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也不知道,但她能猜得到二夫人回来后,他们两口子肯定没好日子过。
但此刻更棘手的,是合浦院那位的官司,以及她的生意。
“阿姊,到底怎么办呀?那官司一日不了结,上百家邸店就不能营业,邸店不开门,咱们投进去的钱不就打水漂了?”
柳思安很焦虑,搓着手在柳氏跟前走来走去。
“哎呀,阿姊,你倒是说句话呀,这都十多天了,不能总这么耗—去吧———————————————————————
柳思安见柳氏沉默不语,更是心急,停住脚步站在柳氏面前,催促道:“阿姊,要不你再去问问郡主,她不是命人给京兆府递了话吗?她可是郡主娘子,京兆怎么也要给她几分面子吧?!”
柳氏还是没吭声。
柳思安继续道:“再说又不是什么大案子,不就是死了个田舍奴嘛,咱再多赔些钱给苦主不就成了。实在不行,就让那和尚给人家抵命,把官司了了。郡主若是舍不得那小白脸,我再帮她寻几个俊俏的小郎君,保管比那hu和尚更年轻、更机灵、更俊俏。。。
柳氏拧着眉头,还在沉思。
柳思安一屁股坐在柳氏身边,推了推她的肩膀“阿姊,到底如何,你好歹说句话呀。当初我可是把所有的铺子、田庄都卖了,凑了钱买了那个什么股份。如果邸店的生意就这么完了,咱们两家”
‘好了,别说了。”
柳氏心里也急着,正苦苦思索对策,结果柳思安还在自己耳边嗡嗡的叫个不停,吵得她更加心焦。
“阿姊,我不说也行,你说。咱们到底怎么办?”柳思安见柳氏发火,他说话也带着怒气。一一一“怎办?还能怎办事情已经闹大了,现在度搜索本书一名根本不是一场普通的人命官司,而是有人借机生事。”
柳氏不是傻子,想了好几天,她也品出味儿来了。
邸店也好,官司也罢,其实不过是借口,现在分明是有人背地里算计南平郡主,而她们则是受了牵连。
“有人生事?谁?谁这么大胆子,敢算计南平郡主?难道她们不知道郡主颇得圣人、皇后宠爱,连晋阳公主都让她三分?”
柳思安原就是庶子,不受家族重视,平日里只在坊间混,来往的大多是商人、平民,他根本不懂权贵们的游戏规则。
柳氏没心思说教,她反复斟酌,最后道:“是谁生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郡主真有麻烦了,咱们不能跟着她一条路走到黑。这样,你去找乌奚奇,就说咱们要再开几间酒肆,资金不够,想把邸店的股份卖掉。他若是能接手,就便宜些卖给他。他若是不要,你再去找别的富商。对了,上次买走田庄的那个商人姓什么来着?你去找找他。
“卖掉?阿姊,邸店的生
意很好,要不是惹上官司。。。现在卖掉会不会太亏了?”
刚才还吵着尽快解决麻烦,如今有了方案,柳思安又舍不得了。
柳氏横了弟弟一眼,没好气的说:“现在不卖,等官司判下来,你再想卖就迟了。”
这几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南平这个靠山可能会坍塌。
不得不说,柳氏的第六感很准。
就在她们姐弟商谈后的第二天,皇后殿下的旨意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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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和离(三)
皇后的旨意抵达崔家之前,崔、韦两家的长辈正坐在荣廒主院的堂屋里谈判。
谈判的内容很简单,那便是讨论如何处置南平与崔嗣伯的婚事。
崔家由崔泽出面,他的态度很坚决,要么休妻,要么和离。崔泽还表明,如果这两者韦家都不同意,崔嗣伯将去衙门状告南平辱骂婆母、以及对姑祖母不敬不孝,然后由衙门审判‘义绝,。
韦家来的则是南平的祖父韦鹤、父亲韦越,他们听崔泽说完崔家的决定后,父子两个对视了一眼,双双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韦家父子来之前就猜到了崔家的决定,就事论事,如果南平不是韦家的女儿,而是韦家的儿媳妇,因豢养面首而惹上官司,这样的儿媳妇韦家也不会要。
但南平终究姓韦,不管她做了怎样的错事,家族都要尽量保护她。
当然前提是不能损坏家族的名声和利益。
崔家提出的三种处理办法,f妻肯定不行,义绝更不行,唯有和离还能考虑一二。
不过韦家真不想失去崔家这个亲家,韦鹤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努力挽回。
“亲家,此事都是那个市井闲人引起的,又有坊间的闲人趁机散布谣言,污蔑咱们两家的名声,实在可恶,我来之前已经跟京兆府递了帖子,请他尽快将那闲人定罪判刑。似这种黑心肝的无赖,他害了别人的性命理当抵命。”
韦鹤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态度,无非是将责任全都推到唐玉身上,用这个花和尚的性命顾全崔、韦两家的名声。
只要这个和尚一死,苦主的怨气也消了,官司自然也就了结了,届时,崔、韦两家还是好亲家。
在韦鹤看来,置别室妇也好、豢养男宠也罢,都是京中权贵们司空见惯的事胳膊折了、掩在袖子里就好,何必闹得夫妻反目、亲家变仇家?!
见崔泽以及他身边的崔清等人不语,韦鹤继续道:“南平自幼跟着先杨贵妃在宫中,这孩子性格单纯,并不知那些市井奴的无耻伎俩,这才受了蒙蔽。亲家放心,南平的父母已经跟她好生说过了,也将市井闲人的种种不堪勾当告诉了她,她这才知道自己错信了歹人····…”
南平跪坐在韦越身后,听到韦鹤的话后有些不忿的抬起头,正要告诉祖父她的唐郎不是歹人,却被身边的韦娘子一把拉住。
韦娘子自嫁入韦家,她从来没对南平发过火,但此刻,她的手死命的掐着南平的手腕,用森寒的语气低斥道:“你还想怎样?如今为了你的事,你阿翁、阿耶低声敛气的来崔家求情,你作为孙女、女儿就不觉得愧疚、不觉得羞耻!”
南平被掐得生疼,却不敢喊出声来只一双眼睛满是愤怒的瞪着继母。
韦娘子才不管南平如何生气,继续冷声训斥:“还有,杨贵妃过世不足百日你就跟个和尚鬼混若是让皇后知道你孝期淫乱佛堂,你这郡主的封号还能不能保得住?”
韦娘子的这句话正中南平的软肋,她现在最担心的,便是倘若皇后听闻了此事,将会如何处罚她。
不甘心的咬着唇,南平脸上的怒气总算消散了,怏怏的低下头,静候双方长辈的谈判结果。
韦娘子见南平终于知道怕了这才松开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将双手掩在袖子里安静的跪坐着。
韦鹤说完了好话,又开始‘提醒,崔家:“另外南平与嗣伯的亲事,是圣人御赐,倘或只因些许小事就和离,咱们两家如何向圣人交代?”
“些许小事?哼,韦县男说得轻巧,您许是不知吧,咱们这位南平郡主自嫁入崔家就从未给婆母请过安,更不用说侍奉婆母了,”
姚氏跪坐在崔清身侧,她忍了南平这么久,早就忍不住了。而且来跟韦家人见面之前,大夫人和大娘子王氏都曾经暗示过,让她好好将南平的错事痛诉给韦家人听。
崔清、崔嗣伯也曾私底下告诉她,南平这个媳妇儿,崔家是休定了。老相公还发了话,要么南平走,要么他们一家子滚出崔家。
在崔家过惯了富足的生活,姚氏当然舍不得离开崔家。
所以,南平必须走。
姚氏的口才还真不错,将南平不孝翁姑、不敬夫君的种种言行全都说了出来,虽没有说谎,但却有姚氏的夸张。就连老夫人不肯受南平的礼,在姚氏的嘴里,也变成南平自持身份贵重,不把崔家最年长、最受人尊敬的长辈放在眼里。
“说到身份贵重,咱们崔家也不是只有一个郡主娘子。同样是二品郡主,人家襄城郡主是怎么做的每日去老夫人那儿晨昏定省,天天给郎君下厨做饭……最重的是,人家为崔家生儿育女,繁衍子嗣。南平郡主呢?”
姚氏不屑的冷哼一声,继续痛诉:“对我不孝、对嗣伯不敬,这些都无所谓,毕竟她是郡主,咱们让着她。可作为崔家的儿媳妇,好歹给崔家生养个孩子吧?就冲无子这一条都能休了她!”
“亲家,你别急,有话咱们慢慢说。”
姚氏开了口,韦娘子就不能再安静下去,她忙柔声打断姚氏,怕她直接把南平豢养男宠的丑事当众抖出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韦娘子端着温柔的笑容,道:“亲家,南平年纪轻,又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如果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亲家只管说教。至于无子,呵呵,亲家,我家南平嫁入崔家还不足一年,其中,南平还为已逝的杨贵妃守了三个月的孝。扣掉孝期,不过半年的时间,亲家说她‘无子,,未免武断了些。”
姚氏出身乡野,向来口无遮拦,如今又有崔家人的支持,她说起话来更是毫无忌惮。
一听韦娘子提到了‘孝期,,姚氏嘲讽道:“哎哟,韦娘子,您还好意思提守孝。当初,杨贵妃先去,咱们这位南平郡主说要去佛堂为外大母守孝三个月。我们嗣伯最重孝道,当下便命人寻了间干净清幽的庵堂,将南平郡主送了去。期间,嗣伯担心南平守孝哀伤过度,又怕她总吃素斋身子受不了,还特意寻了些补身子的药材送到庵堂。可南平郡主呢,她又是怎么做的?哼,守孝?我呸!谁家小娘子把个破戒的和尚弄去庵堂给外大母守孝?别脏了佛门的清净——”
姚氏终于提到了南平的丑事,且措辞极为直白、粗俗,只把韦氏父子羞愧得满脸通红。
“够了,你骂够了没有?”
南平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被姚氏指着鼻子骂,强忍着听了半天,她实在忍不下去了,抬起头指着姚氏痛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辱骂皇家郡主。不就是想把我赶走嘛,哼,我还不稀罕在崔家待呢。当初你们一家子说尽好话求我嫁给崔嗣伯,可现在却又这般羞辱我,真当我南平好欺负?阿翁,阿耶,我同意和离,今天就和离。圣人若是怪罪,我去领罚。”
崔泽面无表情的看着,只在南平喊出‘同意和离,的时候,花白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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