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是什么日子了,我偶然听到扶桑唤你为‘王嫂’……我三年前除了知道他叫亟临之外,其他的我一概不知。虽说三年后我才知道,他连姓名都是骗了我……我却无法记恨他。扶桑对我声称他是青陀城里一家酒馆的小厮,我看他气度不凡,加之初见时他所穿为绫罗绸缎,不敢相信他所言。
想必扶桑的姓氏是谢了。谢家王族,我千银山一介商户,哪里敢高攀。我多想我没有听到扶桑唤夫人为王嫂,那我依旧可以无忧无虑地追求这个酒馆小厮!可如今,我有些迟疑了。
也许明天就要分离,我也不打算继续纠缠扶桑,若他愿意随我留下来,那自然是极好的;若他不愿意留下来,我也不会强求。
到如今我依旧不知道扶桑对我到底是怎样的心意,是当成难兄难弟?还是妹妹?或者有那么一点喜欢我……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觉得我在他心中地位不高,他大抵是不愿意留下来的吧……唉,无所谓了无所谓了。钟灵南疆之行最大的收获就是结识了夫人,即将分离,钟灵倍感不舍。不舍之余还有一些安慰,毕竟来日方长,钟灵和夫人一定有机会再见面的。
钟灵 字
谢长风眼眸扫过我手中的信纸,淡淡问道:“谁塞给你的?”
我急忙将信纸对折叠好,收纳入袖口中,若无其事地摇摇头:“钟灵塞给我的,里面就是一些女儿家的心事。可能要离别了,她没什么时间与我单独道别,就留了这封信。”
谢长风伸手揉揉我的脑袋,然后躺下身去,缓缓道:“天色不早了,轻柳,睡吧。”
闻言我拉开帘子往外望,眼前是一片漆黑,只有抬眼看向天空,才知月亮和星星的辉光点亮了夜幕。月亮已经从西方天空升到上中天的位置。师父曾告诉我,月亮西升东落,与太阳刚好相反。但是无论是太阳还是月亮,只要在头顶的位置,一定处于白天与夜晚的正中。这个点儿想必已经是午夜了。
“可是我没有什么睡意啊……”我嗷呜一声,前身面对着毛毯,哐当一声扑到毛毯上,闭上眼,咕哝道:“哎,算了,反正你睡了也没人陪我说话了。我也睡,晚安啊夫君大人。”
谢长风半晌没有动静,我微微睁开一条眼缝的时候,后背有人的气息越来越近,我吓得一个激灵,谢长风不会是忍不住了想在马车里嘿咻嘿咻?!我不要啊!
果不其然,他的双手抚上我的腰间,然后将我搬了起来。没看错,是搬的,搬离地了再将我翻个身,他居高临下望着我,我被迫正面对着他。我支支吾吾有些心虚:“亲亲夫君大人,其实我已经很困了,睡意很浓!你看,咱今天就不那啥了成吗……”
谢长风失笑,温柔道:“我只是觉得,你趴着睡,胸会越来越平的……翻过来比较好。”说完他继续躺下了。我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等我突然意识到他这是嫌弃我胸小了,我立马蹦了起来:
“谢长风!我肚兜都是买最大一号的,你还敢说我胸小?”
谢长风眉眼中都是满满的笑意,但语气却很温柔很正经:“你看你,马车就这么点大,你嗓门本来就不小,还要怒吼……肯定都被其他两人听去了。”
我愣了愣,觉得他这话怎么听怎么都不对,这可是欺我一次不够,还要压迫我一次的节奏?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化身疯狗,跨/坐在他腿上,张开了嘴,就要咬他脖子。
他以退为进:“看来娘子体力很足,看这星光点点的夏夜,我们要不要进行一点活动?”
别说了,夫人我用鼻子想都知道谢长风想干什么。我泄了气,悻悻地从他身上下来,很下意识地仰面躺在毛毯上,我果然很听话啊我。
我突然又想到什么,颇为不服气地道:“下一次,我要趴就趴在地上。”
谢长风不解,问道:“为何?”
我皱皱鼻子,满腔怨气,“趴在地上的时候,整个地球都是我的胸。”(不知道古代叫地球为啥。。暂且这么写吧别打我)
“……”
看谢长风没再说话,我又丝毫没有睡意,便跟他打起了商量:“大湮离营时强烈要求我这个夫人去他的家乡看望他,我当时是一口答应的。如今从千银山绕到青陀城,不能从平城经过,等我们回府休息十天半个月的,咱就去平城看看风景,好不好?”
“轻柳为军中将士谋亲事,在为夫看来,轻柳真是贤良淑德的典范。”
我觉得这话并无不妥,只因本夫人向来是助人为乐的,又身为将军夫人,自然要多体贴一下下属将士啦。
谢长风顿了顿,又道:“为夫向来很小心眼的,夫人这又是楚青痕又是秦大湮的,为夫会吃醋呢。”
我顿时风中凌乱,直想朝他狂吼。但谢长风说得不错,马车很小,我嗓门很大,不能吼,不能吼,吼了给扶桑和楚青痕听去了就不好了。但是谢长风吃飞毛醋的行为既伤害他的身体,又伤害本夫人幼小的心灵,本夫人有义务要好好跟他解释一番。
我觉得躺着跟他说太没气势了,于是我撑地坐了起来,居高临下望着他,一字一顿道:“你当初把大湮派给我,不就是因为他丑吗?我当然不会喜欢大湮的!只是大湮热心肠,为人老实,还颇有文化,这样一个好男人,的确是我交友的好选择!只是朋友!朋友好吗!你吃醋也吃对人啊你!”
谢长风只是眼里笑意盈盈,却未说话,等待下文一般看着我。
我又道:“而且大湮是有媳妇的人了,他回平城就是去成亲的。再说了,夫人我是说话算话的人。当初答应了大湮去平城看他,如今不能因为你吃醋我就不去了。你自己想想,是让我一个人去,还是你陪着我去?”
谢长风伸手刮刮我的鼻头,语气里充满了chong溺:“傻姑娘,你还较起真来了。你要去哪里玩,去见什么人,我会真的介意吗?”
我不依不饶地晃着身子以表达我的不满:“那你刚才那话是什么居心嘛……”
谢长风略想了想,道:“大抵是睡前故事吧。好了,轻柳,睡吧。”
我的男神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一个接地气的人了!当初的男神何在!何在!如今这个有事没事调笑我的谢长风是谁把他换下来的!
夫人我就这样在凌乱与被凌乱中睡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马车依旧在晃晃荡荡。
我侧头看到谢长风细密的睫毛,犹如蝉翼在轻轻颤动。又是一个比谢长风醒得早的一天啊!
我拢开帘子,看到头底下铺得整整齐齐的青石板,道路两旁忙着早市的商人来来去去,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让人享受的。抬眼看到不远处高耸的山,我觉得这山非常地熟悉。
熟悉……为什么会熟悉?难道……马上要到青陀城了吗?或者说,我们已经进城了?
我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跑到前橼询问扶桑:“喂,小子,我们该不会马上要到目的地了吧?这里是哪里?”
扶桑没搭理我,我也不甚在意。想必是昨晚上与钟灵的分别给他的打击太重了,他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这才对夫人这么无礼。
于是我装作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就地坐在前橼,抬头往四处漫无目的地望着,突然看到一家酒肆的酒旗,上面写着“青陀第一酒坊”。
顿时我就开心了,原来还真是到了青陀城啊。那座山我也没有认错,就是我生活了十年的青陀山。
我怀着欢呼雀跃的心情又回到我的小隔间,彼时谢长风已经醒来了,他与我对视一眼,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微笑,再伸手打打招呼:“早上好啊。”
哎呀哎呀,我的青陀城,我的将军府,我的王府,我的阿爹,我的小桃子……哈哈哈小姐我外出磨练回来啦!!
**(正文字3000)
啊啊啊啊啊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真矫情啊
我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两天没有洗澡了,这么贸然回去见人,想必会有人嫌弃本小姐的!于是我跟谢长风打了声招呼,便前去前橼跟车夫扶桑说了声,让他随便找个客栈,我们一行人先整理整理,然后再各回各家。
于是扶桑想了想,也许觉得我的倡议不错,他抬头遥望了下四周,没多久,马车就被他驭停了。我抬头一望,扶桑目不转睛盯着的地方竟然是公共澡堂。顿时我有些无语,转头对扶桑说:“你不会让我们都进公共澡堂吧?这地方……就算我和你能接受,你能保证谢长风和楚青痕不摆黑脸给你看?”我越思虑越觉得不对,赶紧催促他:“前方就有客栈,我们去打个尖儿如何?”
扶桑幽幽地回我道:“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银子用来去客栈打尖了。”
我顿时觉得喉头有些哽,怔了怔,才问道:“那……我们还有多少银子?”
扶桑从腰间掏下钱袋,倒空了里面的东西,用手指扒了扒,然后得出结论,抬头对我道:“夫人,我们一共还有八文钱。咱们四个人,去澡堂泡澡,一人只需两文钱,刚好;若是去客栈打尖儿,这八文钱,只够夫人洗脸的。”
听完扶桑的叙述,我顿时有些愤怒。愤怒的不是因为咱们太穷,而是扶桑拿八文钱和我的脸做例子。夫人的脸那么大嘛?夫人这么娇小玲珑,脸哪里能大呢!于是我摆出凶神恶煞的模样,怒道:“扶桑你这个臭小子!夫人不稀罕这八文钱!少来跟我的小脸蛋作比对!”
扶桑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让夫人我很没兴趣。于是我盯他一会儿,便又回去小隔间,身子还没坐稳呢,扶桑在外面叫起来了:“将军!不如我们先在公共澡堂将就一下,实在是没钱了……”
谢长风半晌没出声,想来他这个傲娇的性子是不会同意被其他泡澡的男人窥视身体的。当然本夫人也是很不同意的!
我伸长了脖子朝外喊着:“你们将军说了,死也不要去公共澡堂!”
我一出口,谢长风便开了口:“我倒是没有其他的顾虑了,只是不放心轻柳罢了,她是女儿身,不能与我们一起。孤身一人,难免会危险多多。”
扶桑许是不甘心,又去拉楚青痕:“楚副将,我们都赶路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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