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这么说,杰克,大明朝不是他们的军队战斗力如何,而是他们那可怕的数量,天知道这个国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我们的士兵再如何勇敢,面对那潮水一般密密麻麻用来的敌人,也是一只舢板在大海中飘荡的感觉!!”
“你的意思我明白!”杰克狠狠的吸了一口雪茄,反问了一句:“问题是,这里是大明帝国吗?”
众人再次大笑起来。是啊,这里不过是一个蛮荒小国,即便是有大明帝国的军队又如何,这些大明帝国的军队,和他们不都是一样,是这片土地上的客人,只不过,这些大明帝国的人先来,他们后来而已。既然这里不是大明帝国,那些明帝国军队的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在同等数量的军队的战斗中,这东方,又还有谁是他们王国陆军加海军这样的组合的敌手。
“先生们,看来,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兰顿摸了摸一唇上的两撇小胡子:“我想,明天一早,让咱们的士兵向内陆推进,这个时间不会太晚吧!”
这个时间,对于舰队来说,的确不算很晚,他们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收治伤员,整饬防务,派出侦察部队,甚至,在他们的计划中,这个港口最好能够在短时间内变成一个简易的要塞,然后,就以这个要塞为前进基地,开始他们对这片土地的征服之旅。
但是,对于新城来说,这个时间,就晚了一些。
从陶真他们回到新城,新城就是一派剑拔弩张的气氛,新近加固的城墙上,士兵们严阵以待,无数的民夫也征用起来,蚂蚁搬家一样,将匠户营库存的,一切可以用于防御的器械,送到每一段城墙上。城里平时悠闲的气氛荡然无存,那些一脸满足的居民们也不见了,代替他们在街上急匆匆而过的,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新城施行了军事管制,现在,民事衙门的作用,已经被无限的淡化了,而军务衙门,基本上已经接管了城里绝大多数的管理权柄。在这种紧急措施下,即便是港口到新城沿途这一段距离上的那些庄子的百姓,带着他们的大包小包涌进新城,也没有造成太多的混乱,即便是这些人中有人有些不满的言论,在他们这些言论还没有变成行动之前,就已经被他们平素相处的那些邻居乡里毫不留情的打压下去了。
新城现在的军兵,绝大多数都来自他们的中间,是他们的父亲,兄弟,儿子,对新城不满,那就是对大家不满,这样的人,没人会待见他们。
余府里,赵雪娘和余风的那些女眷们,也被云青山试图劝离新城,眼下在新城的后方,有不少的农庄,甚至,一直到长渊,风字营都有部分力量,这新城战事一起,这些女眷肯定就会置于一个极端危险的境地,万一他们有了闪失,云青山可担当不起这份责任。而且,和那些番人水师接触过的士兵回报回来的消息,那些番人可是有着红衣大炮的,这大炮一响,这新城里,可没有一处是安全之处了。
但是赵雪娘,这一次却是执拗得很:“我和我儿子,是决计不会离开的,余家没有临阵而逃的人,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我不能让我夫君蒙羞,能不能让我儿子刚刚出事就背上了一个懦弱无能的名声,命令既然是越儿代替他父亲下的,那么,他就是这新城的主帅,哪里有三军未动,主帅先逃的道理!”
这理由虽然有些勉强,但是,其中的坚决,那是不可置疑的。云青山没有办法,他也知道,赵雪娘和余越留下来,就是新城的一根定海神针,对于民心军心,都是莫大的好处。但是,他还是不厌其烦的将各种危险的理由一一解释给赵雪娘,最后,赵雪娘很是勉强的还是做了一些让步。
府中的其他女眷,包括吴嫣然,暂时在军兵的护送下,退到长渊附近比较安全的庄子里去,而她和余越,则是一定要留在新城,这个没有任何价钱可以讲。
事已至此,云青山再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多派心腹兵士,努力去保护赵雪娘母子,至于他对那些心腹下的命令,可想而知,即便是这些保护的人全部死光,那是也决计不能让主母和少爷,少一根寒毛的。
处理完这件事情,云青山头疼的另外一件事又来了。贼人迟迟不至,决计不会是道路难行的道理,从港口到新城,不过是二十余里地,这期间的道理,经过多次修缮,已经是相当的好走了。而贼人不到,结合斥候和那些和贼人曾经交手过的士兵的回报,只有一个可能,那些贼人一定是将炮船上那些沉重的红衣大炮拆了下来,朝着新城这边运输。
那些大炮沉重缓慢,运输不便,但是,却是破城的利器,如是如同他猜测的那样的话,则新城这勉强修缮起来的城墙,在那些大炮面前,犹如纸糊篾扎一般,没有任何抵挡的余地。大炮一到,新城必破。
而一旦城破,守城之众无坚城可依,那就要拼着血肉之躯,于那些火器抗衡,期间可能产生的伤亡,他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他很担忧,自己这临时征召起来的这些乌合之众,能不能坚持到大人率师回援的那一天。
一想到派去求援的人已经走了三天了,云青山心里暗暗的算着日子,三天,这消息也应该传到大人哪里了吧,若是大人率师回援,一路急行,也要六七天,也就是说,自己最少也要坚持六七日,才有可能等到援兵。
那些贼人,会给自己这么长的时间吗?
第二百四十五章 救兵如火 败兵如潮
“妈拉个个巴子的,跑废了的马直接丢在一边,卸下装备!”丘时一马鞭就抽向自己的亲兵:“这些事情还要我教你吗?你脑子里是不是一团浆糊,现在是体恤马力的时候吗?”
今天是丘时从平壤出来的第二天,只用一天功夫,他们就过了南浦,眼下,正在奔往长渊的路上。
丘时的马营,除了出来的时候留下两个百户在平壤,所有的人几乎全部都在这里了,队伍里还有余风又从火器营里抽调了五百会骑马的士兵,这是补充给了马营的。这些兵虽然仅仅在骑术上只能说是会而已,但是,余风也没有指望他们能够在马上作战,他们除了骑的马是马营的备马以外,其他的装备战术、甚至平时训练和马营都是大相径庭。严格说来,他们就是一群骑马的步兵。
这就是余风派往新城的所有援兵了,只有马营的机动力,才起得到救援的作用,若是等到大队的步卒慢慢赶到新城,那黄花菜都要凉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过,除此之外,余风也还做了一些准备。比如说,他直接找到崔阳浩。
崔阳浩是长渊的地头蛇,察访长渊那么多年,对于长渊那是有着巨大的控制力的,而且,这次即便是他率军北伐,在长渊他也还是留守了部分的军力,虽然只有一两千人,还是更次一等的老弱残兵,但是,余风还是打上了这些人的主意。
长渊和新城近在咫尺,快马只需要几个时辰,步卒的话,一天之内就能赶到。丘时带着一千多人过去,如是能够用得上这些朝鲜步卒,也能纠集出三四千人出来。以他本军人马做主力,这些朝鲜兵丁做附从,那么,这援兵的声势就会更大一些。
当然至于余风心里有没有想法,想趁这个机会谋夺长渊,这个就不为人知了,不过此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平日里徐徐图之的那一套,显然有点不合时宜了。在余风看来,如果崔阳浩不服气不合作,那他就是哪怕和这平壤的朝鲜军火并一场,他要把刀架在崔阳浩的脖子上,让他服气,让他合作。
崔阳浩和余风在室内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结果,却是大家都看到了的。崔阳浩黑着脸叫来了他的侍从头目朴一男,然后,郑重的将自己的随身小印交给了他。并让这朴一男带着人,跟随着丘时的马队出发。
有了他的合作,这长渊的事情基本上就是算定了,而后余风什么也做不了了,只能满腹焦急的等待着军报,并且暗自祈祷新城能够一直坚守到援军到达而没有失陷了。
过了南浦,马队里就开始有马不断的脱力倒毙在路边了,这次马队出来,基本上是所有的马匹都拉了出来,士兵们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备马,倒毙了坐骑的骑兵们,很快就从地上爬起来,爬上了同袍们的马背,渐渐的,从出发的时候的一人一骑,到了后来,这两人共一骑的情形就处处可见了。
这个情况下,马队里的那些骑兵们有些心疼了,为了不让自己胯下的爱马一直跑死,情不自禁的放慢了速度,丘时见到整个队伍的速度慢了下来,已经是心急如焚了,而这亲兵还巴巴凑上来,难怪他火冒三丈,一鞭子就挥了去了。
日头已经有点微微向西了,丘时从马上的褡裢中拿出一个水囊,喝了几口,又觉得有些不够过瘾,索性将水囊举在自己头顶,让水囊里的水从头顶上哗哗的流了下来。
“快点快点,前面三十多里,老子记得有条河,大伙到那里再歇一歇!”他将水囊放进褡裢,大声喊道,不过,这话,更多是好像他自己安慰自己,在滚滚的马蹄声中,即便是两马并行马上的骑士也要大声的喊,他这点声音,早已经被马蹄声淹没了,又哪里有几个人能够听见。
※※※
“大人,那些贼人出幺蛾子,派了一百多人呢,想从西边的山上绕过去,被咱们把守的兄弟打退了,有几个贼人逃得仓皇,跌进了咱们兄弟挖的洞子里,被兄弟们抓了几个活口!”
“哦,人没有叫他们给杀了吧!”云青山抬起头来,看到这个军兵,憔悴的面容上登时出现几分兴奋。
“没有,兄弟们知道事情的轻重的,这几个贼人已经被押送过来了!”那个军兵毕恭毕敬的回答。
“好!”
云青山大声赞许道,“你是那个小队的,叫什么名字,我给你记上一功!”
“属下是三十七小队陶真,大人,这些贼人就在外面,你看怎么处置?”
“带进来,我亲自审他们,慢些,你去内务衙门,叫他们派两个擅长刑名的过来,嗯,回来的时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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