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布衣又满身风尘的李靖想进营地遭到阻拦,提出想要拜见陈丧良时,营门守军询问李靖的身份来历,李靖苦笑答道:“烦请禀报陈留守,就是他表叔来了,他自然会见。”
将信将疑的营门官派人把消息送到陈丧良的面前后,很快就无比惊讶的看到,满身甲胄的陈丧良竟然跑得比兔子还要快上三分,差不多是飞一般冲到大营门前,后面的亲兵根本就跟之不上,再然后,营门官又无比惊讶的看到,贵为东都留守之尊的陈丧良刚一见到李靖,竟然马上就向李靖稽首跪下,抱在李靖的双腿大吼大叫,李靖再把陈丧良搀起来后,陈丧良竟然又向一个孩子一样,抱住了李靖放声大哭。
叔侄二人抱头痛哭了许久,又找到地方坐下后,陈丧良这才想起询问李靖如何从马邑脱身,又是如何来到此地?李靖苦笑回答,说刘武周叛乱时,自己正在神武侥幸没有受到波及,本想组织兵马参与征讨刘武周,不曾想樊子盖突然病故,李渊举兵叛乱堵塞道路,李靖知道李渊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不得以之下只能是东越太行余脉进到雁门郡内,又走灵丘飞狐这条道路进入河北,辗转千里,吃尽苦头才来到东都洛阳,期间还多次遭遇乱贼变民,几次都差点送了性命。
大概介绍了自己的逃亡经过,李靖又苦笑说道:“贤侄,我这个叔父可是来连累你的,我身为马邑郡丞,丢城失地弃职而走,朝廷追究起来,重的话有可能杀头,轻的话贬为平民,最轻也是降职贬官,我这次能不能活命,可就要看你的了。”
“叔父放心,包在小侄身上。”陈丧良拍着胸口说道:“为了维护朝廷法典,为叔父你完全脱罪当然不可能,但是弄一个降职处分绝对没问题,而且叔父你的贬降之后的新官职,我还早就为你准备好了。”
“你已经早就为我准备好了?”李靖傻了眼睛,赶紧问道:“什么官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陈丧良哈哈一笑,又迫不及待的拉起李靖说道:“表叔,快,进城看你侄孙子去,我叫他们给你磕头。”然病故,李渊举兵叛乱堵塞道路,李靖知道李渊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不得以之下只能是东越太行余脉进到雁门郡内,又走灵丘飞狐这条道路进入河北,辗转千里,吃尽苦头才来到东都洛阳,期间还多次遭遇乱贼变民,几次都差点送了性命。
大概介绍了自己的逃亡经过,李靖又苦笑说道:“贤侄,我这个叔父可是来连累你的,我身为马邑郡丞,丢城失地弃职而走,朝廷追究起来,重的话有可能杀头,轻的话贬为平民,最轻也是降职贬官,我这次能不能活命,可就要看你的了。”
“叔父放心,包在小侄身上。”陈丧良拍着胸口说道:“为了维护朝廷法典,为叔父你完全脱罪当然不可能,但是弄一个降职处分绝对没问题,而且叔父你的贬降之后的新官职,我还早就为你准备好了。”
“你已经早就为我准备好了?”李靖傻了眼睛,赶紧问道:“什么官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陈丧良哈哈一笑,又迫不及待的拉起李靖说道:“表叔,快,进城看你侄孙子去,我叫他们给你磕头。”
第344章 提前准备
撕破脸皮正式扯旗造反后的李渊一家运气好得十分惊人,李渊叛军的主力还没来得及南下的时候,大兴隋军向北进攻,整个七月都是阴雨连绵,不利攻坚,导致六万隋军局促在贾胡堡这座小小要塞之外,寸步难进,还白白消耗了无数体力粮草;到了大兴隋军兵败退守霍邑、李渊叛军兵临城下的时候,隋军还没来得及把久疏战事的霍邑城防建立完善,八月初一这天,雨水就突然停止,天气放晴,还一连就是好几天的晴空万里。
碰上了这样可遇不可求的好事,李渊当然不可能辜负上天对他的垂青,八月初二这天命令全军暴晒武器盔甲、衣服装备,八月初三这天就立即着手布置攻城,又采纳李二的诱敌计,派李建成和李二兄弟率领数百骑兵担任先锋,自领步兵主力随后而行,然后李建成和李二兄弟到得了霍邑城下之后,少不得用各种粗鄙语言问候庞玉、霍世举等隋军大将的十八代祖先,期间李二自然少不得提起庞玉当年被杨玄感俘虏的丢脸事,要庞玉赶快去请陈丧良再来救他。
性格急噪的庞玉果然中计,被激怒后一咬牙亲率三万隋军从东门北门出城迎战,出城期间,李渊率领的叛军步兵大队也赶到战场,两军对阵于野,庞玉将军队一分为二,分别在城东、城北两地列阵,互为掎角之势,李渊也将军队一分为二,亲自率军与庞玉对阵于北门,令李二和段志玄率军迎战东门隋军。
立阵刚定,此前在雀鼠谷吃了大亏的庞玉压不住心中火气,首先发起进攻,李渊诈败退却,引诱庞玉军放弃坚阵发起追击,庞玉再度中计,追击间阵脚松动,后方露出破绽,立阵于城东的李二和段志玄乘机率领骑兵发起冲击,猛冲庞玉背后,李渊也乘机掉头杀来,激战间,武艺超群的李二手刃数十敌人,双刀都砍出了缺口,勇不可挡,彻底挫动隋军心胆。那边李渊见战场已陷入混乱,遂命令全军高喊口号,声称自军已经生擒到了庞玉。
很简单的攻心计,尽管庞玉的帅旗未倒,仍然还在战场上高高飘扬,但是士气不振的大兴隋军却偏偏中了计,相信主帅被擒的恐慌之下,许多隋军将士溃散而走,影响同伴斗志,滚雪球一般造成大量士兵陷入慌乱状态,士气如虹的李渊叛军乘机狂冲猛打,隋军大败而逃,庞玉努力约束无效,又见大批叛军向自己冲来,胆怯之下赶紧拍马而走,带着亲兵逃向北门,李渊父子全力追杀,说什么都不肯错过这个破敌机会。
数量庞大的隋军败兵给叛军打了免费前锋,压住了吊桥无法升起,堵住了城门无法关闭,久疏战事的霍邑城又不象虎牢关那样,在城门上方悬挂有夜叉擂可以在关键时刻阻挡人流,霍世举在城上大吼大叫命令赶紧关门,城门兵却死活挡不住如潮人流,推搡之下,隋军城门官还无比倒霉的被人潮冲倒,被自家败兵活生生踩死,门兵胆怯下更不敢阻拦,后面的李渊叛军乘机尾随而上,先是砍断吊桥绞索,接着跟随隋军败兵人流冲入城内,夺占了城门要地。
再无任何悬念,隋军主将庞玉虽然也侥幸逃进了城内,但士气低落的隋军将士却根本挡不住李渊叛军的前进脚步,拣到了天降大馅饼的叛军上下人人争先,个个奋勇,杀得仓促迎战的城内隋军无法招架,霍世举几次组织军队巷战拦截,试图夺回城门,也都被势不可挡的叛军几下子打溃,最后随着攻入城内的叛军士兵越来越多,在城内占据的区域越来越大,庞玉与霍世举也没了办法,只能是匆匆领了残兵败将弃城而逃,叛军乘机夺占霍邑,同时分兵追杀隋军败兵,拼命削弱隋军的作战力量,不过庞玉和霍世举喘息机会。
大胜后的李渊叛军当然是一片欢腾,李渊又下令给辅兵与战兵同样的犒赏后,欢呼声陡然又加大了数倍,数量居多却赏格较少的叛军辅兵个个喜形于色,无不庆幸自己跟对了人,觉得为老李家卖命十分值得,锦上添花的是,此刻偏巧了叛军偏师张纶部神速攻占离石郡、擒杀拒绝投降的离石太守杨子崇的消息,叛军队伍里的欢呼声更是一下子达到了顶点,攻占大兴、拥立代王的振臂口号声响彻全军全城,军心振奋到了极点。
看到这样的热烈场面,李建成、李二兄弟和李渊军高级将领当然也是无不欢欣鼓舞,都说士气可用,自军这次又一战拿下霍邑城池,足以证明自军这支新组建的军队战斗力强大,绝不亚于任何一支当世雄师,攻破大兴易如反掌。然而兴奋自信的同时,李建成、李二和刘文静等精细之人,却发现身为全军主帅的李渊脸上反倒没有多少喜色,言语间偶尔还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似乎正有心事。
察觉到了这点,李建成便小心向李渊问起了原因,李渊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没有必要再隐瞒了,直接告诉你们吧,其实十几天前我就已经收到了消息,陈应良已经夺回了虎牢关,打跑了李密和翟让。”
“陈应良已经拿回了虎牢关?打跑了李密翟让?”叛军几大将领全都失声惊叫,李建成和李二也都是脸色一变,同样在场的降将云定兴也眼中闪过光芒,但没有吭声。而神情反应最为激烈的,当然还是已经被封为李渊叛右领军长史的柴绍——双手攥得指关节都在发白!
李渊点点头,笑容有些苦涩,说道:“当时我们刚进入雀鼠谷准备和官军交手,我怕影响军心,打击士气,就隐瞒了这个消息。翟让李密被陈应良和王世充前后夹击,在十里堡与陈应良会战时,又被陈应良以少胜多打得大败,损失十分惨重,也被王世充卡住了粮道,为了保全实力,翟让李密不得不弃关而走,陈应良重新控制了虎牢关,也彻底扭转了东都战场的被动挨打局面。”
叛军诸将都不吭声了,李渊则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虽然老夫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陈应良这个小匹夫在战场上确实难缠,翟让李密合兵超过十五万,其中百战精锐数量相当不少,整体实力其实超过我军,还有虎牢关坚城雄关可守,照样被这个小匹夫打得招架不住,被迫弃关逃命。这个小匹夫在战场上的厉害,再一次超过老夫想象。”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想要进兵关中,路上又要出现陈应良这块绊脚石了。”裴寂拈着胡须说道:“不管接下来的战况如何,只要我们的义师突破黄河,踏足关中,届时大兴都一定会向东都求援,陈应良已经从虎牢关战场抽身,又和大将军(李渊)有着深仇大恨,九成九会亲自提兵来与我们决战。这个匹夫作战谨慎,用兵有方又诡计多端,麾下强将劲卒数不胜数,肯定会成为我们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