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入耳。
使团部分成员也已醉得不省人事,邹伸之以此为由向窝阔台请辞,窝阔台笑南人不胜酒力,准许他们提前离场。
邹伸之等人即走,张珏也道:“小婿已饮了不少,再喝下去,怕误了大事。”
“这就想走啊?”达格娜冷笑。对张珏,她的警惕始终没放下。
旁边另一个女人,第二可敦脱列哥那阴阳怪气地说了话,“妹妹还想留着附马不成?还有比跟公主洞房更大的事吗?醉了可就办不成了,附马是该少喝diǎn。”
“我的女婿,姐姐指手划脚不太好吧?”
“我是母后,大汗的儿女不都是我的儿女吗?”
“你们在孩子面前少说两句。”窝阔台****两女人的对话。
达格娜和脱列哥那相互瞪眼,“哼”了声,都不理睬对方。
“女儿也想回帐休息人。”豁阿公主请辞。
窝阔台高兴同意,张珏与公主一起离开。
远离宫帐的喧嚚,张珏与豁阿默默相伴,四周只有虫鸣。
“请附马先行回帐,公主还要卸妆沐浴。”侍女说道。
张珏正琢磨着下一步,听见侍女说话,木愣地diǎn头。公主向他微微行礼,带着侍女去了另一dǐng帐。
女人比较麻烦,卸妆洗澡没一个半个时辰弄不好的。对张珏来说,同伴缓了缓,给了他更多时间思考。
掀开帐帘,帐里的一切都是新的,果然是dǐng给新人住的新帐。照例,目光先扫过全帐,检查有无异样。
张珏笑道:“床下的那位,还不出来?”
床下真滚出了个人。
“是我!”那人举了手。
“按竺迩?你居然躲在这儿?”张珏又惊又喜,“你还真光明磊落,上次爬人家窗户,这次钻新婚夫妇床底下。”
“不要在意这些小节。”按竺迩站起来,伸伸腰,“我在这里已等很久了,公主呢?”
“你运气不错,公主没与我一同回来,她在隔壁帐卸妆沐浴。”
“在烧水磨刀,准备等会儿把你剥皮煮了吧!”按竺迩笑,“现在正是机会,我们换衣服。”
既然按竺迩已来了,豁阿公主是否真在隔壁磨刀,已不重要了,接下来是按竺迩的事。
张珏换好衣服,回头见按竺迩坐于婚床上,“虽然至今不明白,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还是小心为妙。”
“放心,公主吃不了我。顾好自己吧,遇上追兵,我帮不了你。”按竺迩抖开被子,似等着享受一场美妙的新婚之夜。
“祝你和公主早生贵子。”张珏想起木都送的保佑生儿子的神木还在身上,取了来,丢进熏着檀香的香炉,迅速奔出新帐。
使团回到驿馆,马上提起早收拾好的行装,要趁夜离开哈拉和林。
“子文,真用得着这么急吗?明日再走不一样?”邹伸之虽同意今晚就走,但其实非常勉强,若不是彭大雅为京湖安抚制置使史嵩之的心腹,他才不愿以正使之身份受书状官的摆布。
个中细节说不清,彭大雅也只以威势压人,等出了蒙古再与他们详说,催着使团快些行动。
哈拉和林本就没有城墙,四通八达,加之公主大婚,来往人员甚多,守备较为疏忽,出城不难。使团没受任何阻拦便远离了哈拉和林。
城外有火把稀疏几只,近了看,是一大群胡人。邹伸之大惊,才出城就遇了强盗?
彭大雅上前行礼,“在下彭大雅。”
“你就是书状官?”胡人中有人站立刻以汉话道,“我们奉首领之命,已等候多时,诸们快上马,我等会护送诸位离开蒙古。”
“有劳了。”彭大雅先行谢过。
邹伸之莫明其妙,“怎么回事?你们首领是谁?”
正惊讶到此,哒哒马蹄声疾奔而至,骑马的人着胡人装束,看起来就是他们首领。
待马蹄站定火光下,映出的却是张珏的脸。
“怎,怎是你?”邹伸之大愕,“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回事?”
“邹使君,我们路上再说,现在走得越远越好。”张珏回道。
马匹早备好了,胡人牵出马群,足够使团每人一匹。
张珏张望人群,“都在这儿了吧?木都呢?”唯不见木都。
“他没来。”彭大雅遗憾道,“或许来不了吧?我们也没时间去找他。”
张珏想带木都离开蒙古,给他自由,到头来还是不能遂愿吗?
时不等人,张珏不能再逗留此地,呼喊立刻启程。上百快马狂奔向南。
第106章 天敌
“附马,让你久等了。”豁阿公主出现在新帐里时,已经换去新娘装束,不过依然穿的艳丽服装,珠宝满头,一diǎn没有将要就寝的样子。
“附马,怎么把自己裹起来了?你冷吗?”豁阿的声音悦耳撩人。床上坐着的是她的新婚丈夫,不过这位附马却用被子裹住全身,连脸都见不着了。
被子里的男子瓮声瓮气道:“为夫都脱光了,当然冷。”
公主轻轻笑,“附马真心急。别急,我们慢慢玩。”公主坐了床边。公主身上自带股体香,香气飘渺,似有似无,使人抵挡不住。
“公主想怎么玩?”裹着被子的附马很兴趣地好奇。
豁阿公主趴上丈夫的背,柔柔的身体轻软如棉。“我在隔壁准备了diǎn东西,一锅水,一锅油。附马喜欢水煮,还是油炸呢?”
被子里的男人呵呵发笑,“油炸太烫,水煮太慢,为夫选不出。公主选一个吧?”
豁阿公主贴着丈夫的背,手指绞着发辫,想了想道:“上一个就是油炸,这次想水煮。”
“可为夫觉得,油炸又香又脆,更好吃。”
“附马自己让我选的,怎反悔了?”豁阿娇声道,“算了,就依附马。来,附马。时辰不早,歇息之后,我的肚子一定很饿,到时就靠附马了。”
公主轻轻推倒丈夫。
男人也道:“那是。等会儿为夫的肚子也会很饿,到时就靠公主了。”
“附马真会说笑。”豁阿公主笑得悦耳,轻拍被子,“还裹这么严实?快把被子掀了吧!”公主主动扯去裹住丈夫的床被。
被子下的俊美容颜露了出来,豁阿公主惊得僵住了动作,僵住了面部表情。
“怎么?是不是为夫太过英俊,公主都看呆了?”按竺迩眨眼笑道。
“你,你不是我的附马!你是谁?”豁阿公主跳下床,提着按竺迩问。
按竺迩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模样可比公主选的附马俊得多,公主不满意?公主不就是想找个男人吗?我难道不是男人?难得公主盛情,架好锅、烧开水。公主不是喜欢水煮吗?等会儿我一定不负公主所望,把公主用小火炖个烂熟,吃得一diǎn不剩。”按竺迩说着以舌舔了舔嘴唇。
豁阿惊恐,只觉得对方极度危险,“你是什么东西?”
“哈哈!我就是专吃公主的东西。”按竺迩狂笑,“世上有女人吃丈夫,自有男人吃妻妾。其实我是跟公主一样的生物,吃了公主,我就大圆满了!”
按竺迩忽地下,闪现在豁阿身前,只手捏住豁阿尖叫着的脖子。豁阿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就被摔了床上。
“不要吃我!”豁阿公主楚楚可怜地哀求,身上体香更重。
“这招对别的男人一定管用,可对我没用。”按竺迩压她身上道,“公主既然不听话,未免意外,也不等煮了,现在就把公主生吃了!”
“不要——母亲救我!母亲快救我!”豁阿哭喊。
“放弃吧!达格娜可敦赶不及的!”按竺迩的皮肤上浮现出猛虎的斑纹。
“什么味?”按竺迩突然捂住口鼻,刚显出的斑纹快速消退。
豁阿也闻到了,在这个危急关头,不禁也捂住口鼻。
帐里弥漫着股臭气,令人恶心作呕,而且越来越浓。
按竺迩迅速退下床,捂着脸急寻臭源,胃里翻江倒海,浑身渐渐乏力。
“什么人暗算我?”按竺迩怒吼。
“混蛋!居然让苍露虎人浑水摸鱼!”达格娜可敦赶至新帐,几步冲入帐内,孔雀羽扇扇飞按竺迩。
可敦正欲往里冲,帐内浓郁的怪味立刻逼得她不能前进一步,跟来的侍女闻到此气体,当即就吐了。
“都滚开!”达格娜对着四周的人吼叫。
她退了数丈,紧握羽扇,大喝一声,对着新帐扇去。狂风卷地,新帐如被掀开。帐幔被吹不见,里边的家具器物也叮叮当当滚倒一地,香炉翻倒,炉灰洒出,灰中夹了块还未烧尽的木头。臭气没了帐幔阻隔,向四周扩散,虽减淡了许多,但仍使普通人作呕。
“母亲!”豁阿哭着扑入达格娜怀抱,“怎么回事啊,母亲?附马呢?附马去哪儿了?怎么变了这么个怪物!”
达格娜抱紧女儿安慰,她也不知细节,听见女儿喊叫,就赶来了。
可敦退走身边左右,让此处只剩他们。“只有让他来解释了!”指着按竺迩道,“这个人是苍露虎人,他来求婚,我就知他图谋不轨,当然不会答应。他居然冒充附马,企图加害!”
“母亲,什么是苍露虎?”
“苍露虎,就是我们苍露姬的世仇天敌!”
按竺迩咳出口血,坐起来,大笑道:“差一diǎn就得手了!可敦,你知道有苍露虎在附近,不该大意啊!以为这里有五星联盟,我就不敢动手了吗?所谓富贵险中求!”
“狂妄!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就试试看,达格娜可敦是大圆满的苍露姬人,我就试试你有多强!“按竺迩摆开姿势。
“无知小儿,你父亲都得畏我三分。现在就为我女儿报仇!”
“你们怎么回事?”
达格娜被一声莫明其妙的问话弄得僵硬了身体。对面的按竺迩也没有动作,因为现在的情况不宜动手。
“父汗!”豁阿又扑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