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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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灯看剑-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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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的工夫,二人已然来到“朱桥”——这是距离掖县最近的一座小镇。
江小虎已然陷入了昏迷状态,江元中途也曾三次停车,为他通穴顺气,以防恶化。
江元在一家客店前停了车,早有驿站的人接去换马洗车,江元小心翼翼地托着江小虎,在小二的引导下,进入了一间单房。
江小虎一直停留在半昏迷状况,神智始终没有清醒过,江元嘱小二取来笔纸,匆匆地开了一张方子,递予小二道:“小二哥,烦你快去把药配来,快!”
小二见江小虎如此模样,只当得了急病,早已吓得不得了,连声答应而去。
江元又仔细为他把了一下脉,发觉没有什么异状,心中略为放心,在他耳旁低声唤道:“小虎,你可听见我讲话?”
江小虎小脸通红,勉强地睁开了眼睛,他原来明亮的大眼睛,现在已是黯然无色,充满了痛苦。
他呆呆地望着江元,口中发出咿唔之声,双目含着眼泪;但却没有流出来,足见他是多么刚强的孩子。
江元心中很难过,用手摸着他发烫的额头,低声道:“小虎,不要难过,你的身体一定能够复元的!”
江小虎脸上现出感激之色,张了一下口,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江元又关切地说道:“你现在什么话也不要说,好好地休养!”
江小虎无力地点着头,把眼睛闭上,江元为他盖上了一条棉被。
这时骆江元心中却焦急起来,他忖道:看样子我要为这个孩子耽搁下来,那可就要落在他们后面了!
江元心中虽然焦急,可是看江小虎如此模样,势非耽误不可,焦急也是白废。
不大的工夫,小二已经配好了药,送进房来,缩着脖子道:“少爷!你这方子可真不好配,我跑了整个镇,还是差了几味药!”
江元闻言一惊,睁大了眼睛,紧问道:“怎么?到底差几味药?”
小二打开了方子,点算了一阵,说道:“差了两味!”
江元这才稍稍放心,收过方子细细一看,含笑道:“还好,重要的药只差一味,你跟我去煮药好了!”
江元说着,提起了药包,与小二一同出房而去。
来到炉旁,江元亲自调水倒药,一切弄好,放在火上,对小二道:“小二哥,可要麻烦你在这看着,一滚要加三匙水,一直到三滚,就可以拿下来了!”
小二连连点着头,笑道:“少爷!你放心,我在这看着,绝不会出错!”
江元这才放心,准备回房,小二又笑道:“少爷!你要吃什么吩咐一下,我叫他们送来!”
江元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东西,点头道:“好吧,你随便配几味菜,烙几张饼就行了!”
江元说着离去,回到房中,见江小虎仍是昏睡未醒,又细心地为他把了一下脉,这才放了心,忖道:万幸这孩子心脉还强,不然可要成残废了!
江元一人独坐窗前,心中疑惑不定,推测何人伤了江小虎,并且下了如此毒手。
冷古、萧飞志以及恽冰、秦长安,他都逐一想到;可是都觉得没有可能,因为不是有大仇的人,不会点如此重穴。
江元又想到百里彤家宅中,江小虎姐弟深夜寻仇之事,心中甚是纳闷,忖道:看样子他们都是好人家的子弟,怎么会与百里彤结下这等大仇?但愿我能为他们化解开来!
想到百里彤,自然地联想到吉文瑶,这些日子来,江元已经很少想到她。
那一晚,江元酒醉,与文瑶亲切温存,事后想来,却使江元阵阵地冒冷汗。
虽然当初江元曾发下了誓言,要得到这个姑娘;可是现在他放弃了,那是基于一种道德观念。
现在,他已与百里彤结拜为兄弟,他必须要放弃这一份感情,这是很自然的事,虽然痛苦,却不得不这么去做。
这时江元只希望百里彤与吉文瑶早日结合,那么这种诱惑他的力量,便可减了!
他不时地想道:“我身负奇技,熟读诗书,绝不能做出为人唾骂的事,宁可孤独一生,也不能与文瑶接近!”
江元这么想着,心中虽然感到难过,可是也有一种自慰,下意识地感觉到,自己这种牺牲是很伟大的。
就在江元痴想之际,小二已然捧了药碗来,笑道:“少爷!小少爷是现在吃还是要等一下?”
江元含笑接过,称谢道:“辛苦你了!麻烦你再去烧热水,煮点稀饭!”
小二连声答应着,点头道:“这不算什么!一切都现成!我看这位小少爷病得不轻,要用大夫,你请叫一声,我马上去请!”
江元见小二如此热心,心中也颇感动,笑道:“不必了,劳你操心,他只是受了风寒,吃过药再歇一歇就没事了!”
小二这才含笑而去,江元心中不禁忖道:一个小二都懂得对人和气有礼,我为什么不懂呢……我以后一定要改过来!
自从花梦蝶死后,江元几次三番地改变,现在除了使人感觉到“不凡”之外,已不再像从前那样冷漠无情了!
江元等药稍为凉了一些,把江小虎唤醒,就着枕边慢慢地喂食。
江小虎浑身发热,神智仍然不太清醒,但他知道有人在喂他药,好几次含糊地推开,口中断续地说道:“不要……我不要吃药!”
江元从来没有招呼过病人,这时被江小虎磨出一身汗,劝好劝歹才把这碗药喂完。
江小虎饮药之后,立时又沉沉睡去,这时小二送上了饭食,江元心不在焉地胡乱吃了一些。
他不时到窗口了望,令人奇怪的是,并不见有任何一个可疑的人物经过,也不见萧飞志的马车。
江元心中好不诧异,忖道:莫非他们改了道,不然,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到这儿呢?
江元坐在窗前,直守了将近三个时辰,江小虎才悠悠醒过来,发出了低沉的呻吟。
江元连忙赶到床前,只见江小虎睁着一双俊目,正在四下观看,江元用手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小虎!你可觉得好些了?”
江小虎发现是江元时,不禁惊喜交加,用粗哑的嗓子说道:“啊!你是江大哥!你怎么会找到我的?”
江元听他说话,仍是舌大气虚,含笑道:“你能说话就好了!现在才离险境,不要多说话,待会吃过东西再谈吧!”
江小虎点点头,显得很听话,他张了张口,又要说话,江元摇手止住了他,笑道:
“我知道了!你可是要出恭?”
江小虎诧异地点着头,似乎奇怪江元何以知道?
江元唤来小二,命他准备木盆及热水,然后把江小虎抱到便房,扶他入厕,然后把他放在了热水中。
江小虎虽然躺在了很烫的热水中,可是身子仍然一阵阵地发冷,江元从囊中取出了一只磁瓶,挑出了一些粉红色的粉剂,笑对江小虎道:“这些药粉泡到水里,你可能感到很痛,可是没有关系,你不要害怕!”
江小虎不停地点着头,低声说道:“不要紧,我不怕痛!”
江元点了点头,笑道:“好孩子!你是会武之人,一定懂得纳气之法,等一下粉剂下水之后,你立时把中气纳入丹田,无论怎么痛,也不可松散,我再为你推拿,把体内的游气通出就没有事了!”
江小虎只是不停地点着头,江元把粉剂倾入盆中,满盆水立时化成了淡红色,江小虎也立时皱起眉来。
江元立时卷起了袖子,为江小虎推拿游气通血。
江小虎紧皱着眉头,喉中发出了痛苦的声音,江元心中忖道:可怜这孩子,受这么大的罪,少时我定要问问,是何人下的毒手?以后遇上了我,也要用如此方法加以炮制!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工夫,热水已然变成了温水,江小虎的痛苦也止住了,江元自身运气,也不觉出了一身汗,他含笑问江小虎道:“小虎,你现在可觉得好一些了?”
江小虎满头是汗,用舌头舔着嘴唇道:“我好多了,只是觉得身上没力,别的没什么了!”
江元这才放宽心,笑着说道:“这就好了!总算我没白费气力!”
江元说着把江小虎托出了水盆,那盆水颜色不深,可是江小虎全身的皮肤,都染上一层淡红色。
江元用布巾为他擦拭,边笑道:“没关系!这颜色过一些时候,自然就会退去了!”
他又为江小虎穿上了衣服,送回床上,天色已然昏暗下来!
江元累了整整一个下午,出了不少汗,也着小二换水洗澡,更了净衣。
江小虎几次要说话,都被江元拦了下来,直到扶他吃过了稀饭这才开始谈话。
江小虎靠在床头,身上披着江元的斗篷,灯光照着,虽然精神好多了,可仍是满脸病容,他这条命总算保住了!
他用极度感激的目光,望了江元一阵,低弱地说道:“江大哥!我谢谢你!”
江元摇着头,低声地安慰着他,说道,“侠义中人,不必讲这些话,你且把受伤的事,详细地告诉我。”
江元说到这里,只见江小虎一双俊目中,射出了愤怒的火焰,似乎非常激动,连话都说不出来。江元连忙拍着他的肩头,含笑道:“你不要太激动,慢慢地告诉我。”
江小虎这才平静了一些,他含悲带愤的,把他的遭遇告诉了江元,不禁把江元气得怒发冲冠,愤恨不已。
原来江小虎、江文心姐弟,自从行刺不成,便隐匿在百里彤家宅以外,他们看见百里彤与江元作别之后,便一直追踪下来。
他们与百里彤有着血海深仇;可是忌讳他武功太高,沿途一直不敢出手,直到这日凌晨,在曙色苍茫中,他们姐弟仍然远远地追随着。不料他们的行迹,早已落在百里彤眼中,回身盘问,动起手来,最初还很客气,后听他们报出姓名,竟立时下了毒手,并且将江文心掳去。
江元天性嫉恶如仇,闻言气得连连冷笑,搓手道:“真想不到!百里彤居然会在你身上下此毒手,真个可恶!我倒要问个明白!”
江小虎也是怒形于色,紧接着道,“他们也是从这条道往下走,姐姐在他手中,不知会把她怎么样?我们要赶快去救姐姐!”
江元闻言不语,思索了一阵:“你不必担心,谅他不敢怎么样!你伤体初愈,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早晨,再赶路好了!”
江小虎心中虽然焦急,可是知道自己身体确实不可支持,徒急无益。
自从江小虎说出他受伤的经过以后,江元便陷入了深思之中,他一双剑眉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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