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土]听,刺青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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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土]听,刺青之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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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悟,这件事不要再查下去了。”土方熟练地点起烟,“你身上没有刺青,就不要瞎掺和。”
  总悟端坐于他面前:“出现了和你症状一样的队员,作为一番队的队长,我就有查下去的必要!”
  “那么你查出什么了吗?”
  “能查到的东西很多,如果按照线索继续下去的话……”
  “继续下去也没有意思。就算你找到了山区里旧宅的原址,你有办法和一堆砍不着的东西作战吗?”
  “……”
  银时坐在屋外,听屋里那两人的争吵,打了个哈欠。一片红叶落在他头顶,他抬手取下,顺势往上看去,发现有个女人正坐在树上微笑地望着他。
  屋内的争吵还在继续。
  总悟死死盯着土方,忽然冷声问道:“书上说出现症状的人都会看到死去的爱人或亲人,你看到的,是不是我姐姐?”
  土方不语。他一开始要隐瞒的就是这一点。
  “是我姐姐对不对!我听见了,你在睡梦里念的都是她的名字!”
  “不是……”
  男人如是说。
  他低垂着眼帘,猛吸了几口烟,就将其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
  “不是!”他抬起头,坚定地说。
  或许是心理安慰还是别的什么,他希望土方向他否认,否认那个温柔的姐姐变作怨灵来勾他人的魂魄。
  他凝视了土方的眼睛过了那么几十秒的时间,确信对方的神色没有动摇,才缓缓将目光移开。
  有那么一瞬间,总悟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可是,并没有。
  他在“土方忘了姐姐”的失落和“姐姐变鬼回来”的恐慌——这两种抉择中摇摆不定,不知该选哪个好。
  哪个都不好。
  “不是就好。”直至最后,他才抛下这句话离开。
  经过庭院时,他见银时正在枫树下和什么东西交谈。
  “……”
  “这个么……”
  “……”
  “啊啊,是啊,也说不定,或许是的确……”
  “……”
  “好吧……”
  “……”
  “我会的。”
  银时握紧了腰间的木刀,好似朝枫树下了什么决心。
  总悟往那棵最大的枫树周围巡视了一遍,除了片片落地的红叶外,应该是什么人都没有的。
  老板也疯了,他想。
  这个世界都疯了,都怪那个莫名其妙的诅咒!
  对于刺青,他除了那本借阅来的书外,其余所知甚少。
  那间北郊的大宅,他也进入过,但里面什么都没有。其深处明明是片空地,根本没有什么坍塌的入口。
  但是,土方和队士是不会说谎的。
  或许是他心不诚?
  总悟自嘲地笑笑。
  在他眼中,土方身上的刺青已经蔓延到脸上,已经快没救了。
  姐姐……
  姐姐什么都没留下,就那么走了。现在土方也要走了。
  他到底是个少年,想到这里,无可名状的孤独和恐惧,刹那间笼罩了他的全身。
  ……
  土方在梦中继续前行。
  那位等着恋人梳着头发的女子名为久世镜华,她在哀嚎中倒在了照相机之下。
  “对不起,”土方向她道歉,“如果被你抓住,我就死定了,所以在此之前,只能希望你先我一步去成佛。”
  女子的梳妆台中藏着恋人的照片,与之一同藏起来的,还有她的日记。
  久世宫是不允许男人进入的,但为了能令族人能继续繁衍,族中会定时打开大门,邀请作为民俗学家的男人们进入,以族中的女子与他们交合而诞下子嗣。
  这名女子的恋人就是因此而来,但他过于好奇,在对仪式的深入研究中被当主发现,由此被杀。
  女子不久后便生下一个孩子,取名为久世要。可惜是个男孩,无法继承族中的要务,只能被流放。
  这位悲伤的母亲为男孩留下一对耳坠里的其中一只,以便日后相认,而后,便将他放入桶中,令其顺水飘走了。
  土方合上日记,在抽屉的暗格内找到一个耳坠。这是女子与儿子相认的证明,可惜他们再也无法相认了。
  “唉……”那个女人的叹息声,仍然留在遗物里,经久无法散去。
  如果不是族中过于严苛的规定,她也不必如此。
  对于久世家来说,女人是行使仪式的必要条件。
  五岁至十岁的孩子作为镇女,而十多岁的少女则被选为刺青的巫女。这些还未及成年的孩子最后不是成为杀人犯,就是只有死路一条。久世家代代当主在这种洗脑般的教育中长大,他们只选择对自己和族人来说最恰当的路,而与之相对的则是代代被奉为巫女的牺牲品。
  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土方收起耳坠,往久世宫的更深处走去。
  在御帘里,他终于发现了当主久世夜舟的死骸。破戒之时,她在最近的地方承受了巫女反射出的“柊”,因无法忍受痛苦最后也被刺青吞噬了。
  再如何无情的人,最终也会有无法抑制感情的那一天。
  土方怜悯地望着地上的死骸出神,待感觉到背后有东西时,他已来不及举起相机了……
  要死在这里了么?
  他忽然间觉得很累,觉得……就那么死了也好。
  刺青纹已经遍布脸颊,一日日的噩梦折腾得他已是十分疲惫了。他的手染满鲜血,所谓真选组的鬼之副长并不是虚名,在他刀下死去的人不计其数,可没有一个是像他现在这样的……
  久世宫的诅咒犹如猫捉老鼠,一点点地收放,到了最后才取他的性命……
  是报应么?他杀的人太多了,间接为他而死的人也太多了……
  三叶……
  他闭上眼睛,等着久世夜舟的致命一击!
  “咔嚓!”一声清脆的快门声,将他从失神中唤醒。
  那边又冒出来个人,提着个跟他手里差不多的相机,将久世夜舟拍了进去。随着闪光灯的白光连连,久世夜舟毫无悬念地倒下了。
  “哟,我也捡到了个照相机,但是好像很难操作的样子……”那人挠了挠脑袋,一头银色的天然卷毛格外刺眼。
  该说感激吗?看那人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说不出口。这种心情该说是激动吗?可看见那双毫无斗志的死鱼眼所有的激动就荡然无存了……
  “笨蛋!”土方翻了一遍自己的词典,终于决定用咆哮来开场,“那种东西怎么可能随手就捡到的,你以为是满地的垃圾吗?!”
  “但就是捡到了!”银发天然卷的死鱼眼晃了晃手中的相机,神情颇为得意。


☆、之十一、

  “所以说,就是这样的地方。”土方简略地讲解了一下这个地方,随后郑重地补充:“另外,根据我手头上的日记所述,如果进入了这里就绝对不能被刺青的女子摸到……”
  “不好意思……”银时抱歉地笑笑,“已经被摸到了,那个女人还说什么‘跟我一起沉眠吧’之类的……”
  只顿了两三秒,土方的咆哮再一次响彻久世宫。
  “你这个白痴!既然事前有过调查怎么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被摸到就要和我一样了混蛋!话说你不是很行的嘛,怎么还会被摸到?!你是笨蛋吗!绝对是笨蛋啊!”
  他抚着胸口刺青的位置,那边赫然是一条青黑色的大蛇,盘踞在心窝的位置。
  “所以说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啊……”他喃喃自语,眸子又暗淡下去。
  要多一个人了吗?多一个人陪他死?
  他已经不想再看见有谁死了……
  银时打断他的思绪,不紧不慢道:“因为我也有想追寻的人,所以我才会到这里。”
  “你?”土方记起那次银时带着一帮娘子军大闹江户城,曾提过自己的老师——吉田松阳。
  “你看见了你的老师?”土方试探地问。
  那个天然卷耸耸肩:“天知道呢?一开始我的确是这么想,我以为我会见到松阳老师,但是……”他用双手轻轻捧起土方的脸,温暖通过掌心传递于土方的面颊:“如果有可以追寻的东西的话,阿银我啊,只会追寻活着的人。”
  他深深地凝望着他。他们的脸凑得很近,就差那么一秒,土方以为,他们就要吻上去了。
  “我啊……”他的唇在土方耳边停下,“是受人所托呢还是追逐自己的心意呢,我自己是已经分不清了。”
  “受人所托……?”
  银时中断谈话,他退了一步,走向门口:“好了快走吧,久世宫的谜团还没彻底解开,我很期待啊!你呢?”
  “无所谓,如果解开的话能救所有人,那就去做好了。”土方十四郎捏紧相机,随着那人走向深处。
  ……
  真选组的另一边,总悟与局长近藤勋相对无言。
  这位最怕鬼的近藤组长难得地正经起来,他瞟了对面那个对他而言是个小鬼的孩子。
  这个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当年,明明还常常坐在他肩头数星星的……
  他咳了一声,想要打破这种不安的寂静:“呐,总悟,以前我也是不相信那种东西的,但是……”
  “被蚊子天人吓得倒栽葱进马桶的局长就不要说这种话了。”
  还未说完就被那小鬼噎了回去。近藤勋有些窘迫地双手交叉搁于桌上,他想不出该说什么好。安慰之类的好像也还没到那地步,但也只差一步之遥了……
  “老实说一开始队里传出会有人身上长出别人看不见的刺青,我还不信……是这个意思……”
  总悟低着头不搭话。
  “总悟,我听见土方入梦的时候口中叫着三叶,难道说……”
  总悟暴怒,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不可能!姐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近藤头一次发觉,自己语言能力真是有够笨拙的。
  “姐姐绝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就算是,为什么她没有来找我,我才是她最亲的弟弟不是吗?!”
  “总悟……”近藤忽然间明白什么了。这个孩子的暴怒,并不单单是因为自己的话。
  “为什么会是那个家伙,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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