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世界最坚固的材料做成,没有专门的密钥,任何民间的暴力行为都不可能将其打开,所以也最为安全。
就在判决下达的第三天,也就是说在我将告别这个世界十五年前的最后一天,陈可茜的父母带着八儿来看我来了。八儿一见我,就试图突破那层隔离,当然会被五六个狱警控制,他虽然一直大喊大叫,还是被迫离开。陈可茜的父母没有来得及跟我说一句话,就失去了探望我的机会,在他们将要离开我的视线的时候,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我相信,他们一定关心自己的孩子在那个时空里生活的情况,与一个男人在一起,是不是生活得幸福,她的死是不是真像我说的那样简单。我有责任告诉他们真像,也有责任像子女一样安抚他们,但我没有,我做不到,为了一些事情,我不得不将自己的嘴捂紧。我父母早亡,就算抚养我的那家人,也在一次车祸中全部丧生,有子女没有了父母,有父母却没了子女,本来,我可以与陈可茜一起侍奉她的父母,但我没有机会,更准确地说,我从来没有主动地去争取机会。她的惨死,应该是我的冷漠与麻木所致,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她的父母。我将带着这样的遗憾再次进入只有我自己的世界,将这两位孤苦的老人放到一边,让他们独自渡过剩下的一百来年的时光。如果八儿能静静地听我说话,也许,我能教育他,好好代替自己的父母侍奉自己的外公外婆,让他们找到一些寄托。然而,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八儿的到来,反倒成为反复刺激痛苦感觉的激素,望着自己女儿的骨肉,却没一点血脉亲情所具有的亲近感觉,那幼小却高大身影之下的,总是仇视与暴烈的混合物。八儿需要教育,他的外公外婆正是教育界人,他们应该有办法教育他走上正道,只要他们能走出失去女儿的阴影并用爱心来浇灌女儿结出的这颗果实。十五年后,当我再次见到八儿时,他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呢,十七八岁,血气方刚,正是显示男人气概的时候,他会不会已经为这个世界所接受?他会不会已经溶入这个世界之中呢?跟着他的外公外婆,应该更好,至少不会受到我这个游离于世界之外的人的影响,造成他向社会的反面发展。于是,我的心也就坦然了,睡了一场不该睡的好觉。
这一觉让我少了重要的五六个小时,因为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一觉睡上好几个月。
第四天的上午,我被警车运送到了一个车间里,车间很宽大,但却被很多的管道与机器占据了大部份的空间。车间被涂成了白色,里面温度很低,那众多的红色或者金黄色的发光按钮显得异常的温暖,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穿着厚厚的外衣,外面罩着白衣。警察们全副武装,却不得不时时停下来揉搓手掌,驱除寒气的侵袭。屋子的角落里,堆放着十多个小型宇航舱,因为有便于堆码的设计,所以看起来很整齐。
今天来冷冻的不只我一个,在我之前,已经有人到位。那是个比较瘦小的人,正躺在一架床上,全身赤裸,各种无线控测器像蚂蝗一样贴在他身上各个重要部位。他眼睛不停地东张西望,显得十分惊恐,嘴唇直哆嗦。操作人员按下开始按扭,左右各一架白色的机器手臂从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伸出来,顶端有锋利的针头,很迅捷地在他身体的十几个地方进行了注射。很快,从屏幕上,可以看到他的瞳孔渐渐扩大,眼睛就闭上了。他躺着的工作台开始朝一个黑洞里移动,洞口一盏红灯开始闪烁。
十分钟后,那盏红灯长亮起绿光,随着机器运转不断发出的“嗤嗤”声,出来的却是一个小型宇航舱,正中间一个显示各种生命体征的监测结果的显示板已经开始工作,显示板最上方的一串最显眼的数字正在进行倒数。这时,另一个小型宇航舱在机器的后方被徐徐地送进机器,我想,那就是我这几个月要呆的地方吧。
已经使用的小型宇航舱被机械手臂夹上,竖起来,重了在另一个上面,它已经是第三层,粗略算来,那里已经有二三十个。
我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赤身露体平躺在工作台上,工作台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冰,而是比较暖和,而且很软。
工作人员开始操作,从两面的机械臂里伸出四个灰黑色的东西出来,样子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像粗大的吸尘器的吸管,一个对准我的头,两个对准我的腋下,一个对准我的下身。这四个吸管吸到相应的位置,我感觉里面有风吹起,该处皮肤立即凉飕飕的,像有锋利的刀片正在旋转。吸管还朝各个方向进行了移动,仿佛在探测什么似的。因为我的头已经被定住,不能活动,看不清楚情况,从我身体的感觉来看,那肯定是在剃我身体各个地方的体毛。只一会儿,又伸出几个吸管来,不过,这几个吸管是白色,截面要大很多。他们在我身体的各个部位游走,甚至将我全身翻了个个,这大概是在清理我身上的汗毛吧。
后面的情况跟我之前看到的一样,安装探头,就像插秧一样,那针扎到我身上后,我立即就沉沉地入睡了。
当我醒来,我正睡在一张竹席上,竹席很凉,我翻身起来,但身体太过沉重,怎么也挺不起身来。一个绿色汉服的女人过来,轻轻地扶起我的头,我看自己的身体,也同样穿着汉朝的服装,因为没有内衣,胸口竟然长出了深密的毛发,但它却一点也没有带给我暖气。我诧异地望着那名女子,这人好生面熟,但她并不说话,扶我起身,一起来到室外。外面鸟语花香,满眼的绿,除了这幢房子,四向全是花园,天上的仙鹤成群地飞过,停到了瀑流前的松枝上。
我问:“这就是我服刑的地方?”
女人点点头,然后让我紧紧地靠在门框上,门框很平整,并没有顶着我的背,但却有些冰。女人走进了绿树丛中,展开翠绿的衣裳,绿树的枝条一起朝她涌去,很快我就不能分辨他所处的位置,我想喊她,但怎么也喊不出声音来。
我真的睁开眼睛,眼前果然一片绿色,头顶是蓝蓝的天,比我之前看过的所有的天都要蓝,天边白云朵朵,比在西藏看到的云还要白,还要有体积感。我侧了侧头,远处,积着皑皑白雪山峰,再往下,是密密的原始森林,再往下,则是一条小溪从树林里穿出来,翻着白色的浪花朝我的脚边流过,我似乎还听到了小溪流动的声音,“叮咚叮咚”。我抬起头,床下居然是像绿毯似的草地,各种野花从地里伸展出来,我嗅了嗅,确实有一股花的香味,但这香味却没有野花的那种清淡,有些浓,有些暖。
这是什么地方,我抬起右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我的脸暖暖的,不应该是在做梦啊,我的手像是无意识似的在脸上抚了一下,感觉绝对真实。我回忆起来,我不是将被送往服刑的地方吗?俗称劳改,怎么像是在野营?而且周围居然没有一幢建筑,劳改的地方,应该是在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艰苦的地方才对,比如沙漠,在这种地方,就算你想逃,找不到工具,会比服刑死得还要惨。
这不是梦,是现实,但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现实呢?该不会像美国电影《黑客帝国》表现的那样吧,我已经被电脑的模拟程序所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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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浑黄星球上的绿色监狱
更新时间2012…7…19 19:19:04 字数:5415
我想翻身起来,却觉得全身酸软,身体很沉重,而且,血液直往大脑里灌,感觉有些眩晕,就如同生过一场大病一样。但眼前的一切,让我不得不坐起来一探究竟。
我费了很大的劲,总算坐起来,背没有了支撑,便有些摇晃,这时,我发现自己的左手上插着输液的管子,而管子却突然在空中消失了。我疑惑地望着那跟管子,突然,发现天空居然有极细小的亮点,通过这些亮点,我猜测在我与外界之间是不是隔着一道玻璃。我想,也许,我正在一间透明的房间里,但地上的花草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我探出头去看,地上的亮点似乎更多。
在移动大腿的时候,我感觉腿不但沉重,而且似乎有些麻木,移动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困难,得用手去帮助。我的脚触到的并不是草地,而是跟瓷砖差不多的地面。我疑惑地挪了一下脚板,怎么回事,那些冒出有一尺多高的草叶花茎居然消失了。当我双脚实实在在地踏上地面,地面承担起我的身体后,我总算明白,屋里的一切都只是仿真显示。我细看那只在树上欢蹦乱跳的鸟,突然飞进树丛不见了,但同时,另一个方向,同样的鸟,同样的方式又飞了出来,重复上次的一举一动。
虽然我已经看出这一切的假来,但是也不得不佩服我所服刑的罗漠星球监狱管理者,对于他们的良苦用心,由衷地产生感激之情。被判有罪的人,本来就有一种被世人所抛弃的自卑与自动抛弃世人的逆反,如果无情地将他们丢到蛮荒艰险之地,会进一步强化他们的这种心态,不但不利于他们的改造,反而会激发他们更多原始的本性,暴力、叛逆、凶残等人类的非理性特征会更加突出,反而会成为社会更加严重的潜在威胁。
我经过了这几个月的睡眠,虽然从心理感觉上只是从一扇门跨入另一扇门,但身体上的不适,也会极大地影响心理感受,使人产生过度的焦虑,如果睁开的第一眼就看到如此平和安逸的画面,情绪自然就会平静下来,从而步入理性的大门。
一阵粗暴的声音打破了我面前正闪现着美丽光彩的水晶球,水晶球猛然坠地,成了细碎的玻璃渣滓,朝四周黑暗的角落里滚去。
“08502,站起来活动,不要傻站着,快点!往前走!”
看不到人,但感觉得到警棍在墙上划动时的磨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