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给母妃请安,母妃吉祥。”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永璋就被王福寿领到了杏花春馆。王福寿一路上没敢多说一句话,尤其是脸上还是跟平时一样的神情。
王福寿知道这件事要是从自己嘴里泄露出去,皇后绝不会放过自己。而且三阿哥平时对这些太监们也不像是永瑜等几个阿哥那般可亲大方,所以王福寿心里对于这个最年长的皇阿哥也是很瞧不上眼。
“起来说话,这儿也没外人,就是我跟你额娘两个干脆咱们母子三个坐下来说话来得好。”娴雅和煦地笑笑,嘉妃看到这个笑容已经吓得够呛。刚才也正是这抹笑容让自己措手不及,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这时候对儿子也是这样,就足够让儿子放松所有的警惕,然后再说出什么话就不得而知了。
“谢皇额娘恩典。”永璋在一侧坐下:“皇额娘叫儿子来有什么吩咐?”
“昨儿你媳妇来的时候,我听说你府里最近会有了添丁之喜,可是真的?”娴雅笑道:“这么久我跟你额娘就是盼着有这个好消息的。”
“额娘听她浑说,儿子身边的几个侧福晋和庶福晋都没有没有传过这个消息。”永璋恨得牙痒痒,这件事早就告诫过他不要到处说。佟曦澜又不是自己的福晋更不是身边的人,要是日后真的生了个儿子倒是没什么,这时候说出去被人知道怎么得了。
“可不是浑说,你不是到了宗人府叫人预备给你换宗碟的?”娴雅猛地话锋一转:“没有这件事儿,你做什么到宗人府去换宗碟?有什么事儿非要你这个皇阿哥到敬事房去叫敬事房首领等你的吩咐?”
“皇额娘说的什么,儿子不明白。”永璋脑子嗡地响了一下,是谁在皇后面前说的这些话。不会是皇后有意跟自己为难吧,佟曦澜在皇后面前也不敢把这件事公诸于众的。要不然昨天就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了。
“还跟额娘装傻?”娴雅看着他:“要是被你皇父知道的话,你还是这样子只怕你皇父就没有这么好的颜色来跟你说话了。”
“皇额娘这话,儿子真不知道如何回奏。”永璋早早就拿定主意,如果被人知道的话尤其是被皇父知道的话,说什么都是一句话,怎么都不能说出实话来。可是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是被皇后知道了,皇后没有什么大的脾气,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从小到大,自己非但不害怕这个嫡母,很多时候还能在皇后身边撒娇,皇后也会在很多时候对这些庶出的阿哥公主诸多宠爱,所以皇后问话也只是当作色厉内荏的样子。
“嘉贵主儿,三阿哥的话你听到了?”娴雅看着金氏:“你还说三阿哥不会做这些事情,我看如今不只是做了,就连承认都不敢了。”
金氏面如土色,看得出来皇后的忍耐已经是到了极限了。说话的时候明显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儿子招惹了她的儿媳妇。哪怕这个儿媳妇真的不如意,也是永瑜的嫡福晋。可是这个嫡福晋不止是丢了皇家的脸更是把永瑜弄得颜面尽失,恰好这个错处又是自己的宝贝儿子给惹出来的,想到这里金氏几乎想要堵住儿子的嘴,叫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皇额娘问你话,你是怎么回话的?越来越没规矩,难怪会让皇上跟皇后生气。跪下”金氏没法子只好乍着胆子喝道,照理说皇妃哪怕已经是贵妃身份的妃子都没有能够去呵斥皇子的先例,但是嘉妃实在是忍不住了。如果再不说上两句话,真的会给儿子惹出大祸。
永璋被母亲喝得吓了一大跳,这是从哪儿来的本事。只是亲额娘真的发了火,永璋迟疑了一下还是跪在皇后跟钱:“儿臣错了,求皇额娘开恩。”
“阿哥,说吧到底是个什么缘故。只有我跟你额娘两个人你都不肯说实话,真不知道要把自己放到什么地方了你才肯说句实话。”
永璋看到皇后冷然地神情,终于知道自己继续瞒哄下去也是不可能了:“儿臣回皇额娘的话,四福晋佟曦澜腹中的孩子确实不是四阿哥的。而是儿臣的,皇额娘知道儿子的福晋大婚这么久都没有子嗣,几个侧福晋和庶福晋都没有生过阿哥。那天儿子的福晋跟四福晋在一处说笑,后来儿子的福晋看到四福晋被四阿哥冷落日久,加上儿子没有子嗣。所以……”永璋面无愧色,反倒是把这件事侃侃而谈:“皇额娘看在儿子子嗣艰难的份上,就饶恕儿子这次吧。”
“你说得这么有道理,我能怎么说你?”娴雅看着永璋,恨不得一个耳光掴在永璋脸上,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佟曦澜腹中的孩子留不得,况且她已经不是皇子福晋了。我自然是不会保留这么一个伤风败俗的女子在宫里。”
“皇额娘,这可使不得。”永璋听说皇后不愿留下佟曦澜腹中的孩子,有些急了:“儿臣好容易有了个子嗣,皇额娘岂能不为儿臣打算。皇额娘若是担心日后说出去不好听,误了皇家的名声,就说这孩子是儿臣嫡福晋所出就行了。儿子的嫡福晋已经允下这件事,要不儿子也不会跟佟曦澜在一处。”
“我准了你,日后怎么给永瑜交代?”娴雅冷冷地看着永璋:“三阿哥,你是糊涂脂油蒙了心了。要是皇上知道,且不说你的子嗣保得住保不住,只盼自己的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皇上也未见得能够容得下你。不知道自己护着自己,还要去保一个女人,没看出来你还真是个情种”气得狠狠拍了下桌子:“你不要命了,就连你额娘的命也不要了?这件事传扬出去,皇父还会顾忌你子嗣不子嗣?”
“儿子糊涂,儿子糊涂”永璋侃侃而谈间眉飞色舞,娴雅冷森的语言就像是一把刀敲打在面前:“儿子求皇额娘开恩。”
“我开不了这个恩典。”娴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让你自己好生说话,你处处瞒着以为就能够瞒得住。可是你别忘了,在宫里没有什么事儿是能够瞒得住的。佟曦澜有孕的事儿都能爆的出来,那你做的事儿还能瞒得过去?你皇父会不会知道我都不敢保证,你还敢跟我说要给你保住佟曦澜腹中的孩子,你昏聩不昏聩?好好找你过来,要你给我说句真话你都不说,现在记起来要保住你跟你额娘了性命,晚了”
“皇额娘,皇额娘。”永璋吓得膝行向前,一步顿一步的到了娴雅面前:“还求皇额娘成全。”
“这件事我做不得主,你自己掂量着该怎么做。还要那个孩子不要?佟曦澜是死是活也只是在你一念之间,我什么都不管了。”娴雅冷到极致的话语不带一丝温度。
“儿子一切听凭皇额娘做主,绝不敢有任何妄想了。”永璋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这件事被皇父知道会是怎样的情形,只是觉得皇父有意扶持永瑜只是因为永瑜有了儿子,而自己却是膝下空空,想要一个儿子的心思超越了一切。真的明白这件事居然是因为皇后这番连喝带吓才算是明白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可是这个错儿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弥补。只能是跪在皇后面前磕头认错。
正文 第八卷 情归何处 第三十三章 不容于世
第八卷 情归何处 第三十三章 不容于世
娴雅厌恶地看着永璋,起初还以为永璋跟佟曦澜之间是因为有了私情或者是有意要给永瑜难堪,没想到最后的缘由居然是为了要生下一个儿子。对于永璋来说有一个儿子比什么都重要,那么又是将永瑜的颜面置于何地?佟曦澜自己是永瑜的嫡福晋,反倒不知廉耻居然愿意做出这种没有廉耻的事情,单单就凭这一点说什么都不会容得下她。
“这件事到了这会儿,我还真是拿你没有法子。就凭着你说的这些话,我就算是想替你包着也是包不住的。”娴雅冷漠地看着他:“就是这几天为了你的事儿,我已经不知道想了多少心思。只是没想到你说的话叫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以后我也不预备再管这些了。敬事房的日记档说什么都不会改,到了皇上跟钱你自己去回话吧。”
“皇额娘,要是到了皇父面前我只怕就只有死路一条。额娘您就疼疼儿子,帮帮儿子这次吧。”永璋跪在娴雅脚边:“皇额娘,我知道您心疼儿子,您就饶了儿子这次吧。”
娴雅摆手:“嘉主儿,这件事我管不了。永璋是你的儿子,该说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吧。皇上面前该怎么说,你自己掂量着办。我先前跟你说的话,你想想我还要怎么护着他。只是到了这一步就是我想要护着也是护不住了。”
“主子,阿哥不懂事你就看在奴才的份上,帮帮他吧。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别说是阿哥的名分爵位,就是性命都是难保的。皇上膝下皇子不多,哪里禁得住再有一个出事?”嘉妃也跪在娴雅脚边:“主子就当是心疼自己儿子吧。”
“这样的儿子朕不要也罢。”皇帝听说皇后在山高水长楼召见过蒙古福晋以后,就没了影子。找来宫女和太监询问才知道皇后是到了杏花春馆,可是近乎是两个时辰都没看见人来,叫人来问也问不出个结果,干脆自己过来,站在外面听了很久居然听到这样一件叫人无法容忍的事情。
皇帝的骤然而至不止是娴雅大出预料之外,就是嘉贵妃和永璋母子两个更是吓得面如土色,尤其是永璋在皇父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冷汗横流。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皇父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怎么来惩治自己的所作所为。
“皇上来了。”娴雅也顾不得嘉妃母子还跪在地上,赶紧上去福了一福:“不是听说皇上在正大光明殿召见蒙古王爷们的,怎么这会儿就来了?”
“朕要是不来的话,你预备就饶恕了这个畜生不成?做出这种没有廉耻的事情,朕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这么糊涂的皇阿哥,为了自己的子嗣,居然连自己的弟媳妇都不放过?朕问你,要是这件事你皇额娘不闻不问这件事儿的话,你是不是预备就让四阿哥福晋给你生下那个孩子?朕告诉你,就算是你真有了子嗣,朕也不会把大清江山交到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的手里。大清国还是朕在当家,不是听凭着你这种畜生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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