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婢沉默了。她们的命都是主子的,当然不能说‘死罪’之类,至于其他责罚,都不是她们做得了主的。所以她们可以做的就是沉默了,等待主子的下令,然后全力以赴。
“这一次本宫被劫,是你们的疏忽大意造成的,重罪一。对夜家的‘金燕子’了解不深,选择了回避态度,造成本宫不能够及时被解救,重罪二……”凤寻一项项列举四婢的罪责,顿了一下,话锋稍转,“但是在应付这件事的反应上,封锁消息、积极寻找这方面还是值得嘉奖的。不过,功过相抵,过大于功。就罚你们杖责三十,回去后自去储君家令领罚。”
说完,凤寻便让她们都起了身,细细询问阻拦她们的是哪三股势力。根据小西夜家送过来的消息,其中一股就是从凤寻出寺到落海再到如今的遭劫,一直脱不了干系的那一股刺客。
“还没死绝?”凤寻皱眉冷对。
四婢知道主子指的是什么,其中红叶回答:“是的,一直有残余势力,似乎有些像新生的力量。只不过武功和行为套路是变不了的,所以才得以确认,正是他们。”
“以后,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不用客气,也不需要活口。”
“是。”
从四婢中得知,其中两股势力,一股属于日夏,一股到目前还未查明。之所以确定一股是日夏的,主要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对付萧暮晚,就很好确定阻碍者谁。
“主子,属下还发现这几次行动受到阻碍,在挽凤行刺的刺客和日夏方面暗地里有合作,小西夜家也递过来消息,发现他们有所来往。”舞袖补充道。
第二日,储君的‘不适’经过调养,有了十分明显的好转,于是挽凤储君的队伍提前一天踏上了归途。经过半个月左右的缓缓浩行,终于快要踏入挽凤的边境了。离边境还有几里路的时候,萧暮晚的暗人便来告辞了。凤寻赏了一些金银,托他们给萧暮晚捎上几句简单朴实的话,就让他们离开了。
六国盟会这一去,重新踏入挽凤国境,都已过了三个多月的光景,天气也有些秋意了。自踏入离城时,入目的便是挽凤的民宅,挽凤的服饰和风情,耳蜗流淌着那软侬温温的挽凤语。一股归乡的喜悦在心中滋长蔓延,或许是因为挽凤给了她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或许是经历过圆场兽斗之后更加珍惜生命,总之凤寻目前是急切地想要回皇城,看看凤仁玉,看看凤欢喜,还有……楚歌。
队伍在挽凤储君的命令下,日夜兼程、全速前进。
又是百官十里相迎,半空旌旗迎风招展,一只只火色凤凰展翅欲飞。百官面带喜色,恭顺迎接他们高贵而神佑的储君殿下。如今他们对储君若不说信服,那是不可能的。困扰了挽凤几百年的漠北骚扰问题就这样解决了,这是历代皇帝所头疼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挽凤所有的百姓无不欢欣雀跃、扬眉吐气,皆道储君凤神转世,厚德载物。
“恭迎储君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拜伏,呼声滔天。
凤寻缓缓地走出了马车,踩着人凳下了马车,俏生生站立接受朝礼,一身金色描纹宫装在阳光下显得高贵、庄重,干净的五官散发出王者的霸道之气,双手微微轻抬,百官在如潮水般起身恭候。她随意地扫过在场的众官员,一步一步踏上回宫的道路。
“参见陛下,幸不辱命。”凤寻到了议政殿,款款福了半礼,干净的五官漾着得体的微笑。
皇座上的挽凤女皇神色较差,看到日思夜想的女儿回来了,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唤了好久,才僵硬着笑:“回来了,就好。这一趟,辛苦储君了。”
“怎么不见皇父大人?”凤寻貌似纯真地问道,这一次回来,百官里多了好多新面孔,俨然和三公形成了一股相抗的势力,不用想就知道,是秦飞扬搞的鬼。
凤仁玉脸色骤白,一抹痛苦闪过,强捺心绪,笑道:“如今正值挽凤和望辉的国土交割,皇夫去了聊城进行接手事宜。”望了眼大殿之下的百官,转而复说,“你皇父知道你回来了,定会很快赶回来,左右就这几天了。”
当下,凤寻将六国盟会的大致情况做了一遍叙述,百官才心满意足地退朝回家了。待众人退去,凤寻提裙拾阶而上,扶起凤仁玉,小声道:“秦飞扬……动手了?”
凤仁玉抬眸望了望她,点点头。
挽凤国最高贵的两个女人相携着走出了议政殿,缓步慢踱在回廊之间,悠然自得。仆从被吩咐着只能远远跟在她们后面,不敢打扰她们的天伦之乐。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凤仁玉问。
凤寻沉吟一会,低低道:“有人绑了我,把我扔在萧暮晚的狩场一夜,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忽而觉察到凤仁玉握着自己的手陡然收紧,面色倒是正常得很,自是知道凤仁玉心中是怎样的惊涛骇浪,凤瞳顿时柔和几分,透着笑意说,“我已经好好回来了,没关系的。”
“那些暗卫,还不够格吗?”冷硬的语气中已经透了杀机。
“是挽凤有人和日夏勾结,扰了他们。”凤寻看到了意料中想要看到的表情,道,“母皇,你再纵容下去,我们就走投无路了。”
凤仁玉苦笑不已,几乎透着绝望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纵容。只是,由不得我了。我的女儿。”纤手抚上凤寻干净的笑脸,眸里透着深深地欣慰和复杂。
挽凤大政 第一百四十章 凤仁玉的心事(上)
第一百四十章 凤仁玉的心事(上)
接风晚宴,在皇宫的北辰楼举行。陛下圣谕,三品以上官员可以携家眷参加。众官一听,喜不自胜,陛下此举明显是要把储君的婚事给提上议程了,而且皇夫人选就是在官家子弟里产生了。于是乎,祈夙城里的金字招牌成衣店一时间生意火爆,供不应求。
凤寻怎么会不知道凤仁玉的打算,不过她选择装傻充愣。而回宫后一切妥善之后,她第一时间就出宫见了楚歌,并将这一讯息有意地透露给了凤仁玉,间接表达了她的决定。
是的,她的决定。
楚歌还是住在那个小小的四合院里,凤寻到来的时候,他正穿着粗布麻衫,劈里啪啦地做着一些木匠活。见凤寻来了,慌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呆呆地立在那里,两只手在身上胡乱擦抹着,看着少女呵呵傻笑。
“在干什么?”凤寻笑嘻嘻地迎上去,看看这个,摸摸那个,都是些半成品的家具,有凳子、椅子、茶座等等,便笑侃,“什么时候我们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改行做起了小木匠,真是暴殄天物哦。”
楚歌红了红脸,不好意思地拿过凤寻手中未完成的小凳,“小心,上面还没磨干净。”将凳子放在一边。笑着让凤寻等会,自己便去井边打了盆水,洗净了手,才回来,看着凤寻发笑。
“笑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一股温馨柔和在四合院里弥漫出来,少女的眉眼都是软软的,暖暖的。
“那个,暂时保密。”楚歌说,又怕凤寻。不高兴,连忙着急补充,“我不知道今天你要来的,本来打算给你个惊喜的。那个,过几天我就告诉你,好吗?就这几天。”信誓旦旦地保证,清秀的脸上尽是认真的模样。
凤寻见他憨憨的样子,心情甚。好,抿着嘴儿笑,便不再计较。迈起小步打量着楚歌的居所,一间卧房,一间客房,加上厨房、储物室等等,所有的物件都是整齐干净地摆放着,井然有序,小小一个四合院,倒是五脏俱全,紧凑舒适。
楚歌跟在凤寻身边,和她一起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是对凤寻提出的常识问题温笑着做一一解答。“要喝茶吗?”楚歌忽然想到夜儿来了这么久,自己只顾着聊天,竟忘了问她渴不渴、累不累。不由有些汗颜。
“我和你一起泡吧。”凤寻自然而然地说道,便拉了楚。歌往厨房走去,这些常识她还是有的。
楚歌笑应一声,便随着凤寻进了厨房,熟练地拿。出茶碗。粗糙的茶碗,靛青色的花纹,茶碗边沿还有不同损伤的痕迹,平时他操练累了就随手捞起凉茶来喝,哪里会注意这些。如今夜儿来了他才发现是如此的破旧,连忙翻找碗橱,结果没发现一只可以用的,不由急红了脸,恨不得立刻拉上夜儿就走。
“没关系,你去煮。水吧。我……不会。”凤寻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拿过茶碗细心地摆放起来。
“小心!”楚歌担心凤寻被碗割伤,失声叫道,慌忙抢过凤寻的手仔细查看,听闻少女咯咯笑声,才惊觉自己反应过度了,脸顿时升腾起一片绯色来,讷讷地不知所措。直到被凤寻推了一把,让他去煮水,他才‘嗳’了一声,木楞楞地去灶台生火烧水。
结果烧了一半,才发现连水都没放入锅里,连忙灭了火,等锅凉了在注水,这一来一去,等水煮开了,天色也差不多晚了,离晚宴开始还有一小段时间。
等茶泡好了,凤寻倒没喝上几口,她喜欢的只是与楚歌一起做事的感觉,就像是冬日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懒懒的。没有一惊一乍,就是这样简单地家常,仿佛,就是天荒地老。
“楚歌,你快去换衣,不然晚宴就来不及了。”凤寻催促道,她是特地赶来和楚歌一道进宫的。若不是凤仁玉考虑起了自己的婚事,百官计算起了自己,她本不想这么快把楚歌推出去,公之于众。
楚歌一听,笑得温温清清,“营里还有操练,我就不去了。”回京复命以后,楚歌便回了禁军,还是当起了他的小队长一职。女皇陛下也来过旨意,说是要等吏部按功理出,才能升官,让他安心在营里等等。至于接风晚宴,依如今楚歌不尴不尬的身份,自是去不得了。
“这次晚宴,母皇请了很多官宦子弟……”凤寻不急不慢地说着,那冷淡的语气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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