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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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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荟澜不禁一颤,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道:“贵人说什么呢?是谁要攀上……难道是纯嫔娘娘刻意安排的人么?这怎么会?”

“怎么不会?纯嫔这是唯恐天下不乱。那芷澜丫头,可是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啊,若真就得了恩宠,谁会不疑心是皇后娘娘的授意呢。届时,还不闹的后宫鸡飞狗跳的。”金沛姿实在不敢往下想了:“不行,荟澜,还是别沐浴了。替我更衣,长春宫是不能不去了。”

乐澜端了温热的清水,正看见金贵人领着荟澜又出去,不免疑惑。溪澜捧着一盏竹叶青茶,正好也走了过来,见乐澜发呆,不由哀叹一声:“你看什么这么入神呢?金贵人又不曾被禁足,想去哪里还不是自己说的算,全然不似你我。”

“你胡说些什么?看让娘娘听见了心里难受。”乐澜转过脸,挑了挑眉头,一本正经道:“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样的混话,尽早从嘴里咽下去。什么‘禁足’不‘禁足’的,听着让人不舒坦。左不过是当在这宫里寻一处僻静之所也就是了,口舌惹祸,你还是谨慎着伺候吧。”

溪澜几时受过乐澜这样的训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煞是难看:“怎么了这是,主子给我脸色看也就罢了,你算什么?再者说,娘娘自己触怒圣颜,得罪了皇上,才被禁足在这承乾宫里,怎么能怪我,祸又不是我惹出来的。你心里不痛快,怎么不敢朝着娘娘发。那我当出气了的使唤了?”

“得了得了,你喊什么呢,是存心怕娘娘听不见么。”乐澜不想溪澜会翻脸,也唯有连哄带安慰的先堵住她的嘴:“算我不对,这不是一时情急才冲你来了。咱们都是近前伺候娘娘的,主子遭了这样的难,谁心里也不好过不是么。所幸只有三个月,挨过去就好了。”

“三个月?”溪澜冷哼了一声:“皇后娘娘若是不开金口,三月复三月,一关许就是一辈子了。娘娘也真是的,什么人不好得罪,偏要触怒圣颜。连我这个当丫头的都知道,当忍则忍,反倒是她这当主子的,连一点气都受不了。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活脱脱的遭这样的罪。”

“你说够了没有?”乐澜多有听不下去之意,脸色阴沉的唬人:“这么不愿意伺候是么,行啊,我这就去禀明娴妃娘娘,让她请皇后娘娘的懿旨,发落你出承乾宫去,另择一个好去处。省的在这里活受罪。只是不知道,你这样敢背地里数落主子不是的丫头,哪一宫有敢要了。”

“你……”溪澜哐啷一声,砸了手里的茶盏:“随便你去说,娴妃娘娘纵然恩准,也得请皇后娘娘的懿旨不是么,待她出得去这承乾宫再说吧。”言罢,溪澜头也不会的转身离去,犹自带着一股轻蔑与怨怼。

这深深的伤了乐澜的心,只觉得一口气顶上来,泪水便不争气的往下落。她怎么也没想到,娴妃娘娘这才被禁足,旁人还未落井下石,倒是自己身边的人先甩起脸子来了。平日里,她总是忍着、让着,从不和溪澜较真儿,也没红过脸儿。

可谁又能料到,关键的时候,还真就是与自己朝夕相对的人,说话如此的难听伤人,极尽凉薄。凭白辜负了从前的信任不说,更对不起娴妃平日里的宽惠以待,生生的让人觉着恶心。

抹了一把眼泪,乐澜竭尽全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此不好看的样子,只会让娴妃娘娘更加难受。她召唤了远处的小侍婢,疾色道:“把这里收拾干净了,奉一盏好茶给娘娘润喉。”

脸色随即严肃起来,乐澜的声音透着从未有过的冰冷与威严:“都给本姑姑听着,咱们娘娘只是韬光养晦,暂且屈居宫内。谁口里,再敢说三道四没一句好话,亦或是胆敢欺主悖逆,本姑姑必然亲自撕烂她的嘴,再一针一针替她缝上。”

宫人们唯唯诺诺的应是,总算顺从。

乐澜缓了缓心绪,捧着水往娴妃的寝室去。走到门外时,脸上洋溢起温暖的笑意来。“娘娘,奴婢给您打了一盆热水,可以盥洗了。”

长春宫内,燃的是气味极好的百合香。百合香最有效莫过于静心安神,金沛姿却不知,这香对皇后来说,是否奏效。可对自己而言,根本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内心交织的怨恨、惶恐与无奈,让她处于一种狂躁的状态。只是长年累月的隐忍,才使得她从外表看,根本没有什么不同寻常。

“金贵人,劳您先喝盏茶,稍微等会儿,皇后娘娘沐浴毕正在更衣呢。”锦澜乖巧的奉了茶,恭顺的福了福身,笑容可掬。

金沛姿晦暗的眸子,缓缓于锦澜的脸庞划过,心里很惆怅,让她笑不出来。“有劳锦澜姑娘了。”四下里张望,她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怎么就姑娘一个人在,芷澜呢?”

锦澜还没回答,却是兰昕拨开垂帘,闪身走了进来。“是金贵人来了,怎么拣这样的时候。本宫方才沐浴毕,让你空等了些许功夫。”

“等有什么要紧的,臣妾平日里无事可做,最有的就是功夫。”金沛姿玩笑一句,请了安,待皇后坐好,她才跟着落座。

“锦澜,皇上新赏的海棠果不错,你去拿些来给金贵人尝尝鲜。”兰昕以为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金沛姿这个时候来,显然是心急的不行,捺不住性子忍不到明日一早了。

“敢问皇后娘娘,内务府侍寝的记档,这会子可送到长春宫来了?”金沛姿强自笑着,嘴角总是不自觉的抽搐。虽然她心里明白,这样的笑容必定不好看,可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再笑得好看一些了。

兰昕神色一滞,不经意的敲了敲梨花木的桌几,复又微笑道:“贵人从前并不在意这些,怎么特意来本宫这儿问起?莫非是有什么不妥,你且直说就是。”

这倒是难为了金沛姿,犹如坚韧的芦苇割伤了手掌,痛虽然细微,却鲜血淋漓。是呀,她怎么好直言不讳,怎么能坦然以告?难道要说皇后娘娘您宽容以待的芷澜丫头,这会儿恐怕宿在了皇上的南书房……

第八十三章 :今月曾经照古人

兰昕微微感觉不好,一丝凉薄凝结成冰冷的霜花,绽放于她深不见底的冷眸中。。;转瞬,又是从容一笑,还有什么是她没见过的。为后短短的些许日子,哪一日不是刀光剑戟,那一刻不是剑戟森森,想开了,心里也不那么忐忑了。

“沛姿你素来直爽,与本宫也能交心,实在无需太多顾忌。”兰昕宽慰金沛姿,何尝不是宽慰自己。大风大浪走过来的,必然不怕沾湿了衣裳鞋履。

宽心的话虽然温暖,可金沛姿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若是她一厢情愿的猜想,岂非冤枉了芷澜,又让皇后觉得自己多疑,甚至存心挑拨了。这么想着,她还是给自己留了些余地,未将话说的那么明白。

“春燥,臣妾虚火上扬,想着上一回来皇后娘娘的寝宫时,芷澜姑娘亲手调制的枇杷饮很是好喝。润肺止咳不说,最能调治虚火。敢问娘娘芷澜姑娘何在,能否让她为臣妾调制一盏。”金沛姿言不由衷,被自己的这番话堵得胸闷。

侍寝的彤史、芷澜?金沛姿先后提及了这两样,莫非是……

兰昕的心猛然一揪,痛的她险些窒息。庆幸的是面容依然平静,连鬓边太后赏赐的梅花簪子,那细细的流苏都没有抖动。应当说这样的场面,兰昕算是见怪不怪了。从前在潜邸时,正与她琴瑟和谐的皇上,不是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忽然宠幸了高凌曦么!

更何况芷澜又是暖床婢,这两个人之间,早就已经千丝万缕的难以割舍了。

于是乎,兰昕也明白了金沛姿的担忧,她一方面想来禀明自己关乎芷澜的这桩丑事,一方面又担心芷澜是经由自己授意才会敢做的,才左右为难。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兰昕感念金沛姿待自己总算坦诚。

遂幽然一笑,由着心里的五味陈杂慢慢融入笑里。这样蕴藏了太多情愫的笑容是否明媚,兰昕觉不出来,可必然不清澈。且说这滋味一时间也道不明白,反而不如坦然相告:“枇杷蜜虽然好,但这会儿还不曾有新鲜的蜜汁。本宫不知芷澜在哪里,待她回来后,准备了再给你送过去便是。”

“多谢皇后娘娘记挂着。”金沛姿是怎么也笑不出来。见皇后如此镇定,悬在半空的心猛然下坠,几乎跌进谷底:“您既非一早就知道此事,何以现在依然镇定如斯啊?娘娘,您的贤德慈惠,六宫有目共睹。可臣妾总以为,并非什么人都值得您宽恕的。难道说,您真的能容得下……”

轻轻的摇了摇头,兰昕从容一笑:“本宫只是知道,娴妃今日冲撞了圣颜。皇上心情欠佳,却未曾去瞧慧贵妃,如此而已。至于是谁,有什么目的,又在哪里,本宫一概不知,一概不明。”

一听这话,金沛姿眼底猛然闪现出喜悦的光芒,这么说来,皇后真的没有指使芷澜迷惑圣心。那么芷澜的心思,亦不是皇后的心思。只要不是皇后的心思就好……

长长的吁了口气,金沛姿缓慢的微笑,却没有能掩藏住她的悲哀,泪水依然聚成了雾气,遮住了她原本流光溢彩的眸子:“有了这话,臣妾便安心了。多谢皇后娘娘体恤。”

“真的么?”皇后不笑反嗔:“不是本宫的心思,你便真的就能安心了么?”

金沛姿自觉失言,连忙起身请罪:“娘娘,臣妾糊涂了,臣妾并非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芷澜那丫头,野心太重,留在皇上身边早晚是祸害啊。再者说,太后必然是不允的,否则何以她服侍皇上这么些年,连个该有的名分都不曾有。臣妾只是怕娘娘您无端被卷进漩涡里来,遭埋怨也就罢了,可若是得罪了太后……”

“沛姿啊。”兰昕语重心长的唤了她一声,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想想从前在府上的时候,使女、侍妾、格格、侧福晋、福晋,哪一个不是这么过来的。如今虽说入宫了,皇上不是王爷了,女眷们的身份也尊贵了,可宿命大抵不会有什么不同。且看谁熬得住呵。”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隐忍就是女子们的宿命。不然呢,谁又能阻拦住皇上的想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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