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扶起曾可儿,徐小飞叫了几声都没反应,她急了,对司机吼道:“要是她死了我要你的命。”
“好,好,好。赶快送医院吧。只要能救活她,你要我什么都可以。”司机一边说,一边抱起曾可儿。
“不许你碰她。我来抱。”徐小飞伸手接过曾可儿。
“我送你们。”司机说。
“你不送谁送?快开车。”徐小飞把曾可儿放进车里以后说。
车子一路急驶,闯了两个红灯。刚到医院,警车就开了过来。徐小飞顾不了许多,跳下车抱起曾可儿就往医院里冲。司机交了罚款,也急匆匆进了医院。看见徐小飞在急救室外站着,司机问:“她怎么样了?”
“我操!你怎么开车啊?是你爸死了还是你妈死了?赶着去送葬啊?”徐小飞一见他就无名火起。
“对不起!对不起!不过你们过街也该走人行道啊。”司机说。
“这街上哪能有那么多人行道?你撞了人还敢狡辩,我揍你。”徐小飞举起拳头。
“先生,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一切都由我来承担。”司机说。
“哼!你承担得起吗?对了,我也不是先生。”徐小飞说。
“不是先生?那你是……”司机疑惑地说。
“看不出我是女的吗?”徐小飞理了理大衣衣襟,背着手说。
那司机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她是女人,既然她说是,那就是吧。
过了一会儿,曾可儿被推了出来,她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徐小飞的心“咯噔”一直沉了下去,她抓住医生的手,着急地问:“她是不是没救了?”
医生微笑了一下,说:“她什么事也没有。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完好无损,只是吓晕了。过会儿就好了。”徐小飞和司机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曾可儿被推到观察室。徐小飞和司机守在床前,紧盯着她,生怕有什么意外。司机这时才看清了曾可儿的脸。这是一张多么清丽而脱俗的脸!昏睡中的她就像是童话里的公主。司机心中顿生爱怜。他心里想道:菩萨保佑!幸亏没伤到她。
半小时过去了,曾可儿的眼睫毛动了动,然后她慢慢睁开眼睛。徐小飞的脸映入眼帘,接着她恍恍惚惚又看见了另一张脸。这会是谁呢?她睁大眼睛,想看清楚。
“她醒了。”徐小飞和司机惊喜地叫道。
曾可儿终于看清了那张脸。那是一张娃娃脸,脸上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头短发整齐中稍有些凌乱,他穿着一件白色的休闲服和牛仔裤。他正对着他笑,那张脸充满了阳光和活力。曾可儿想起了四个字——青春逼人。
“我在哪儿?”曾可儿问道。
“在医院。”徐小飞说,“你被撞昏了。”
“医生说是被吓昏了,没有伤着。”司机说。
“他是谁?”曾可儿问。
“他就是那个肇事的司机。”徐小飞说。
“对不起!小姐,实在对不起!你要我怎么补偿?要多少钱我都给。”司机说。
“不用了。我没事儿就好了。”曾可儿对徐小飞说:“我们走吧。”
“那我们交个朋友吧。”司机说。
“谁跟你交朋友?走开!”徐小飞扶着曾可儿往外走。
“我叫米阳,刚从台湾来。我们交个朋友吧。”那人在她们身后喊道。
曾可儿回过头,看见他眼中的诚恳和脸上友善的笑容。她想了想,说道:“好吧。我叫曾可儿,她叫徐小飞。”
“在哪儿可以找到你们?”米阳问。
“一网情深网吧。”曾可儿说。
“跟他费这么多口舌干嘛?走,走,走。”徐小飞又小声说道:“他的名字怎么这么难听?咪——咩,像羊叫。再加上那张脸,真像一只小绵羊。”
曾可儿在她头上打了一下,说道:“你就喜欢给人取绰号。我觉得他挺真诚。他刚刚到成都来,没朋友。我们也没朋友,不是正好交个朋友吗?”
“但愿不要引狼入室。”徐小飞别有用意地说。
“哈——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儿?”曾可儿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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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医院,又去逛了半天街,买了衣服,才坐车回家去。两人心情都很愉快,早把那个小小的灾祸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六章 纯情少年米阳 2、可疑的“小绵羊”
日子仍然过得很无聊,于是徐小飞便经常没事找事做。一次,曾可儿买了一大束梅花,大部分还是花蕾,便被她一朵一朵地摘下来,再一瓣瓣地掰开。气得曾可儿拿着花枝追着她打。曾可儿见她很无聊,便买回两只小白兔让她养着玩。谁知没过两天,等曾可儿回到家,两只小兔全被剃光了毛,在笼里冷得发抖。曾可儿只好叫她没事儿干去打警察。
这天上午,徐小飞和曾可儿坐在网吧里。徐小飞说:“招聘启事已经贴出去3天了,还没人来应聘。这些人都冬眠去了。”
“着什么急嘛,才3天。”曾可儿说。
“我还得兼职多久啊?曾老板,应该给我双薪了吧?”徐小飞问。
“想得美!我要榨干你的骨髓。”曾可儿恶狠狠地说。
“哇,刘文采!”徐小飞笑道。然后,她一转头,看见了一个人。她阴阳怪气地说:“我看见了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曾可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那天闯祸的“小绵羊”。他已走进网吧,微笑着向她们点头。“那天真是对不起。你还好吗?”他对曾可儿说。
“还好。你请坐!”曾可儿说。
“还好没被你撞死。”徐小飞没好气地说。
米阳尴尬地笑了笑,说:“实在对不起!你们不是在招网络管理员吗?我看‘招聘启事’上写的是月薪800元,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只要月薪500元。怎么样?”
曾可儿正想说话,徐小飞抢着说:“好啊,好啊。不过你行吗?”
“我有两个学士学位,一个是计算机专业,一个是企业管理专业。”米阳说。
“那行。你今天就开始上班吧。”徐小飞说。然后她附在曾可儿耳边说:“这么便宜,不用白不用。”
米阳就这样被留在了网吧,同时把他的青春和阳光也带到了网吧。他的友善和灿烂的笑容很快赢得了大家的好感,工作人员和网迷们都对这个新来的网管赞不绝口。以前女网迷总对徐小飞抛媚眼,现在却对他抛媚眼。徐小飞开玩笑地说他抢了自己的风头。这只“小绵羊”还很会讨好人:知道曾可儿喜欢康乃馨,就每天买了送给她,结果弄得网吧像个花店;知道徐小飞喜欢集邮,就不断给她弄来珍贵的邮票,徐小飞说自己很快就会成为百万富翁了。就这样,他们三人渐渐成了好朋友。可是不久之后,徐小飞和曾可儿开始怀疑他的真实身份了。因为他穿的衣服都是名牌,用的手机也是最新款。还有,每次她们请他吃饭,结果都是他抢着付钱。而且经常有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来找他,在他面前毕恭毕敬。他们讲的全是台语,听也听不懂。
这天下班以后,徐小飞把米阳叫到僻静处,问道:“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我就是台湾来的打工仔啊。有什么不对吗?”米阳说。
“打工仔?”徐小飞围着他转了一圈,说:“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全是名牌。这手机也是MOTOROLA的最新款吧?一个月500元工资你怎么用?还不够买你这一只鞋吧?你这些东西该不会是抢来的吧?”
米阳一下呆住了,笑容从他脸上消失。几秒钟后,他又笑得阳光灿烂,说道:“哦,我在台湾有一个朋友很有钱。这些全是他用过不喜欢的。扔掉了可惜,所以我就要了来。我们打工的,能省就省啦。”
“那两个经常来找你的男人是谁?他们见到你为什么总是毕恭毕敬的?”
“他们是我的晚辈。我虽然年龄不大,但辈份不小。”米阳说。他眼里的真诚让人不能不信。
徐小飞释然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原来如此。我一出生就有人叫我阿姨咧。辈份跟年龄颠倒过来,还真是挺好玩儿。我误会你了。以后我们两个就是哥们儿了。放心在网吧干吧,有我的就有你的。”
“好的。我刚来大陆,人生地不熟的,全靠你和可儿,真是很感激你们。”
“不用谢!我们是不撞不相识嘛。”徐小飞爽快地说。然后他又想起了那辆车,于是问道:“对了,你那辆车也是借来的吧?”
“对,对。”米阳不住点头。
“这就好了,以后出去玩就有车了。想当初我当总经理的时候,开的也是奔驰。”徐小飞得意地说。
“是吗?你这么年轻就当过老总?真是佩服。”米阳脸上露出仰慕的神情。
“我是硕士嘛,就比别人爬得快一点点了。”徐小飞摸摸“刺猬头”,心中想到:看你小子怎么跟我比,还想追可儿呢?从那天在医院里,她就觉得这小子看可儿的眼神不对。虽然后来被他的真诚和友善感动了,不过多少还是对他心存芥蒂。
“哇!你还是硕士?真是女强人。好多男人在你面前都应该感到惭愧的。”米阳脸上的神情由仰慕变成了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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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飞更得意了,心想:你小子早就应该感到很惭愧了。不过,很久没人这样仰慕自己了。看那“小绵羊”的样子,仿佛把她当成了偶像。她好像又回到了刚当上总经理的那天,觉得世界充满了阳光。她一脸的春风得意,往日的失落一扫而光。她说:“小绵羊,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会罩着你的。”
米阳奇怪地问:“小绵羊?”
“你的名字不是很像羊叫吗?喏,咪——咩。叫你小绵羊很好玩吧?”
米阳点头称是。
从此,徐小飞真的把米阳当作了哥们儿,把他的工资涨到了1000块,连曾可儿都感到惊讶。徐小飞说人家是外地来的嘛,负担很重,多加一点就多加一点嘛。以前徐小飞对米阳讨好曾可儿还有些不舒服,现在却不以为然了。她知道他比不上自己,而且也知道他很崇拜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