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进了刺史府就一脸笑容宛如老菊花绽放的阮老三,现在听着郭业将这份寻宝功劳也稀释到刀盾营头上,自然是与有荣焉。颇为骄傲地扬了扬脖子,笑着附和一声:“是啊,仁贵好样的,替我们刀盾营兜回了好大一张脸面。”
这话一出,其他人还好说,当属程二牛的脸色最是难看了。心中郁闷到了顶点,尼玛的,阮老三这个老倭瓜真是走了狗屎运,坏了老子的西门之功,竟然还仗着薛仁贵分了一个寻宝之功,狗日的,老子这回可真是亏大发了。
合着,眼下攻破虔州城后,在场几人都有立了功劳,唯独程二牛被阮老三给搅合黄了。
不行!
程二牛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让阮老三一人专美于人前。
随即,他想起郭业之前在西门
楼时说得差事,立马问道:“大舅哥,之前你在西门城楼上说,有差事要让俺去办。眼下虔州城已经拿下,不日便有各地白莲匪军前来围攻夺宝,此事宜早不宜晚,免得坏了大事,不是?”
“嗨,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
郭业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道:“幸亏你提醒,不然我又抛诸脑后了。对,此事宜早不宜晚。来,叫人拿地图来!”
很快,一名身背竹筒的传令兵跑至郭业跟前,从桶中倒出地图,交于郭业手中。
郭业命阮老三和程二牛两人各执地图左右,说道:“往虔州城以北离我们最近的州府有朗州、巫州、辰州,韶州、永州、袁州六州。为了保障此次死守虔州城能够顺利坚持半个月,我想以广南路行军大总管的名义,从这六州的折冲都尉府各征调府兵一千人,合计六千府兵前来协助我广南路大军守城。当然,除了征调府兵之外,还要各地州府给我们提供部分粮草物资,毕竟这虔州城中的粮草所剩不多了。”
说罢,郭业用手点了点地图上的三个地方,说道:“二牛,朗州、巫州、辰州三地归你,两天之内你必须将三千府兵和三地州府提供的粮草物资统统给我带回来,逾期按军法处置!”
程二牛道:“俺没问题,绝对不会误了大事。”
“好!”
郭业嗯了一声,对阮老三又说道:“老三,韶州、永州、袁州较之其他三州有些路程,所以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来回,同样,逾期按延误军情之罪论处!当然,按时完成任务我自然会为你们二人记上一功。”
阮老三道:“中!我阮老三绝不会给小哥误了大事儿。”
“好。”郭业看着二人,挥挥手吩咐道:“现在离天亮估计还有半个时辰,都下去准备吧。天亮之后带领你们各自人马出发,早去早回,我在虔州城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喏!”
“得嘞!”
两人各自应声,随后匆匆返身出了地道。
两人一走,郭业突然想起那个被自己下令拖到城外,五马分尸的广元赵氏子弟赵崇,立马问道:“赵崇怎么样了?”
当然,这话是冲着曹录勋问得。
曹录勋淡淡地说道:“受完了五马分尸之行,死状惨烈,我正要安排手下人将他的尸体随意找个地方埋掉。”
“不要埋!”
郭业赶忙喊道:“将他的脑袋洗洗刷刷,抹上石灰防止腐烂,然后将赵崇的脑袋挂在南门上,以正视听。顺便在城墙上刷上一行字,就写‘敢谋逆者,皆有此下场!’,听到没?”
将堂堂广元赵氏三公子的脑袋悬挂在南门上,众人都猜出郭业此举的用以,这是要对即将来攻的白莲匪军起到一个震慑威慑的作用。
曹录勋拱手称是,亦返身出了地窖,前往执行郭业的指令。
郭业又对庞飞虎下令道:“飞虎,将西门和北门的床弩统统给搬往南门城楼。”
庞飞虎问道:“小哥,一百架床弩,统统摆在南门吗?”
郭业点头称是,解释道:“白莲匪军要想破虔州城,唯有首选南门。除非他们也来个纸鹫战术,不然的话,唯有南门一条路。百架床弩齐发,多多少少能够替我们坚守住几日。”
庞飞虎领命,郭业又冲康宝吩咐道:“天亮之后,通知城中所有士卒,给我加紧时间制造床弩所用的弩箭,越多越好,多造出一根弩箭来,对我们而言就多一份胜算。”
“是!”
直至康宝离去之后,整个地宫之中又剩下郭业一人了。
看着死静死静,连咳嗽一声都能荡起回响的偌大一座地宫,看着一座座用金砖堆起的金山,郭业眼神中透着坚毅,暗暗默念道,十五天,只需要坚持十五天,老子运气一向爆棚,这次肯定也不例外。只要能够用两万余兵马顶住百万白莲剿匪的围城,只要能够坚持上十五天,我郭业定能真真正正的扬名天下,青史留名了!
以少胜多的战役,史上并不鲜见。
但是郭业心里很清楚,如此大悬殊比例的以少胜多,古今中外,恐怕唯有今日虔州城这一例了。
第1064章不到一日十万匪
两天的时间里,康宝领着城中半数以上的广南路士兵出城,上山砍伐树木运回城中,而剩余的部分士兵则留在城中接管了所有的铁匠铺,烧火融铁铸箭头,大批量地开始赶制床弩所需的弩箭。
对于敌我如此大悬殊比例的守城一方而言,百架床弩齐发,才是最有效最有杀伤性的守城,弩箭越多代表坚守孤城的时间便能拖得越长。
趁着白莲匪军还没往虔州城这边陆续增来,城里城外都在为赶制弩箭而忙碌着。
两天后的一个傍晚,程二牛如期返回,从虔州城北门入得城中。
他没有让郭业失望,顺利从朗州、巫州、辰州三府征调到三千府兵,并从三府刺史手中征到了满满几十骡马车的粮草物资。
第三天的黄昏时分,阮老三依样如期征调府兵归来,同样是不虚此行。韶州、永州、袁州三地的刺史一见是广南路行军大总管的手令,不仅积极配合拨发了粮草,而且还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了三成,给足了郭业的面子。
没办法,如今士林清流系虽说在朝堂上不是一枝独秀,但自打长孙无忌倒台之后,天策府旧臣一系就已如昨日黄花一般,暗里士林清流系还是稳稳压过了其他两系的风头。
这三州的刺史都官场老油条,官场中人应有的政治嗅觉绝对是灵敏的很,如今郭业正好需要他们协助配合,自然是巴不得积极配合。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个时候正是郭业有需要的时候,他们怎么还会不积极?而且他们也是慷人之慨,又不用自己本人掏腰包,何乐而不为?
随着阮老三和程二牛两人的双双归来,郭业也下令关闭虔州城四门,同时命令康宝停止制造弩箭,正式进入虔州城守卫战的一级战备状态。
除了在东门、西门、北门各留了一千的府兵驻防之外,郭业将广南路下辖四营大军,曹录勋的黑甲玄兵营,还有其他三千府兵统统压在了南门。
因为虔州城的南门通往南方各州,是白莲教匪军回兵反攻,夺回虔州城的必攻之门。
三股兵力合二为一扭成一股绳,足足小三万的人马独守一道城门,再加上有百架床弩和堆积如山的床弩作为守城利器,郭业虽不敢保证能否死守虔州城十五天,但是拼个鱼死网破的前提下,至少也能将虔州城守上个十天。
剩下的五天,就只能靠战场上的临时发挥了和老天爷的庇佑了。
毕竟战场之事瞬息万变,有很多很多的不可确定因素存在,即便是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也能阻挡延缓住白莲匪军进攻的脚步。
接下来的时间,全城戒备,以充足的准备静静地等待着白莲匪军的反扑。
第一天,风平浪静。
第二天,岭南府那边传来消息,李靖率岭南路大军已经开拔出了岭南城,徐徐南下开始收复失地。
第三天一早,负责在城外巡弋的斥候探马回报,五十里之外出现一股人数大约在两万左右的白莲匪军。
不到半个时辰,又有斥候策马疾驰入城回报,说是前方四十里处的官道上又出现一支人数大概在三万左右的白莲匪军,已经与前面第一支白莲匪军会和,正向虔州城这边加速赶来。
又是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临近正午时分,第三拨斥候探马返回城中,给郭业带来了今天最坏的一个消息,那便是第三支白莲匪军已经出现,人数足足多达十万,已经在城外十里处与之前两支匪军人马会和。
不过这个最坏的消息中也还带了一点好消息,那便是这三支共计十万人数的白莲匪军,貌似在武器方面很有缺口,至少十人之中有三到五人是没有佩刀披盾的,而是手执民间最寻常可见的锄头镰刀之类的家伙什。
郭业从他这个消息中也判断了出一些端倪,那便是这三支共计十万人数的白莲匪军,在武器方面参差不齐,战斗力俨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不过短短一天不到,就已经聚齐了十万人数,可见白莲教护法军如今在南方一带的势力,足见一斑。
正午时分,本已到了吃饭的点儿,可郭业一刻都不敢松懈,同时命令朱胖子去城中伙房交代,暂时不要给城上送饭,以免城楼上的守兵一会儿因为吃饭而分心分神,万一白莲匪军突然发动总攻,那就应接不暇了。
这个时候,他需要城头近三万的守兵们提起一百倍的精神头,让所有人高度紧张起来面对十万敌军即将来袭,不能松懈半分。
直至天上日头偏西,又过去一个半的时辰之后,最后一拨斥候飞马回城了,并给郭业带来了最后一个聊以欣慰的消息,那便是十万白莲匪军貌似并不打算今天发动总攻,而是在十里之外开始砍伐树木安营立寨起来。看这架势,应该是还在等其他各个地方前来增援匪军的会和。
此时,郭业既是感到松了一口气,也是略微感到了压抑,松一口气是因为匪军安营扎寨要等着其他部队会和才会攻城,这样多多少少可以缓个一天半天的,压抑则是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多少匪军陆续开来,五万?十万?还是几十万?
想想数日之后城下的匪军密密麻麻多大百万,如乌云盖日般强攻而来,郭业想想都心里慎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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