,她不免有些郁卒,难道这小掌印当真不怕她?
越是如此,她却越是玩心大起,素日,那些个奴才见到她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她反倒没了趣味,她不禁想起另一个倔强的人,那是她之前的猎物,她微微抬手,轻轻一拍,殿门推开,宫女低垂着头上前,为她重新换好行装,她高昂着头自玉汝恒身侧走过,踏出了寝宫。
一旁的宫女语气一贯的冰冷,“还不跟着。”
玉汝恒想着这刁蛮公主到底想要如何惩治她?适才她所说的那人又是谁?能比她的容貌还美上几分的人,如今容貌尽毁,若是个心高气傲的,怕是早已羞愤自尽,她抬眸看了一眼走在最前头的那抹倩影,她嘴角自一边倾斜,她倒要瞧瞧这刁蛮公主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她徐步上了皇辇,仪仗紧跟在后,跨过顺安门,皇辇并未行在西宫,而是直接去了东宫,玉汝恒有些不解,不过,如今只能安稳地跟着,还未到自个出手的时候。
仪仗并未经过东六宫,而是绕过侧殿,直接到了乾东五所的偏角殿,这处甚是僻静,几乎无人看守,这是一处独立的院落,只有两间有些破败的前后殿,比起那身份低贱的宫女、阉人住的地方都不如。
皇辇落在院落外,申屠璃抬步入院内,而看着玉汝恒的宫女则是口气不善地说道,“还不进去。”
玉汝恒弓着身子,越过前面气派的仪仗,沿途自然是被投来了无数冷漠的目光,她只管向前走着,接着便走进院落,院门在她入内后被合起,其余的宫女并未跟上前来。
她瞟了一眼站在院落中央的申屠璃,她微侧着身子不过是淡淡地看了自个一眼,便继续向前走去。
玉汝恒只是缓步地跟着,直至她入了前殿,殿内的摆设甚是简陋,寝室内放着一张不大的床榻,中央铺着破旧地绣着繁花的地毯,上面放着一方软榻,还有一张画着兰竹的屏风,便再无任何的陈设。
她不禁感叹,这处到底关押的是何人,竟然受到比小火者还不如的待遇。
“云景行,本公主驾到,还不出来请安。”申屠璃的声音带着几分的嘲讽与轻蔑,她只是站在殿内中央,直视着前方。
玉汝恒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不免闪过惊讶,毕竟,此人亦是大有来头,在申屠尊攻打大冶国之前时,他首先攻打的乃是大运国。
这也是一年前之事,当时,大运国皇帝云景行被誉为天下第一美男,品行更是高德,加之登基三年,施以仁政,百姓无不爱戴,待听闻申屠尊亲自派兵攻打大运国,他身为一国之君,又怎能安心坐与高堂,随之便御驾亲征,只可惜,功败垂成,被申屠尊活捉,囚与皇宫,大运国更是不敢轻举妄动,未免申屠尊以云景行相要挟,危害大运国社稷,无奈之下,只好另立新君,而云景行自此之后便再无消息,未料到他竟然被囚禁在此。
玉汝恒在思忖时,便看到一抹身影自屏风后走出,一身略显灰白的茶白锦袍,头上戴着月白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淡漠的双眸,他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待行至屏风前时,殿外的光束透过槛窗,洒在他的身上,当真是芝兰玉树,举手投足间自是透着一股超脱世外的飘渺之气。
申屠璃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用这面罩遮着,也不过是多此一举,本公主前来,不过是想让一个不知死活的奴才好好瞧瞧你如今的模样。”
眼前的人不过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接着便缓缓地转身,将目光落在了垂首立在门边的玉汝恒身上,她如今低着头,可是那脸颊上细长的刀痕甚是醒目。
他的眼眸一片清明,没有恨,没有怒,没有惊恐,不喜不悲,只是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而此时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玉汝恒也是在这时,心里有了盘算,她如今孤掌难鸣,更是身处如此境地,必定是要经过一番周折,才能拥有自个的力量,而云景行,她可以好好利用。
申屠璃见云景行冷淡的神情,她在他转身欲离开时手腕一动,指尖弹出一片金叶子,将他脸上的面罩划开,而他的容颜便这样显现了出来。
玉汝恒亦是抬眸看了过去,待看到那张脸,她这才明白申屠璃口中所说的那个人便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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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扑倒
那是一张布满毒虫的脸,除了那一双似是看破俗物的双眸,剩下的面容已经溃烂凹凸不平,如若没有一定的承受能力,单单是如此看着,便会吓得魂飞魄散。
玉汝恒不知为何,那冰冷的心不经意间掀起了一丝涟漪,不是同情,不是怜悯,不是害怕,也不是恐惧,而是心疼。
她可以想象得到他曾经身着龙袍,端坐于金銮殿上那风华绝代的尊容,他可是震慑四方,不可一世的王者,是大运国百姓俯首膜拜的帝王,他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享受着万人之上的尊崇,更有着倾国的容貌,仿佛蒙受了上天的恩宠,拥有着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可是现在……除了落魄、丑陋、屈辱,他剩下的怕是只有苟且偷生。
她在心中叹息了一声,似乎在他的身上寻到了何为同病相怜之感,曾几何时,他们都是尊荣无限,手握着一国生杀大权的帝王,如今反倒落得,一个生不如死,一个死不如生。
申屠璃由始至终都将目光落在玉汝恒的身上,见她看到云景行那恐怖的容颜,竟然没有半分的恐惧之色,她不由得一怔,任谁看了这幅骇人的模样,必定会吓得惊叫出声,更甚者是当场吓死过去,可是,她当真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微叹了口气。
她不解地上前,行至她的跟前,歪着头打量着她,“你不害怕?”
玉汝恒波澜不惊地向后退了一步,保持着该有的规矩,低垂着头,“回公主殿下,奴才要怕什么?”
申屠璃心中一顿,认为她说得有理,倘若这奴才回答不怕,那便是质疑她堂堂公主的权威,倘若回答怕,反倒是让她失了兴趣。
她打量着玉汝恒,细想来,自内书堂见她至今,她始终进退有度,回答甚是得体,若是换做寻常那些奴才,如今怕是早没了兴致。
立在一旁的云景行早已经习惯申屠璃带着那些个奴才宫女,亦或者是后宫妃嫔前来观赏他这张阴森恐怖的脸,但是,这些人无一例外地看到他的样子,不是失声大叫,便是当场昏厥,而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没有任何的惧怕之色,表露得甚是平淡,这让他也不禁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申屠璃突然玩心大起,转身徐步行至软榻前缓缓坐下,她低头把玩着手腕上莹润剔透的玉镯,眉目微挑,红唇轻抿,侧眸看了一眼云景行,“虽然你如今这模样儿是无法见人,不过这身姿不俗,想必这床弟之事亦是不凡,只是不知你可玩过阉人?”
这寝宫本就简陋,申屠璃漫不经心的话却像是六月飞雪般渗人,她一面说着,一面将目光转回,眉眼微弯,射出一抹冷冽寒光,直视着靠在门口处的玉汝恒。
不给云景行开口的机会,她继续悠然说道,“这奴才长相白嫩,身子看着也甚是柔弱,虽不及女子温软,却也是上品,不如今儿个本公主做主,便将她赏赐给你如何?”
玉汝恒低垂着头,想着这刁蛮公主当真是变态至极,竟然想到如此羞辱他二人的法子,她心中冷笑,早已有了主意。
云景行见玉汝恒不动声色,他侧眸看着申屠璃,终于在许久的沉默之后,启唇回应,声音透着看破红尘似的绝世清冷,平静的没有一丝的波澜,“公主若真有兴致,我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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