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第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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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第一枝-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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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明,刘大管事那,你问过话了吗?”赵律赶到之时,正看到阿九紧紧拉着齐遥衣带,那姿势,那神情,绝不是一个男人所该拥有的,他想到那张和阿九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蛋,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想起府中的刘大管事,向来负责各个府上的年礼派送,十分清楚各大家族的人员情况,便令赵明去问一下那位刘大管事,幽州袁家袁韬这一支,到底还有些什么后人。

    赵明忙上前一步,“禀爷,刘大管事说,当年的袁大将军倒真的有一位堂兄弟,儿子媳妇早年就逝世了,膝下只留下了一个孙女,叫什么名字不太清楚,大约十四五岁年纪。袁大将军这一支,自从庆王妃过世后就过得不太顺畅,这位堂老爷早些年也归天了,孙小姐的下落,后来就没人知晓了。”

    赵律眼中冷光一闪,果然。

    又问道,“云诀子大师已经送到大觉寺了吗?”

    “是,昨夜就送到了,苦得大师亲自去迎的。云诀子大师似乎伤得很重,怕是捱不过这两日了。听苦得大师说,好像袁公子和那位齐公子,是去寻找苏润公子的下落的。”说着,赵明把从苦得那听来的话都说了遍。

    赵律的脑海中闪过几个关键词,他闭了闭眼,努力想把那些零碎的词语拼成章句,这事,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呢。

    沉默片刻,复又开口吩咐道,“飞鸽传书给赵槐,让他把郡主当日的死因再查一遍,秘密地查。再派人去青州,查查那姓齐的小子怎么会和袁九在一起的。”

    赵明讶然,“爷,您是说?”

    赵律无力地摆摆手,“你先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赵律一人,他轻抚着有些微微刺痛的额头,内心默念着,希望事情的真相,不是他所想的那样糟糕。

    但,袁九掉落山崖,齐遥纵身一跃生死相随的那一幕,却不断在他脑海中交替出现,搅乱了赵律坚硬如铁的心。那么高的山崖,两个人都应该尸骨无存了吧?此时,很可能已经顺流而下,不知道做了多少鱼儿的盘中餐,腹中肉。

    不知怎的,赵律的心脏一阵猛烈的收缩,好像一颗完整的心忽然缺失了一半,变得不再完整,一阵阵的痛,冲击着他的头脑和心脏,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自从他的妻子寿昌郡主姬九死后,他就比从前更加冷酷了,几个月来一直都呆在军营之中,甚少回镇南将军府。

    妾室何月容,被他罚在将军府后院的家庙抄写经书,没有准许,不得出来。同僚想送给他的姬妾,他一个也没有收下。就连他的祖母要为他挑选继室夫人的建议,也被他断然拒绝了。

    他想要用忙不完的公事去麻痹自己,忘掉被火舌吞噬成焦炭的阿九,忘掉自己曾那样对待过她,但是他发现他无法忘却,那个娇俏可爱的女子,早就在他并未发觉的时候,住进了他的心。

    在君再来看到袁九的第一眼,对于阿九的记忆就有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将他淹没,即便知道了袁九只是阿九的表弟,他也止不住自己对袁九的关心,只因为那张几乎一样的脸。

    可是,若真的如他猜测的那般,那他还来不及惊喜,就要再一次被痛苦所淹没,老天对他,何其残忍,要让他心爱的人,在他面前死去两次?

    他眼神黯然,喃喃地道,“阿九,若真的是你,你让我情何以堪?”

正文 一百十二章 出谷

    云诀子大师几日后便在大觉寺过世了,他一生飘零,无父无母,从他神秘的师父处得到一身惊天莫测的本领,云游四海,遍布江湖,却不料,最后竟然丧于阴险小人之手,可谓可叹之极。

    苦得念及他与苦僧的情分,又是因为同样的缘故,死于同一人之手,所以便把云诀子大师与苦僧大师两人葬在相邻之处,祈祷他们来生能再续友情。

    赵律也从南疆传来的消息中得知了阿九与他已然和离的事实,联想到那莫名蹊跷的大火,那无法辨识的尸体,以及与阿九长得一模一样的幽州袁九,就算是个傻子也能明白事实的真相了。

    赵律一连把自己关在屋内几天,连饭菜都只允许赵明放在门口,他无疑是暴怒无比的,然后极怒之后却是深深的悲哀,伊人已逝,就算心中憋着的那口气有多让人难受,也不得不要咽下去。

    赵律在过完年后,就匆匆辞别了天子与家人,回到了南疆,这一次,他甚至都不愿意再回到镇南将军府,只是命赵明把儿子赵连城送到了军营,从此父子两就在军营里过着戎马生活。

    而这厢,阿九和齐遥正一脸苦闷地蹲坐在潭边。

    阿九垂着头,手指百无聊赖地在地上画圈圈,“自从我们来到这山谷之中,已经过了六十三个白天,六十二个夜晚了,我们两个也已经第六十二次把这山谷中翻了个遍,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仍然一点发现都没有吗?”

    齐遥哀叹了一声,“我已经吃了那么多日毫无滋味的烤鱼了,这野果就算本来是美味的,可经不起每天都吃啊,我好想念有味道的饭菜啊!”

    “天哪!要是我们真的出不去了,得在这过一辈子,那该多么可怕啊!简直比死还可怕啊!”阿九都不敢想像下去。

    齐遥偷偷地瞄了她一眼,弱弱地说,“也没有那么可怕吧?”除了吃得不好,其他都能算得上完美吧!说着,他的内心不由开始了小遐想。

    阿九猛得弹了下他的脑袋,“想什么哪!你说,咱们两个该怎么办啊?”

    齐遥讨好似的凑近她,“要不,咱们两个就调整调整心态,做好厮守一生的准备?你看,我长得如此英俊,凑合凑合,也能给你当当护花使者。我就不信了,我们两个出不去,我们的儿子也出不去,就算我们的儿子出不去,那还有我们的孙子呢!”

    话未说完,阿九一拳已经袭来,不偏不倚,正中胸口。

    齐遥捂着胸口,一副疼得凄惨的小模样,“我的伤,才刚好!你怎么能又欺负我!你忘记了,过年那会你是怎么答应我?”

    被困约五六天后,就是新年了,为了改变一下郁闷的气氛,齐遥提出就算被困山谷,就算还没有找到出路,也要好好庆祝一下的建议,阿九觉得有理,也就欣然同意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还真的被齐遥折腾出了点名堂。

    他以树枝编成结识的绳辫,又砍了一块平整的木板做成了一副秋千。

    他用内力把一块石头凿成石锅,洗干净了鱼,舀了潭水,又加以野果,煮成了一锅不带腥味,又有清甜滋味的鱼汤。

    夜晚来临时,他还用阿九腰间软剑,挥洒起舞,在石壁之上划出剑花点点,照亮了山洞中每个角落。

    以他们如此艰苦的条件,能整出这套东西来,已经花费了齐遥极大的心思,阿九很满意,决定实现齐遥一个简单的愿望。

    齐遥托腮想了半天,最后提出让阿九答应他,以后都不许欺负他。阿九笑着应了。

    可是这两月来,齐遥悲催地发现,阿九根本就没有遵守诺言,反而时不时地捶他几下,踢他一脚,他还受了好几次暗算。每当他提出抗议,阿九就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我只是轻轻地碰了你一下,这也算是欺负吗?”齐遥无奈,只好以“打是亲,骂是爱”来安慰自己。

    在这每天都失望的日子里,若是连最后的乐趣也没有了,那日子还怎么过,阿九秉着这种想法,几乎每天都没事找事要欺负齐遥一下。

    齐遥的身体已经恢复,阿九这两下子,就跟猫挠了几下似的,完全不放在心上,只当是百无聊赖中的一种乐趣,她爱玩,他就陪着她演下去。

    推推搡搡中,重重地一声“扑通”,两个人齐齐地失足滑入了水潭中。

    阿九熟识水性,很快便从水底冒了出来,抹了抹脸上的水花,恶狠狠地道,“齐遥,你这个坏蛋,自己掉下去就算了,干吗非要把我带下去!”

    水面平静无波,半晌都没有动静,阿九以为齐遥又在耍宝,有些不耐烦地道,“齐遥,我没心情和你做游戏啊,快点出来!我数到三,你立刻出来,不然我要生气了哦!”

    很快就数到了三,但是依旧没有齐遥的动静,阿九开始有些担忧,照道理说,齐遥的水性应该也不错,这几日没少到潭中去捉鱼,这潭水并不深,不至于能把他怎么样,除非这潭底另有暗流!

    “哗啦”一声,齐遥终于冒头了,他惊喜地道,“阿九,这潭子似乎与外面的大河流相连着的,是活水啊!”

    是活水,照着水流的方向游,必然能看到出路。

    也没有什么行李,两个人甚至都没有上岸,就直接潜入水中,阿九紧紧跟着齐遥,向着前方游去。

    没过多久,眼前忽然一片豁然开朗,阿九冒出水去,看到蓝蓝的天空,高高的树木。这该是来到了人的世界中了吧?是某个村落?还是山间?来不及细想,阿九就被齐遥拖着上了岸。

    一上了岸,阿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自己身上的单衣太单薄了些,又刚从水里出来,湿湿地贴在自己身上,又经过冷风一吹,冰冷刺骨,几乎就是瞬间,她的小脸就煞白了。

    齐遥见状,忙把她放好,然后输以内力。想不到内力还有此等脱水机的功能,很快,阿九的衣服就干了七八成,虽然仍然很冷,但是比之刚才已经好受很多了。

    齐遥没有多余的衣裳,他身上那破烂的衣服,虽然被刮破的地方虽然阿九给他缝补了下,但是山谷中没有线,用的树皮的丝缝补的,并不能很好的缝合,齐遥的皮肤有部分仍然裸露着。

    “前面有烟,肯定有人家,你坚持一下,到了村落,我们先找户人家歇一歇。”齐遥扶着阿九,柔声道。

    阿九轻轻点头,“没事,这么多的险境咱都出来了,这点小风,咱还忍得住的!”

    走了一会,便看到路边有个大肚子的孕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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