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冒芽,能吃的更少。
“吃了,每人都分了一碗,这个是给你留的!”胡大彪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说道。
“把你的碗拿来!”王勇接过饭碗对胡大彪说道。
“排长,干啥?我真的吃过了!”胡大彪楞了一下,反映过来了。
“少废话,服从命令!装什么啊,虚头吧脑的你的肚子比我的叫的还响。”王勇说着一把拽下胡大彪腰里栓的碗袋子笑骂道。
“排长,这···”胡大彪伸手去抢可慢了一步,王勇已经倒出他的碗,分了一半糊糊给他。
“吃吧,还热乎着呢!”王勇一边喝,一边把碗递给了胡大彪。
“排长,你说我们这叫打得什么窝囊仗,天天白天挨炸,晚上后退,心里憋气!”胡大彪边吃边说道。
“我也看不懂,每天这么一点点的后撤,也许是在以空间争取时间吧!”王勇心情也跟天气似的不太好≈在他们所面临的困苦和牺牲都是巨大的。春寒料峭,冰雪未融,冷雨霏霏』有粮食,每天只能吃野菜和树皮充饥。一套棉衣一个冬天没能脱下过,很多地方都已经露肉,战士们用粗针缝上一块布遮住,被磨烂的袖口使露出的半条胳膊冻得发紫,战斗力极度的被削弱。
“大彪,你手怎么样,还流血吗?”王勇舔干净了碗问道。
“还在流血,这天寒地冻的,就是不结疤!”胡大彪伸出手,手背上裂了道寸许长的口子,不停的往外渗血。
“那我给你治治吧!”王勇笑着说道。
“排长,咱们缺医少药的,你那什么给我治啊?”胡大彪惊奇地问道。
“把你的针线包给我!”王勇说道,刘颂牺牲后,三班的针线包一直由胡大彪保管着。
“排长,你衣服破啦?”胡大彪疑惑的掏出针线包问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王勇故作神秘的说道,他拿出一根针,把手放到嘴边哈了几口气暖了暖手,认上针,“你忍着点疼啊!”
“排长,你不会想拿这个把我的伤口缝上吧?”胡大彪吓了一跳,猛地收回了手说道。
“你说对了,如果你怕疼就算了,可我告诉你,你的手要是不缝上,伤口感染了就得截肢啊!”王勇见他害怕,连激带吓地说道。
“不就是根针吗,刺刀老子都不怕,还怕它啊!”胡大彪把心一横伸出了手,脑袋拧到一边,又回头小心地说:“排长,你行吗?”□勇笑笑用雪在他的伤口上按了一会儿,让他的手冻的失去了知觉,开始用缝衣服的针线给他缝伤口。
“排长,你是不是跟楚军医学的这手啊,还会缝伤口。”胡大彪还是忍不住地回头看,呲着牙说道。
“别胡说啦,我这是上学时候学的急救知识,头一次用!”王勇边缝边说道。
“啊?!排长你拿我试手呢!”胡大彪委屈的说道。
“甭管咋样,我给治好了就行了!”王勇缝一针打一个结,然后割断线再缝一针,连着缝了四针,他又翻出一截绷带,给他紧紧的扎住,伤口总算封住了,不再渗血。
······
彭德怀总司令在21日赶回了国内,要求解决前线的实际问题,在会议讨论解决问题的办法的时候,有些领导开始强调自己的困难,彭德怀实在听不下去,禁不住拍案而起:“这也困难,那也难办,你们整天干的是什么?我看就是你们知道爱国!难道几十万志愿军战士是猪?他们不知道爱国吗?你们到朝鲜前线去看看,战士住的什么,吃的什么,穿的什么!这些可爱的战士在敌人飞机坦克大炮的轮番轰炸下,就趴在雪地里忍饥挨冻,抗击敌人的猛烈进攻,他们不是为了崩国家吗?整个北朝鲜由于战争的破坏,物资粮食根本无法就地解决,在第一线的连队缺粮缺菜缺衣的现象相当普遍,其艰苦程度甚至超过红军时期。经过几个月的苦战,伤亡了那么多战士,他们为谁牺牲,为谁流血?战死的、负伤的、饿死的、冻死的,这些都是青年娃娃呀!难道国内就不能采取紧急措施吗?”彭德怀的声音震动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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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谁与争锋 第六十五章 困难
每撤退到一道阵地上,饥寒交困的士兵立即就用简单的工具修筑阻击工事,同时还要修筑防炮洞以应付坦克大炮的轰击和危机的轰炸。如果还能再有点时间,战士们就拔掉阵地前的野草,扫清射界,打出防火带。天亮了,除了警戒哨在警戒外,只要敌人没有进攻,战士们就随便往嘴里填些什么,然后倒在冰冷的泥水中闭上眼。在战斗中,弹药的极度缺奉中国士兵们丧失了崩阵地和他们自身的基本方法,朝鲜中部那些山岭上的石头常常是他们用来与大炮坦克搏斗的武器。
夜里,四连又向后退了两公里,部队此时减员严重,又一直战斗在前沿,新兵补充不上来,营里把四个连重新编组。伤亡最重的四连五连合并到一起组成了一个新的连队,六连、机炮连和营部的后勤人员组成了一个连,营部除了营长教导员就事一个不满编的通讯班。
王勇的一排和五连的一排合并成了新一排,他们的班排长都打没了,王勇让胡大彪代理三班长,五连的一个老战士蒋全海代理一班长,二班长还是方志强,经过补充后一排勉强凑足了三十个人。
拂晓,一排守卫的山头又成了雾海中的孤岛,早晨的空气里还充满着呛人的火药味,阵地上的白雪已变成了黑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坑,满山是撕裂的和烧焦了的树干,树枝,战士们在修理炸平的工事中,度过了寒冷的夜晚,又在迎接一场新的战斗。
七点来钟,天渐渐的亮了,大雾还没有完全消失,敌人开始攻击了。战斗一开始就很凶猛,敌军以八架飞机三十多辆坦克,几十门大炮,集中火力轰击山头。整个阵地又犁过了一遍,震得防炮洞的土簌簌直落,气浪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勇担心着前沿山脊上三个警戒的战士,现在炮火猛烈,人根本出不去,他只能困守在洞中耐心等待着,但是炮火整整打了一个钟头还没有廷,大有非要把这个山头削平不可的架势。
大雾在炮火中消失了,炮声渐渐稀落下来□勇飞身窜出防炮洞向左前方跑去,刚跑出四五米远,四架喷气式飞机又俯冲过来了。“扑通!”一颗汽油弹在王勇前十几米的地方爆开,他急忙扑到身旁的一个弹坑里,头上的帽子溅上了油点着火了,他抓下帽子在地上扑打了几下也没扑灭,干脆把帽子一扔,提枪绕过眼前烧起的熊熊大火往左前方跑去。
到了山顶的警戒阵地,王勇不由一愣,工事没有了,三个战士也没有了,连山也被炮火变了模样,他一时竟搞不清他们原来是站在哪里了□勇一下就懵了,“张福,孙凯,胡大彪···”他喊着三个战士的名字,在不大的山顶上转着圈子,忽然间,他瞥见了眼前一个隆起的‘坟包’,一下子弄明白了,这不是他们设置警戒阵地的地方吗?他急忙用手连连扒着上面的覆土,扒了一层土,下面就动起来了。
“哎呀,活着,他们还活着!”王勇一下兴奋起来,疯狂的扒着土,冻伤的手指一个指甲被土里混杂的石头绊了下来,他仿佛毫无知觉,一个战士终于从泥土里挣扎起来,连连吐了几口嘴里的土,灰蒙蒙的脸上闪动着晶莹的眼睛。
王勇用袖子在他脸上抹了两下高兴地说:“大彪!你怎么样?”胡大彪望着连长兴,用灰糊糊的手抹了一下嘴唇,慢吞吞地结巴地说:“没···没啥事,埋住了我···我再爬···爬起来呗!”
“还有两个人呢?”王勇见他清醒了,焦急地问道。
“他···他们···”胡大彪惊慌四顾,想来他们也被泥土埋没了□勇俩人又紧张地扒了起来。第二个战士很快扒出来了,可他腿上负伤了;第三个同志扒出来,双眼紧闭,已经没了呼吸,他已经牺牲了。
敌人马上就开始攻击了,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也没有时间悲伤,王勇果断地命令说:“赶紧修补工事,继续注意观察敌人!”
“是,排长,我们保证完成任务!”胡大彪咬着牙回答道。
“排长,我们班的手榴弹不多了,你看这···”这时一班长蒋全海提着一支枪跑了过来,报告说:他把手中的枪往连长面前一摊,用力扳动一下枪机,皱眉绷脸地说:枪大部分炸坏了,排长,怎么办?”
王勇皱了皱眉头,对他报告的情况,并没有做任何回答,部队连番恶战,武器损氏重,弹药消耗更大,后勤供应困难,补充给他们的武器弹药难以满足战斗的需要。
“一班长,咱们注意收集下敌人的武器,把打坏的枪集中到一起,能拼凑到一起的尽量恢复!”王勇想想只能这样凑合了。
······
轰炸过后,两个营的美军分几路蜂拥上了山腰,王勇带着一班投入了紧张的战斗,其他山头上二排三排都投入了反击。敌人垮下去后又在督战官的喝斥声中冲了上来,枪声响彻山谷—里的炮排发射了十多汾弹,将敌人压制在山腰,战士们同敌人胶着一起了。
一直战斗到9点多钟,阵地上才出现了暂短的平静,王勇见敌人退了下去,丝毫不敢放松,指挥一班战士休整工事准备再战。他们一面修理工事,一面搬动那些被炮弹震碎的石头,把它们一块块地摆在工事前沿,作为打击敌人的武器。
“排长,敌人又上来了!”一班的警戒哨喊道。
“注意,不要开枪,听我命令,等敌人爬到陡坡下把石头推下去,把兔崽子们砸下去!”王勇从掩体里探出头向山下观察了一会儿说道。
一个排的敌人边开枪边向上摸,飞蝗般的子弹打进刚刚解冻的土壤中发出‘噗噗’的闷响,战壕里的战士们似乎都习惯了这种战斗,没有人紧张的流汗,没有人跑动,面无表情的身子贴在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