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干净,无论外表,还是内在。
忆涵并不觉得她的言辞粗鲁,反而赞道:“聪明的办法。”
他的微笑温暖而真诚,无论谁见了都会感到窝心。
苏简言也笑了,脸颊两侧是那对永不凋谢的酒窝,宛如一对双生花蕾。
“当然了。”她感到无比骄傲,“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得到的非(…提供下载…)常可行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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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即使不去喂它,按照自然规律,到达一定的时间它也会排泄。”忆涵的背向后靠了靠,他似乎很累,轻声叹道:“把它拴起来即可,别再伤害它了。”
他的声音里恍如有一股温暖人心的魔力,令人难以拒绝。
苏简言受到感染,不忍拒绝,好像拒绝他是一件人神共愤之事。她抿了抿唇,道:“好,我听你的。”顿了顿,又道:“我叫苏简言,你叫什么?”
忆涵端坐在轮椅里,他仰着头,凝视站立在阴影里的苏简言。
由于天穹之神的灵力,即使苏简言身处黑暗,他还是能将她的面容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眼睛晶莹透彻,是一个纯粹而简单的女孩子,周身却散发着浓烈而呛人的死亡气息。
他猛然忆起一事——
昨日深夜,当天穹之神暂离他的身体,外出游弋的时候,自身这具本该死亡的身体也散发着与苏简言同样的死气。
因为这种死气,他被常青道人发现了行迹。抵抗之际,有个怪异的气息中断了常青道人的法术。那个气息与苏简言身上散发的死亡气息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个女孩子无意之中救了他一命。
沉默半响,忆涵微笑答:“你可以叫我忆涵。”
“忆涵啊……你的名字很有内涵。”苏简言走出暗巷,她走到忆涵的面前,然后蹲了下来。
双手支着下颚,她仰视着他,笑眯眯地道:“爷爷说,名字是取名的人,对被取名的人的一种期望。”
她蓦地低头沉思起来,喃喃道:“涵,是包容、宽容的意思,那么,你的长辈是希望你能够包容一切吗?”
“也许吧。”
“我感觉你已经做到了。”
“感觉不一定准确。”忆涵笑了。
与此同时,天穹之神突然插了一句:“这丫头的感觉真准。”
天穹之神的话,苏简言是听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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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之神的话,苏简言是听不见的。
苏简言很是喜(…提供下载)欢忆涵的谈吐和气质,忍不住想要亲近他,问:“那你知道我名字里的期望吗?”
奇(…提供下载…)怪!
她为什么想亲近他呢?
而且越接近他,她就感觉越舒畅,仿佛从难以呼吸的污浊之地,走进了空气清新的树林。
“意简言赅。”忆涵没有思考半分,“简言。”
“喔——你真聪明,想都没想就说对了。”苏简言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忆涵。
他的鼻翼以上戴着浅蓝色素朴的面具,灯光下隐隐散发着清冷的流光。
看不见他的脸,但从那真诚的目光便可知道,他是个温良平和之人。
她的手垂落下来,问:“你为什么戴着面具呢?”
然后,一只手从底下悄悄地伸出,悄悄地抓住了忆涵的衣角,宛如一个孩童展现出来的天真可爱的小小私心。
察觉到苏简言的举动,忆涵愣了一下。
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亲近自己。
见过他的人、了解他的人,有讨厌他从而不愿接近他的人,有喜(…提供下载)欢他从而不敢接近他的人,但没有人真正亲近过他。
“忆涵。”感觉到忆涵的古怪,天穹之神没感情的叫了一声,“苏简言和你一样,是本该死去却得到特殊力量的活死人,但是你们也有不同之处,苏简言的身体是由冥界彼岸花做成的,即使不借助神的力量,她也能无所约束的活着。而你的身体却是死的,必须吸收我的灵力才能活下来。”
“嗯,我知道。”忆涵点了点头。
苏简言听不见天穹之神的声音,她歪着脑袋,听不懂忆涵的这句话。
天穹之神又道:“你的体内拥有我的灵力,这是和冥界相反的纯净之气,能够净化苏简言身上的死气,所以她才想亲近你。”
“原来是这样啊。”忆涵轻声叹道。
“啊?”苏简言听得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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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看吗?面具之下的我。”
忆涵伸手握起苏简言的手腕,将她的手端放在自己的腿上,以左手心覆着她的手背。
他的左手掌心绘有远古的咒印,那是用来封印和使用天穹之神灵力的媒介。
这时,符咒忽然亮了一下,瞬息湮灭。
一股肉眼凡胎无法看见的清灵之气,从忆涵的左手掌心源源不断地溢出,迅速净化苏简言体内散发出来的死气。
“卑贱的人类啊,我的灵力所剩无几,你还去分给别人。”天穹之神的声音虽然平滞呆板,但是言辞已清楚的表达了不满,“倘若因此使我衰竭,陷入沉睡,你就死定了。”
由天地灵气凝聚而成的远古神祇没有“死亡”的概念,一旦耗尽灵力也只会陷入沉睡的状态。
在此期间重新汇集灵气,等到灵力恢复即可重临世间。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苏简言身上的死气迅速消散,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发现自身的改变。
她低下头,看见忆涵的手指很长很细也很干净。
但是对于男子来说,就显得很清瘦。
仿佛包容了太多的不平等、宽恕了太多的罪孽,过渡负荷承载着身边的恩怨情仇,人也难以红润精神。
她又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温柔的目光,充满善意,无论是谁都会毫不犹豫的信任他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忆涵没有取下面具,只是单纯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仿佛在征得她的同意。
了解忆涵的人都知道,当他与人交谈的时候,是会很认真地注视对方的眼睛。
蓦地,苏简言的脸一红。
片刻过后,她又两眼发光地盯着忆涵的面具,以及面具之下那双温柔的眼睛,喜不自禁地问:“那个……我可以看吗?”
“不——可——以——”
暴跳如雷的吼声霍然降至。
一个紫衣华服的男子同时到达,正是苏简言昨晚遇到过的瑾然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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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瑾然嚣张至极,一把拉起苏简言,并挡在她的面前,目光则仇恨似得盯着轮椅里的忆涵。
忆涵仰起头,平和地看着宫瑾然,浅笑不语。
对于宫瑾然的仇视他抱以宽容,宽容一切的同时,宽容了所有的敌意。
宫瑾然紧咬牙齿,竭力克制着即将爆发的火爆脾气。半响,从齿缝里蹦出一个字:“你……”
然而,他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得愤然转身,将矛头指向苏简言,“跑得真快啊!你哪里不好跑,非要跑到这里见这个人!”折扇指向忆涵,又道:“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我不要,居然要这种残废,你也被他所谓的内涵迷惑了吗?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有多阴险!你不想活啦!”
被劈头盖脸莫名其妙地教训了一通,苏简言秀眉一蹙,茫然地问:“你是谁?”
这个贵公子好像在哪儿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面对不感兴趣的人、事、物,苏简言显然不会用心去记,而宫瑾然就是她不感兴趣的人之一。
“我叫宫瑾然,天朝帝国的小王爷——瑾然王爷。给本王刻进脑子,不准忘记。”宫瑾然气闷。
他气得不是苏简言的善忘和突然出现,而是残废的忆涵——
这个残废不是不出府门半步的吗?怎么今日就这么巧得给他碰上了?真是倒霉!
“喔。”苏简言没心没肺地应了声,问:“你和忆涵认识吗?”
“忆涵,忆涵,你跟他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宫瑾然的神色变了变,“还是你根本就是他的人?”
他霍地转身,盯着坐在轮椅里的忆涵。
忆涵的唇边挂着浅浅的微笑,好像他永远都在保持着这种清浅温淡的笑容。
“你不能看见忆涵的脾气好就去排挤他,这是不对的。”苏简言抱不平。
有着温柔目光的人,不会是坏人的。
“我排挤他……”宫瑾然怪叫一声,然后哑口。
红衣如血1
他确实排挤这个残废,所以无话可答了。
“不要靠近他。”他闷闷地说,接着拉起苏简言的手,转身就走,口中恨恨,“我讨厌他,不管你是谁,从哪儿来,今天开始跟着我宫瑾然,保你锦衣玉食,无忧无虑。”
原本今晚是来烟雨楼观赏殷素素的曲艺表演的,却倒霉地遇见这个晦气的残废,更可恨的是,这个残废竟然和他昨晚看上的女人举止亲昵,聊天甚欢。
“不要!”苏简言挣扎着想挣脱宫瑾然的拉扯,“我还要帮宫烺轩……”
“什么!?”听得“宫烺轩”三个字,宫瑾然暴跳起来。
引得神马街上的路人纷纷好奇地望过来。
见是瑾然王爷拉扯着陌生女孩,大家见怪不怪的停留了一刻便各走各的路。
“瑾然王爷又看上新的女人啦,这次是个黄毛丫头,不知是哪家的闺女。”路过的人窃窃私语。
有人小声应道:“嘘,都这么晚了,能在神马街出现的女人除了青楼的姑娘,还指望是清白的姑娘不成?”
这些话虽然声小,但宫瑾然还是听见了。
尤其是“清白的姑娘”五个字。
“你这个水性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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