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两只小的一听说母亲近几日总怏怏。且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下意识的便想到了坊间的流言。
说实话,当初听了那些谣言,长生和灵犀也是怕的,但现在看到母亲更在意,深觉‘自己长大了、是个大人’的两个孩子便压着心底的惶恐,努力用劝说自己的话语来安慰母亲。
而且,两只发现,当他们不断重复这些话的时候,他们那颗不安的心竟也得到了安抚。
成功抚慰了母亲,自己的心也安定许多,两只很是高兴。
萧南却忍着满心的酸涩与感动,伸手将两个孩子揽入怀中,她眼中泛着水光,柔声道:“阿娘当然不会信那些坊间谣言,你们的父亲也定会平安归来。”
背对着孩子,萧南悄悄抹去眼角的泪花,心说话,桃源没了又如何?宿命什么的又如何?与前世相比,她有懂事乖巧的儿女,有越来越靠谱的夫君,有鼎力支持的娘家,又何苦总纠结于前世的种种?!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让孩子们反过来安慰她了,从今以后,她将不再去想什么桃源,什么前世,她要守着儿女,好好度过今生的每一天。
长长舒了口气,这次,萧南是真的放下了,也不再为桃源的消失而失落,而是精神抖擞的检查儿女的功课,满眼含笑的看着两只大的tx四只小的,傍晚时分,她还特意给崔幼伯写信,将近几日家中发生的事儿一一说给他听,顺便也关切的询问他在那里的情况可还好!
崔幼伯的情况并不太好,至少,在他刚刚抵达鄯州的时候,他的处境真心不怎么美妙。
咱们把时间调回四个月前——
那日,崔幼伯辞别娘子、儿女,带领一大队人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带着游戏玩修仙全文阅读。
在庞大的队伍中,有崔家荐来的几位族兄幕僚及小厮,有崔幼伯精心挑选的几个积微学院的学生及其是从,有萧南挑选的大夫、学徒,还有十几个小厮奴婢,以及上百名青壮部曲。
除了几百号人,崔幼伯的队列中还带着一路上所需的吃食、衣物等物资,另外还有几车厢的药材。
人、马、车构成了一支长长的队伍,足足延绵十几里,引得官道上的行人好一阵侧目,行至驿站时,也颇受了些围观。
对此,崔幼伯、及随行的幕僚和学生们都很习以为常。在某些人看来,崔幼伯这般已经够节俭了。幸而是他独身赴任,若是再带上家眷,现在带的这点儿人连塞牙缝都不够呢。
崔幼伯却没有想到,在他们看来‘已经很节俭’的随行配备,却给他们惹来不小的麻烦。
事情是这样的——
崔幼伯一行人出了京城后,便加快速度往鄯州赶去,一来随行的没有女眷和老幼病弱,所以也无需太多讲究,行进的速度很快,二来崔幼伯想尽快抵达。所以不时的催促下人,三来萧南给准备的物资很充盈,基本上不需要再另外采买。就连偶有人生了病,也有随行的大夫瞧病、药材更是随便取用。
是以,崔幼伯只用了二十余日,便抵达了鄯州州府所在地的湟水县。
到了目的地,崔幼伯并不急着进城。而是在距离县城一百余里的驿站停下来稍作休整,顺便也派人去县城送信,以便州府的官员知道新刺史到了,让他们做好准备。
前任刺史已经携家眷离开,但留守的还有别驾州府的属官以及县令等一干官吏。
如今新刺史到了,不管是依礼还是遵循惯例。留守州府的官员们应该出城相迎。
但,事无绝对,崔幼伯初到鄯州。便碰了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信送去州府足足一日了,竟无半个官员前来拜会。
摸了摸鼻子,洗漱完毕,换上刺史官服的崔幼伯有些无奈,好吧。既然没人迎接,那他就一个人进城吧。
忍着满心不爽。崔幼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赴湟水县的城门。
不过,崔幼伯又碰了第二个钉子,他堂堂新任刺史,竟被个不入流的城门小吏拦在城门外的官道上:
“来者何人 ?'…87book'可有路引?户籍凭证?”
“放肆,这是新来赴任的崔刺史!”
崔幼伯身边的阿大怒了,打马上前,抬起鞭子,用鞭梢指着小吏,大有‘你再敢无礼,小爷就抽死你’的架势。
小吏却似听不懂,继续重复刚才的话:“……路引?户籍凭证?”
阿大气急,抡起鞭子就要去抽。
崔幼伯忙抬手拦住,双脚一磕马镫子,骑马赶了过来。
好吧,城门小吏验看路引是规定,崔幼伯也不好公然违例。可、可他身上还穿着官服、腰间悬着金鱼袋,但凡有点见识的人都应该知道他的官职和品级。哪怕是没有见识的人,见他身后跟着大队的人马,也应该能猜到他的出身不俗,进而不敢为难。
结果咧,那小吏却似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张嘴闭嘴‘规矩’‘法令’,只把崔幼伯郁闷的不行医点江山全文阅读。
当然,崔幼伯也不会因此就恼怒,他还是一脸平静的拿出路引、印信等物件让小吏查看。
小吏一见吏部的任命文书,慌忙跪倒行礼,口称‘得罪’。
见此情况,一旁的阿大等随从心里暗道:哼,现在知道怕了吧,该,谁让你们有眼无珠?竟敢这般对待郎君?!
还不等阿大等人暗爽完,小吏从地上爬起来,又朝他们伸手要凭证。
“某是崔刺史的侍从,你、你~~”
阿大无语,这人是故意找茬的吧?明明已经知道他们郎君是新赴任的刺史,却还要验看他们几人的凭证,这小吏不是真傻就是找茬呀!
小吏却梗着脖子,强辩道:“最近时有贼匪假充良人劫掠百姓,是以郭别驾下令定要仔细检验每一个进城之人的身份。崔郎君是即将上任的新刺史,想来也不想有匪人混入城内作乱吧~”
这话说得,崔幼伯额角抽动,深深吸了气,他摆摆右手,吩咐道:“既是如此,你等就按照规定办事吧!”
阿大都看出来了,崔幼伯又怎会看不出?
而且听这小吏一口一个‘郭别驾’,崔幼伯敢肯定,自己目前的处境,绝对与这位别驾有关系。
看来,自己的到来貌似妨碍了某些人(比如郭别驾)的利益,或是让某些人很不满意,所以在他抵达城门口便来了这么一出,虽称不上什么下马威,但让人很是恶心。
不过,崔幼伯早已不是过去那个易冲动的骚年,在官场打滚数年,他颇有些城府。即便此刻他对那位别有用心的郭别驾甚是恼怒,但脸上仍是一派淡然温和。
在崔幼伯的配合下,小吏硬是将随行的几百号人逐一验看了一番,足足耗费了近一个时辰。
阿大等几个武力值颇高的侍从都险些忍不住的想揍人了,崔幼伯却仍静静的站在那里,不闹不怒的等着剩下的人进城。
另一个年长些的门吏见状,心里暗道:不好,这位新刺史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别看年纪轻,城府却这般深。情况有些不妙呀。
没错,崔幼伯猜得不错,他们这般做。确实是遵照别驾的意思,想给赶来赴任的新刺史找点儿小麻烦,好让新刺史知道鄯州不比旁处,来了这里要‘守规矩’。
他们之所以会听别驾这个二把手的话来为难未来的一把手,无非是觉得郭别驾厉害。几任刺史都被他挤兑走了,他却似磐石般死死守在鄯州。
另外他们还听说新来的刺史是个不满三十的年轻小郎君,而且是沾了郡主老婆的光才当上刺史的,便以为新刺史是个没本事的。
一个是厉害的铁打别驾,一个是没用的小白脸刺史,慢说两个小小的门吏。就是州府的绝大多数官吏都明白该听谁的话。
但此刻,年长的门吏却不怎么想了,他守了三十多年的城门。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虽称不上火眼金睛,但看人还是比较准的。
面前这位相貌俊美、年纪轻轻的新刺史,绝对不是普通人。
虽不能确定他能不能压制住郭别驾,但有一点儿门吏却很清楚。未来的日子,州府里绝对不会太平。郭别驾与新刺史定会有一场激烈的较量。
而似新刺史这般有城府的人,也定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一旦把他得罪狠了,他日就等着他的报复吧。
思及此,年长门吏忙走上前,一把拉住还要去验看一百部曲的小吏,低声阻止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还是不要耽误崔郎君进城了痴傻王爷无良妃!”
说罢,他又附在小吏的耳边低语,“别做得太过了,真惹火了新刺史,即便他日新刺史又被挤走,他奈何不了别驾,收拾咱们几个小门吏却是一句话的事儿!”
小吏闻言,深觉有理,一摆手,示意后面的人可以进城了。
老吏劝说完毕,又笑呵呵的跑到崔幼伯跟前,点头哈腰的解释:“那小子刚刚当差,有些认死理,冒犯了郎君,还请郎君恕罪!”
崔幼伯定定的看了老吏一眼,轻轻挑了挑嘴角,淡淡的说:“认死理没什么不好~”
说罢,崔幼伯又问了句:“你们可检查清楚了?确定无歹人混入某的随从中?”
此话一出,那小吏的脑门上也涔涔冒出冷汗,心里后悔不已:果然做得太过了,唉,想巴结别驾,却惹火了刺史……不过事儿已经做了,他就不能半途而废,只希望别驾看在他忠心的份儿上,能照拂一二呢。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吏连连叩头:“小的也只是依例行事,还请郎君勿怪!”
一边说着,一边嘭嘭磕头,引得四周的百姓纷纷侧目。
老吏见了眉头紧锁,他人老成精,哪里不知道小吏的心思。心里忍不住暗骂:这个痴汉,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你就算是为难了新刺史,郭别驾也未必知道你是哪个呀。
到时候,慢说是新刺史,就是他身边的侍从记恨上了你,随便歪歪嘴,也够你喝一壶的了。
崔幼伯见状也眉头微蹙,旋即又舒散开来,冲着阿大使了个眼色。
阿大会意,上前两步抬起那小吏,气运丹田,努力扩大音量的说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明知咱们郎君是新任刺史,却还要逐一验看郎君的随从。郎君脾气好、气量大,不愿与你个小人计较……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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