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只是怔然地看着我良久,没说一个字。
草原的夜是凉的,正如我的心一般。我躺在硬邦邦的小床上,脑子里想的尽是前世所经历的一幕幕,如电影般地在脑海里播放着,想停却停不了,直至末尾。
第二日如往起床,身子明显地重了些,想着有些小感冒吧,但并未曾放在心上,毕竟伤风感冒常有的事,吃些药就好了。
莲晓和我是换着伺候太后的,我刚一上岗,太后就示意我上前。
“夕晨,去把这份鹿血给太子送去。”太后一挥手,一宫女便手持鹿血杯在我面前,我不得不怀疑太后的用心,三番五次这般,这次干脆用上了鹿血,鹿血的功效有壮阳之用,她此举为何。
我不相信太后不知鹿血功效,她可是宫中的老人,是考验我还是想除掉我?不得而知,在我面见太子时,太子是左拥右抱的,忙得不亦乐乎,对我的到来嗤之以鼻,半晌,他暧昧够了,才道:“皇祖母让你前来有何要事?”
太子的蛮横是众所周知的,我自不可惹他,跪着道:“太后让奴婢给太子殿下送来一杯鹿血,敬请太子殿下笑纳。”
太子哦了一声,起身至我跟前,不知是在看鹿血还是在看我,紧接着蹲下身子用手挑起我的下巴,见是我,一股邪然之气油然而生,看着我道:“都给本宫退下,一个都不许留。”一阵脚步声瞬时响起,屋里的人陆续地便出了帐。
太子爽快地饮下鹿血,把我手中的托盘一扔,戏笑道:“这可是你自找的,皇祖母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不过倒也合了本宫的意,本宫倒想试试你这类型的美人是如何个消魂法啊。”说时就向我靠过来。
是太后特意的安排吗?我心头一紧,真是处处危机啊,先不想那么多,还是解了眼前的危机才是,眼看太子越靠越近,我四瞟之下,悄摸出袖中银针用内力往右下角一扔,银针经间力返回准确无误地打到了太子身上,太子一阵惨叫,我赶紧扶之,顺手收回了针,朝外大喊道:“来人啊,快请太医,太子殿下不好了。”
陆陆续续地太监宫女随之而进,我的危机自然解除,而力度的适当自然是让太子痛些时辰,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了我这边,到回想之时,我人已在太后身边,不论太后还是他有何想法,也只得先看看再说,毕竟我还不清楚太后的心思。
当我将情况如实禀与太后后,太后好似丝毫没发觉到我身上,但也就是表面如此,心底如何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更加小心地伺候着她,她之前的好些做法似是针对我,又似乎不是,但多留些心思总是对自己有好处些的。
如果太后对我有芥蒂,但我并不曾与她有何过结啊,若说种种是无心的,也太说不过去了,这份敌意来得汹涌,莫名其妙啊。
要在一群从小生活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人中周旋,何其容易,稍一不留神,便成了牺牲品,甚至连为什么都不知道啊,高调是个错,低调惹人嫌,如何才能杜绝一切,还真成了一个难题呢。
正文 Chapter13 杖责…流露
时隔不到半盏茶间,康熙就派人传我到御前问话,太后也心知是太子的事惊动了康熙,并未说什么,就让我过康熙帐前回话。
帐里太子正在被康熙受训,康熙喝骂道:“别以为你做了什么朕不知道,朕可还没老,心里明着呢?”
太子跪在地上,惶恐地道:“请皇阿玛明鉴,儿臣冤枉啊。”
许是家丑不外场,在看见我和李德全进帐后,便命太子滚了出去,太子不甘,临走前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一阵叹息,看来,和太子之间的梁子结下了,常言道冤家宜结不宜解,况且还是这个本就风评不好的太子。
康熙挥手让李德全退下,我正要福身,就被康熙制止道:“朕可是说过没有朕的命令你是不准跪的,难不成你想抗旨不成。”我动作一僵,只得收回,暗道,你还以为我想跪啊,我这还不是没办法的事吗?谁叫你是皇帝呢。
“听说太子出事你在帐内。”言归正传,康熙可没忘叫我前来的目的。
下人的眼睛何其多,我想否认也否认不了,况且这本就是事实,便回道:“是。”
“你去太子帐中干什么?”
我并不认为康熙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眼线遍及天下,太子的一举一动怕也是逃不过他的如来神掌吧,既然他想听,我是不介意再叙述一遍的,道:“回皇上,是太后命奴婢送鹿血给太子的。”
“鹿血。”康熙喃喃地道,我虽低着头,但却想象得出此时他是如何的神色,定是震惊的,毕竟鹿血这个东西的作用大家都是明晓的。宫围之中一向禁止私自使用鹿血,就算是太后也不例外,想必他在心里也在探讨着太后的何用意吧。
“然后呢?”康熙继续问道。
我维持着原有的动作,道:“太子用了鹿血后,就惨叫了一声,摔倒在地,随后便请来了太医。”这个说法或许并不讨康熙的喜,但我想我也用不着讨他的喜,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就算是冒犯了他,也亦此。
“放肆,你的意思是说鹿血有问题了,大胆奴才,竟妄图把罪过推给太后,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果不然,康熙生气了,后果似乎很严重。
我没被吓住,十分镇定地道:“皇上要这么说,奴婢也无话可说,但奴婢想说的是奴婢不曾谋害于太子,这点想必皇上也心知肚明。”
“你这么胸有成竹朕不会怪罪于你。”
有吗,我可没认为我胸有成竹过,我只不过是赌罢了。
一个帝王,自有其厉害的一面,不然怎么能继大位长达几十年呢?我的自以为聪明的法子在他眼里也许并算不得了什么吧,或许他一眼便知,既然这样,我又何必浪费口舌做无谓的抗争呢,再或许,我躲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呢,还会有如此好的幸运吗?
康熙对我是不同的,这点我隐约知道,但为何不同,我却是一概不知的,要说按照穿越定理,这或许是我对了他的眼,但种种迹象表明却并非如此。况且我并不是个糊涂的女子,虽不心细,但如果一男性对我有非分之想,这点我还是能领悟出来的,所以无论我怎么看,康熙都不像是对我有兴趣的样子。
“来人,把颜夕晨拖下去重则二十大板,以示惩戒。”康熙的这一下令令我意识到我赌输了,是啊,他可是皇帝,他有他的威严,我又怎么能希冀他会放过我这枚小小的宫女呢,除了在心底苦笑我还能怎么样,二十大板而已,我受着便是。
李德全并没有粗鲁地让人拖了我出去,而是很有礼地用了一个请字,我听从他的,笔直地躺到了长条凳子上,自我感觉有点视死如归,待我躺好后,李德全不忘提醒道:“姑娘,这可开始了。”
我点了点头,有意识地承受住了第一板。
痛,脑子里瞬时一片空白,除了痛还是痛,为免痛出声,我咬住了衣袖的一角,竭力地控制住叫出声的想法,板子并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在还未消化得了第一板时,第二板便紧接着打了下来,随即第三板,第四板……
直至整整二十大板,把我打得是冷汗淋漓,完毕,李德全要来扶我,我有气无力地赶紧道:“别,夕晨自己能起来,谢过了。”
“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李德全站在一旁感慨道。
他话里的意味深长我不是没有听出来,但现下,我却没那个闲功夫去思考其中的意味,全身的感觉就只是痛,借着凳子之力,我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幸好还在能忍受的范围。
我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但没曾想康熙竟还要见我,狼狈之余还不是得去。
移着步子到了康熙的帐中,已是好一会儿功夫,看康熙正批阅着奏折,似乎是打算把我晾在这儿,我早已痛得不似自己般,但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好,免得他老人家呆会儿又挑刺儿。倏地,他把奏折往地上一摔,大声道:“跪下。”
由于被打力不从心,自然是无法控制住力道,脚一弯便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当即传来剧烈的疼痛,在这疼痛还未缓解过来之际,康熙便再次道:“你可有话要说。”
“奴婢无话可说。”打都打了,该受的也已受了,我确实无话可说。
康熙愤怒,似又无可奈何,打发了我回去,免得以碍他眼。
本不远的距离却好似走了一辈子般,一路上,形形□的人不免投来好炫、同情、幸灾乐祸的眼神,直至我入了帐,才避免了那些异样的眼色。
躺到床上,迷迷糊糊在疼痛的伴随下,睡了过去,直至莲晓的唤醒,我思绪才慢慢回脑,边拖着身子起来,边道:“该我伺候太后了吧,我这就起来。”
莲晓本阻拦着我什么的,但却被我推开了,她微微地替我担忧道:“夕晨,你都这样了,还是躺下吧,太后那边有我呢?”
我以为我可以的,但却终敌不过突如其来的昏厥,在双脚落地的那刻,便眼前一黑,不晓人事了。
睡梦中,似乎有抽泣声传来,我想寻声看从何而来,却未果。
“姑娘,你可醒了,你要再不醒,华浓可怎么办哪。”原来抽泣的人是华浓。我幽幽地睁开双眼,见到的是正在一旁抽泣的华浓和一语不发面无表情的云裳。
“你们怎么在这。”我记得我是在莲晓面前晕厥的。
从云裳口中得知,原来是康熙命人把我移到这儿的,我心底不由一阵嘲讽,打了人一耳光又立马给糖,手段可真是高啊。
华浓一直哭个不停,本想抽噎着想说什么,都未能说出来,云裳警告她别再哭,成效却不大,听着华浓的泣声,我心里一阵烦躁,本就如此了,这不是更闹心吗?便朝云裳道:“云裳,你先带华浓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不,我不走,我要守着姑娘你。”华浓哭叫道。
云裳顿了顿,却是道:“那好,姑娘,有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面。”说完便拽了华浓出去,尽管如此,还是能隐约听着她俩在帐外的举动。
无凭八故地被责打了二十大板,说不委屈是假的,但再多再大的委屈又能怎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