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土]听,刺青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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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土]听,刺青之声-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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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能。”银时补充。
  “好吧,”总悟附和道,“那就是只有我俩能看到。”
  “不仅如此,”他继续说,“之前诱引真选组队员进入古宅的真凶已失踪,根据图书馆里的资料可推断,那个人应该是凶多吉少。”
  “留下什么了?”
  总悟用手比划:“这么大的一滩人形的黑痕。并非如书中所言是墨水。”
  书上也会有不实之处。
  如此一来,巫女父亲的手稿、仓木撰写的书籍,加上在调查时所得的只言片语,银时对于土方梦中的那个地方已有了清晰的轮廓。
  “我去过那老宅哦。”他说什么。
  “什么?!”总悟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就是你所想的老宅啊,把多串那家伙套牢的地方,明年不是要拆了吗?我就顺便去看了看……”
  “你疯了吗?!”
  银时一摊手:“所以才说,我尽力了嘛。”
  两人沉默了一阵,这可真是没什么办法好想了。土方可能会因为越来越深的刺青纹而像高屋一样彻底消失,不知为什么,总悟十分害怕那样的未来。
  总悟低下头:“老实说,我后悔了。”
  “哈?”
  “就是后悔了,以前从来没有没有那么后悔过。”
  “喂……”银时无法安慰他,就由着他说下去。
  万事屋什么时候改成忏悔屋了?他也是,什么时候开始扮演神父的角色了?那种角色不都该由万能的机器娘小玉来担当的嘛?!
  总悟顿了顿,忽然用手捂住了左眼:“我后悔了,这种感情止也止不住,无论如何都止不住的后悔……已经从眼睛里涌出来了……”
  他的右眼也红了一圈,长长的刘海垂在额前,遮住了可能会流下的“后悔”。
  “笨蛋……”银时装作漫不经心看向窗外。
  对了啊,结野主播不是说,今日会下雨么?真是准,外面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窗户上,和眼睛里的“后悔”很像呢。
  “以前我知道那个家伙无论如何是不会丧命的,所以怎么做都没什么关系!但现在不一样了,已经束手无策了,我才开始后悔以前的所作所为……我的确是个笨蛋!”总悟一口气说完,两只手都捂住了眼睛。他擦了又擦——怎么也擦不完。
  ——能说出这种话就不是笨蛋了吧。
  “对不起……”总悟低低地说。
  “这种话对他去说啊!”银时站起身,套上那间白底蓝纹的和服,似在整装待发。
  “老板打算去哪里?”总悟埋着头闷声闷气地问。
  “继续找对策啊,不然干等着自怨自艾一点用也没有不是吗?还不如实际做点事来得妥当。”
  “其实,老板有点喜欢那家伙吧?”
  “喜欢这种想法可不能放在嘴上说说,得实际做出点事才行啊!”
  “是啊,那老板实际要做的事还真是多啊。”
  银时背对着他不愿去看,直到手接触门把的那一刻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轻声念了一句:“你啊……想哭的话,就不留余地地哭出来吧。”
  


☆、之九、

  土方在梦中漫无目的地四处走动,古旧的地板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女人的声音毫无止歇地喃喃自语。
  “想再见到他……再一次见到他……我的……碎片……但是……但是已经无法相见了……至少在梦中……永眠于梦中……想见他……”
  ——想见他……
  支离破碎的言语诉说着悲伤。这种思念,就算是死后也无法停止。
  不仅是这个女人,所有停留于久世宫的死魂都重复着生前做的事。
  执行刺青咎打的镇女久世水面,不断重复着钉刺的动作。她是四个镇女中最为年幼的,生前便对钉刺人这件事十分向往。
  一个男人嚎叫着在久世宫内四处乱撞,不过他到死前也没能出去,而死后,更是被困在了这个冰冷的地方,继续自己徒劳无功的挣扎。
  有个思念恋人的女人边梳着头,边向镜子诉说恋人生前对自己的赞美。她的恋人死了,被她的母亲亲手杀死——这些都写在她的日记里,可她却欺骗着自己,相信恋人还活着。灾厄发生之时,她被困在屋内,在对不可能出现的恋人的漫长等待中,慢慢饿死。
  至于那女人的母亲,更是久世宫当主的久世夜舟,却一直重复着藏起女儿爱人遗物的动作。
  ——这是何等的悲哀啊!
  无法超脱,无法忘却自己的痛苦,明明以为死亡是种解脱,却在死后还在做令自己痛苦的事,所谓的久世宫,偏偏就是这样的地方……
  这一切的根源在于——刺青巫女,久世零华。
  所谓的巫女实际上就是献给神的祭品。将巫女囚禁,让纷至沓来的人们将自己的“柊”刻于巫女之身,当一个巫女无法承载更多的“柊”时,便将她钉穿四肢令其永眠,然后选出下一个巫女,继续这种愚蠢的祭祀。
  土方在囚禁巫女的木笼里捡到了零华的日记,字眼里满是绝望。
  “……我承受了他人的‘柊’,却无法宣泄自己的‘柊’。在即将离开之前,至少,在蛇目上刺下我的思念,将那代表我思念的镜子打碎。如此一来,我就会毫无留恋地‘去’了吧?”
  而从现下的情况来看,零华并没有就那么“去”了。土方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越来越往深处前行,意图找出真相所在。
  提着刀的木工头仍然在走廊里徘徊,以寻找活着的人。据日记所载,他的任务是要杀死所有的木工,将扩散灾厄的久世宫彻底封印在狭间。而之后,他就在某处自尽了。
  无处不是在透露久世宫的残忍与血腥。
  土方想,能在这种地方长大的人,心理一定不正常。
  而这种不正常的人却在担当替他人承担痛苦的责任,就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人人都是自私的,人人都是痛苦的,将痛苦刻在别人的身上,就真的能够就此安然度过余生了么?
  土方不禁思考,痛苦是源源不断的,出现了这一件,还会有下一件,生命中总会有人不断地离去的。
  由此一来,是不是一有痛苦就要无法活下去了呢?
  土方下意识地摸了摸衣襟,内中没有香烟,他颓然地坐在台阶上。
  他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是为了活着的人吧。
  组内还有那么多队士,他要保护那么多人,整个江户,还有……
  他的脑中浮现出了个银发的天然卷。
  这家伙……
  土方敲了敲脑袋,觉得自己最近是太累了。醒了要出任务,睡了还得在梦里继续任务,任务没完没了,真是烦死了!
  ——谁都好,快点来救救他吧……
  他无助地蜷起身体,躲在一个角落里。
  如同真的听到了他的心声,不远处有个白色的身影慢慢走来。
  “不会吧……”他想。
  那个白色的身影慢慢走进了。
  啊,不对!土方抬起头,抓住相机就地一滚——不是那个家伙!
  是高屋,晃晃悠悠地走到土方跟前。这个思念未婚妻的男人已经不算是人了,而他生前最想做的事则为——杀死真选组的土方十四郎。
  “喂……”高屋的嘴一开一合,土方举起相机向他拍去……
  “喂!”
  土方的脑袋一疼,从梦中被人拍醒,一张大大的脸真的出现在眼前——的确是那个银发天然卷无误!
  “哟,真选组的副长毫无防备的睡颜还真是……诱人?”
  银时故作下流地舔舔唇,被土方一脚从身上踹了下去。
  “你怎么会在这儿!”后者咆哮道。
  “我嘛,还不是因为你的委托才来到这儿来的?”银时无辜地摊开手,“真选组的土方大爷,你难道不记得在雨中自个拉开衣服给我瞧你身上的刺青了么?”
  “胡说八道,”土方点起一支烟叼在嘴里,“我可从没委托过你什么事,一时的抱怨而已,你还当真了?”
  “哟,别这么冷淡嘛,看见你那时的表情,就算不是委托,我也会去帮你做的……”银时恬不知耻地继续凑过来,忽然间猛地将土方的双手按在头顶,“土方大爷,什么叫‘从没委托过你’,你可不是第一次来我那儿了吧?”
  土方的额头暴起青筋:“这位白夜叉大爷,你也适可而止一点!这里可是真选组!”
  “我知道啊……”银时把头越凑越近,“就算知道,我也想来。”
  他将唇凑在土方耳边低语道:“无论如何,就算仅仅是见见你也好。”
  ——无论如何,就算仅仅是见见你也好。
  三叶在真选组的门口朝着他的背影轻声说了这句话。他装作没听见,但不表示他就真的没有听见。
  直到那女人死了,他也没有表露自己的真心。
  三叶……
  记忆里的女人和眼前的男人有所重叠,这一刻,土方的心脏的狠狠地抽了一下,浑身不可抑止地剧烈颤抖起来。
  “你没事吧?!”
  银时松开他,只能看着土方在榻榻米上痛苦地蜷缩起身体,什么忙也帮不上。
  他看到了,深浓的“柊”之刺青,刹那间遍布了土方的全身。


☆、之十、

  陆奥的山区里曾流传过恐吓小孩的歌谣:
  快快睡吧,不乖的孩子。
  快快睡吧,不乖的孩子。
  巫女大人若醒来。
  启刺四肢破忌仪。
  鬼门大开无宁日。
  冲田将一份资料交给银时:“那边的山区里似乎曾流传过什么神秘的仪式,附近的村民以某个家族为首,信奉族中选出的巫女。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其余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仔细探究的话,资料所指的眠之家,其源头并非在北郊的古宅里,应该是在那座不知名的山中。但是不知为何,远在千里之外的旧宅居然出现在了江户城的北郊。
  “幕府对北郊大宅的记录只有一笔带过,”冲田揉了揉太阳穴,“连松平大叔都没办法搞到的资料,我就更没有办法了。”
  “总悟,这件事不要再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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