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军与平西大军汇合后,将由平西副总管、大将军苏定方全权统辖。
争取了半天,皇帝还是没能争得过一群老臣,最后他也不得不放弃了。
没办法呀,他实在扛不住一群口才极佳的老头儿在他耳边嗡嗡,吵得他脑仁儿疼。
为了不让自己英年就患上头疼的毛病,皇帝只得点头默许了宰相们的决议。
次日,皇帝便下了旨意,兵部、户部、军械监等有司衙门也都立刻运作起来,调集府兵、筹集粮草等军需物资,忙得不亦乐乎。
因前线吃紧,且战败的消息太过打脸,憋着一肚子火的天朝官员们的办事效率都明显提高,没用多久,三万大军调集完毕。
皇帝选了个黄道吉日,亲自出皇城为大军践行。
祭了旗,萧嗣业率领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出了京。
因萧嗣业与萧南的堂亲,他出城那日,萧南也领着长顺、阿嫮几个去路边送行。
望着齐刷刷骑马而过的大军,萧南神情凝重,只希望这次能彻底剿灭西突厥,这样身在鄯州的崔幼伯也能安全些。
大军缓缓消失在城门外。前来送行、围观的百姓也开始纷纷散场。
萧南看着人多,担心孩子们的安危,硬是拉着长顺等几个在车厢里等了好一会儿,待外头的人散得差不多了,她才吩咐秦振上路。
长顺自认为是大孩子了,不肯再与母亲、姐姐同座。直接拉着长泰、长宁、长寿三个坐在对面的座位上。
长宁活泼好动,好容易出一趟门,很是兴奋,扒着车窗往外瞧着。
每每看到什么新奇的人或是物,他都会开心的哇哇大叫。
长顺是个好兄长,见长宁这般。便也回身看着窗外,还不时的给弟弟讲解:“这个红头发、蓝眼睛的不是妖怪,而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夷人……”其实他也是头一回见这样奇怪的人,当初还是大兄在家的时候给他说起过。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将长兄的话再教给弟弟。
长顺很有耐心。只见他唇边含着笑,柔声细气的讲解着。
忽而,他唇边的笑容一窒,眼中闪过一抹奇怪。
萧南正欲阿嫮、阿潇闲聊,眼角的余光瞥到长顺的异常,便随口笑问了句:“长顺,怎么了?可是见到什么熟人了?”
长宁几个没怎么出过门,长顺也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只是小家伙比四胞胎大一些,且平时又是个乖巧、用心的孩子,如今长生不在。萧南见客的时候,偶尔也会把他和四胞胎一起带出来。
所以,长顺倒也见过几个崔家的姻亲、故交。
长顺忙回过头,恭敬的回道:“母亲,儿确实看到一个人,看着有些眼熟,似是阿婆家的十九表兄。”
郑平?郑十九?
萧南眉头轻蹙了下,然后又问:“哦?果是十九郎?”
长顺乖巧的点点小脑袋,“儿跟着大兄见过十九表兄几次,应该没有认错!”
萧南哦了一声。摆手让他们继续自己玩儿,自己则陷入了沉思。
唔,这些日子她忙着那件大事,所以也就没有关注郑平的事儿。
刚刚长顺见到了郑十九,也就是他并没有跟着学院去骊山。这、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计划已经成功,而郑平这小子也如她愿的掉到了专门为他挖的坑里?
马车缓缓行驶,车厢里的几个小男孩儿叽叽喳喳的说着,而萧南则眯着眼睛想事情。
增援的大军走了,因着这件大事的发生,京城上空那股诡异的气场似是散去了许多。
至少在普通百姓们看来,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热闹。
但不少权贵却没有这么乐观。
比如苏娘子。
这日,萧南刚刚给崔幼伯写完信,正欲去厨房转转,外头便有小丫鬟通报,说是苏娘子来访。
萧南愣了下,旋即道:“请!”
不多会儿,苏娘子一身清雅的夏装走了进来,见了萧南,忙躬身行礼:“几日不见,齐国夫人安好!”
萧南微微欠身,还礼道:“托福,苏娘子安好!”
两人寒暄了几句,丫鬟送上了解暑的凉茶。
苏娘子拿帕子抹了抹汗,喝了两口,然后才笑道:“都说夫人这里的凉茶味道好,今日一尝,果然名不虚传呀。”
萧南又笑着说两句‘过奖’。
如此闲聊了一会儿,室内的气氛也差不多了,苏娘子才放下茶盏,低声道:“大慈恩寺要落成了,圣人欲择吉日去寺里上香,平安公主荐了个佛法精湛的高僧,据说是三藏法师的高徒……”
萧南眉峰一挑,接口道:“那位高僧可是辩机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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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要挟
苏娘子唇边的笑纹加深,轻声道:“夫人也听说过辩机法师的‘盛名’?”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苏娘子说出‘盛名’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格外重。
萧南眸光闪烁了下,当日在皇宫里的事儿,并没有散布来开,甚至连圣人中毒之事,也没有公开。
官方说法是皇帝不耐暑热,身体不适,所以才辍朝几日。
但在这个圈子里混的就没有傻子,虽然皇后把消息封锁的也算严实,可那两日的情况太不对劲了,又是提前关闭城门,又是加强京城的宿卫,怎么看怎么都像有大事发生。
众人虽没有猜到是皇帝被人下了毒,但也绝不相信圣人只是‘中暑’。
若不是有西北战败那件事搅合了一下,此时的京城,空气绝对诡异得让人心惊胆战。
圣人中毒的事件都没有散播开来,更不用说萧南与韦淑妃母女较量的‘小事’了。而至于在双方较量过程中发现的某件绯闻,自也没有流传开来。
但还是那句话,京城权贵的眼睛不也都是瞎的,平安公主三不五时的往弘福寺跑,且时常有过夜的情况,就是大家不知道圣人赐给平安的金宝神枕在辩机法师手里,也能隐约猜出个大概。
许家和许家大郎就苦逼了,每每出门交际,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怜悯有之、嘲笑有之,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的,那种目光实在让人很不舒服。
为此,许大郎回家后便与平安理论起来,没说两句,便被平安的铁甲护卫捆成了粽子,然后直接丢到院子里。
那时正是一天中最炎热的中午,人坐在四面透风的凉亭中仍会觉得燥热,更不用说直接暴晒在大太阳底下的许大郎童鞋了。
只堪堪半个时辰。许大郎就中了暑。被许家人悄悄的抬了下去。
平安倒也没有赶尽杀绝,权作没看到许家小厮的小动作,重新换了身新衣服,命人准备车架,她拍拍屁股,再次出门去弘福寺了。
原本大家还只是猜测,如今有了这么一出,众人也就明白了:平安公主果然勾搭上了辩机。让许家大郎活生生做了娼夫呀。
在彼时,出嫁公主豢养个面首、弄几个小白脸什么的,基本上是大家心知肚明、却不能宣之以口的秘密,只要公主做得不是太出格。比如把奸夫弄到家里来,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是许家,明明知道平安不守妇道,做了给自家大郎抹黑的污糟事儿,但也不会真跑到皇帝跟前告状。
圣人虽宠信许敬宗,但平安还是圣人的亲生女儿呢。且平安的嫡亲兄长大皇子业已成人,是下一任皇帝的最有利竞争者。
许家还真不敢往死了得罪平安。
罢了,本来公主就不是那么好娶的,毕竟并不是所有的公主都像长乐长公主、晋阳长公主那般温柔贤惠。
说句不好听的。似平安这样的公主才算正常呢,许敬宗捏着鼻子、咬着牙,命令儿子将这件事忍下去。
幸好,平安的奸夫是个和尚,不会入仕,更不会在社交圈子里出现,许家多少还能保留些面子。
许家忍了下来。平安便愈发恣意,忽听闻圣人要在大慈恩寺举行的祈福法事,便立刻想到了爱郎。
在平安看来,她的爱郎是名师高徒,学识渊博,见识丰富,于佛法上也颇为在行,大慈恩寺的首场法事。岂能少了他?
于是,平安立刻跑到宫里,先跟韦淑妃嘀咕了几句,当然她不会直接将自己和辩机的关系告诉阿娘,而是将此事与阿娘的大计划联系起来。
用平安的话说,“大慈恩寺里有自己人。做起事来也能更稳妥些呀!”
韦淑妃原本还想训诫女儿几句,但听了这话,也不由得思忖起此事的可行性。
最后,她的‘大事’占据了上峰,训导女儿‘贞静’的话便咽了回去。
韦淑妃想,等大事成了,大郎成了新君,到时候再好好规劝平安一番。
韦淑妃如此劝说自己,然后她命小内侍去请圣人。
因为大病一场,又受了‘兵败’的刺激,最近几日,圣人没有继续他的cosplay事业,而是捧着平阳大长公主献上来的手札仔细的读着。
那日他在议事堂说要御驾亲征,绝对不是玩笑,别看他这段时间表现得很荒唐,但在他心底深处,他还是希望能像先帝一样,成为一个文成武功、让朝臣敬畏的英明君主。
而皇帝自认为他在处理朝政方面做得还不错,唯一缺少的便是威信。
威信二字说着容易,但真正树立起来却很难,最快捷、最有说服力的便是打仗。
皇帝想着,若是他也能如阿耶一样亲自上战场、并打赢几场战役,相信那些整日自持老资格的重臣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摆架子。
只可惜,他还是没能争得过那些老臣。
没能上成战场,但并不妨碍皇帝对西北战事的关心。
他想过了,他既不能亲自上阵杀敌,可若是能运筹千里,哪怕是后方说几句关键的点评,他在那些老臣面前也能威风一下呀。
所以,抱着这个想法,皇帝暂时丢开他的爱好,整日埋头于舆图、括地志以及柴家的手札中。
韦淑妃派来的小内侍进门的时候,恰好皇帝看得累了,正准备吃几杯茶歇息一会儿。
听了小内侍的话,皇帝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心里暗道:是了,这段时间忙着政务,便没怎么去后宫,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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