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仆人却道:“杨大人莫要早上去,婚礼是在明天黄昏时分举行的,吉时到了才能举行。”
杨泽啊了声,这才想起来,古代人结婚很讲究吉时的,不是喝完一场再来一场,从白天喝到半夜,结婚的婚字为昏,就是女子出嫁要在黄昏时,明月照路,犹如走着光明幸福之路,是吉祥的,所以婚礼不是白天举行的。
笑了笑,杨泽道:“其实我是想和你们家宇文大人多亲多近,好吧,那我黄昏时分再去。”
等宇文家的仆人离开了,杨泽对严诚厚道:“严兄,你去帮我筹备一份礼物吧,要体面些的,别让人笑话咱们是从乡下来的,等明天去时,咱们一起去,宇文大人住哪儿,也得打听清楚。”
严诚厚刚想去张罗,杨泽又叫住了他,道:“再多准备一份,明天白天我想去拜访一下大理寺卿,把他家住哪儿也打听清楚,拜访顶头上司,礼物更加不要马虎。一切记帐,我以后还你。”
严诚厚忙道:“杨大人这是说得哪里话来,什么还不还的,都是小人张罗了,莫要见外。”
谭正文却在旁笑道:“不要见外么,那兄弟我想买个官做,这份钱不如严兄弟你出了吧,我是不会和你见外的!”
木根和付丙荣同时切了声,做什么梦呢,人家严诚厚凭啥给你出买官的钱。买官,你当是买白菜呢,那可不是小数!
哪成想,严诚厚却立即点头,道:“成,谭大哥想买什么官,报个数出来,这份钱小弟给你出了!”他又看向木根和付丙荣,道:“两位大哥如果也想买。小弟也愿意效劳。”
“这样也可以!”木根和付丙荣两眼同时放光,还有这种好事儿呢,这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严家可真叫有钱啊。一次就敢说能买三个官!
杨泽忙道:“打住,打住,你们想干什么,这不是占严兄弟的便宜么。我可不依,你们要想当官,明天我去见大理寺卿时。给你们说说便成,不用买的。”
冲着严诚厚摆了摆手,他又道:“去准备礼物吧,别理这几个小子,他们就想占你的便宜。”说罢,他自己也笑了,他不也在占人家的便宜么。
严诚厚却不在乎自己被占了便宜,相反他还很享受被占便宜后的感觉,这会让他有种他是杨泽的自己人,如果不是杨泽拒绝,他还真想拜杨泽做师父呢,就和付丙荣他们一样。
第二天一早,杨泽起了个大早,带上三个徒弟还有严诚厚,提了礼物,一起出了宅子,去拜访他的顶头上司大理寺卿侯自镇,昨天已经打听到了侯自镇家的地址,而且还打听到侯大官人不喜出门,只要不排衙,十有七八会在家,所以他们不必怕扑空。
侯自镇的家却不是在什么繁华的地方,直走了快半个时辰,他们才走到。到了胡同口,杨泽往里面望了眼,他回头问道:“严兄弟,你没打听错地方吧,真的是这里?”
严诚厚也有点儿纳闷儿,但却还是说道:“是这儿,应该没错的!”
就见前面的胡同里,有着好几户人家,看门脸儿都不大,围墙也不高,看样子这几户人家连中等偏上的人家都算不上,堂堂大理寺卿的家如是其中之一,可真让人难以置信了,堂堂三品大员,怎么可能会住在这里。
杨泽手一挥,木根下马敲门,就听门里有人问道:“谁啊?”小门向左右一开,里面现出一个小老头儿来,看着年纪大概在六十来岁,保养得不错,头发胡子花白,脸上有点褶子,看上去精神头不错,只是身形矮小,身上穿着布衣,看样子像是个老家丁。
木根问道:“我们是来拜访侯大人的,这是我家大人的名帖,你去交给侯大人吧!”说着,他习惯性地掏出一小串铜钱,塞到了这小老头儿的手里。
小老头儿一愣,把这小串铜钱掂了掂,看向后面的杨泽,呵呵两声,却不回身通报,反而打开了名帖,看了起来,嘴里说道:“原来是杨泽杨少卿啊,怎么这一大早上的,就到老夫家里来了?”
木根好心提醒道:“这名帖你不能打开,要叫你家侯大人打开才行,你怎么还不进去通报侯大人啊?”
小老头儿把铜钱揣入怀中,笑道:“我就是侯大人啊,还用得着通知谁!”
木根道:“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能是侯大人?我们要找的是大理寺卿侯自镇侯大人!”
“我就是啊,看着不像么?”小老头儿又笑了起来,京城之中,不认识他侯阎王的人,还真不多!
杨泽大吃一惊,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来,道:“您就是侯大人?下官杨泽,见过侯大人!”拱手便拜。(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混帐上司
杨泽万没想到,堂堂的大理寺卿会住在这里,住在这里也就罢了,还穿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侯自镇打开大门,让杨泽他们进来,笑道:“免了免了,又不是在衙门里,何必这么多礼呢!”他的眼神却看向后面的付丙荣,付丙荣手里提着礼物,好几个大盒子,外面有彩色的绸缎包裹着,一看就知里面的东西贵重。
杨泽进了院子,见是很平常的一个小院子,院中有棵枣树,树下放着个小桌,旁边有把藤椅,还有几张小凳子,看正屋也普通得很,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这位侯大人日子过得很清贫。
犹豫了一下,杨泽心想:“日子过得这么简朴的官员,应该是个清官,怕是不会收礼吧,我准备了好些贵重的礼物,会不会引起他的反感?”
可礼物带来了,还提着进院子了,不送一下,似乎更会引人反感,不管行不行,总得意思一下吧!
杨泽再次拱手,道:“侯大人,下官初次来访,带了些家乡的土特产,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侯大人笑纳!”
付丙荣上前,把那好几个大盒子放到了小桌上。侯自镇看了眼那些礼物,眨巴眨巴老眼,忽然说道:“老夫久居京中,向来不收礼物,下次不要带了。”顿了顿,又道:“如你真心想表示心意,不如下次直接折算成金子,这些礼物你带走吧!”
杨泽顿即时一愣,他可万没想到,侯自镇会说这种话,这个实在让他没法立即接受,不收礼却收金子,这是个什么状况?
毕竟是两世为人,杨泽稍微一想便明白了。这位侯大人相当地爱财,可却又要装清贫,而且想必整个长安官员都知道他的德行,他舍不得不收财物,想必又要装清贫给上官们看,所以这才弄出个只收金子的规矩。
这小老头儿的脸皮可真够厚的!杨泽得出这个结论,立即满脸的钦佩,道:“侯大人为官清正,是下官鲁莽了,下次一定记得。一定记得!”
侯自镇示意让他坐下,又道:“老夫刚煮了茶,正好请你品尝。其实老夫是真的不喜收礼,但现在京中的风气,却是人人都收,如果老夫不收,就会让人觉得是个异类,会被排挤的,你看老夫都这么大岁数了。要是被排挤的话,哪受得了啊,你说对不!”
“对对,太对了。如不能独善其身,自然就要和光同尘了,侯大人这是明哲保身,只有保住有用之身。才能更好地为皇上效力,更为百姓多做实事!”杨泽马屁拍上,反正这位侯大人属于那种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黄金的那类人,人家都当面“指点”自己了,自己怎么着也得跟着和光同尘一把才对。
侯自镇大喜,一挑大拇指,道:“说得好,怪不得杨大人以少年之身,却能登五品高位,还真是有道理啊,看来这个大理寺少卿你还是很能胜任的!”
杨泽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在大理寺做官,只要会拍马屁就成了?可如果只这样的话,那前任少卿是怎么回事,他不会拍马屁,所以被咔嚓了?
侯自镇又道:“老夫说话向来喜欢直来直去,咱们这大理寺和别的衙门不一样,专门处理皇家宗室的案子,要说风光,那是真风光,可要说凶险,可也真凶险。这几年的功夫,说实话换了好几个少卿了,每个少卿上任前,老夫都要和他说同样的话,可他们却谁也没听进去,结果呢,嘿嘿,估计结果你也听说过了。今天你来的正好,老夫把那话跟你也说一遍,至于怎么领悟,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了!”
杨泽忙站起身,躬身行礼道:“多谢侯大人指点,侯大人请说。”
侯自镇道:“咱们大理寺办案,全是大案,要么一年到头没事,可一旦有事,就一定是大事,所以首先你得明白一点,别没事就往衙门里跑,你想啊,你总去衙门里坐着,就会让宗室们觉得,是不是又要修理谁了?他们一害怕,可能就会不太理智了,可能就会对付你了,换谁觉得有危险,都得想着自保吧,怕被你修理,那换个老实不想着修理别人的官上去,他们不就放心了么。但你要是不去,他们就会客气了,谁不想留个善缘啊,你往家里一坐,好处自然上门了,没事儿时大家多来往,有事儿时你不就能好说话么,是这个理吧!”
杨泽想了片刻,点头道:“这是让对方有所忌,而这个忌要把握住尺度,不能过火,否则就要引火烧身了!”
侯自镇一拍手,笑道:“孺子可教也!”
“这是没事儿的时候,可有事儿时该怎么办呢?”杨泽心想:“前几位少卿,都是有事儿时,被咔嚓掉的吧!”
侯自镇道:“有事儿时,就要见招拆招了,这个比较难。但你只要记住一点,越大的案子,越重要的案子,你越不要吱声,审出来什么,往凤阁里一报就成,由皇上决断,小一点的案子呢,皇上不想理睬的案子,那你就得问问别人了,当然这个别人指的不是老夫,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把丑话先说前边,老夫是不会替你背黑锅的,你爱问谁问谁去,该问谁,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能进大理寺,自然背后有靠山,这个不用老夫多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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