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唐的说法不无道理。记得他的搭档佐佐山刚死去的那段时间,他天天都会做噩梦,梦到发现佐佐山尸体时候的情景。后来这样的梦境减少了,但是偶尔也会突然冒出来。是的,在常守朱成为他的监视官以后,他又开始做这样的梦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杂贺让二家的沙发上睡着之后,就不会做这种梦。很多次慎也都在考虑偷偷暗度陈仓,将教授的沙发偷走搬回自己家去;当然最终他还是打消了这个愚蠢过头的主意。
是的,他最近没有做梦。
犯罪指数自己增高了关他什么事,他怎可能知道是为什么啊!
“我说,慎也。”
唐笑的有些暧昧,她红艳的唇在黯淡的光下显得分外诱人。
“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啊?狡啮慎也的脑子有点没跟上档位,她说哪国语言呢?
“禁忌的恋情总是让人烦恼而不自知,小朱虽然是个好姑娘,但是监视官跟执行官搞在一起可是会出问题的哦~~”
狡啮慎也额头的青筋抽搐,他很想将执行者(枪支)甩这货脸上。谁乱搞了你才跟队友搞一起!
“哼,跟某些人不同,我就算再饥渴也不会吃窝边草。”
唐噎住了,随即被烟呛得咳嗽起来。
面对唐明显是做贼心虚的表现,狡啮慎也心中默然。其实他只是随便说说的,这女人,真的对同事出手了?装作不知道吧,为了将来的平静。
“慎也,结束之后的庆功PARTY你去不去?”唐似乎想岔开话题,随口问了一句。
理所当然的,狡啮慎也摇摇头,转身离开。
“啧,真是无聊。不过的确很难想象狡啮这家伙为情所困什么的。”
唐抬手点下烟灰,再吸一口。
不过她的怀疑不是毫无依据的,慎也跟她一样是个老烟枪,但是已经多久了,没有看到慎也抽烟的样子?话说,应该是从朱妹子加入团队开始的,所以她才怀疑是不是跟小朱有关系嘛。
“狡啮前辈……唉?不在?”
一个娃娃头的女孩左顾右盼,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小朱你来晚了,他刚走。”
唐之杜志恩耸耸肩笑道。你看,也难怪她怀疑了吧?慎也这边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不过小朱明显对慎也有感情。虽然还没有到那种程度,但是发展着发展着估计就成了。
“小朱,想知道慎也的事情吗?”
“诶?”
“可以告诉你哦,免费的~~”
“……?”总觉得唐没有打好主意是错觉么?
“但是要报酬的,不多,一个吻就好嘛~~”
“…………”忘记了,唐成为潜在犯的原因是……同性恋。
朱妹子满是汗颜的后退两步:“那个,我有事情先走了,谢谢你了,唐。”
“啧。”。
唐之杜志恩表示,像自己这样又漂亮身材又好的美女总是被甩,真是时运不济啊!
话说慎也虽然没有参加所谓的庆功宴,却很自觉的顺走一瓶红酒。87年的沙都拉菲,也多亏行政部愿意砸这个钱——不,以他的直觉,多半是‘老爹’(征陆智己)偷买的;如果被自己的上司宜野座伸元知道恐怕又要心疼的哇哇大叫了。
慎也走在街上,天色还没有变暗,还有很多人自他身边经过,来来往往。按照平日他会开车回去,但是今天他想顺路再买一些吃的东西,一起带回去。
啊,话说,应该先打个电话,看看对方在不在?慎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最基本的步骤,连忙掏出手机。
“嘟……嘟……”
一直没有人接听,也就是说那个人不在家里。
狡啮慎也有些失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拨通手机号码。但是在拨通键还没按下去之时,他停止了动作,扭头看向左边。
他所站立的位置能够看到马路对面的咖啡厅,视力极好的他已经透过玻璃橱窗,看到了咖啡厅里坐着的人正是杂贺让二。
杂贺教授不是一个人,有个年长的女子与他对坐着,可惜从他的位置只能看到对方的后背。两人似乎在交谈什么,而且相当熟稔的样子。
慎也微微皱眉,按动通话键。
“喂,教授,今天有时间吗?我想去拜访你。”
看着马路对面,狡啮慎也以冷静声音这样说道。
“啊?没问题。不过我现在在外面,可能会晚一些回去。”
慎也扬起笑容:“没关系,我不介意。”
一边说着,他一边随着人潮过了马路。等他走到咖啡厅跟前,那名与杂贺教授交谈的女子似乎已经离开了,杂贺教授正忙着掏钱结账。
狡啮慎也直接走进去,坐到对方的对面。
“啊?慎也??”
果不其然,杂贺教授被他吓了一跳。
“刚才看到一位女士,是你的朋友吗?”
狡啮慎也很随意的问道。
“不算是朋友,只是一个以前的故人,想不到在这里遇到,聊了几句。怎么,你今天旷工?”
“他们在开庆功宴,我溜掉了。”
说着,将手里的酒瓶丢给杂贺让二,果然看清手中之物,杂贺让二的眼睛亮了亮。
“罗丝希尔酒园的沙都拉菲?看不出你们的上司还很大方。”
“呵,他要真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恐怕会犯罪指数升高的吧。”
慎也开着恶劣的玩笑,很顺手的端起对面之人的咖啡喝起来——好吧,他只是有些渴了,你们谁有意见?
“光是酒,没配菜?”杂贺教授贪得无厌的问。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正准备买一些回去。”
“那还等什么,走吧!”
慎也轻笑一声站起来,经过杂贺教授身边的时候,似乎很无意的将他脖子上的围巾挂掉了。捡起围巾,他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杂贺教授,将围巾递过去。
杂贺让二毫无察觉的将围巾再度围好,丝毫没想到在这个季节里还戴着围巾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
是的,更别提他脖子上那圈到现在还没下去的青色痕迹。只要是人就能看得出,那是人类手掌留下来的指痕。
杂贺教授走出几步,发现慎也没有跟上,他转过头,有些奇怪:“慎也?”
“嗯,好的。”
黑发的青年收敛他沉寂得有些可怕的表情,仿佛那只是一闪即逝的幻觉。他三两步跟上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是的,如果他眼底看不见的深处所酝酿的风暴,也是错觉的话,那么就是什么都没发生。
作为一个从监视官转职过来的执行官,狡啮慎也比其他执行官更擅长的事,就是忍耐。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这样的她也颇有魅力的我,果然太重口了么……
第12章 第十二章
站在家门前的杂贺让二看看门锁,神色有些古怪。最终叹口气,打开门。
慎也跟他一起走进来,看到拜访在客厅桌上的茶杯,狡啮慎也蹙起眉。
“不好意思,我这就收拾。”
“我来帮你。”
“啊?不用了。”
“没关系,我来吧。”
“都说不用了,好好坐好。”
推搡之间,慎也的手指已经碰过茶杯。上面还散发着余热,证明茶水是温热的。
看着若无其事拿起茶杯去洗刷的杂贺教授,狡啮慎也再度皱眉。
教授是跟他一起回来的,更何况杂贺教授偏爱咖啡,显然之前有另一个人在这间房间里。
狡啮慎也仔细观察四周,终于在凳子边缘发现一根白色的发丝。
别看杂贺教授年龄很大,头发却乌黑到让人嫉妒;跟他那张明显大叔范的脸成鲜明对比。有很长一段时间慎也都怀疑其实教授的头发是染得。
待杂贺让二拿着玻璃杯跟餐具走过来,慎也已经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你在奇怪为什么我家会有茶具吧?”
似乎看出慎也的心思,杂贺教授笑着解释。
“一个学生送的。虽然他自称是我的学生,其实我根本不记得有给他讲过课,真是有点抱歉。”
“教授,除了我,别人也有你家的钥匙?”
应该说不愧是慎也么,竟然直接来个直球。
“只有打扫卫生的阿嬷有我的钥匙,其他人都没有我的钥匙。”
杂贺让二没有说谎,的确有个打扫卫生的阿嬷,不过她一个月才过来一次。毕竟杂贺让二的住所比较大,很多地方都需要定期擦一下。而其他人也的确没有他的钥匙——别问他圣护是怎么进来的,那货从来都不用钥匙。
这个话题似乎就此揭过,两人一边拼酒吃小菜,一边谈论一些发生的时事新闻什么的。
吃完之后狡啮慎也卧在沙发上睡去,早料到有可能是这种发展的杂贺让二叹口气,找了个被单给慎也盖上。说实话,他一直很佩服这小子的身体,要是自己在沙发上睡一晚第二天肯定腰酸背痛,果然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本钱。
杂贺教授回到书桌前,他解下围巾,随手丢到凳子上。唤醒电脑的睡眠状态,果然有不少信息跟留言。
【Talisman:作为一个瘾君子来说,究竟是咖啡因上瘾,还是酒精中毒比较好一些?】
看着屏幕上刺眼的留言,杂贺让二哭笑不得。
【你又在搞什么。Talisman……这是人气相当高的一个网络偶像吧?盗用别人ID不会被起诉吗?】
有时候他也想有一个电脑黑客高手之类的学生,杂贺让二忍不住这样想。
【Talisman:呵,那是建立在有原告的基础上。说来,这就是你调|教的野生动物啊,我已经见过了。的确有着相当敏锐的嗅觉,跟锋利的爪子呢。】
杂贺让二有那么一瞬间纠结,是否要提醒对方其实比慎也更像野生动物。还有什么叫调|教!为什么正经的事情在这货口里就会扭曲掉!
【话说,他应该已经在怀疑了,追查到你也是早晚的事。你最好不要再往我这里跑,告诉你,我对于公安的行动一定会百分百协作的。】
【Talisman:好狠的心啊,可是,这难道不是老师你刻意让他发现破绽?最擅长设下心理陷阱的你……就这么的渴望看到我们两人的对决?】
杂贺让二有些肝疼了。每次这货叫他‘老师’的时候准没好事。
【你误会了,完全没有。我希望你们两个最好不要碰面。】
那样他的生活能和谐很多。
【Talisman:假话吧,刚才您一定在想,让这两个家伙互相残杀统统死掉,你的生活能和谐很多。】
……该说青出于蓝胜于蓝么?果然老师教徒弟的时候不留一手,挨刀的就是自己?杂贺让二忍不住内心感慨。
【Talis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