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童站在她面前,对她说,他主子请她喝茶时,她心里是欢喜的。
原来,他离开,是先一步去告诉王妃吗?
“萧小姐。”刚出门,方童终是开口说道:“你我身份有别,我一介莽夫,委实配不上萧小姐,故此,还请萧小姐三思而后行。”
同样的话,他说第三遍,只希望,她能稍稍理智些,不要再说那些话了!
那些话,他听了,全当没听见;可若是她说于主子听,结果自然不同!
方晓能嫁给许以明,与主子也有关系;若是主子做主,他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拒绝她的一手安排?
萧雨茹闻此,浅浅一笑;温和的眸子里,带着深深的笑意:“方大哥放心,我必然三思而言。”
她之言,他怀疑,却也不能阻止她去见主子。
阔别许久,再一次相见,宁夏只觉得眼前的姑娘消瘦了不少。
本来是椭圆的鹅蛋脸,如今瞧着,下巴却是尖了不少。
“民女叩见王妃。”
那人行礼,宁夏忙说道:“你我已是旧识,不必这般多礼。”
说话间,倒了杯茶,放到她跟前,“听方童说,萧小姐这次是来京中游玩?”
“是啊,来瞧瞧方大哥曾经生活的地方。”说这话时,萧雨茹俏皮一笑。
宁夏挑眉,这姑娘,可比上次要大胆多了!
难道,真是好事将近?
喝了口茶,宁夏斟酌着用语,“方童性子憨厚,待人实诚,就是不太会说话。若他给你介绍京城,必会少了许多的味道。”
“可不是嘛,方大哥就是不爱说话,还谦虚的很;分明是一身本事,却总说自个儿身份低,配不上。”
说到这,萧雨茹目光灼灼的看着宁夏。
这目光,将宁夏给看的心里头跳跃的厉害。
这是欢喜的表现。
我滴个乖乖,这姑娘,真比想象中大胆啊!她居然表白了?
这性子,她喜欢!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就不能再试探了。
放下杯子,含笑问道:“萧小姐双亲是何意思?对方童可还满意?”
“都说莽夫无为,方童大哥虽是武夫,却比平日见着的文人更懂礼数;家父曾言,方大哥有武夫之勇,有文人之礼,实乃良人;家母曾言,方大哥为人正直,一身正气,是为佳婿也。”
。。。
☆、0599:番外之喜事连连
评价这么高?父母都同意了?
宁夏那个高兴啊!
既然都同意了,那就得等男方下聘礼了!不然,人家一书香门弟的千金小姐,总不能来府上提亲吧?
不过,当事人谈的如何啊?
宁夏之喜,溢于言表;这神色,看在萧雨茹眼中,让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知道王妃是何性子,故此,今日这话,她真是演练了无数次,才不至于说到一半便害羞的打住。
她也算是看明白了,王妃可是能做主的!就连方童的妹妹都能嫁给许以明,方童为何不能娶她?
身份,在王妃这儿完全不是问题!只要王妃同意,这门婚事必然成功!
方童不敢应她,不过是身份使然;只要王妃让他宽了心,一切就妥了。
“那个,萧小姐,冒昧问一句,你与方童,可是说清楚了?”
这一问,萧雨茹微微一笑,点头说道:“秋收时节,去山上采野果时,与方大哥说了此事;方大哥只言身份不配,便未应下。”
身份?
宁夏想了想,点头说道:“婚姻大事,儿戏不得,你可考虑清楚!苏江水坝,三五载不成气候,十载八载方能成型;你若嫁他,必然面临长期的分离,他亦不能时常在家与你相守。”
若萧雨茹是个耍刀弄枪的,倒还好些;至少,能与方童一道走工程,偶尔去去也算浪漫。
可是,宁夏却清楚的很,萧雨茹是个十足的大家闺秀,十指不沾阳春水。若让她提诗作画,自然不在话下。去山上过日子,怕是受不得的。
“王妃,今年一过,我便是19了。”
19岁的姑娘,在这个时候还没嫁,多少引人猜忌!
宁夏一听这话,微微一愣,这才说道:“我明白了。”
二人一同坐车离开,送萧雨茹到了客栈门口,宁夏与她说道:“方童那里,我去问问,既然你父母已是表态,我自然给你一个答复。”
“多谢王妃成全!”
“非我成全,方童兄妹跟着我,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
直到进了房间,萧雨茹这才双腿一软。
丫鬟忙将她扶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心里头慌的很,你快扶我坐会儿。”
坐到椅上,喝了杯热茶,这才自嘲一笑,“在家里演练了千百遍,娘亲与我对话我都能平心静气的回着,可与王妃一起,她虽含笑轻言,我这心里头却是慌的很。”
姑娘家家的,整日在家中读书练字,哪儿敢说出那般大胆的话?
可是,她就是喜欢方童,就是想与方童一起。
犹记得三年前的初春,她去山上采花之时,踩着并未全消的冰,那时她摔下了山坡,伤了腿。
是方童发现了她,将她背上了山。
原本以为,山野莽夫,不然憨厚,不然歹毒;可是,方童给她的感觉,却是大有不同。
当她知道方童便是负责修建水坝的官员之时,她这才仔细留意。
这一留意,才发现,方童为人正直,有勇有谋;有武者的胆识,又有文人的礼数。
或许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救了她,心有感激,起了懵懂之心;或许是对他的为人甚是佩服,就这样,她断然拒绝了旁人所提亲事,一心守着这份情意。
直到后来父母相询,得知此事 ,这才替她挡了外头的说亲。
这样一年一年的拖下来,她已是19岁的大姑娘了,她不知道再这么等下去,会有什么结果?
故此,与母亲商议一番,母亲与她想了一计:寻王妃!
既然方童是王妃的人,那么,婚事自然由王妃做主!只要王妃点了头,方童所言的身份之事,便不在话下。
在家中,将王妃可能问的一切问题都演练了无数次;今日真个与王妃对话,她真是忍的好生辛苦,才不至于半途落跑。
萧雨茹将一切希望都放到了宁夏身上,此时,宁夏与方童,在茶厅交谈。
“方童,萧小姐将你与她的事,都与我说了。”
她的话,听的方童心中一沉。
萧雨茹为何就是听不懂他的话呢?他顾忌她女儿家受不得打击,再加上苏江许多事与萧老先生有来往,故此,拿身份做了晃子;没承想,那人还是这般执着!
“你不必不好意思。”
萧雨茹那姑娘够大胆,够坦率,宁夏倒是佩服的很;可是,方童倒是不好意思了,宁夏表示,这两人是不是搞反了?
“主子。”看着她,方童说道:“属下只是一个下人,养不起萧小姐那般的大家小姐,属下便是要成家,也当寻一个身份相匹的。”
身份相匹的易寻,得他心者,再无。
心中之言,开不了口;只能这么看着她,将心中的话压下。
他的神情,看在宁夏眼中,那就是在纠结身份之事。
坦白说,方童和方晓不同;方晓是嫁,嫁去许家,有她的身份撑着,许家人再是如何,都不敢无理取闹。
可方童不一样,方童是娶,没有一个好的身家,自然是不成的。
起了私心,宁夏琢磨一阵,与他说道:“虽说水坝是由我起的头,可如今也是与皇上合作在办;不如这样,我明日进宫,给你请个职位;萧家亦是大户,你与萧家结亲,对皇上也有利。”
你!你怎么就非得插手这事呢?
方童很是不懂,他不想娶萧雨茹,不想娶!不想娶!
眼见方童就要开口,外头一人进来,让他的情绪瞬间压下。
“在谈萧小姐的事?”
北宫逸轩含笑而入,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宁夏点头,那人入坐之时,笑着说道:“我还在问方童的想法,萧小姐等了方童三年,不管怎么说,方童也当表个态的。”
这话,听的北宫逸轩点头称是。
转首,看向方童,北宫逸轩缓声说道:“看来你是在意身份之事,这些年,你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明日我进宫给你请个职位。将来萧小姐嫁来,若是觉得孤单,随时能进王府来与夫人说说话;回了娘家,也能常去看看你,回了京,能与夫人一起吃茶听戏。”
北宫逸轩这话,看似在客观的陈述事实,却是不住的强调一点:你若娶了萧雨茹,她可以随时到王府来。
萧雨茹随时到王府来,你回京,不也能随时来吗?
本来,北宫逸轩不想用这个诱惑方童;可是,就在方才,昊天传来消息,周宇鹤要到了。
周宇鹤要到了,却是走的苏江那条路;那条路,是宁夏的最大成就,那人在看到那些之后,夺她之心只增不减。
偏偏那人还是个聪明的,看了水坝之后,竟然问起了方童之事。
虽然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查出什么,为了不留后患,他只想方童尽快成婚。不然,只会徒增事端!
北宫逸轩的话,方童听的目光一闪,却未表态。
北宫逸轩含笑看向宁夏,与她说道:“我与方童说说,蝉儿做点水果拼盘可好?”
“好!”宁夏点头而去。
等她走远了,北宫逸轩这才面色转冷,看向方童,“有些事,本王不说,不代表本王不知晓!本王只说一次,周宇鹤到之前,皇上将会赐婚!若让他捉着你的把柄插足本王与夫人之间,莫怪本王不念旧情!”
此话,听的方童面色一变,立马起身,跪了下去。
“不当说的,最好是烂在肚子里!你知晓本王的手段,本王什么都能忍,就是忍不得有人打着她的主意!以往不与你提及,是觉得你有分寸,方才我若不进来,你是否就告诉了她,你心里头的念着的人是谁?”
“属下不敢!”
那人垂首而答,北宫逸轩一声冷笑,“不敢?既然不敢,就这么瞒一辈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