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心闻言思索了一下,说道:“那不要紧,我有个父执辈的朋友,与他很熟,一定可以问得到的!”
江元笑道:“这就好了,那么,你快去吧!”
江文心却突然跪在雪地上,向江元叩起头来,吓得江元连忙闪开身子,连声道:
“姑娘!你……你这是怎么了?”
江文心含泪道:“骆恩公,小虎前次蒙你施救,这次又蒙你善心开导,日后我姐弟定要报答此鸿恩。”
江元急得顿足,说道:“姑娘,你快起来……我不过讲几句忠言,何敢当此大礼?”
江文心这才站了起来,打扫了一下身上的浮雪,含泪说道:“恩公善心开导,此恩何谓不大?小女子即将别去,尚请恩公善自珍重,日后再图良晤!”
江元见她口口声声称自己恩公,无奈只得随她,闻言说道:“姑娘,天色不早,少时这里就有巨变,你快些走吧!”
江文心连连点头,由怀中取出一本丝绢所包的书籍之类,放在了地上,说道:“这是一本奇书,我有两套,这一套赠予恩公,我走了!”
她说完此话,如飞而去。
江元连喊使不得,可是江文心已消失在黑暗之中,江元又不敢去追她,怕有人来。
他无奈之下,拾起了那本书,打开看时,却见上面写着“大乘般若神功”六字,一时江元欣喜若狂,怔在了那里。
原来这“大乘般若神功”,原是佛家中最高的内功,江湖中已然失传了数百年,江元料不到会由江文心的手中获得它。
这种喜悦来得太突然了,竟使江元有些不知所措,怔怔地站在那里发痴。
等他渐渐地平静下来时,才想到江文心已去远了,心中想道:我能指她一条明路,这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他匆匆地把“大乘般若神功”收在了怀中,心中的那份喜悦也就不用提了。
骆江元已得了花蝶梦的全部真传,本来就已技甲天下,现在又得了这部佛家最高秘芨,真可谓如虎添翼了!
江元正在欣喜,突见一条黑影,闪电般地向花墙扑去。
江元一惊之下,肩头一晃,已拦住了他的去路,双掌交错,道:“这位仁兄是做什么的?”
江元说话之际,这才看清了面前之人,正是萧飞志,心中不禁为难了。
萧飞志一身劲装,肩插三尺钢剑,威风凛凛的,他尚未听出江元的声音,闻言双眉一扬,沉声喝道:“你又是何人?可是,给百里青河保镖的?”
江元苦笑一下,拱手为礼道:“飞志兄,难道你定要由此经过不成?”
萧飞志这才听出了骆江元的声音,大出意料,不禁往后退了一步,脱口叫道:“啊,原来是你!”
江元心中非常不自然,生硬地接道:“是的,骆江元在此!”
萧飞志冷笑了一声,说道:“江元兄,我一向对你很钦佩,料不到你竟作出这等无耻的事来!”
江元不禁一怔,立时问道:“飞志兄,你出此言是何意思?”
萧飞志怒气不息,冷冷说道:“早在旅店之中,你知道我与百里彤有着血海深仇,难怪你不愿与我同路,原来赶到这里通风报信来了。”
江元闻言大怒,可是他却强忍着,说道“萧飞志,你不可血口喷人,以你的功夫,百里彤不必惧你,更用不着我骆江元出手了!”
萧飞志仍然在极度的愤慨中,喝道:“事实摆在眼前,你强辩也是无用!我来迟一步,百里彤已从容逃出,不是你的作为,还有何人?”
江元怒气填胸,全身微微地发起抖来,提高了声音道:“萧飞志,要是往常,就以你这副狂劲,我也要将你毙于掌下,就算是我来这里通风报信,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萧飞志闻言,连声地笑着,说道:“好!既然说你与此事无关,你可让我过此花墙?”
江元被萧飞志一再激怒,沉声道:“我与百里彤是结义兄弟,你最好还是改道,除了这一面花墙外,我绝不过问!”
萧飞志闻言仰天狂笑说道:“骆江元,你真以为你是天下第一人?你把守这道花墙,难道就没有人能过吗?告诉你,石伯伯早已过墙了!”
江元闻言不禁面色一变,百里彤交下如此的重任,料想不到石老人已越墙而过了,而自己却不知道,心中懊恼已极。
萧飞志冷笑着,接着说道:“骆江元,你只把我拦住又有何用?”
江元双眉飞扬,咬着嘴唇,缓缓说道:“过墙之后,那便与我骆江元无关,你若有本事也过墙好了!”
萧飞志大怒,提高声音喝道:“骆江元!你欺人太甚了!”
萧飞志说罢,作势便要扑来,江元正待迎敌,眼角掠处,又有一条黑影,闪电般地向花墙扑去了。
江元不得不暂时舍下萧飞志,略一晃身,已然拦住了那人。
江元还不来及看清楚那人面貌,萧飞志趁此空隙,已立时由另一个角度,向花墙扑去。
两下相隔约有二丈左右,江元如果去拦萧飞志,那么这边势必又要闯关。
江元盛怒之下,大喝一声道:“我最恨这种取巧的小人!”
随着这声大喝,便见他单臂飞扬,一股极大的掌力,斜着向萧飞志隔空袭到。
这般掌力好不厉害,虽然相隔如此之远,萧飞志也不得不挫势抽身,向后退出了七八尺远。
江元一声长笑,狂傲地说道:“萧飞志,你不要把我骆江元过于看低了,像你这等功夫,就是来上四五人,也未必能越过花墙!”
萧飞志虽然怒极,可是江元功夫过高,以目前的情况看来,确实不易闯过,只好暂时隐忍,另谋他法。
这时江元才看清了,那另外一人,却是自己在路上遇见的恽冰。
江元不禁心中叫苦,忖道:真是难办!怎么百里彤的仇人,都是我沿途认识的呢?
恽冰浅浅一笑道:“原来是骆江元,你在替百里彤把关?”
这些话却使江元感到痛苦,正色道:“恽姑娘!你不必如此说话,我与百里彤是结义兄弟,现在他有了危险,我当然要挺身而出,你们也不必讥讽我,有什么仇恨,尽管往我身上招呼好了!”
这时萧飞志也赶了过来,拱手道:“啊!原来是恽姑娘!”
恽冰点了点头,含笑说道:“我与秦长安一起来的!”
她说完话之后,便不再言语了,秀眉微蹙,似在思索江元的话。
萧飞志在一旁又问道:“长安也来了吗?那么他人在哪里呢?”
恽冰抬目向后望了一下,说道:“秦长安大概马上就到了!”
这时三人对面,彼此都没有什么话好说,互相静默了一会儿。
事实摆在面前,江元是受托效力,而萧飞志及恽冰却是复仇而来,他们的目的,是越墙而过,然而江元在此,如要过墙,势必引起冲突。
江元心中忖道:我现在只有劝他们离开此地,否则只怕非动手不可了!
江元想到这里,轻轻叹一声,说道:“我知道你们与百里一家有着深仇,这是绝非我几句话可化解的;不过我也有不得已的苦处,现在只有请各位由其他的地方出府,不知意下如何?”
江元的话说得相当恳切,萧飞志摇头道:“你难道不知道,百里彤等是由秘道中遁走的吗?”
江元闻言暗自吃惊,忖道:百里彤的秘道,他们已经尽知,还叫什么秘道呢?千想不到,万想不到,百里彤外表精明,实际上这么无能!
江元想到此处,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么现在你们该怎么办呢”。
江元问完之后,萧飞志及恽冰又沉默下来,寒夜静寂,三人对面,良外,谁也说不出话来。
又隔了一阵,恽冰抬起了眼睛,神情有些异常地说道:“好了……我们除了动手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江元料不到恽冰说出这句话来,不禁一怔,说道:“好的!就这么办吧!”
于是,他们就这么神奇地打了起来,江元以一敌二,丝毫不见慌忙。
萧飞志这一正式与江元动手,才深深地感觉到,江元的功力果然惊人,他与恽冰虽然一再地分化江元的力量,可是江元仍然从容应付,绝不慌乱。
他往往能在极短速的时间内,连出两三招,所以恽冰及萧飞志,都在他的掌势之内,连一尺也未能越出。
江元与他们动手,根本就未用全力,因为他与他们并无仇恨。
所以他动手之间,只是逼着他们的势子,让他们无法逼近花墙半步。
萧飞志的轻功虽然很好,可是江元却不见得比他差,即令他一再地加快身法,江元的双掌,仍能追踪着他,不离分毫。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他们仍然僵持不下,萧飞志及恽冰不禁焦急起来。
萧飞志大声地叫道:“骆江元,难道你就真为百里彤卖命?你可知道我们有着血海深仇啊!”
他的声音非常凄厉,可以显见他的心情激动,江元面上毫无表情,冷冷说道:“只要你们舍开此地,我骆江元绝不过问就是了!”
萧飞志怒火填胸,狠声道:“骆江元,我不信你有多大能耐!难道我们两人都战你不胜吗?”
江元得意地笑了一声,说道:“萧飞志,我尚未出全力呢!”
萧飞志急怒之下一声大喝,他原来已经够快的身势,立时更加快了起来,双掌如暴风雨一般,尽往江元的致命处下手。
然而恽冰却不同,她仍然不焦急又不愤怒,好像根本无所谓一样。
江元见萧飞志攻势奇猛,身手之快,也不禁令人吃惊,当下也把身手加快了一些。
这时江元才让过了恽冰一双玉掌,萧飞志的双掌又到,两股颇急的劲力,向江元前胸击到。
江元不慌不忙,容他双掌刚刚击到,他猛翻双掌,左右掌缘,开弓势向萧飞志双腕脉门砍到。
萧飞志知道江元的厉害,连忙撤回双掌,江元还来不及还击,恽冰玉掌已到,“轻拂落尘”,五指便向江元背心按到。
江元只好收住势子,扭身错掌,二指如电,向恽冰左肩点到。
他们三人就这样一来一往,打在一起,江元虽然一时不易把他们打败,可是他们在江元的掌势控制之下,也别想走出一步。
天色已渐渐地晚了,萧飞志心如火焚,耽误了这么久的时候,百里青河及百里彤他们,少说也已经出去百十里了!
江元心中却在暗自庆幸,忖道,像这样打下去,等到天亮百里彤他们已经走远,那时他们二人过墙也没用了!
他们打得正激烈时,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