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柳矜荷连殷寒轩都为之一震。
柳矜荷不禁想起当日落无尘要求杀掉她手下四人的情形,是那种决绝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一如往事重演,现在落无尘竟然还是那么毫不在乎地下令要殷寒轩杀了她。
“为什么?”殷寒轩平静地看向落无尘,淡漠地问道。
“脏。”落无尘坦言道。
“落无尘!”柳矜荷尖声厉叫,怒不可遏,“你们给我点火,烧死她!烧死她!”
落无尘旁边的那个侍婢听令,立马将火把扔向火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呼”的风声响起,两支火把同时熄灭,殷寒轩也已经抱着谢清秋跳下十字架所。与此同时,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架到落无尘的脖子之上,天狼一脸垂涎地看着她。
柳矜荷不无得意地看着殷寒轩,又看向落无尘,“哈哈,看来你这个堂堂正品夫人也不过如此嘛。”
而落无尘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柳矜荷的讽刺,正一脸戒备地看着天狼。
“殷寒轩,今天你注定只能带一个人走。”柳矜荷恨恨地看着殷寒轩,看着被他抱的满怀的谢清秋,眼中满是妒火。
落无尘眉头稍皱,分了一点神给柳矜荷,她最讨厌面临这样的场景,最讨厌由别人的选择来决定她的命运,真的非常非常讨厌,与其让别人来选,不如自己来做决定吧,想到这里落无尘闭上眼睛……
“尘儿!”殷寒轩心痛地叫道,眼睁睁地看着落无尘猛然牵动铁链,摩擦出火花。
只在下一刻,随着一声撼动天地的爆破声,矜荷居片瓦不留,除了那张牙舞爪,吞噬一切的赤焰……
“殷寒轩,你该救的人是她么?”夜幕之中,江离看着从火舌之间跃然而出的两道身影,凄凉一笑,隐入黑暗。
“小姐,你没事吧?”一个侍婢一边给柳矜荷擦拭伤药一边问道。
“滚开!”柳矜荷一把将其踹开,“一群废物!”
说完,她忽地从地上站起,双眼喷火地登着长靴走到落无尘面前。
就在落无尘点火的一刹那,天狼拖着她跳进了地面裂缝之中,而稍微晚了一步的柳矜荷则被火焰灼伤了胳膊。
柳矜荷捂着胳膊,看着落无尘,半晌,眼中怒气忽然消失,转而流露出一种{炫残{书酷{网 的微笑,“落无尘,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小觑你的。”
落无尘还以友善的微笑,等待下文。
“落无尘,你嫌我脏么?我要让你变得更肮脏!我要让你成为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眼中嗜血的光芒渐盛,“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伸手一指点住落无尘的哑门穴,然后面露狰狞的笑颜,“我看你无法说话怎么讨男人欢心。”
说完回头,狞笑着地唤道:“天狼,这个女人赏你了,你要好好对待她啊,哈哈哈……”
如果说先前还能沉着冷静,那么现在则早已失了那份镇定,毕竟落无尘还没有看破红尘到这个地步。
可恶,落无尘暗自诅咒,现在动不能动,连话也不能说了,如果说这就是她的命的话,她第一次有了怨天尤人的概念。
空荡荡的地下室,她像一尊雕像似的杵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一身赘肉,嘴角咧到耳根的天狼用他那充满情欲的目光扫过自己的每一寸肌肤,落无尘感到心底翻江倒海的难受,就像在十万大山,遇到鬼煞的那一次。那样猥亵的目光,让落无尘感到肮脏,极其肮脏。
自救,如何自救?
看着挑逗似的慢慢向自己压过来的身躯,看着那猫玩老鼠一样的表情,落无尘心里除了想吐,除了厌恶,什么都没有。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由衷的害怕,落无尘害怕了,恐惧了,一个人的伤心,一个人的失落。心里歇斯底里地呼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可是,看着满眼惊惧的落无尘,天狼兴致似乎更高了。他那淫荡的笑声一刻不停地冲击着落无尘的耳膜,落无尘难受地闭上双眼,脏,真的很脏!
感到一双粗糙的手碰到自己的身体,落无尘猛地睁开双眼,眼底是深入骨髓的仇恨,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看着她的目光,天狼的手不自觉地迟疑下来,只是一缓神的功夫,他又开始笑,色情地笑,淫贱地笑,狰狞地笑,面孔因笑容而抽搐,带动全身肌肉的抽搐。
落无尘就这样看着他,目不转睛,面无表情,此刻已经无法思维,她只是想看清楚眼前这张脸,即使到死也要记着这张人皮,即使成为怨灵也要记着这张人皮,这是一种回归原始野性的仇恨,与人无关。
而天狼已经完全臣服于体内的欲望,他的手开始野蛮地撕扯落无尘的身上的衣襟,那血盆大口也开始在落无尘脖颈处肆虐。
落无尘咬碎了自己的双唇,心气郁结,心脏撕裂般的疼痛。有一股血液从心底直冲脑门,“哇”的一声一口浓稠的鲜血从嘴里喷出。
天狼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身上已经扎了数十根银针,动弹不得。眼中欲火未退,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落无尘,只觉心脏忽的被人提到嗓子眼,他满脸惊骇。
落无尘白皙的脸上是殷红的鲜血,她看着天狼,脸上没有了仇恨,是平和的微笑,只是这微笑是如此的诡异,让人毛骨悚然,寒彻心扉。落无尘仍然站立在天狼面前,平静地/炫/书/网/整理好自己的衣裳,然后一丝不苟地用衣袖擦净脸上的血渍。
她看着天狼,“我不会杀你的,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游戏,叫作‘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听说过没有?”
魔鬼,眼前的不是人,是魔鬼!
落无尘从身上拿出一粒药丸,强塞进天狼的嘴里,然后安慰地说道:“你别害怕,这不是毒药,它不过能使你在做爱时更加疯狂罢了。不明白?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落无尘说完,转身离开地下室,等到再回来是身上多了一个人。
一个昏睡不醒的人,
一个全身赤裸的人,
一个先前还信誓旦旦要让落无尘生不如死的人,
柳矜荷。
落无尘一把将柳矜荷扔到地上,看着大汗淋漓饥渴难耐的天狼,抿嘴一笑,将他身上银针全数去尽。看着天狼如狼似虎地猛扑向柳矜荷,落无尘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第十九章
泡在水里的感觉真是'炫'舒'书'服'网'啊,落无尘将头探出水面,深吸一口气,满意地想着。
这是一个荒山野岭,除了偶尔有几只野兽光顾之外,绝无半点生机。一条小溪流静静地流过,而现在溪流之中隐约传出轻快的水花溅起的声音,以及毫不粉饰的笑声。
落无尘惬意地仰卧在水面上,看着茫茫的夜空,想着今后该何去何从。易楼是暂时不会回去了,怕柳矜荷再拿着剑去寻仇,而且心中仍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那就到处转悠吧,反正这个世界还很陌生,适当的游山玩水还是很有必要的。
趟回岸边,看着那身衣服,摇头轻叹,当务之急还是先去购置一套新衣裳比较实在。
这是一个没落的小镇,镇上唯一一家不知名的客栈内挤着一群没落的人,他们赌博、喝酒、斗嘴、叫嚣,仿佛不这样就对不起自己的存在。
在客栈的二楼一个临近窗户的位置,落无尘一身男装坐在那里,极为低调,极为普通,她注视着窗外,天空阴沉沉的,一副“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的景象。
有人走了过来径自坐下,他坐在这张桌子上,是因为其他桌子都坐满了人,即使没有坐满人,空余的凳子上也架了双腿,让人感到极其的不'炫'舒'书'服'网',他坐在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角落最偏僻,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落无尘收回目光,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继续看向窗外。
小二过来等候吩咐,落无尘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听说山野小吃极有风味。
客栈是忽然间就安静下来的。人们瞪大双眼,好奇地看着从门口鱼贯而入的五个身穿黑衣,头带黑斗笠的大汉,他们一进客栈,目光便开始四处搜索,那凶残的眼神让人群产生一股不安的骚动。
小二战战惊惊地走了过去,颤声询问着来人需要什么。
来人巡视一周未果,便挑了一张桌子坐下,那桌子原先是坐着人的,只是看到来者不善,早就夹着尾巴溜之大吉了。
来人要了一些小菜外加一壶茶,眼睛继续四处转悠着,寻找着。而此刻,客栈内已恢复了原有的喧闹,刚才的片刻宁静成了无所谓的小插曲。
落无尘知道来人在寻找什么,只是看一下她对面那个男人的神情就一目了然了,为了避免城门失火,殃及鱼池的惨案再度发生,落无尘决定将低调进行到底。
只是天不从人愿,火焰还是舔舐到了她。
那个男人忽然由落无尘的对面转移了位置坐到了落无尘身边。落无尘震惊地看着他,不忘将筷子上的一块野鸡肉送进口中。
“去向小二要一间客房。”声音清冷中透出威信,使人不得不惟命是从。
落无尘看着他,惊慌失措地看着她,这是一个正常人在此场景下该有的正常反应,所以落无尘现在是正常的,彻底的正常。
“听着,按我的话去做,否则…”男人晃了晃手中那把薄入蝉翼的轻剑,脸上冷得如同一座石雕。
落无尘赶紧点点头,面色苍白地起身,战栗着离开坐席。
“等一下!”男人忽然一把抓住落无尘的胳膊,恶狠狠低沉地说道,“你要是敢耍花招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
落无尘慌不迭地摇头以示她绝对没有这个胆量,男人终于放开手让她离去。
按照他的要求,落无尘向店小二要了一间客房,并扶着他躲过五位黑衣人的视线进入客房,该做的全都做完了,落无尘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可以让她走了吧?
那个男人一进屋便像全身体力都支透了似的倒在床上。一直捂住腹部的手终于放开,紫色衣衫上暗红一片。看来又有一个人要归西了,落无尘暗自摇头,最近她遇到的死亡特别多。这样想着正要离去,刚打开房门就与迎面而来的小二撞个正着。只是一瞬间,小二的惊叫声响起;只是一瞬间,落无尘出针封住小二的哑穴并做了个威胁的动作将其唬住;只是一瞬间,落无尘跳上床去用被子蒙住自己和那个男人;只是一瞬间,五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