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阮君道。
“你骑术不行,跟不上我的。在家等我。”吴忧骑在马上用鞭子柄轻轻碰了碰阮君的肩膀,温和地道。一旁十几名猎奴驾隼牵犬急匆匆跑过,上百名士兵骑骏马携良弓列阵以待。
“我必须得走了。”吴忧忽然自马上俯下身来,搂住阮君的纤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阮君的红唇上轻吻了一下。在士兵们的哄笑声中,阮君睁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似的呆在那里,眼睁睁瞧着吴忧大笑着纵马奔驰而去。
莫湘的伤势果然有好转的迹象,据上官毓秀所言,她只要按时用药,有个一两个月就会好起来。吴忧欣喜若狂,决不是装出来的。
现在吴忧酷爱上了打猎,心情不好的时候,打猎是排遣愁闷的方式,心情好的时候,打猎则是庆祝。陆舒对此颇有异议,特别是吴忧似乎流年不利,屡屡遇刺,但吴忧听不进他的进谏。依旧我行我素。而且不肯多带随从。陆舒最后的让步是要求鲍雅和狄稷两人至少有一个寸步不离地保护吴忧。鲍雅出征,现在随侍的大将是狄稷。吴忧的贴身侍卫一般由侍从官拉乌赤负责。
让吴忧有点诧异的是狐眉等狐家的人并没有跟着苏平一起走,而是留了下来,继续为吴忧效力。狐眉很坦率地告诉吴忧,苏平对狐家并没有留下任何明确指示,在没有进一步命令的前提下,她的家族将继续为吴忧效力。吴忧居然也就听之任之,继续用他们的特长搜集侦测情报,这次迷齐、库狐争战的确切消息就是他们最先传递回来的。至今为止,吴忧并不曾有过任何表示怀疑他们的忠诚的言行举动。狐茜甚至一直在吴忧身边充任吴忧的侍卫。
“主公,白鹤!”拉乌赤指着天空喊道。
吴忧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只巨大的白鹤盘旋在天空。
“用飞的果然就是比骑马快!”狄稷不无艳羡地道。
“有什么了不起了,不就是有只鹤么!”狐茜虽然这么说着,那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白鹤,显然是羡慕的要死。
“呵呵,孩子脾气,人家养鹤碍着你们什么事情了?有本事自己养一只。”吴忧笑道。
“哼,我们驯养的隼虽然个头没有她的鹤大,速度可是快得多,又凶猛,白鹤算什么呀。打起架来,肯定不是隼的对手。”狐茜犹不服气地道。
“你家的隼厉害!”吴忧敷衍了一句,因为此时他已经看到笑晏晏的上官毓秀了。
“将军,小女子恭候多时了。”
“马儿毕竟不比飞鸟!”吴忧对于上官毓秀的白鹤也是赞叹不已。
“雕虫小技耳,不足以定国安邦。若是阮夫人在,恐怕只会嗤之以鼻吧。”
“这是法术?”
“真说起来就复杂了,以后再说罢。将军随从里可有温驯的马儿,借我一匹,我的鹤不适合山林低飞。”
“这有何难?”吴忧命从人牵过一匹备用的骏马。上官毓秀谢过之后认蹬上马,动作果然有些生涩,先前说的不善骑乘倒真的不是托辞。
“你这样子可跟不上我。”吴忧笑道,“一会落在后面可别怪我不照顾你。”话犹未尽,忽然草丛中惊起一头大鹿,吴忧忙张弓搭箭,一箭射去,却射在空处,反倒是狐茜一箭正中那鹿身,只是没中要害,那鹿带箭逃走,转眼没入树林。吴忧和从人纵马急追,一下子便将上官毓秀甩得远远的。
上官毓秀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只是策马缓缓前行。俄而,就见狐茜同着吴忧十余亲兵折返回来,对上官毓秀道:“将军派我等回来保护姑娘。”
上官毓秀笑道:“多谢了。”仍然只是放任马儿慢慢行走,并无焦虑之意。这些侍卫也只好捺下心来,一步步跟着她走。
未几,众人沿着弯曲的山径走到一处草木繁盛处,上官毓秀忽然一皱眉,她的坐骑仿佛嗅到什么不寻常的危险一般焦躁起来,只在原地打转,任凭如何催促都不肯继续前行。
一名侍卫上前来帮上官毓秀带住暴躁不安的马,其他人则自觉在她周围布下警戒。
忽然间一阵腥风扑面,群马皆惊,随着一声震天怒吼,一头巨大的白虎向着上官毓秀猛扑过来。众侍卫座下战马惊跳不已,根本无法张弓搭箭,勉强射出几箭也都软绵绵没有力道,那白虎仗着皮糙肉厚,竟是全不在乎。狐茜起初被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是跳下马来将身子挡在了上官毓秀马前,同时上箭拉弓,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因为这虎来的猛恶,所以狐茜毫不犹豫就选用了药箭。正要发射,却听上官毓秀急促道:“各位住手,这虎不伤人!”
狐茜生生停住了动作,却只听得一声大喝,却是一名绰号大力神王的侍卫老早就跳下马来,迎上白虎,双臂一伸,如铁柱一般抵住那白虎的扑势,硕大的脑袋也紧紧顶着老虎的咽喉,竟是以一人之力和这猛兽较上了劲。这时众侍卫也都回过神来,纷纷下马,张弓驾弩,欲待射杀那老虎,听了上官毓秀的喊话不由得都是一愣。
“白儿,白儿,奈何若斯!”上官毓秀一边轻轻念着,一边竟自走上前去,狐茜惊叫一声“姑娘小心!”,那上官毓秀恍若未闻,竟然绕过那名与白虎相持的卫士,将纤纤玉手轻轻搭上了白虎身上。众侍卫一齐惊呼,却就在此时,异象陡生,那白虎居然呜咽一声,身子一耸,收了凶相。随后竟是乖乖雌伏在上官毓秀脚下,摇头摆尾,驯顺异常,但别人一旦靠近它却低声咆哮威胁。众侍卫都惊呆了。
上官毓秀摸摸巨大的虎头额纹,又轻轻拍了一下,轻声道:“去吧,没事不要出来调皮。”那虎仿佛和她有种神秘的联系,似乎能听懂她的话,点点头,恋恋不舍地去了。
狐茜第一个回过神来,跳到上官毓秀身边道:“姐姐,你怎么做到的?能告诉我吗?”
“这个……是一种特别的感觉。需要天分的。”上官毓秀犹豫了一下道。
狐茜看她神情,以为她不愿意,撇撇嘴,不说什么。众侍卫将上官毓秀扶上马,继续前行。再往前行,众人只觉得道路两旁仿佛安静了许多,不要说大型的野兽,就连狐兔都不见一只。又行一时,已经渐渐深入山林,忽见路上有一头死掉的梅花鹿,在其身上有啮咬过的痕迹,众人讶然,收拾了鹿尸,继续前行,却见前路上竟有五六只动物的尸体。和梅花鹿一样,都是被猛兽咬死弃置的。
再往前点,众人赫然发现刚才的那头白虎正与另外一只体形较小的老虎各自叼了一只黄羊扔到路上。战马再次惶恐不安,上官毓秀只得再次下马,上前安抚两只邀宠的老虎,也不知道她对老虎使了什么手段,那两头老虎服服帖帖去了,再没回来。
两头猛兽去得远了,众人这才前行。快到中午时分,众人终于听到了呜呜的号角声,卫士们面露喜色,这是吴忧率领的大队人马到了附近了。对卫士们而言,纵马驰骋打猎,实在比保护这样一个神秘女人有趣得多,即便她似乎是个美女也是一样。
众人才待赶上,却听号角声、哨子声、杂乱的马蹄声纷纷远去,几步之差,居然失之交臂,不由得又是懊恼不已。就这样两支人马象是捉迷藏似的,忽远忽近,直到下午都没有汇合到一起,上官毓秀所在的小小的队伍除了老虎送来的那些猎物,再没有任何猎获。狐茜有点气馁地建议先填饱肚子再说。众人于是下马生火做饭。上官毓秀只肯吃点干粮,对于动物的肉一点都不沾。用她的话说就是动物是她的朋友,她就算饿死也不会吃肉的。这让侍卫们相当尴尬,动物是她的朋友,那他们这些正狼吞虎咽地吃着各式各样动物肉的人岂不是很有点那个……?幸好上官毓秀表示她并不介意别人的饮食习惯。
说来也巧,就在众人生火做饭的时候,吴忧的大队人马不知怎么就绕了过来,吴忧见了他们自然相当高兴。他猎获颇丰,当下将猎物交给部下处理。士兵们打打闹闹生火做饭,吴忧自与上官毓秀找了个背静处说话。
“姑娘为什么对我大周有这样刻骨的仇恨呢?东方家是什么来历,那个东方玉是否东方家的人 ?'…'还有,所谓传国宝器又是什么?”
“这里人多嘴杂,恐怕不适合谈论机密。”
“无妨,他们离得那么远,应该听不到。再说都是我的亲信将士,不会泄密的。”
“其他人可能没关系,那个小姑娘我信不过。你让她走远些。”
“这个容易。狐茜!”
狐茜应声而到。
“你挑几个人带上吃不了的猎物回去,顺便告诉夫人,我今日不回城了,就在外面露宿。”
“是。”有点狐疑地看了上官毓秀一眼,狐茜去执行命令了。
“现在行了。”吴忧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仰躺下来,看着碧蓝的天空。
“将军不介意我做点防护措施吧?”
“没关系。”
上官毓秀从袖子里取出四面小旗,插在两人四周,随后低声祝祷几声,然后拍拍手,重新坐回吴忧身边。
“这是做什么用的?”
“一点障眼法,这样别人看我们若是不注意是看不到的,我们的声音即使传到外面,也不过象是风声虫鸣,不经过特殊训练是听不出来我们在说什么的。”
“好东西。”吴忧很感兴趣地看着那四面小旗,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异样。“我试试行么?”
“将军请便。”
“来人!”吴忧朝着最近的一个士兵大声道,同时手臂挥舞,想引起士兵们的注意。
但是所有的士兵都无动于衷,似乎既看不到也听不到。
“果然神奇。”吴忧由衷赞叹,兴奋的神情好像刚刚得了个好玩玩具的小孩子。
上官毓秀微笑地看着吴忧好奇的神情,吴忧看了半天,终究看不出其中的玄虚,重新坐下,倦怠的神情一扫而光。
“姑娘总能给我惊讶。听说,姑娘还能让猛兽驯服?”
“那是一种小法术,兽语。只是能与它们简单地交流,要役使它们,需要更高段的修为,现在我还做不到。”
“那也很了不起了。”吴忧从没想过世上还有这样奇异的本领。“现在咱们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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